原来陪葬于皇陵的嫔妃不是要到地下继续侍候皇帝的小可怜儿,而是被皇帝找了个由头剪除掉的王皇后羽翼。 原来被称为祸国的妖孽公子和壁被皇帝许着正红并不是因色得宠,而是他在皇帝的心里就是正宫,而最后真正心甘情愿陪皇帝赴死的,也只有他一个。 原来那一次不是皇位的自然更迭,而是帝后两人在政权上的博弈。 原来皇帝驾崩,传位九贤王不是因为皇长子年幼,子弱母强,恐误国事,而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是皇家血脉,就算他已经长到八十岁,也不可能得到皇位的。 史官掩盖事实粉饰太平,不过是因为“皇家颜面”这四个字,王皇后阴谋一场,终究只得到了一场空,皇帝身中剧毒失了先机,见招拆招将计就计,粉碎了王皇后的阴谋,与心爱之人一同下葬,千年才后醒来,得与爱人再聚首,这一场博弈,说不好谁输谁赢。 皇后死了,母家败落,自然是输了,可皇帝也死了,现在纵然醒来也成了一具活尸,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 不过栾静觉得不太好,朱崇文却似乎对现在的状况满意的很,他的脸色一直很温和,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对于这个可能要呆很长时间的地方似乎也很满意,和壁一直坐在他的身边,几乎不怎么说话,但看着神色也宁和的很。 百里青道:“乱臣贼子,死不足惜,如今前尘已去,皇帝陛下便不必再为往事烦忧,珍惜眼前人,过好当下,才是要紧。” 朱崇云温声道:“百里将军说的是,自我尸体入棺,便与皇家、与天下再无瓜葛,作为宣翎帝,和壁公子不能为后,平日相处也要遮遮掩掩,深怕他遭人嫉恨,在我一时不察之时便遭了毒手,如今宣翎帝已经归于尘土,朱崇云与和慕风却可以永结秦晋,一世不离,我心中,很是欢喜。” 和壁侧头看着他,低声道:“我也是。” 乔渊手摸着下巴道:“永结秦晋之好,这是要结婚啊,结婚倒是可以,不过去登记是要身份证和户口证明的,你们两人都是黑户,这事儿可不好办。” 朱崇云终于将目光从和壁的脸上撕了下来,转过头道:“结婚?黑什么?” 秦南笑了笑道:“就是成亲,嗯,现在的法律是一夫一妻制,结了婚,领了结婚证,就是夫妻,呸,夫夫,呃,就是正宫,受国家承认,法律保护,谁也不能插足。” 和壁的眼神一动,看了朱崇云一眼,但终究没有说话。 朱崇云倒是比他态度积极得多,眼神很热切,问道:“那我们要如何才能领到这个结婚证?” 和壁轻声道:“崇云,如今我们只是没有户籍的百姓,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不必多生事端。” 乔渊细长的手指一下下的在下巴上挠着,沉吟道:“这样,也不要急在一时,反正你们要在这里生活,身份证明这东西,终究是要有的,不然将来被人查到也是个麻烦,我呢,跟咱们这片儿的警察局长有点联系,改天我去问问,看能不能给你们弄个身份证来,有了身份证,结婚证还会远吗?” 秦南想了想道:“直接找警察局来办,不太合适,我有一个朋友,倒是有些身份,我请他帮忙为朱先生和慕风公子办理身份证明,乔大师跟那位局长打个招呼,帮忙开个绿灯,想必能更容易些,也不会引人注意。” 乔渊一拍手道:“对啊,这个法子更稳妥,还是秦医生思维缜密,不过一事不烦二主,这件事,我来办就好。” 朱崇云与和壁双双起身,微微躬身道:“多谢乔仙师相助,我等感激不尽。” 乔渊一跃而起,并不受他们的礼,他笑道:“进了我的大门,两位就是自己人了,帮个忙是应该的,两位可不要这样客气,反倒显得生分了。” 朱崇云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了一丝暖意,与和壁一起重新入座。 百里青道:“乔兄昨日答应了那金秘书,再入帝王陵,不知心中作何打算?” 乔渊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我也是没有办法,上面已经发现了这座古墓,就算我不去,他们也会再找其他人进去,不进到里面,他们不会死心的,且不说他们能不能找到明白人,单是死在里面的人多了,这恶业,终究是要报到朱先生和慕风公子身上的,这墓,怕是难以保全,好在现在帝王已经离开,帝王陵也不过是一座空墓。” 朱崇云道:“诸位不必有所顾忌,乔仙师所言极是,我们既已重见天日,陵墓如何,便与我们无关,由着他们去探好了。” 乔渊打了个响指,笑道:“就是这个意思,过两天我带他们进去溜一圈儿,尽量不让他们死人,里面的那些珠宝玉器什么的,差不多都会进博物馆,不过我想这些东西也不在朱先生的眼中,至于地宫,它深藏在山体里,他们还能把山搬走不成?只是那帝王棺可惜了,当时咱们回去一趟把它扛出来就好了,这样他们八成会以为又是一座空墓,以后也就不会有过多的关注了。” 百里青道:“帝王仪仗,岂是寻常?便是没有帝王棺,那些考古专家也能分得出真假皇陵,更何况那些陪葬嫔妃和道士,与历史记载并无二致,这些都是有据可查的。” 乔渊一拍脑袋道:“也是,我糊涂了。” 朱崇云道:“无妨,今日夜里,我回去一趟,将龙袍放入帝王棺,尸体之事,你只推说不知,由得他们去猜测吧。” 栾静一脸肉痛的道:“龙袍?干嘛把龙袍放回去?那是你的!带都带出来了……” 朱崇云似是喜欢她的心直口快,对她很有耐心:“无妨,我既已不是皇帝,要那龙袍做甚?” 乔渊沉吟道:“也好,龙袍是皇帝身份的证明,很有研究价值,其中的意义已经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了,它留在我们的手中,只会引来麻烦,而只要龙袍还在,就能稳住上面的人,至少不会怀疑到我们的头上来,毕竟,别人偷一具尸体完全没有用处,就像朱先生说的,龙袍留给他们,让那些专家们自己去猜吧,咱们置身事外,也能得个安稳。” 朱崇云和和壁都点了点头,“安稳”这两个字,才是如今的他们更想要得到的,而龙袍,恰恰是朱崇云想要摆脱的东西。
第50章 拄拐兄弟 当天晚上,朱崇云与和壁两人带着龙袍,趁夜潜进了帝王陵,本来朱崇云一个人去就行的,但他们此时连一刻都不想分开,便一起去了。 栾静坐在桌子上,轻轻摇晃着小腿道:“乔老大,你说他们会不会一去不回啊?” 乔渊懒洋洋的斜倚在椅子上道:“不会,他们比任何人都渴望安稳,现在你让他们走,没准儿他们还不乐意呢。” 栾静往前倾了倾身子,道:“我怎么感觉朱先生对这个皇位一点也不留恋呢?” 乔渊轻挑了下眉稍道:“行啊小丫头,还知道观察了。” 栾静撇嘴道:“这很明显的好不好?不过,既然皇位带给他这么多束缚,他对皇位的权势也没那么热衷,干嘛还要做皇帝呢?宣朝当时的太子并不是他吧?” 坐在一边的秦南道:“宣翎帝天资聪颖,他年少时不知遮掩藏拙,为当时的皇后和太子所忌惮,若是不争皇位,只怕就只有死路一条。” 栾静点了点头道:“那个时候的皇宫真可怕,简直就是吃人的狼窝啊,怪不得朱先生和和壁公子都想摆脱。” 乔渊跷着腿道:“人人有本难念的经,普通老百姓愁吃穿生活,生活条件好些的愁风花雪月,而人人羡慕的皇家,却要担心一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唉,谁都不容易啊~” 栾静道:“那这么想想,还是咱们最好了,不愁吃穿,也不用担心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更不用担心被枕边人捅了刀子。” 乔渊道:“王皇后算哪门子的枕边人,如果真的是枕边人,她也许下手就不会这么痛快了。” 栾静道:“也是,这么一想,王皇后虽是乱臣贼子,但也不是没有可怜之处,宣翎帝是,又一心只有和壁,她嫁入皇家,却是坐在后位上守着活寡,时间长了,心理变态了也是正常的。” 秦南道:“没有那么简单的,王皇后是当朝太师的嫡女,她嫁给当时还是皇子的宣翎帝,其实也是在政权上的一次站队,两方通过联姻的方式达成合作,宣翎帝登基后,王家曾经盛极一时,在朝中一手遮天,宣翎帝借王家之力夺位,而王家野心极大,想把宣翎帝当做跳板来夺权,这件事,说不好谁对谁错,都是个人的选择吧。” 乔渊道:“就是,你以为王皇后是因为喜欢皇帝才嫁入皇家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下手就不会那狠绝,皇长子也就不会出生了,你以为皇权之下,会有真正单纯善良的小白花吗?就算是有,也早早就被人害死了,能平安长大的,如果没有人护着,就要长着一颗能发得了狠的七窍玲珑心。” 栾静道:“所以说啊,还是我们这里好,等他们在我们这里呆一段时间,肯定更舍不得走了。” 乔渊跷着腿,老神在在的道:“那是肯定的。” 时间过了午夜,朱崇文和和壁回来了,也带回了那边的最新情况,上面派了人,在古墓入口外围布了警戒线,将那里围得严严实实,他们两个很小心才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龙袍放了回去。 时间已经很晚了,秦南又在店里住了一晚,第二天去医院销了假,继续上他的班,而且这次回来,第一个就是夜班,到了晚上的时候,门口的“门卫先生”又来了,他似是在奇怪秦南为什么好几天没来,一个晚上频频往他的办公室里面探头。 秦南此时看见他,只觉得倍感亲切,不禁抬手招呼道:“朋友,要进来坐坐吗?” 那位大兄弟幽怨的看了他一眼,把头缩回去了。 秦南又道:“不进来吗?” 那兄弟又把头探了进来,声音飘乎的道:“你不怕我了?” 秦南笑眯眯的道:“刚开始是怕的,但被你吓习惯了,也就不怕了,大家都是熟人了,不是吗?” 那哥们儿似乎有些惆怅,拄着拐杖倚在门口,幽幽的一声叹息道:“我也不想吓你,可是一个人……啊,一个鬼在这里太无聊了,发现你能看见我们,就总想在你面前亮亮相,好歹是个营生。” 秦南跷起一条腿道:“难道不想顺便咬一口?” 那哥们儿道:“你那么香,谁不想咬?就连白裙子阿秀也是想的,不过那是以前,现在不想了。” 秦南笑道:“我有大将军,你们想想也就得了。” 那人道:“不只是那个大鬼,主要是,你若没了,再遇到一个能看得到我们的人,还不知要等多少年,这么一想,你还挺珍贵的,咬不得,就算别人要咬,我们也是不肯的。” 秦南哭笑不得的道:“那这么说,我现在好像挺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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