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彤瞪着眼睛看着陶蕊,如果眼神能把人杀死,陶蕊现在估计已经没有人模样了。 秦南反倒微微笑了笑道:“好啊。” 陶蕊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把手里的刀抬了抬,微微离开了苏彤的皮肤,突然也笑道:“秦南,你长大了,变成了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如果我年轻二十岁,或许就不忍心让你死了。” 秦南道:“我不是我父亲,不会认为你是一朵温柔的小白花,我很清楚你的本性,就算你再年轻三十岁,也不会不忍心的。” 陶蕊冷笑了一声,道:“那就什么也不要说了,想要让她少遭点罪,你最好听我的话。” 秦南双眼望着她,面色很是温和的道:“你说。” 陶蕊被他这样看着,似乎能从他的目光里感觉到一点专注的“深情”来,虽然知道这不可能,但却不由得让她有些贪恋,“深情”这种东西,是她这一辈子想都不敢去想的奢望,她知道自己永远都得不到,但人在很多时候,越是清醒的知道自己得不到,却越容易去贪恋,就比如陶蕊现在,明知道是虚无,却想要把这种虚无多留一刻。 她看了秦南好一会儿,才缓缓的道:“秦南,这世上有些人,天生就是死敌,你活着,我寝食难安,我活着,对你来说也是心头毒刺,我们虽然所追求的东西不同,但因为天生的立场,注定是不能共存的人,只是你太优柔寡断,在占着优势的时候没有赶尽杀绝,才有了今天的杀身之祸,今天我就在你人生的最后一天给你上一课,下辈子,你要记得,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秦南缓缓的眨动了一下眼睛,睫毛长长,眼神幽深,他看了苏女士一眼,目光又转回到陶蕊的脸上,温声道:“受教了。” 陶蕊又压了一下刀,沉声道:“现在,我要你废掉自己的右手。” 苏彤猛然开始挣扎摇头,眼泪飞溅,完全不顾贴在皮肉上的刀子会划伤了自己,范峻铭也“呜呜”的叫着,好像在对秦南说着不可以。 秦南面色不变,直接抬起右手,左手抓住右手腕,没有丝毫犹豫的作势就要掰断。
第155章 美丽的冰珠 陶蕊突然又道:“等一下!” 秦南动作一顿,抬眼看着她。 陶蕊眯了眯眼睛道:“我听说,你是奇人异士,可以控冰,是真的吗?” 秦南很老实的道:“是啊。” 陶蕊道:“若不是‘他’说的,我还真不敢相信这世上有这样的人。” 秦南一挑眉梢,道:“怎么?你想见识一下?” 陶蕊笑道:“那就要看你愿不愿意给我表演一番了。” 秦南看了看她刀下的苏彤,皮笑肉不笑的道:“我有选择的权利吗?” 陶蕊得意道:“当然没有。” 她歪着头想了想,道:“这种神奇的表演,错过了你,可能一辈子也看不见,反正你现在也是案板上的鱼肉,不如就给我废物利用一下好了,现在给我表演一个看看。” 她动了动手腕,把刀子紧紧的贴在苏彤的脖子上,阴声道:“你最好别给我耍小聪明,否则,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划开她的脖子,你敢赌谁手快吗?” 秦南叹息道:“我不敢。” 他说着,缓缓抬起了右手。 不光是陶蕊,后面那些大汉也被他们刚才的话吸引,紧紧的盯着秦南那只白皙修长的手。 只见他手掌一翻,两枚小小的冰珠就出现在掌中,它们悬在秦南的掌心上方,相互缠绕旋转,被头顶的灯光照得流光溢彩,格外璀璨,比自然形成的冰要美丽千万倍。 大多数女人都喜欢这种亮晶晶美伦美奂的东西,陶蕊天生喜欢珠宝,自然是喜欢这样漂亮的小珠子,更何况它不是冬天里因为气候形成的,而是在一只漂亮的手心里凭空出现的,做为一个普通人,她自然觉得很惊奇,最重要的是,它小小的,那样圆润美丽,看起来完全没有任何威胁性。 如果秦南搞出一把冰刀或者冰锥,一定会让她警惕,可这个小东西,就是用来看的,她心中酸溜溜的想,这秦南果然是个孝子,为了救他妈,什么折辱都受得下,用这样神奇的术法给仇人表演娱乐,想必是一件很屈辱的事吧? 可她,就喜欢给予他这样的屈辱,陶云被带走的那天晚上,她是多么的狼狈,多么的绝望,没有人能明白,所以秦南,更屈辱些吧,更绝望些吧!既然她永远也得不到这种掏心掏肺的情感,那么就让这些恶心的情感通通在她的眼前消失!他出息了又怎么样?他有这样神奇的本事又怎么样?还不是得乖乖的听她的摆布! 陶蕊手中的刀没有一丝放松,心中升起巨大的快感,她得意的大笑道:“很好,现在,你跪下。” 秦南收回手,抬起眼睛,淡淡的看着她。 苏彤气疯了,她愤怒的“呜呜”大叫,恨不能一口咬死陶蕊。 陶蕊眉毛一竖,厉声道:“我让你跪下,你没听到吗?怎么?不装孝子了?!要不要我在她的身上戳个洞出来,你才肯听话?” 秦南垂下眼睛,单膝缓缓弯了下去。 陶蕊兴奋得呼吸急促,苏彤气得疯狂挣扎,范峻铭眼睛通红,忍不住把头扭向了另一边不忍去看。 陶蕊紧紧的盯着他就快要落地的膝盖,手都激动得微微发抖,然而这时,变故突生! 陶蕊直到身子倒飞出去的时候,也没能明白秦南是怎么做到的,在他明明已经快要跪下去、她的心中最为激动的时候,突然闪电般抬腕一甩,她执刀的右手下意识的使力去划,却在力气还没到达的时候感觉右手腕和左肩处同时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整个人都被一股劲力带飞出去好远,摔在了那十几个大汉的前面。 “啪嗒”两声轻响,两枚带血的冰珠落在地上,因为沾了血,更显得妖异而美丽,它们像两发子弹一样,一枚洞穿了她的右腕,一枚洞穿了她的左肩,事实证明,再圆润漂亮的小东西,都有可能是杀哭。 陶蕊长这么大就没遭过这么大的罪,不由得尖声惨叫,她两只手都不敢动,连捂住伤口都不能,伤口处疼得钻心,她汗出如浆,痛不欲生。 而就在秦南动手的同时,他的后背冲出一道人影,就像一道影子离开了身体,两人同时出手,就像是一个人分成了两半一样默契,时间拿捏得分毫不差,从背后分离出去的男人身材比秦南大了一号,他身穿战甲,手持长柄春秋大刀,向侧后方的一个货架平台处猛然挥出一刀! 雪亮的刀光闪过,一个本无法藏人的小木箱子四分五裂,一声惨叫响起,一个黑色的像影子一样的人影“噗”的喷出一大口血,从被劈得粉碎的货架上摔落了下来,苏彤和范峻铭身下的阵图红光方起就又黯淡了下来,秦南飞速冲了过去,一手一个,将他们连人带椅子提出了阵图之外。 那人影倒也果断,一招之下,他就知道自己不是百里青的对手,他并不恋战,身形刚一落地,直接借力向外奔去,他的身法极快,整个人宛如一道轻烟,众人连他的样子都没看见,他就已经掠出去了。 百里青虽强,但他有一个致命的短处,就是他一刻也不敢离开秦南的身边,即便秦南已经成了修者,也是一样,人跑了可以再抓,但这里荒郊野外,孤魂野鬼众多,更何况对方若是还有法力高强的同伴隐在暗处,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坏了,若是因为他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导致秦南落单有个三长两短,那他就不用活了,虽然他现在也不算是活的。 他在自己的春秋大刀中看了三千多年的苍海桑田,对世间的一切都看得很淡,在他的心里,唯有秦南是最重要的,他连要不要追出去的挣扎都没有,只牢牢的站在秦南的身边,说穿了,那人能不能抓得到,在他看来并不如秦南的一根头发重要,他想给秦南出气,但这要在秦南绝对安全的情况下进行,对他而言,秦南的安全才是根本。 然而那道人影还没来得及庆幸百里青心有顾忌,没有追出来,就听到了一阵诡异的笛声,他心头一窒,身形竟不由自主的踉跄了一下,他心知不好,急忙就想改道,不想一道凌厉的掌风迎面而来,他本就受了重伤,又被那笛声搅得腿软无力,只能用尽全力横臂去挡,意料之中的被一掌打回了仓库大门。 那人摔在地上,又吐了一口血,心已经沉到了谷底,知道自己怕是见不到明天了,他费力的抬起头,看见两个人影逆着光,并肩缓缓走来,一阵微风吹来,吹起两人身后的长发,宛若画中仙人。 朱崇云和和壁步伐一致的走进仓库,在那人面前站定,沉沉的望着他,良久,朱崇云才沉声道:“一直在背后搅弄风云的,就是你?” 地上的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身材精瘦,穿着一身黑衣服,双眼无神,比面前的僵尸二人组还要无神,他的脸长得很大众,丢人堆里找不着的那种,唯一的一点特色就是他的脸色是一种病态的青白,此时受了重伤,更是一片灰败,看着像死人一样。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朱崇云两人,颤声道:“不可能,我的探息术是上古秘术,方圆十里的活物都无法躲过我的探查,秦南的确是一个人来的!你们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这里!” 朱崇云神色淡淡的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你太大意了,消息没有打探清楚就冒然下手,可是兵家大忌,探息术的确是上古秘术,你能探查到方圆十里,已经很了不起,只可惜,探息探息,探的是活物,却探不到尸体。” 黑衣男人睁大了眼睛。 朱崇云走上前,弯腰提着他的后领,像拖麻袋一样拖着他往里面走,边走边道:“你行事阴毒,视人命如草芥,每次出手,都以人命为代价,不过说实话,这对我触动并不大,因为我既不是如来佛祖,也不是圣母玛丽亚,甚至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只是一具尸体,只愿得一方安逸,并不想普渡众生,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打秦医生的主意,百里将军若不将你砍成八段,我就把皇帝位让给你坐。” 被拖着的黑衣男死鱼眼,说得好像你是皇帝似的…… 和壁走在一边,瞥了他一眼,又把目光挪开了,好像看他一眼都伤眼睛。 黑衣男:…… 你长的好看,就看不起丑的吗? 两人拖着黑衣男走到仓库尽头时,陶蕊还在惨叫哀嚎,那十几个大汉刚才一直在作壁上观,而此时被秦南的身手和突然出现的百里青惊住,根本不敢妄动,他们再凶,也不过是普通人,对于这种超出正常人类范畴的战斗力,他们自知是被完虐的结果,连拼一下的必要都没有。 此时他们也知道这次是接个了要命的单子,不由得都用看死人的目光去看陶蕊,他们知道,这个女人一开始就没想让他们活着离开,不论成败,他们都是个死,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面前那个男人能够看在他们刚才很老实的份上网开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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