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奕心连连点头应着,眯着眼睛笑着把他们送出了门,大门一关,他就一溜儿小跑的跑去二楼卧房,把窗帘什么的都拉好,又跑下来把那幅画抱在怀里,柔声笑道:“小云,我们是夫妻,当然要住在一起啦,咱们回房,说点体己话……” 他一边说,一边往楼上手,手上温柔的抱着那幅画,声音也渐渐变得哽咽了。 画中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奕心,不要难过,以后都会好的。” 施奕心脸上带泪,却还是笑着道:“我不难过,我是高兴的,你说的对,我们以后都会好的……” 在回店里的路上,乔渊一边开车一边笑道:“秦医生,你也别怪我小人之心,俗话说升米恩,斗米仇,你今天对他们的帮助,那幅《苍云山图》连一个零头都抵消不了,当一个人的恩情比山高、比海深,让人觉得永远也还不上的时候,未必是一件好事。 不如直接把话挑开了,让他知道你需要怎么样的报答,反而会好些,施奕心这个人现在看着确实不错,恩怨分明,人也重情义,但我们毕竟相交还太浅,有些事,还是尽早杜绝才好,这样,你们的交情也能更长远些。” 秦南头靠在车座靠背上,微微笑道:“我明白的,你都是在为我打算,刚才说的话,也句句都是为了我,你的用意,我怎么可能不明白?” 坐在他身边的百里青道:“忙了一夜,你累了,睡一会儿吧。” 秦南把头倚在百里青的肩膀上,轻声笑道:“将军,我今天,挺高兴的。” 百里青柔声道:“一手促成朋友爱人团聚,的确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我知道你的心思,放心睡一会儿吧,一会儿我带你进房间。” 秦南点了点头,唇边带着笑意微微合上了眼睛。 听着他的呼吸声渐渐变得均匀,百里青抬起眼,压低声音道:“那个陶蕊,我不想再让她逍遥下去,秦南儿时因为她的陷害,被亲父重伤,这口气他忍得,我却忍不得,只可恨我不敢离开秦南的身边,什么都做不了。” 乔渊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挑起一边唇角笑道:“放心吧百里兄,这口气谁也忍不了,你是秦医生的保命符,就安心呆在他的身边就好,这些琐碎的事,就交给我们吧,我得让秦洪远和陶蕊那对自私凉薄的夫妻俩知道,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百里青低头看了看秦南安睡的脸,沉声道:“此番我们将陶云带走,对陶蕊也是一个打击。” 乔渊呲牙笑道:“是啊,而且还是个不敢说出来的哑巴亏,就看她有没有这个胆子来找我们算账了。” 百里青依然沉着声音道:“我倒希望她敢来。” 乔渊打着方向盘拐进帽夹胡同,笑道:“是呢,我也是这么希望,栾静那丫头,一身力气没处使,盼他们两人打上门盼得眼睛都绿了,可惜那两个怂货一个敢来的也没有。” 百里青道:“栾静嫉恶如仇,是个好姑娘。” 乔渊笑道:“嫉恶如仇是真的,但性子也是太直,若是没有我们护着,这直来直往的性子非吃亏不可。” 百里青理所当然道:“那我们就护着。” 乔渊压着声音笑道:“这话我爱听。” 到了地方,乔渊把车停好,推开车门跳下车,直接走到店门口开门,后座上的秦南也推门下了车,步履稳健的走进店内,而百里青却不见了踪影。 这个时间,店里的活人还没起床,朱崇云和和壁倒是在下面大厅里坐着,他们看到秦南进来本想打个招呼,问问昨晚的情况,可一看见秦南不同于平时的走路姿态和闭着的眼睛,又都闭上了张开一半的嘴,双双安静的坐在那里目送秦南迈着“百里将军式”的步伐稳稳当当的走上楼进了房间。 好吧,人家俩玩儿的情调他们都玩儿不了。 随后进来的乔渊看着二楼的房间门关上,才笑着出声道:“时间还么早,你们怎么不在房间里谈情说爱?” 听他说的那么露骨,和壁微微侧了侧头,有些不自在,倒是朱崇云的脸皮厚些,他斜倚在椅子上,轻笑道:“你知道,我们不是活人,根本用不着睡觉,昨晚你们出活儿,慕风说我们在哪呆着都是呆,不如坐到外面来,等你们一回来就能打听到昨晚的情况,怎么样?出去了一整晚,有进展吗?” 乔渊走到桌子边,轻盈的往上一跳,熟练的把两条腿也盘上去,笑着开始滔滔不绝道:“昨晚的收获可大了……” 他们这边爱人团聚其乐融融,陶蕊那边却是截然相反,太阳升起时,她才从昏迷中苏醒,在冰凉的瓷砖上睡了半夜,她身上没有一处不觉得疼痛,自从跟了秦洪远,她再也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头,禁不住低骂了一声“该死!我喝醉了,竟然没有人扶我上床!” 她爬起身,看了看左右,猛然想起昨晚的事,她下意识的扑到已经龟裂的镜子前,碎成无数片的镜子忠实的倒映出无数个她扭曲的脸。 她尖叫了一声,疯了一般去找其他镜子,浴室里本来不止一面镜子的,但昨晚她发脾气,把别的都砸了,她跑出浴室,把卧室里的遮光窗帘拉好,扑到梳妆台的镜子前,可镜子里依然只有她自己,她伸出手在镜面上胡乱的抓摸,颤声道:“姐姐!姐!陶云!你给我出来!” 不一会儿,光洁的镜面上就被她抓的满是指印,可是镜子里还是映照着好像疯婆子一样的她。 陶蕊的动作突然顿住了,她定定的看着面前的镜子,突然尖叫一声,双手连推,将梳妆台上的东西都扫落到了地上,昂贵的瓶瓶罐罐散落了一地,摔碎的摔碎,滚走的滚走,满地狼藉。 陶蕊还在发疯一样的在台面上乱扫,尖声叫道:“你真的走了,你真的走了!你为了一个臭男人离开了我,你竟然真的这样狠心!陶云!我恨你,我恨你!我要重金请人来杀了你,我要让你魂飞魄散,让你下辈子也投不了胎!”
第142章 不配合的病人 外面的佣人们听到房间里面乱七八糟的声音和着陶蕊的尖声叫骂,虽然听不清她在骂谁、骂什么,但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大家的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厌恶的表情,这女人别是疯了吧? 被怀疑疯了的陶蕊怔怔的滑坐到地上,眼中不自觉的流下泪来,干裂的嘴唇缓缓翕动着,喃喃的道:“你怎么走了呢?你不是最疼我了吗?你终于不要我了吗……姐姐?” 正如同乔渊所说,这件事对陶蕊来说,真的是一个不得不咽下去的哑巴亏,她看见了乔渊,也看见了秦南,知道是谁带走了陶云,但是她在身边有陶云的时候尚且不敢登擎渊工作室的大门,何况是现在什么依仗都没有了的时候? 这口气,她咽也得咽,不咽也得咽,她虽然身在高位多年,但并不是个受不得气的人,但这件事,真的是气的她心口痛,这些年陶云一直在她的身边,虽然嘴里说不出好话,但她心里明白,她的姐姐虽然心里有恨,无法释怀,但却也无法完全割舍掉自己,当自己真的有难的时候,陶云是不会不管她的,就比如假怀孕的事。 她本以为,这世上只有陶云是真的对她好,无论她做错了什么,也永远不会离开她,可是现在这个唯一一个真心对她的人也走了,她真的成了一个孤家寡人,无依无靠的孤家寡人。 她不无恶意的想着,这世上哪里有真正痴情的男人,所谓的“痴情”,不过是为了泡女人的手段而已,也只有陶云那种在青春年少时就死了的女人会相信会有地久天长,她被秦南他们骗走说是去见那个穷画家,说不准现在已经灰飞烟灭了,谁知道他们是要把她弄走做什么呢? 如果真的是这样,也是她活该,谁让她狠心丢下自己?自己的妹妹不相信,却要去相信外人,死了也是活该。 现在更重要的是,秦南他们是怎么知道陶云的存在的?当年陶云的死,会不会再被翻出来?不,不会的,就算陶云告诉了他们,但这种陈年旧案,根本不可能翻得出来的,他们根本无法证明是自己杀了陶云,难道一个鬼还能去做证人不成? 秦南不在意陶蕊的恐慌和遭受的打击,他正在奇怪,任伟宸明明说第二天就要带那个孟家二爷来店里,怎么两天过去了,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毕竟人命关天,他想了想,拿出手机,给任伟宸打了个电话,只响了两声那边就接了,任伟宸那边的声音有些杂乱,呼吸也不怎么平稳,好像正在快速的走路:“秦医生?找我有事吗?” 秦南听着那边的动静,迟疑道:“你在忙?” 任伟宸温和的道:“啊,我正要去开会,不过没关系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会议,推迟一下也没关系,你有事就直接跟我说。” 他的助理大惊失色,连忙道:“任总,这个会议可不能推迟啊……” 任伟宸连忙用手捂住话筒,压低声音道:“闭嘴!” 秦南已经隐约听到助理的声音,忙道:“没事没事,不是很要紧的事,你一会儿不忙了给我打个电话就好。” 任伟宸停下脚步道:“真的没关系的,你不要听别人胡说,他们总是喜欢小题大做。” 助理委屈的扁了扁嘴。 秦南笑道:“真没事,你知道,我现在是个闲人,只是无聊找你说话而已。” 任伟宸蹙起眉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色沉了下来,但声音却还是很温和:“哦,可以啊,我也不忙,那一会儿,我开完会,就给你打电话。” 秦南应了一声,把电话挂了。 助理听了任伟宸的话,在内心狂吼:不!boss您很忙!我们大家都很忙!您睁着眼睛说瞎话,良心不会痛么? 任伟宸不知道助理心中的暴风雨,他阴沉着脸色,咬牙道:“该死的秦洪远,生生把秦医生的工作给搅了!那目光短浅的医院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他转头对助理道:“跟第一医院的合作谈好了吗?” 助理点头道:“是的任总,赞助住院楼的事已经落实,院方说已经可以开始动工了。” 任伟宸道:“去,找个茬,撤资!” 助理道:“是……啊?” 任伟宸看着他道:“我不管你用什么理由,寻他们一个错处,把资金撤回来。” 助理张大嘴巴道:“这……任总……这是为什么啊?” 任伟宸冷笑了一声道:“耍他们玩儿!” 说完,他大步走进了会议室,徒留助理留在原地风中凌乱,他们任总,真是任性啊……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秦南接到了任伟宸打回来的电话,秦南微笑道:“大忙人,现在不忙了吗?” 任伟宸坐在办公室里,温声笑道:“秦医生可别打趣我了。” 这句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何思其推门进来,他冲着何思其笑了笑,手指了一下电话,示意他稍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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