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情是在何时发生了改变呢? 回忆分明如潮水一般一点一滴汇聚成深邃悠远的海,可她却不知道,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她只记得后羿,忽略了身边之人太多,这对玉兔并不公平。 嫦娥轻而柔地摸了摸玉兔的脑袋,她一颤,抬起头企图得到自己肖想了千年的答案,然而嫦娥再次推开了她,站起身向后退了几步。 她的心一下跌入谷底。 嫦娥说:“抱歉。” 她对逝去的人,对斑驳的过往依旧难以释怀。 偷听非君子所为,窗外的狄九徽不小心听到几句有点尴尬,想要咳嗽几声让她们注意一下,然而一抬头竟看到玉兔取出了捆仙索,趁嫦娥不防直接将人绑了起来! 狄九徽:“?!” 你要干什么啊?? 震惊的不止他,当事人嫦娥更是慌张失措,她全身仙力都被这绳索封印,挣扎了几下根本动弹不得,反跌坐在地上,不由斥道:“你做什么?放开我!” 玉兔俯身拂去嫦娥脸颊粘着的一缕发丝,暗红色的瞳孔是孤注一掷的决绝,“既然如此,我宁可你恨我。” 嫦娥不安地往后缩,“你别乱来……” 余下的声音骤然被堵住,玉兔吻上了她。 狄九徽恰巧目睹这惊天动地的一幕,他眼睛一下睁大了,话都说不利索了:“她她她她想把嫦嫦嫦娥仙子……” 闫御接话:“强制爱。” 狄九徽目瞪口呆,“我们得阻止吧??” 两人一同倒在云雾之中,如月落静湖荡起阵阵涟漪,玉兔额头抵着嫦娥肩颈一动不动,嫦娥心神大乱,想让她别做糊涂事,却感觉肩窝一热,压抑的抽泣声就在耳畔。 “……你肯定会恨我,对不对。” 眼泪滚烫,一颗接着一颗快要灼伤她的皮肤,因紧张狂跳的心脏忽然便平静了下来,嫦娥目光投向窗外的狄九徽,眼神是释然的。 狄九徽明白了她的意思,指尖凝起的仙力散了。 “我不恨你。”她轻轻地说。 场面一发不可收拾,狄九徽理解归理解,但还是一激灵,猛地转过身避免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就见身后的闫御若有所思,抬眸看着自己时,那目光无端令狄九徽心底发毛。 “你看什么看?” 狄九徽想起身后非礼勿视的画面,急慌慌地扯住闫御衣袖往外走,半路又碰见吴刚,他想上来寒暄一下,狄九徽一句话卡住他的问候:“改种百合花吧。” 吴刚:“……” 吴刚侧目,视线绕过两人往后一看,像被烫到似的赶忙撤回来,紧接着给太阴娘娘传音,狄九徽以为他要告发二人私通,却听吴刚喜道:“娘娘,我们嗑的cp成真了!” “当真?!”太阴娘娘沉稳的声线拔高了一瞬,“咔嚓”一声恍若杯盏碎掉的轻响同时从另一头传音过来。 “千真万确!”吴刚挺胸收腹,神情肃穆,“娘娘,我主动请缨,去把广寒宫种满百合花!” 太阴娘娘笑意难掩:“允了。” 千里传音挂掉之后,吴刚先是深深呼吸平复了下心绪,然后嗷一嗓子猴似的当场蹦了起来,一蹿两米高,惊得他俩齐刷刷往后退了一步,落地之后他又无比亢奋地打了套军体拳。 “伐桂千年难凉热血!莫欺少年穷莫欺中年穷莫欺老年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恐怖如斯!复活吧,我的月桂树!老子下岗了!!终于不用天天砍那破树了!你给我翻译翻译什么叫惊喜!” 吴刚激动地和狄九徽闫御握手,他还想一人给一个拥抱,被二人一致挡了回来,闫御平铺直叙道:“惊喜就是会以你为原型出本书,励志题材,整版彩印。” 吴刚喜不自胜:“说来听听。” 闫御张口就来:“《重生之下岗工人再就业:我在广寒宫种百合爆红三界》。” 吴刚:“……” 狄九徽看他,“你起名挺有特色啊。” 闫御四平八稳道:“不如《仙门替嫁:霸道闫某疼疼我》来的独特。” 狄九徽:“……” 如此羞耻的书名狄九徽连听一听都要抠出一座龙宫,闫御竟淡定得不像出自他口,吴刚侃侃而谈:“我看过,先婚后爱,假戏真做,酸甜可口,小心狐狸。” 狄九徽:“?” 狄九徽:“狐狸?” “狐狸精,遇到了千万要小心,不要被迷惑。” 吴刚过来人的口吻让狄九徽自动代入了苏桐,他叹气:“我们是朋友。” 吴刚不信,但配合他说:“如果非要从你的狐狸朋友和你的竹马里面选一个,你会站哪边?” 狄九徽在心里把两个人掂量比较了一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纠结半天说:“中间。” 闫御当即说道:“我小名中间。” 狄九徽:“……” 吴刚:“……” 狄九徽眯起眼睛:“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名?” “现取的。”闫御说。 吴刚咧着嘴直笑:“山不就我,我来就山,又让我嗑到了。” 狄九徽:“……” 话不投机半句多,他们俩准备闪人,闫御要回玉浮洞躺着去,他想他的床了,狄九徽要在广寒宫等玉兔,等她履行承诺,闫御直言今天没戏了,让他过两天再来。 “为什么?”狄九徽问。 闫御说:“你有一个肖想了几千年的人……” 狄九徽秒答:“我没有。” 闫御一顿,“假如。” 狄九徽点头,“那我有了。” 闫御继续说:“心意深藏几千年只字不言,某天终于得偿所愿,如愿被喜欢的人搞了……” “等等。”狄九徽对他的用词有点别扭,难以启齿道:“玉兔被嫦娥?她那身高不太像啊。” 闫御肯定:“我是说你。” 狄九徽:“……” “我??”狄九徽倏然提高了嗓音,猛地向前逼近一步,满目荒谬,“我能被一个姑娘搞??” 闫御快被他贴脸,头往后仰了一下,“你不是没有心上人么,哪来的姑娘。” 狄九徽盯他:“你说的假如。” “都是假如了,怎么自动代入姑娘?你狭隘了。” 狄九徽再一次强调:“我直的。” 闫御摇头,措辞严谨道:“你得将自己带入进去,从根源出发,理解人物的动机和思维习惯,玉兔是弯的,所以你也是弯的。” 狄九徽:“……” 狄九徽坚持:“我不是。” 闫御定定看着他,狄九徽梗着脖子与他对视,片刻后闫御妥协,无奈地移开视线,“你最初的问题是什么?” 狄九徽复述一遍:“为什么今天没戏了?” 闫御直言不讳道:“隐忍千载的感情一朝爆发是很吓人的,不搞个三天三夜没法收场。” 狄九徽微微皱眉,对此一知半解,“太夸张了,我就不会。” 闫御道:“所以你是被搞的。” 狄九徽:“……” 狄九徽不服气,闫御冷漠道:“你又没喜欢过谁,玉兔的心情你理解不了。” “你颇有心得啊。”狄九徽听他话中似有惆怅,妖市那事之后闫御也提过一嘴,禁不住揣测道:“你也喜欢谁喜欢了千年?” 闫御呼吸不着痕迹地一滞,眼眸一垂,不敢宣之于口的情愫深藏眼底,是或否简单的两个字在嘴边徘徊,他说:“你猜。” “我小孩啊还猜。”但狄九徽还真像小孩一样好奇心爆炸,追在闫御左右不停地问:“到底有没有?谁啊?在天庭吗?还是蓬莱?我认识吗?” 除了好奇以外别的情绪都没有,闫御默念两句清心诀将烦躁压下去,“走了。” “说一下啊,别不好意思,我不会对别人透露的。”狄九徽跟在他身后嚷嚷个不休。 事实上真如闫御预料那般,玉兔再现身是第四日了,她冷玉一般覆了霜雪的眉眼冰消瓦解,眼眸含着淡淡笑意,春光如海。 广寒宫一幕幕似在眼前,狄九徽不敢细看她,玉兔前来履约,她从天书里抽出琴瑟静好的联系方式,狄九徽迫不及待,到手就上一边研究去了。 闫御从殿内踱步出来,与玉兔并肩而立,他道:“恭喜。” 玉兔没客气应下了,她目光望向琢磨天书表情生动的狄九徽,轻声道:“精卫仍在填海,千百年来日日未曾停歇,我曾经也想过放弃,只是心中的不甘犹如当年溺于东海的女娃,千千万万年怎样都填不满。” “我没想过。”闫御说。 玉兔瞥他一眼,“比我强。” 闫御看了眼她头顶,金钗摇曳,云鬓高耸,极大的拔高了身高,他情不自禁地把玉兔头发减去一截,暗自比划了一通,发现她比自己的确矮不到哪里去。 玉兔发觉他的打量,挑起眉,“怎样?” “挺高的。”闫御目视前方挺起腰板,如白鹤般站得笔直,“但不及我。” 玉兔多少有点无语。 狄九徽不久前的嘲讽言犹在耳,他不死心地问:“你的耳朵有多长?” 玉兔:“?” 玉兔懒得说,直接把耳朵变了出来,闫御看了一眼,瞬间心如死灰。 一个兔子,长得比他这个白泽和穷奇的混血还要高出半截,这比狄九徽油盐不进还让他难受。 另一边,油盐不进的狄九徽忐忑地加上了琴瑟静好的好友,他斟酌许久,然后发出第一句问候。 【两米一有腹肌】 太太好呀。
第23章 琴瑟 问候发过去之后,狄九徽什么都不干了,一直在等对面回复,闫御喊他他都不理不睬,躺在云朵编织的吊椅上,聚精会神地盯着天书。 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呢?身边嫌疑很大的他已经排除了个遍,余下的不像是通晓那么多他和闫御几乎不对外诉说之事。 狄九徽思绪飘远了一瞬,浮在眼前的天书忽然抖动了一下,他立刻敛神,对面回复了! 【琴瑟静好】 你好呀。 【琴瑟静好】 你这名字真有意思,衣袍撩起来让我看看。 【两米一有腹肌】 ……? 有礼貌,但不多。 狄九徽看着自己瞎取的那行名字陷入了沉思,这人开口便是要看人私隐,如此冒失,难道是个男的?可正常男的谁会对另一个男的感兴趣,关键是正常仙也不写这啊。 【两米一有腹肌】 太太真会开玩笑,不愧是写出多本畅销书籍的作者,每一本都情感深厚,文字细腻,在我看过的书中当属第一。 他硬吹彩虹屁,试图扭转话题。 【琴瑟静好】 原来是粉丝啊,我原以为是给我送福利的,还在想是哪个好心人呢。 【琴瑟静好】 所以你的名字到底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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