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拒绝啊,我福薄,受不起。” “小东西,我吃定你了。”敖夜舔舔嘴唇,吃净手里的冰淇淋,扯出一个邪笑走出门去。 乌善小翻个白眼,忽然蹙起眉头,快步扑在门口,死死盯着那台敞篷跑车。档位后方,正副驾座中间,装饰着一把纤长秀丽的翎羽,正随风轻舞! 是姬飞飞的尾巴! 他冲出门,毫不犹豫地挡在车前,指着翎羽厉声质问:“这是哪来的?” “朝一个朋友要的。”敖夜斜眼一瞥,狂傲地扬了扬下巴,“你喜欢?上车陪我兜风,就送给你。” 乌善小不作理会,自顾自问:“那人是谁?” “陪我玩儿,我就考虑告诉你。” 他喉头酸楚,颤声道:“这羽毛的主人叫姬飞飞,你知不知道,他绝食死掉了,昨天死的。” “是吗?好遗憾。”敖夜的语气却毫无惋惜之意,夹杂着戏谑,“还好,他的尾巴作为珍稀的装饰品留下来了,这不是很有意义吗?” 乌善小箭步绕到车侧,猛然俯身探手,拔草似的一把将那束翎羽拿在手中,细细查看。渐渐的,他的呼吸因怒意而急促。 每根翎羽根部,都沾染了一大截暗红色,是血迹。雉鸡尾巴长,羽毛生得很深,这是活生生拔下来的!同为鸟类,他能想象到那种屈辱和痛楚。 作者有话说: 预告:大灰狼登堂入室,住进了小小的鸟窝
第71章 突如其来的同居生活 “是我拔的,”敖夜慢条斯理,“在他刚被关进动物园那晚,我只是物尽其用,反正他的尾巴也没用了。” “败类!!”乌善小气得浑身发抖,双眸赤红,胸臆间怒气激涌,总是红润的唇瓣咬得发白。 他双手抓住男人的领子,拔萝卜般直接将对方从驾驶座揪出来,狠狠摔在引擎盖,下一秒拳头就照着门面直直招呼上去! 敖夜哪里想到,这个清瘦俊美的男人有如此爆发力,被打个措手不及,定了定神开始反击。他将乌善小反制,面目狰狞,发狠地扬起拳头,却迟迟未能落下。 一只大手,从后方猛地探出,攥住了他的腕子。稍一用力,拳头便再也攥不紧。 敖夜怒火中烧,回过头疯狗般咆哮:“你tm是哪个?敢管我的事!” “我是乌善小的老公,敢动他一下,我咬断你脊梁骨。”说完,温寒猛一甩手丢开敖夜的胳膊,力道之大,几乎令对方肩膀脱臼。 “是他拔了姬飞飞的尾巴!”乌善小扑到温寒身边,抓住对方的手,干燥温厚的触感顿时让他心里踏实多了,“不用想,类似的事他肯定没少干!” 敖夜咧了咧嘴,牵动脸上的红肿,疼得嘶嘶吸气。他用手背拭去嘴角的血迹,阴沉地瞄着乌善小。正要再动手,只听嗖的一下,一道符咒凌空飞来,正中胸口。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清冷的断喝:“不许动!” 一身黑衣的柯钒阔步走近,身后跟着小跑的白清波。站定后,他一眼就注意到横在地面的那束翎羽,瞬间僵住,脸色冷如冰封。 白清波惊呼一声,捡起来递在他手里,小声嘀咕:“好像是姬飞飞的尾巴。” “没错,是他拔的!”乌善小瞪着敖夜,“姬飞飞会绝食自杀,他脱不了干系!” 看见羽毛根部的血色,少年道士的脸色由苍白转为暴怒的赤红,脖颈青筋暴起。他左右看看往来的行人,将羽毛收进背包,闭目深深地呼吸,压下怒气冷声道:“你涉嫌故意伤害,跟我走一趟。” 敖夜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靠坐在车头,不屑地嗤笑:“小道士,你看不出我的真身吗?” “哦,你是一条龙。”柯钒神情冷漠,却双拳紧握,用力到微微发抖。 “算你有眼光。”敖夜骄狂地斜睨着他,“听说过鱼跃龙门吗?我爸,就是跃过龙门的鲤鱼。” 柯钒反唇相讥:“你爸跃过去了,你有什么可骄傲的?又不是你把他推过去的。” 敖夜怔了怔,继续摆谱儿:“现在,他是水库龙王,就我这么一根独苗。我出生那天,整座水库都沸腾了。” “那怎么没把你煮熟呢?”柯钒牵起嘴角,冷冷反问。 敖夜被噎了一下,讪讪地问:“你是玉神观的?” “我是掌教的关门弟子。” “正好,我爸跟你那些管事的师兄都相熟。” “可是你爸跟我不熟。”柯钒一点不留情面。 “你——” “闭嘴。”他打断对方,步步逼近,死盯着那双细长阴险的眼睛,义正辞严道:“就是三清、四御、五老帝君来了,在我的地盘惹事,也会被我逮捕讯问。” 这话从一个少年口中说出来,却不显得可笑。乌善小相信,柯钒是认真的。穷怕横,横怕愣,柯钒就是初出茅庐的终极愣头青。 敖夜被呛得无言以对,口中低声咒骂着,去撕胸口的符咒。然而那黄纸却纹丝不动,像印进了衣服。他恼火地脱了上衣,符咒又赫然出现在他胸口皮肤。 柯钒冷瞥一眼,一语不发,径直朝前走去。敖夜也被迫迈开腿跟上去,像被一根无形的绳子牵引。他用力转过身想逃,却又变为倒着走,模样十分可笑。 “小鸟儿,你tm给我等着!” 消失在街角前,敖夜咆哮着放话威胁,乌善小冷冷竖起中指作为回敬。 回到店里,乌善小整个人仍然被愤怒感包裹着。 他把小石打发回家,早早结束营业,本来想做送冰淇淋的活动来着。上了楼,他躺在床上气得打滚,胸腔像塞满了什么脏东西似的难受。 他越想越愤慨,便爬起来,坐在缝纫机旁给自己改衣服。咔哒咔哒,针线交错,规律的声响让他的心绪逐渐平静。 还好,世间还有柯道长这种刚直的人主持正义。 这时,温寒发来消息:“开门。” 他来到一楼,将对方迎进门,见男人手里拖着拉杆箱。他心里一空,怅然若失:“你要出门?还是进修结束了?” 温寒笑了:“我在搬家啊,往你家搬。上午说好的,忘了?” “哦对,我都被气糊涂了,请上楼。”他将对方请上二楼,翻出崭新的拖鞋。 家里是完全开放式的格局,客厅、厨房、卧室只有分区而无墙壁,一览无遗。于是,他手忙脚乱地去整理凌乱的床铺,把来不及洗的衣服塞进洗衣机,有点不好意思。床头柜上有个纸抽,会使人联想到一些奇怪的用途,也被他换了个地方。 虽然他们的关系已经很密切,但温寒极少来他家。当对方步履从容,深入自己领地的一瞬间,他身子一热,感觉心理上最后一点边界也被侵犯了。 他开始后悔,或者该说是焦虑。 男人会和自己一起睡觉,一起起床。牙杯并排放着,毛巾互相挨着,洗过的衣服也挂在一起,带着甩不干的湿气,像每个人的那些潮湿的心事。 他会在自己洗澡的地方洗澡,咕叽咕叽的挤压自己的洗发水和沐浴露,然后涂遍浓密的黑发和健朗的躯体…… 啊啊啊!我怎么想的!我怎么会同意他住进来!乌善小满脸通红,焦躁地抱住脑袋,呆望男人。 “时光荏苒啊,上一次和你同居,你还住山洞呢……你怎么了?”温寒对他的反应感到奇怪,仔细瞧着他的脸,“脸好红,喝酒了?” “没啥。”乌善小履行东道主的义务,客气地帮忙归纳物品。他拉开大衣柜,勉强腾出一小块空间,“我衣服比较多,哈哈,你的放这边。” “好。”温寒柔声回应。 “内衣、袜子和别的贴身衣物放那边的五斗柜里。”说完,乌善小愈发脸红耳热。天呐,内裤也放在一起,这四舍五入,不就相当于发生关系了?! “好,都听你的,客随主便。”温寒拿出带来的换洗衣物,顿了一顿,“我来之前,那个敖夜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来找茬的,说我的冰淇淋掺水。”乌善小摇摇头,想把那些猥琐放浪的话语甩出耳朵。 “龙为鳞虫之长,不过也不必把他们想得多厉害,别害怕。”温寒将衣服一一挂入衣柜,回眸露出让人安心的微笑,“况且,你跟我在一起。” “我打架不行,但逃跑绝对是第一名,有情况就飞呗。”乌善小立在一旁抱着手臂,虽然是自己家,却有些手足无措。他记不起上次同居的细节,那些过往早已因漫长的岁月而支离破碎,散落在脑海深处。 但是,却星星点点发着光,遥远地照亮此刻的悸动。 “晚饭想吃什么?我来做。”他搓搓手,友好地问。 “哦对,你当过几年厨子,我真是太幸福了。”温寒合起衣柜,嘴角一扬,野蛮的眼神透出饥饿感,随后居然开始解腰带。乌善小慌忙后退,差点跌个跟头,只听男人继续说:“你怕什么?我把腰带松一节,准备吃饭。” “好家伙,你这是吹响战斗的号角了。” “没有啊,我的号角可是好好收着呢,很老实的。” 乌善小哈哈一笑。这话要是从敖夜嘴里说出来,他会恶心死。可温寒说就不一样,只有幽默,而无下流。 温寒笑着翻看冰箱,说想吃烤肉,于是把乌善小趁着超市特价时囤的牛肋排和猪五花全拿出来。东道主都看傻了,利用肉块解冻的时间调制腌肉料、蘸料和凉菜,又在网上买了些菌类和青菜。 夜幕低垂之际,二人支起小桌,在飘窗对坐。窗子半掩用来排烟,凉风徐徐地灌进来。 电烤炉发出灼热红光,像一个小巧的火山口,逼出肉片的油水。热油滴落时,滋啦一声,腾起一股带着焦香的烟。 乌善小端起特调的起泡酒喝了一大口,压下油腻感,看着对面的男人。啧啧,像用ATM机存钱似的优雅地吞噬着肉片,真是一部无情的干饭机器。 他想听听天上的日子是怎样的,温寒慢条斯理地讲道:“天上的妖怪远比你想象中多,除了宠物和坐骑,还有厨师、清洁工等等各类服务性人员,也挺辛苦的。不过,能在天上工作,就已经站在妖界的金字塔尖了。” “我想听你的生活嘛,你很少提起,是怕我这个山野村夫自卑吗?” 温寒笑了,擦擦嘴角的油,想了一会儿才说:“因为真的没什么可说的,很无聊。饱食终日,看守花园,有时会想起你。” “是偶尔,还是经常?”乌善小调侃道,夹了一筷子清爽的拌黄瓜。 “……每一天。”男人轻轻地说。 他手一抖,黄瓜掉在桌面,讪笑一下迅速夹起。他看见那双眼睛漾满柔情,浓睫微微一垂又抬起,定定地注视着自己。有一种东西,像洪水般漫出眼窝,几乎要把他冲垮淹没了。 作者有话说: 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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