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筠气闷,为什么他有种被一个不太聪明的人认为不聪明的感觉。 … 第二天江景鸢正在晚饭时,裴谨就醒了过来,隔天就转回了普通病房,高烧也降了下去。 这一天的时间里来过很多人。 眼下裴谨嘴唇都是煞白起皮的,江景鸢只能用棉签给他蘸水润湿嘴唇。 裴谨目不转睛地看着江景鸢,心里一阵难受,没打点滴的右手轻轻抬起贴上对方的侧脸,表情柔和,“阿鸢眼底下都有黑眼圈了,要好好休息,我没事的。” 江景鸢也握住了他的手,“裴先生,你突然病得这么重,我很担心,很害怕,所以睡不着。” 陆沁过来看完裴谨,就恰好遇见这样的状况。她倒要看看平日里都那么温和正经的两个人是怎么谈恋爱的。 “对不起,吓着我们阿鸢了。”裴谨噙着笑,他眉目间的柔情和暖意仿若三月的春风,无时无刻都包裹着江景鸢,他有两面,这一面始终是留给自己爱人的。 江景鸢沉默了下,然后又接着说,“这也还好,还有很多人上赶着为难我。” 一听有人为难江景鸢,裴谨瞬间变了脸色,眼睛射出冰冷的精光,焕发出极其强大的杀气。 江景鸢仿佛没有察觉到别人的别慌,皱着眉思索,“您四叔骂我是以色事人的戏子,没什么好下场。” 刚随着裴母来看望裴谨的裴四叔当场死化,他那躺在病床上的侄子看向他的目光让他觉得他已经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您三叔说我一个外人,不配做裴家人,要把我赶出去,让我见识什么叫世界。” 后脚踏进来的裴三叔沉默了。 “很好,好得很。”裴谨虽然是笑着,可是在场所有人除了江景鸢外都觉得身上发冷。 “周大深珠宝的周总说我这般愚笨的人是不适合做生意的,他让我跟着他。”刚进屋吊着胳膊的周总眼睛都瞪大了啤酒肚一抖。 “他说想和我睡。”周总脸部肌肉在扭曲。 “他还摸了我的手。”江景鸢抬起手背给裴谨看,“裴先生,就这里——”修长如玉的手指点了手背一个边角。 周总两股战战,苍天,他还没摸到人,就被拧断胳膊骨折。 “裴裴裴总…江少爷听错了。”周总抹了一把冷汗,“我修了个山庄,那边风景好空气好,我想领着您和江少爷去那边睡…” 裴谨还没说什么,江景鸢轻轻笑了声,他看上去纯白诚挚得像九天至上的谪仙,“原来周总是这个意思,抱歉,我想错了。” “就是嘛,误会误会。”周总摸着自己的大肚腩,然后下一刻僵住了。 江景鸢翻出手机,“我录音了,生意场上的事我不太懂,所以裴先生,在座来探望你的人每一个说的话我都录了下来。” 堵在门外来探望的一堆人一部分石化了,一部分松了口气。 陆沁挑了挑眉,怎么觉得今天江大明星茶里茶气的。 “那我可得好好听一听。”裴谨焕发了神采,甚至做了起来,江景鸢贴心地揺好病床,“倒是难为各位,一个个地跑过来欺负我家阿鸢,正好,有些伙伴。我确实也不想合作了。” “也没有都针对我。”江景鸢实事求是地削着苹果,“海望基金的宋经理夸我人中龙凤,BaN和您很般配。” 宋经理高兴得胸脯子都挺了起来,他一个小小投行经理,眼下也能入了大佬的眼。立刻从人群末端走上前,放上自己的礼物,“裴总,这是我们海望李总让我送过来的补身体的,还有一块上好的和田玉,和江少爷这一身绰约文雅的气度很相配。” “谢谢宋经理,等我身体好些,一定请李总吃个饭。”裴谨扫了眼后面的那些人,甚至有个的礼品还啪地一下落在地上,“然后谈谈往后合作的事。” 宋经理骄傲,看吧,做人还是得要会拍马屁。
第三十五章 你告诉我什么什么就是真的 最后一堆被赶出来的人在门口面面相觑,神色各异。 只有那个宋总趾高气扬的带着满脸笑意离开。 经过这一次后,这一群高层的人都明白,他们以后,不能得罪的是谁,应该讨好的是谁。 … 病房里就只剩下三个人,陆沁在向裴谨报告工作,这一次爆炸以及他重伤的事给裴氏带来的麻烦不小,所以这个报告长了些。 江景鸢一开始安安静静地削苹果,直到削了第五个苹果后,他开了口,“陆秘书口渴吗?要不要喝杯茶?” 裴谨和陆沁顿了下,陆沁回答道,“谢谢江少爷,我不渴。”话毕又说起了下一个事项。 结果江景鸢支着下颌看向裴谨,“裴总,您渴吗?” 裴谨眨了眨眼睛,一时没有明白过来对方什么意思,只能斟酌着说还好。 江景鸢却过去倒了杯水递到裴谨唇边,微笑,“裴先生,您渴了。” “我…渴了吗?”裴谨同他对视。 江景鸢仍旧带着笑,转而看向陆沁,“陆秘书,你看,他渴了,也累了,所以工作的事可不可以往后再说?” 工作狂陆沁不太想加班,再说她家总裁常年病怏怏的但是工作上从来没有含糊过,所以不是她不讲人情病床上的都要薅起来工作,这只是很普通的情况嘛。 戴着氧气面罩都让她过来工作过的。 “可是…” “去找伯母。”江景鸢提出了另外一个方案,“一直到裴先生出院前,麻烦陆秘书公司的事都交给伯母处理。” 陆沁看向裴谨,裴谨道,“阿鸢,我妈早就退下来了,从我接手的那一刻,她就说公司的事不要再麻烦她的。”裴母表示,累了大半辈子,现在只想美容逛街享受生活。 江景鸢不置可否,给裴母打去电话,他站在光影里,芝兰玉树,文雅昭昭,说话时的嗓音清润如琴,“喂,伯母,裴谨他还在病床上,他不听我的话,一直在工作。” 裴谨无奈失笑,“阿鸢,我没有不听你的话…”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江景鸢浅浅笑了笑,“所以我想麻烦伯母,先帮忙处理下公司的事,让他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江景鸢顿了许久,看向裴谨一眼,然后勾唇一笑,眉目间的春意暖化了深冬,“妈。” 一个“妈”字摆平了对面,江景鸢挂断了电话,看向二人,“现在可以了吗?” 陆沁点点头,“好的,江少,那么裴总,我去找裴老太太了。”说完就溜出去了。 裴谨一时无言,末了,才笑着道,“一不留神,身边的从忠叔到秘书到母亲,都只听阿鸢的了。” 江景鸢沉默地坐着他面前半晌,低下头用脸贴着对方的手,“裴谨,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躺在急救室里,我签下病危通知书时,我从来没有这样心慌恐惧迷茫过,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裴谨温柔地摸着他的头发,“抱歉阿鸢,吓着你了。” 江景鸢闭上了眼睛,自暴自弃地说,“应该是我安慰你这个病人的,是我失态了。”他情绪从来没有这样崩溃无助过,只有这个男人,总是无时无刻在挑动他向来自豪的稳定情绪。 裴谨捏了捏他的脸,“不,我很喜欢这样的阿鸢。”喜欢他茶里茶气告状的样子。 江景鸢直起身子,不给裴谨捏,反而眯着眼看对方,“我有几个问题想问裴先生。” 裴谨心下一滞,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你问。” “你是不是知道裴家那天晚上会出事,才把我送走去和陈安他们聚会的。” 这怎么问上这个了…裴谨一脸错愕,“不是啊。” “不是就好,以后不准以身犯险,就算要,也得我在身边。”江景鸢皱着眉,“裴谨,我希望你明白,我是一个男人,可以自己保护自己,同样我也是你的男人,我会支持你站在你的身边,你不能什么都瞒着我,保护我,我也可以保护你的。”江景鸢仿佛遇到了天大的难题,既挫败又无奈地道,“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明白,我也可以很强大的。” 我也是你的男人……这句话让多巴胺瞬间充斥在裴谨整个脑海间,苍白的脸颊有了血色,你的男人什么的,又霸道,又让人害羞。 裴谨垂下眼帘,又被江景鸢捧起了脸,“脸红害羞做什么,看着我,不要躲开。” “啊…” “我说的你都明白了吗?”江景鸢很认真地问。 裴谨点点头,“嗯。” “明白什么,说来我听听?” 裴谨看着对方,“以后有事多和你说,不要总瞒着你。”裴大总裁说惯了撩人的情话,要说这些有些粗野的话时还是烫舌头,“你是我男人,也可以保护我。” 江景鸢满意地点点头,“真听话。” 这哄小孩的语气让裴谨涨红了脸,他笑着推开江景鸢的手,“阿鸢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坏,什么听话,什么男人的,这可不像你能说出来的…” “我不是你男人吗?” “是…可是…” “我明白,左右我现在一没戒指,二没婚礼,确实也算不了裴先生的男人。” “阿鸢错怪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裴谨无奈地拉着他的手摇了揺。 “那既然是了,裴先生是不是该听我的话?” “嗯…” 江景鸢笑了,“那就休息,别再做其他事,当然,我也会听裴先生的话的。” 裴谨看着他,“你,不问我卫竞川的事吗?他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他重要吗?”江景鸢给人盖好被子问。 裴谨摇头,“不重要。” “不重要的人,问他做什么。”江景鸢关了灯,他的面容随着暗下的光线变得模糊,“他说什么,我都不信的,裴谨,我只信你,你告诉我什么什么就是真的。” 裴谨眼眶酸涩,这时江景鸢把一块玉佩塞到了他手里,“卫竞川送我的那些书,我已经找人送回去了,只是这枚玉佩我看着确实是我自己的东西,现在我把他送给裴先生,当定情信物。” 裴谨感动得一塌糊涂,江景鸢却轻嗤一声,“他麻醉我,绑架我,还关着我,真是让人厌烦。”
第三十六章 阿鸢这样不行,还不如让我来 “嗯?” “裴先生要好好养好身体,到时为我出这一口恶气。”江景鸢说得理直气壮,一点也不在意自己这副吃软饭的姿态。 … 裴谨这一觉睡得有些久,兴许是因为能够感受到江景鸢在身边的缘故,他也意外地说得很安稳。 虽说也在做梦,但还好不是噩梦。 这次梦里依旧是江景鸢,不过不是过去二人冷冰冰的纠葛,而是对方到地府投胎的场景。 粉紫的花瓣洋洋洒洒飘进忘川河里,天空也是梦幻的粉紫色,一朵朵柔软棉密的云像棉花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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