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了个呵欠:“这几天都没睡好,今早下了飞机就赶过来了,有点困。” 林随意喝不惯咖啡,并不知道哪有咖啡馆。 不过听到小竹竿这么说,他忙拿出手机帮忙找咖啡馆。 好在附近三百米就有一家,林随意带着两个人过去。 竹竿点单的时候问林随意要喝什么,林随意摇头道:“不用给我点。” 小竹竿道:“热牛奶可以吗?我和我哥想问你点事儿。” 林随意就点了点头:“好。” 这个点咖啡馆里有客人,不过客人多是打包带走饮品,坐在店里的客人不多。 他们三个随便找了个角落位置。 林随意捧着热牛奶,紧张地问:“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竹竿说:“吴阿伟死了。” 虽然知道吴阿伟难逃一死,但乍一听,林随意还是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应验得这么快,“他……他怎么死的?” 他还是担心吴阿伟的死因与阿森或者他的妻子有关。 “掉下水道了。”竹竿道。 林随意愣了愣:“多久的事?” “就出梦的那天晚上。”竹竿道:“捞起来的时候都泡发了,尸体腐烂度很高,好几天才查到是吴阿伟。” 林随意咬了下吸管,没说楼唳谈吴阿伟八字的事:“噢。” “吴阿伟死了对你们有影响吗?”他又问。 “没什么影响。”竹竿道:“我们这一行就是拿人钱尽人事,客人死了,心里多少有点过意不去。” 林随意试探:“那你们找我是?” “跟吴阿伟没关系,是别的事儿。”竹竿低声道:“是这样的……” 离开吴阿伟梦境前,大小竹竿所站的位置能清楚瞧见楼唳受伤。 出了梦后,大小竹竿就想来探望楼唳。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们发现了不对劲。 解梦一行中,几乎没有人不知道楼唳姓名。 可深究下去,他们发现他们根本不知道楼唳来自哪个观,更不知道楼唳师从于谁。 “解梦这行,没人领着根本不可能入门。”竹竿道:“我和程崖打听了一圈,没人知道楼先生在哪里。为此我和程崖还去找了我家真人,可就连我家真人都是只闻楼先生其名而不知其人。有天赋的解梦师难得,楼先生更是天赋异禀,可大概是两三年前楼先生才突然声名大噪,没这道理啊,以楼先生之能应当早早得就声名鹊起才对。” 林随意猜测:“会不会是楼先生两三年前才进入这一行?” “随意哥,解梦这么一行不止光靠天赋,还得有足够经验。”小竹竿道:“况且楼先生是能隐息的,没学个十年八载的,不会有今天的楼先生。” 林随意喝了一口牛奶,试探地问:“那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找楼先生难。”竹竿道:“找你不难。” 林随意:“……” “那你们……”林随意继续试探:“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楼先生很神秘吗?” “怎么可能。”小竹竿道:“其实我们就是想问问你,你能不能告诉我们楼先生的出身?” 林随意警惕:“为什么要问楼先生出身?” 竹竿道:“我家真人都不知道楼先生的出身,我和程崖知道,那多有面子?” 林随意:“……” 林随意道:“可是我不知道。” “随意哥也不知道?”小竹竿惊讶。 林随意看着他,郑重地点了下头:“真不知道。” “以我拙见……”竹竿思考了一下道:“最擅隐息和纸人术的是元清观。” 林随意:“元清观?” “元清观是保留千年的道观之一,元清观可谓是人才辈出,其中最为大名鼎鼎的就是元以道人,解梦师不可解的梦魇,元以道人能解。还有就是元以道人亲传弟子,元意山人。” 林随意提拎出陌生的名词:“道人,梦魇,山人,是什么?” 话题被他转移了。 “道人、山人还有先生都是我们对前辈的尊称,之所以唤楼先生‘先生’,一是不清楚他来自哪道哪观,二是跟着你唤。‘山人’一般指隐士高人,也就是说元意山人归隐了。”竹竿给他解释。 林随意:“噢!” 他已经开始接触解梦,便问得多了些:“那梦魇呢?” “梦分多种,正梦、噩梦、思梦、寝梦、喜梦、惧梦等等等等。”竹竿道:“这么多梦中,解梦师死亡率最高的是梦中梦,梦中梦顾名思义是梦里梦见自己做梦,多少解梦师折戟沉沙,而比梦中梦还难解还凶的梦就叫做梦魇,因为梦魇能魇住梦主,不是梦主想醒来就醒来的。因为除了元以道人和元意山人无人能解,倒是没听说过有解梦师死在梦魇之梦里。” 林随意被梦魇的描述唬住:“不让梦主醒来?鬼压床吗?梦魇是邪祟?” “不是的,梦魇是梦魇,邪祟是邪祟,梦魇是梦主心底最深处的隐秘,当……”竹竿还没说完,小竹竿推了他一下。 小竹竿指着玻璃窗外两个人:“哥,那是不是胡瑞哥和之悬哥?” 林随意也顺着小竹竿所指看过去,“是他们。” 胡瑞和叶之悬手里也提着东西,并朝着市医院方向走去,瞧着也像是去探望楼唳的。 小竹竿盯着胡瑞和叶之悬手里的东西:“哇,胡瑞哥手里的茶是猴魁吧?我记得好像两百多万?他们抱着的那个匣子嵌的是宝石吧,我的眼睛都要被闪瞎了。他俩这么有钱?”说着小竹竿去扯他哥的袖子:“咱俩再给楼先生买点什么吧,咱俩的苹果和纯牛奶实在是寒酸。” 林随意赶紧替楼唳解释:“楼先生才不会嫌寒酸。” 竹竿从小竹竿手里挣脱出自己的衣袖,道:“他俩身价一场梦也就两三百万吧,很明显他们的经费是观里给的。” “葭萌太痕观也太有钱了吧。” “太痕观出了名的抠,能不有钱吗。”竹竿推开小竹竿:“你犯蠢呢,太痕观拨这么多经费让他俩探望楼先生,明显是有求于人。” 竹竿道:“你没听说过吗?前段时间,有人找上太痕观,说是梦里要与人结阴亲,还约定了结婚日期,梦醒后梦主每天都会收到一封信,信里是结婚日期的倒计事。” “啊,是这事?!”小竹竿明显听过。 但林随意没听过,林随意问:“梦醒后梦主还能收到信,是邪祟作祟吗?” 他记得方虔对他说过,邪祟是人间的鬼,是能入梦的作乱的。 “要真是邪祟作怪反倒简单,他太痕观捉鬼排第二其他道观不敢称其一。”竹竿道:“梦主确实是每天收到一封信,但这信不是邪祟写给她的,是她自己在梦游时用左手写下来的。” 林随意皱起眉。 竹竿道:“但梦主并不是左撇子。” 林随意:“梦游?” 竹竿道:“梦主在此梦前并没有梦游先例。” 林随意:“那……” 竹竿道:“很明显是梦中古怪导致。”他压低声音道:“听说太痕观为此梦卜卦问凶吉。” 林随意不觉得是‘大凶’,因为他所经历的两场梦都是‘大凶’卦,大凶的梦境并不为奇。 竹竿公布答案:“卜卦未得结果。” 林随意深深拧着眉。 “太痕观好歹也是一知名大观,上香人络绎不绝。这梦不解,太痕观声誉就毁了。”竹竿道:“多半是太痕观听说胡瑞和叶之悬遇见了楼先生,这回他两个人是来请楼先生帮忙的。” 林随意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可是……” 小竹竿道:“是哦,楼先生会帮忙吗?” 竹竿:“不知道啊。” 竹竿拉起小竹竿:“走,去看看。” 他俩起身,林随意抿起唇。 可是楼先生的伤还没好啊。
第三十九章 大小竹竿追上去,林随意也只好跟着追上去。 不过他们离胡瑞和叶之悬还保持着一定距离,若胡瑞和叶之悬真是为了请求楼唳帮忙而来,他们直接冲上去只会让人尴尬。 林随意跟在人群最后,一会儿看看大小竹竿,一会儿眺一眼胡瑞和叶之悬。 胡瑞和叶之悬确实是往市医院去,林随意瞧见他们俩在医院咨询台前问了问,随后就往着住院楼去了,那方向就是楼唳所在的方向。 林随意看着胡瑞和叶之悬进入电梯,看到电梯停在住院楼最顶层便确定了,胡瑞和叶之悬确实是来找楼唳的。 但仅仅是探望楼唳还是别的原因,林随意不敢确定,不过他希望是前者。 林随意和两根竹竿乘坐第二趟电梯返回顶层,他们从电梯出来,林随意赶紧去找胡瑞和叶之悬的身影。他抓到胡瑞和叶之悬最后的身影,看到胡瑞和叶之悬进入了楼唳的病房。 “真是找楼先生,走走走,快跟上去看看。”竹竿催促。 小竹竿有些犹豫,病房里的毕竟是楼唳:“直接进去吗?” “你傻啊。”竹竿说:“我们在,胡瑞和叶之悬怎么谈事,我们就在外面听。” 小竹竿:“这不好吧。” 竹竿道:“随意都没说什么。” 小竹竿朝着林随意看来,“随意哥,我们真的可以偷听吗?楼先生会生气吗?” 林随意抿着嘴角,别说病房里是楼唳,就算换作别人,林随意也是做不出在病房外偷听谈话这种事的,但此时他好像变坏了,他不仅想偷听,还想把耳朵贴在门上,想把病房里的谈话听得更清楚。 偷听的行为很不好,这是冒犯的举动,楼唳或许会生气。 但他想听。 “听……”林随意想了想说:“听一点点。” 就冒犯一点点。 听见林随意都这么说了,竹竿当即:“走。” 小竹竿:“走走走。” 林随意硬着头皮跟过去。 快到楼唳病房时,他们三个就放轻脚步,做贼一样摸到门口。 特殊病房的隔音其实不错,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胡瑞和叶之悬着急于楼唳说事,竟然没有将门关紧,为后来的三个贼人留下了机会。 遗漏的门缝不算大,外面的人能够瞧见病房里的一角,而病房里的人却难以发现他们。 门缝的位置被竹竿占领,落后一步的林随意只好将目光凝在半空,惭愧且专心地听着屋内的谈话。 胡瑞和叶之悬先是问了楼唳的伤,楼唳淡淡应了句‘快好了’。 叶之悬羞愧道:“楼先生,我们寻你用了些时间。哦对了楼先生……”叶之悬放下手中带来的礼:“这是……” 楼唳平静打断道:“只是就事论事。” 叶之悬抿出楼唳让他们有话直说的言外之意,他招架不住楼唳清醒的冷意,只好拍了拍胡瑞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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