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林随意念着。 只有小源得到了糖,他和楼唳没有。因为老板也给过楼唳钥匙,所以早间林随意并没有往老板给他们东西的行为上联想。 但现在看来,小源与他和楼唳的差别就是,小源得到了糖。 有且只有小源有。 林随意赫然抬头:“昨天祭祀时,两位在吗?” 胡瑞和叶之悬点头,林随意说:“如果我没记错,祭祀的那个老人说,‘社婆饿了’。” 饿和糖。 好像是有点关系。 可林随意抓不到具体的有关系的点,他只能牵强的解释,饿就是要吃东西,而糖可以吃。 可凶煞连梦主都会杀死,土楼这么大有这么多户人家,家里肯定存放着比糖更能果腹的食物。以早上来看,土楼三层风平浪静,二层也风平浪静,似乎没有人死去。 胡瑞和叶之悬也是这么想,胡瑞说:“等楼先生带着程案程崖两兄弟回来再看看吧。” 林随意点头:“好。” 楼唳的动作很快,他们刚结束交谈没一会儿,楼唳就带着人回来了。 大小竹竿都在,跟着大小竹竿的女生小梦也在。 林随意就把对胡瑞和叶之悬说过的话再转述给大小竹竿,因为小玥已经证实小源出事与对着门神哭泣无关,林随意没再说这个,而是提到了‘糖’和‘社婆饿了’,这是他们现在亟待解决的问题。 “感觉是有联系,又感觉联系不大。”竹竿‘啧’了声,骂道:“凭空消失这一点很他妈烦,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压根没办法找凶煞!这他妈还是一场第三视角梦!” 胡瑞说:“大家都在这里了,要不交换一下发现?” 竹竿道:“屁都没有一个,一层没看见任何凶兆,吉兆也没有。” 小竹竿赶紧说:“‘黑的’一行人在一层住,早上我们碰见了他们,三个人都还活着。他们应该有了分歧,‘黑的’应该卜了卦知道这梦有凶无吉,不太愿意带人接近梦主。” 这是一层的发现,但并没有什么用,没人对花衬衫三人感兴趣。竹竿还骂了一句,说:“怎么出事的不是那‘黑的’。” 胡瑞说:“‘黑的’狡猾,身边又有诱饵,他比我们还不容易出事。” 竹竿‘呸’了声:“老天无眼。” 叶之悬道:“二层也没有发现,没有看到凶兆也没有吉兆。” 林随意赶紧接上:“三层也没有发现。” 竹竿脸色难看极了:“都没有发现,梦主还死了,吴阿伟这场梦真他妈邪乎。” “哥,你少说两句,楼先生还在这呢。”小竹竿拉了拉竹竿的衣袖,别说在这个房间里,楼唳是前辈,放眼整个解梦一行,楼唳都是极受尊敬的,竹竿当着楼唳的面冒脏话不太合适。 他劝得竹竿闭嘴后对大家说:“只有四层还没看过,要不现在去四层看看?” 众人没有异议,于是都看向楼唳,等着楼唳作最终的决策。 楼唳进屋后一直没有开口,所有目光都朝着他看来时,他也没有出声。而是在数道目光来到门后,伸手碰了下贴在门后的人脸。 这是楼唳摸的第三张人脸,林随意都有些习惯了,其他人倒是倒吸一口凉气,都惊恐地唤道:“楼先生!” “有针吗?”楼唳问。 众人茫然摇头,他们不知道楼唳要做什么,也不知道楼唳要哪种针,但无论楼唳要哪种针他们都没有。 楼唳道:“看看死透没。” 他这话一出,众人就把目光挪到了门后的人脸上。人脸有腐败,所以他们理所当然认为人脸已经死了。要是人脸没死,楼唳和林随意门后的吴阿伟不就察觉到了他们呼吸? 林随意盯着楼唳的身影,他知道楼唳不是看人脸是否为活物,而是看人脸被扒下后有没有变成其他东西,比如社婆。 毕竟老板对他们的介绍就是社婆。 小梦害怕地问:“先生,发夹可以吗?” 楼唳伸出手。 小梦把头上的发夹取下来,楼唳拿过发夹,用发夹尖锐的一端刺了下人脸。因为发夹不比针尖锐,他手上使了劲,骨节都有些泛白。 屋里顿时再次一次倒吸凉气,这次林随意也加入他们。 ‘噗呲’一声,楼唳几乎把发夹尖锐的部分都刺入了人脸。林随意紧张地盯着楼唳,同时心里疯狂地为楼唳祈祷。 其他人的目光来回在楼唳背影与人脸上扫视,人脸并没有流血,也没有流出其他东西。就好像真的只是一张人皮,在楼唳旋转发夹时,被刺入发夹的部位变得皱起,但人脸没有出现任何痛苦表情,五官该是怎样就怎样,紧闭的眼睛也没有睁开。 “楼先生……” 虽然人脸在楼唳刺入尖锐时没有异样,可林随意心都在颤,忍不住追到楼唳身边说:“您回来吧。” 楼唳侧目看了林随意一眼:“好。” 他抽出发夹,对小梦说:“还要吗?” 小梦疯狂摇头:“不……不要了。” 胡瑞问:“楼先生,既然人脸没有什么问题,我们现在打算去四层瞧一瞧,您觉得怎样?” 楼唳把发夹包在丝帕里,还是还给了小梦,他开口问:“祭祀的老头住在几层?” 林随意平复着心情没出声,肯定不是三层,三层他和楼唳转过了,没有看到过那个祭祀老人。 叶之悬答道:“应该不是在二层,我们没有在二层见过老人。” 小竹竿说:“一层也没有。” 楼唳开口:“那就是在四层了。” “那就去……” 话没说完,外面的再次传来锣鼓声,敲响一下、两下、三下…… 随着锣鼓声敲响,门外脚步声纷纷,和昨天一样,土楼里的人都站在凭栏处向下看去。 竹竿不确定地问:“去看看?” 众人心里其实都明白,四层大概率不会有什么收获,老人祭祀才是古怪。 可这是第三视角梦,锣鼓敲响后土楼所有人都出来了,保不定身后就站着被梦主借去眼睛的人。 楼唳拉开门,转身看着林随意:“你在这,我去看。” 林随意跟了一步:“楼先……” 楼唳把门关上了。 林随意紧接着就想跟着出去,竹竿唤住了他:“随意,你就别去了。” “可楼先生……”林随意不放心楼唳。 众人笑了笑,竹竿说:“楼先生是解梦第一人,怎么会轻易被梦主察觉呼吸。” 林随意抿了抿唇,他不是一个喜欢反驳别人的人,就算有相反意见也会憋在心里。可这时却忍不住道:“我觉得你说的不对,楼先生也是入梦的活人,楼先生也需要呼吸。” 小竹竿安慰道:“楼先生是活人不假,但像楼先生这样能力的人,必然会隐藏呼吸,你听过龟息大法吗?” 林随意惊呆了:“龟……龟息大法?!” 竹竿拍了下小竹竿的脑袋:“龟息大法多难听。”说完,他对林随意道:“你不是楼先生徒弟吧。” 林随意摇了摇头:“不是。” 好在竹竿没有刨根问底下去,他们也不认为林随意是楼唳带入梦的诱饵。 竹竿解释道:“咱们解梦一行源于道,‘龟息’一词也源于道,道教是要修炼成仙的,修炼就是调息如龟与不饮不食,这样便可长生不老。当然,解梦师不衷于修炼,楼先生肯定也需要呼吸,但以楼先生能力憋气时间会比常人要长,屏气看一场祭祀绰绰有余。” “哦对了。”竹竿说:“在解梦一行,调息不叫‘龟息’,为和真正的道区分,我们将调息改名为‘隐息’。隐息是解梦师的必修,但到底隐息也要靠根骨,像楼先生这样胸有偃骨的人寥寥无几,我们也只是比普通人能憋上那么一会儿。” 林随意这才放心下来,他跑到窗边去望楼唳。 明明人头攒动,他一眼就看到长身立于人群之后的楼唳,如珠玉在瓦砾之间。 老人的祭祀舞蹈应该完成了,他们这些待在房间里的人也能听见老人的声音。 “社婆有灵,护我家族。” 过了一会儿,他们听见老人说:“社婆说她渴了。” “社婆想饮水。” 竹竿不爽地评价道:“一会儿饿一会儿渴,作妖!” 房间里的人都在琢磨老头说的话,林随意转头看了眼竹竿,‘作妖’两个字沉甸甸地跌进他心里头。 像昨天白天一样,祭祀老头说完社婆需求后人群就散了。 林随意瞅到楼唳回来,赶紧跑到门口替楼唳开门,众人也都朝着门口望去。 叶之悬:“楼先生,有发现什么吗?” “楼先生。”林随意往楼唳身后看去,过往的人很多,很危险的样子:“先进来。” 楼唳走进屋内,在林随意即将关门时,他抓住林随意的手腕,制止林随意关门的动作,给出解释道:“我会去四层。” 然后松开林随意。 林随意摸了下被楼唳碰过的地方,在祭祀开始前楼唳问过祭祀老人住在几层,因一二三层都没得到答案,故而推测祭祀老人住在四层。 现在楼唳说要去四层,林随意估计楼唳是要去找祭祀老人。 他也想去。 不过林随意不会什么隐息,他也怕给楼唳拖后腿,犹豫地看着楼唳。 其他人听见楼唳要去四层,叶之悬说:“楼先生,让我们跟着您一块去吧。” 他们还没去过土楼四层,楼唳要去找祭祀老人,他们则可以去四层找找看凶兆。 “随你们。”楼唳没急着走,目光落到林随意身上:“你……” 林随意立刻站好,等着楼唳给他安排任务。 “饿了。”楼唳说。 林随意:“楼先生想吃什么?” 楼唳说:“都行。” 林随意:“好的,楼先生!” 众人看看楼唳又看看林随意,这下明白林随意的身份了,大概率是楼唳专门带入梦的厨子。他们看林随意的目光也肃然起敬,也更加敬佩楼唳的先见之明。土楼里是有家庭餐厅,但人多,鬼知道会不会有人与梦主共享一双眼,但身体入梦,不吃饭也不可能,现在有个林随意,后勤就得到了保障。 任务分配下来后,众人各忙各的去了,留下了林随意及小梦和小玥。 是家庭旅馆的缘故,房间里有灶台,只是没有锅碗瓢盆和食材。 小玥和小梦是坠梦者,少了被梦主发现的风险。找锅碗瓢盆和食材的任务就落到了她们头上,林随意在房间里清理闲置已久的灶台,等着两个女生回来。 没一会儿,小梦和小玥就回来了。 带回来的一个铁锅,和一些常见的食材,唯有一点,那就是食材没有清洗过。 小梦说:“我和小玥是打算去洗菜的,但是停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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