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人身上也冒着泛着点点的幽绿,看来这一趟沾到不少医院的阴气。 发现楼唳在看自己,林随意没发觉他是在打量自己,反而担忧地问:“楼先生,你手伤了还能开车吗?” 傻子。 楼唳在心里评价。 他开车,因完成了自己要做的事,而来的路上汽车追尾让林随意受了惊吓,回去的路途他将车开得很稳。 ——至少林随意没有去拉车顶拉手了。 回到金花街,林随意先把楼唳送回108号店铺。好在隔壁老王昨晚没睡好,伏在货柜上打瞌睡,并没有看见他,不然就得拉着他问东问西。 送回楼唳,林随意才赶忙回去自己的随意餐馆开店。 他抓紧炒了两道素菜,早上出了事故,楼唳还没吃早饭呢。 炒好之后,林随意就半拉卷帘门把饭菜送去108号店铺了。 他送完了餐才回来继续开店,今天的生意不错,林随意忙得团团转转。等他结束一天的辛苦劳作,再打扫了餐馆,回去家里快晚上十一点了。 他早上洗过澡,犯了懒只简单洗漱后就躺到床上。 知道自己会做春梦,林随意闭眼前喃喃一句:“不好意思了,楼先生。” 今晚又要在梦里冒犯您嘞。 林随意睡眠挺好的加之又忙碌一天,后脑勺沾着枕头就呼呼睡去。 他也清醒自己在做梦,但是今天的梦好像有些不一样。之前的梦里直接就是一张大床,今天的梦不再是了,他看到了‘前戏’。 雪天,一个无人问津的路口。 襁褓里的婴儿早已无力啼哭。 虽然林随意清楚自己在做梦,可他还是急匆匆地上前。 天太冷了,成年人都冻得瑟瑟发抖更别提一个孩子。 等他奔跑着上前,忽然瞥到路口迎面来了个人。 一个高大的男人,男人比他先要抵达,蹲身抱起了遗落的孩子,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拂去孩子面上的白雪。 林随意呆呆地望着这一幕,他的记忆里并没有经历过这一幕,可一种熟悉感冲上了他心头,尔后林随意蓦地想起来,福利院的阿姨对他说,他是在雪天被捡到的。 “叔……叔叔?” 林随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联想到了这里,这个荒诞大胆的猜测一经问世马上得到了他心中肯定。 愣了大概十几秒,见男人抱着孩子要走,林随意下意识就追了上去。 “请等等。” 情急之下,林随意从身后一把拉住男人的手。 男人因此停住脚,慢慢地朝他转身…… 早上醒来,林随意没敢乱动,就怕打扰了自己回忆梦境的思路。可如何绞尽脑汁,林随意就只记得抱起婴儿的男人朝着他转头过来,不知是他逆着光还是风雪晃了眼,林随意没能看清他的面容。 再后面又和以前一样,一张大床,一个不穿衣服的楼先生。 林随意估摸着是昨天跟着楼唳去了医院的缘故,他身上还是沾染到了阴气,因此就多记下了梦里的一些内容。 他肯定自己的梦也是庞大的,只可惜他只记得两帧画面,其他的一概不知。 确定自己是无法回忆完整梦境了,林随意才起床。 拉开窗帘,玻璃窗上覆盖一层白茫茫的雾气,林随意打开窗让室内通风,也好让冷风带走昨晚春梦留下的旖旎。 今天得去农贸市场买食材,林随意抓紧时间洗漱,抓紧时间给自己和楼唳做了早餐。 他边走边吃,走到108号店铺把最后一口蒸饺也塞进嘴里,然后去撩108号店铺的门帘。楼黎在门口等着他,林随意把早餐交给楼黎,想了想问:“楼先生的手好些了吗?” “不太好。”楼黎耷拉着脸:“我不会换药。” 林随意试探着说:“那我中午送餐时来给楼先生换药?” 楼黎一下开心起来,接过林随意递来的早餐:“好啊!” 林随意去忙他的餐馆事业了,到了午间,他又带着午餐去108号店铺。他想着要给楼唳换药,就去的有些早。 到了的时候,看见108号店铺门前停着一辆车。 昨天楼唳让人开走了车去维修,这辆车应该不是楼唳的。林随意盯着车看了两眼,估摸着108号店铺来了客人。 楼先生可真忙啊,林随意想。 他没敢去打扰人家,想着等楼唳结束再进去。可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有人离去,林随意只好透着门帘呼唤楼黎。 他不能一直等在这,随意餐馆还有客人。 好在楼黎一呼即应,撩开帘子来了。 林随意不好意思地把午餐交给楼黎:“我晚上再来给楼先生换药吧。” 楼黎也没无理取闹,应了下来。 傍晚时分,林随意又去了108号店铺,车竟然还停在外面。就在他以为自己又会等上一会儿的时候,终于有人撩开帘子出来。 是应朝霞和她的经纪人。 林随意忙走开了一些,给出来的两人让出位置。 应朝霞与他擦肩时,停了下来。她转头看着林随意,“你……你就是林随意吗?” 林随意困惑地看着应朝霞:“是我。” 应朝霞状态要好些了,她问:“前一晚是你给我打电话吗?” 林随意点头。 应朝霞由衷:“谢谢你。” 那通电话太及时了,没有那通电话应朝霞甚至不敢去想象会发生什么。她拿出一张卡,递给林随意:“我的一点心意。” 林随意惊了,忙摆手:“不不不,不必了。” “你帮了我。”应朝霞说:“请你一定收下,不然我心里……” “听楼先生说,是你提议打电话给我。” 是了,以楼唳高高在上的姿态怎么会主动联系这些求着他解梦的人。她把银行卡硬塞到林随意手里:“钱不多,只是代表我对你的感谢,如果不是你,就算解了梦我也活不下去了,你是我的恩人。” 应朝霞说的虔诚,可林随意哪敢收这个钱,他的账目单笔收入都是十几块的饭钱。 “收下吧。”楼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她催促:“楼先生还等着你给他换药呢。” 应朝霞道:“那就不打扰你们了。” 应朝霞和经纪人开车离去,林随意只能局促着捏着手里的卡。 “卡里只有十万。”楼黎带着林随意进门,开口道:“应朝霞本来要给你更多,楼先生知道你不敢收,才给了你这个数。瞧你这出息。” 林随意确实只有那么点出息,他觉得十万也很多了,拿着银行卡他都觉得烫手。 去了店铺里,林随意先去给楼唳换药,他没注意到楼黎每次都神出鬼没,出来的快消失得也快。 会客厅里静悄悄的。 楼唳看了看林随意专心的模样,开口道:“楼黎说你中午在门口等了很久,怎么不进来?” 林随意正往楼唳伤处擦药呢,闻言抬了抬眸:“我以为楼先生在忙,不敢打扰您。” “她待这么久是请我帮她解决小鬼。”楼唳说:“你若是进来可以听讲,好过在门外罚站。” 涂好了药,林随意这才直起身子,他没解释自己也不知道是应朝霞来了,只问:“楼先生帮了吗?” “嗯,给了她一张符。”楼唳说:“小鬼是她亲自请来的,没有用完人家就扔的道理,给她一张符,不让小鬼阴气缠身,之后再慢慢送。” 说到阴气缠身和符箓,林随意想到了昨天楼唳给自己的符箓,好像……作用不大,他都能多记下一些梦境内容了。 楼唳睨他一眼,猜到了林随意心思却没回应,只暗示道:“每一场梦都是经验,你的梦已卖于我,经验多了,若能记下自己的梦,也能解梦。” 林随意没多想,误以为:“又要入梦了吗?” 楼唳:“……” 他两次暗示,一次暗示林随意无论何时都可以直接进出店铺,外面天寒地冻,不知道冷吗? 二次,暗示林随意没事可以去琢磨自己的梦。 两次林随意都没听懂。 楼唳冷冷吐字:“生意不好做,半年有个大单就不错了。” 林随意琢磨楼唳说的‘大单’。那国字脸的梦好解,楼唳动动嘴皮子就入账两百万,那要入梦的梦,恐怕价格是他这种市井小民难以想象的。 “挺好的。”林随意道。 他是一个知足的人,手里的十万块都觉得满足。没有‘不嫌钱多’的想法,他只是觉得梦境凶险,能不入梦最好,那些小单子也足够很好的生活了。 比起钱来,还是性命最可贵。人若没了,再多钱也无济于事,毕竟钱买不了命。 林随意当真信了楼唳的半年接一大单。 哪知道这天过后的一周,108号店铺又来了大单。 他正好去送午餐,他前脚进去,后脚就有个胖胖的中年男人滚皮球一样滚进108号店铺。 “楼先生,楼先生,求您救命!”这中年男人扑在楼唳的流水桌前,惊得桌上水渠里的小鱼落荒而逃。 楼唳不喜与人近距离接触,就算隔着一个流水桌也不行,他冷淡地看着来人。 那人在楼唳冰冷的目光下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介绍人有对他说过注意事项,其中重中之中就是不要离那位解梦师太近。 那人退回坐在椅子上,连忙道歉。他太急了,招呼没打就来到这里,没做到该有的礼仪。 楼唳看林随意一眼:“你留下。” 林随意隔着中年男人一把椅子坐下。 等林随意坐好之后楼唳才问:“梦了什么。” 林随意瞥到楼唳在问话的时候,手里已经捏了三枚铜钱了。看样子,楼唳已经提前猜到这是一场不太好的梦境。 中年男人见楼唳愿意问话,忙说:“我梦见我好像偷了什么东西,又好像不是偷,那东西好像本身就是我的。我很怕这东西再被他们找到,我就藏起来。但还是被找到了,我被带到一条船上,船要沉下去,我一直呼救可没人救我。” 楼唳问他:“舟是什么舟,船要沉,沉还是没沉?” 这又是细节,中年男人哪记得,他脸上的肉都在哆嗦跳动:“不……不记得了。” 林随意在旁边听着,没有足够的细节难以解梦,硬解也会不准,看来又是需要入梦的梦境。 这段时间他空下来就在看书。 他记得书里有解,梦舟沉水底,此大凶之兆,凡梦此者,往蹇来连,木浮水泛,有凶无吉。① 如果男人梦到的船真的沉了底的话,以《梦林玄解》来看,他的梦会比应朝霞的梦还要凶。
第二十五章 中年男人姓名吴阿伟,林随意第二次入梦是吴阿伟上门的第二天夜里,如他之前猜测的那样,楼唳为他的名卜了一卦,卦象所示果然有凶无吉。 经过应朝霞的梦,林随意这次带了一些干粮来,他身上能装东西的口袋里塞得满满的,手里还提了一口袋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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