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有偶尔炒焦，也没有偶尔过甜过干，但总归是不一样的。 季赫不懂。 他以为的过年和沈西遇以为的过年，完全不是一个意义上的。 余光中，季赫若有若无地看他，沈西遇抬眼，正好和他对上视线，季赫问:“好吃吗？” 似乎是没想到他会主动搭话，沈西遇怔了几秒，才说:“还好。” 季赫点点头，又说，“过几天带你们出去一趟。” 沈西遇颇不明所以，但他现下不想和季赫说太多，只点点头。 吃完饭，沈西遇预备上楼，季赫骤然开口:“这里有庙，你要去吗？” 沈西遇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出要去庙里，沉默了几秒后说:“我可以不去吗？” 大概是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回答，季赫看起来有些懵，他这个问题兴许是发自内心的，他问:“你们过年不是都要去庙里吗？” 这话不知道季赫是从哪里听来的，沈西遇记起昨晚的梦。 他不是个迷信的人，但此刻他却寄希望于，神佛能保佑沈知年，平安长大。 沈西遇说好。 这次下山是季赫开的车，沈西遇原先只觉得这里应该是很小的，但季赫开着车七拐八折，到后来沈西遇都有些晕，车子才终于停下。 这座庙应该时间很长了，香灰堆了很深，还有未燃灭的香。 季赫没有进庙里，沈西遇就带着沈知年一起上了香，他无比地虔诚，一大一小跪在蒲团上，这副景象落在季赫眼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他在庙外等了很久，沈西遇才带着沈知年从庙里出来。 沈西遇这时候眼里还带着股希冀，他眼睛很亮，也许是觉得有了倾泻的地方，心里放松了些。 季赫将他从上看到下，落在他袖子的时候，目光顿了顿。 他突然上前一步，吓得沈西遇连忙后退，季赫却抓住他一只手腕，在袖口的位置轻轻一捻。 沈西遇低下头，只见原本完好的袖子，被烫出了一个洞。 自认已经小心再小心了，在看见这个洞时，他内心一颤。 几乎下意识就问:“这有什么影响吗？” 季赫以为他说的是衣服，但细听又觉得他问的不那么简单，于是谨慎地答:“没事。” 沈西遇点点头，像是松了口气。 这天吃饭，城堡里放了一封鞭炮。 这通鞭炮是季赫放的，他没放过这个，用手机搜了一通，看着叫程才把鞭炮放上。 他坐回桌上时，沈西遇忍不住开口说:“你不用这样的。” 季赫淡淡地问:“不用什么” 沈西遇绞尽脑汁地说:“不用做这些...”他说不下去了。 季赫没再问，答非所问道:“说好陪你过年的。” 沈西遇觉得和他说不通，索性不再说。 季赫也没有听他的，不用再做这些。 因为天黑以后，城堡外开始放烟花。 他们房间正对着的位置，是看烟花的最佳位置。 季赫没有事先说过，也没有任何预告，就在外面放起了烟花。 足足放了一个多小时，这声音才终于停歇。 也许是想把过年的一切都补齐，季赫几乎每一步都做到了，可沈西遇一直没觉得开心，也一点都感觉不到过年的喜气。 沈西遇不太明白他做这些事的意义。 在他看来，这些事很没有必要，在季赫眼里也应当是这样的。 所以沈西遇才会觉得费解。 烟花渐歇，沈知年看累了，只是还有些兴冲冲地和沈西遇讨论着烟花的形状。 他年纪小小，操心的倒多，他问沈西遇烟花为什么能绽放在空中，又问烟花为什么能有这样的形状，还问放这么久不会着火吗？ 沈西遇不堪其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沈知年这才住口，一个人嘀嘀咕咕琢磨。 沈西遇觉得情况应当是好了些的，虽然季赫做这些很无厘头，但好歹分散了一些他的注意力。 沈西遇躺回床上，沈知年这时候已经停止了琢磨，闭上眼睛睡着了。 沈西遇也试图闭上眼，很快，他发现自己睡不着。 只要闲下来，闭上眼，他就会想到那个梦，继而想到季赫，季争，还有沈知年说过的，刚来到这里时，他被季赫带出去，听见的那几个想喝他血的吸血鬼。 沈西遇睁开了眼睛，他无时无刻不在害怕沈知年出事。 这样的噩梦折磨了他好几天，沈西遇黑眼圈越来越重，季赫察觉不对，问了他一句:“你睡不好” 沈西遇一个激灵，下意识掩饰:“没有，我睡挺好。” 季赫“嗯”了声，沈西遇以为这样就算过去了，隔天家里出现了一个陌生人。 他说要帮沈西遇看看。 沈西遇拒绝得厉害，他抱着沈知年缩在床脚，拒绝任何人的靠近，包括季赫。 无奈，季赫只能请走了那个人，沈西遇这才好转了些。 临走前，医生和季赫说，“应该是心理问题，给他找个心理医生看看吧。” 季赫沉默了。
第51章 婚礼 “他整天晚上都睡不着。”季赫强调。 “行，我来看看。” 没有别的人选，沈西遇拒绝任何陌生人的接触，季赫只能又找了杰拉。 杰拉被他三番五次找，还没说什么呢，杰西先不满上了，还没进门嗓门已经先进来了，“我说季赫啊，你老婆成日生病，你想没想过自己的问题” 季赫拧眉:“先给他看看。” 这是承认了，这件事有他的问题。 杰西没想到他倒是坦诚，一时间竟没想到话来反驳他，只暗暗竖了个大拇指。 杰拉目标明确要上楼，季赫伸手拦了一下，“不在楼上。” 杰拉停住脚步，季赫说:“在后花园。” 见到沈西遇的时候，他看起来一切正常，和沈知年相处也很自然，一点都没有心理问题的样子。 杰西一只手支着下巴，若有所思:“我觉得也没有很严重的样子啊。” 杰拉朝那边挑了挑下巴，“你去。” 杰西点点头，他靠近沈西遇的动作不算轻，处于一种能注意到但不会受惊的程度。 隔得太远了，季赫能隐约听见他们说话，最开始沈西遇是带着些拘谨的，但杰西是谁，就没有他搞不定的人。 没多久，沈西遇说话已经放松了些，并且在杰西提出想要抱抱沈知年的时候，沈西遇主动把沈知年抱起来，让杰西接进怀里。 杰西抱沈知年抱得轻松，还能抽空给他变了个魔术。 他手心里出现了一朵玫瑰花，沈知年开心得拍手。 杰西把玫瑰花递给沈知年，沈知年在玫瑰花上嗅了嗅，又把花递给沈西遇，乖巧极了，“爸爸给你。” 沈西遇接过玫瑰花，对着杰西露出了一个发自真心的笑容。 杰西真的很擅长和人打交道，没多久，他甚至可以抱着沈知年单独在一起。 沈西遇最开始是有些紧张的，在真正确认杰西没有恶意，他才稍稍把紧绷的情绪收了些。 杰西抱了沈知年很久，他偶尔揉揉沈知年的连，嘀咕这小孩子长得真可爱。 沈西遇笑而不语。 见时机对了，杰拉上前一步，又转头对同样想上前的季赫说:“你先别去。” 季赫哪受过这种憋屈，可偏偏是现在，他忍了。 他站在沈西遇看不到的地方，隔着很远的距离，看着沈西遇和杰拉说话。 他们说了很久，沈西遇才不情不愿地伸出手。 他们相处很自然，杰拉的表现没有让沈西遇不舒服的地方，这算是这几天来，沈西遇过得最是放松的时间。 季赫听了很久，他不太明白杰拉为什么那么多话，在他看来杰拉问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但他没有干扰，也没有不耐，他仔仔细细听着杰拉的每一个问题，试图从他的问话中找出些规律。 很久很久以后，杰拉终于结束。 季赫远远看着杰西很欢快地朝沈西遇挥手，还有一句是对沈知年说的话，他说:“小蘑菇，下次见哦。” 沈知年气得脸鼓鼓，他不喜欢这个称呼。 季赫盯着一言不发的杰拉，第一次觉得杰拉这个闷葫芦很不好。 然而他盯穿了杰拉也没憋出一句话，反而是杰西替他说了:“我觉得你老婆也没那么严重，就是有点敏感，你看他不还让我抱你儿子了吗？” 季赫觉得杰西说的话做不得数，还是紧紧盯着杰拉。 杰拉在纸上写完，才终于抬起头。 他注视着季赫，很认真地说:“他对沈知年有执念，最好不要让他们分开，除非是他最信任的人。” 杰拉说得没头没尾的，但季赫还是明白了，点头保证说:“我会做到的。” 杰拉点头，又说:“他心里有事不肯说，我在这方面是弱项，等他什么时候肯了，找人给他看看，我只能给他开一副药，你拿去抓给他吃，这样睡觉会好睡一些。” 杰拉近来也忙，季争留下的那一堆烂摊子要收拾，这次也是为了季赫才抽空过来。 季赫为了老婆撂挑子不干了，他们不可能，惦念着一起长大的情谊，也得帮季赫把这一通收拾好。 所以只是把药开好，其余的事杰拉顾念不到了，只要不出什么大问题，沈西遇的情况应该是会慢慢好起来的。 沈西遇不太爱喝药，对着季赫端来的药几次三番拒绝，季赫在让他喝药这件事上有着极好的耐心。 他说话有种不容拒绝的意味:“喝了。” 刚开始沈西遇还会被他吓唬到，乖乖硬着头皮喝。 后面确认了季赫不会对他做什么以后，沈西遇把头一扭:“不喝。” 季赫是真的不知道哄人，他至多就是说一句:“喝了对你好。” 沈西遇不乐意。 季赫只能问:“怎么样才肯喝” 沈西遇就说:“你别看着我。” 季赫冷着脸:“不行。” 沈西遇也冷脸:“那我不喝。” 两人对峙许久，季赫先服软，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我要是不在，你把药倒了怎么办？” 沈西遇一瞪眼:“你那么多看守，他们天天守着我，你觉得我能倒掉吗？” 季赫能感觉出来，沈西遇生气了。 如果是周幻或是杰拉在这，一定能看出来，沈西遇这是对看守不满，但季赫在这，他就只能猜想，沈西遇这是因为他不走而赌气。 季赫只好投降:“行，我走。” 季赫走远了，沈西遇以为他看不见了，端起药就一口闷，哪有季赫在时死活不肯喝的样子。 要说以前，沈西遇对季赫就只有畏惧，现在这层畏惧消失不见，剩下的就只有反骨。 他对上季赫就是没个好脸色，季赫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和之前的事有关，无非就是血契。
86 首页 上一页 37 38 39 40 41 42 下一页 尾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