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吸血鬼几乎被吓得瘫在地上,季赫几乎什么都来不及想,转身就往山上赶。 血契,在他清醒的第一时间那个无比讨厌的血契,在此刻发挥了作用。 找到沈西遇不算困难,他们有血契。 才几个小时不见,沈西遇狼狈了不是几个度。 衣服湿哒哒贴在身上,一身的泥土,头发被雨打成一缕一缕的,肉眼可见的,他身上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擦伤,整个人缩成一团,身边还缩着一个同样狼狈的沈知年。 两人脸颊鼓鼓的,嘴里还塞着小面包。 季赫当时只觉得荒谬,再有的是好笑,最后的是生气。 多大的人了,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但看到沈西遇拦在沈知年面前,因为冷还在微微发着抖时,季赫想,先算了吧,回去再说。 当时光顾着找人,没来得及发落这几个当差当不好的,现下沈西遇安安全全回来了,也没出什么大事,季赫终于腾出时间了来处理这几个吸血鬼。 没等他们叫冤求情,季赫动都没动,他身后就多了几个吸血鬼,黑压压地站了一排,捂着嘴就往外拖。 季赫从来不会对任何人心软。 何况他的的确没办好差,还试图隐瞒,是大忌。 解决完这几个吸血鬼,才剩下最后一个。 和其他吸血鬼不同,他始终不卑不亢地站着,直到季赫看他,他才露出一丝笑。 他摊了摊手:“如你所见,是我把你儿子骗上山,也是我给你老婆儿子设了陷阱,同样也是我,挑唆他们不上报,现在你应该怎么处置我呢?” 季赫冷眼瞧他:“你是季争的人吧?” 那吸血鬼挑挑肩,并不说话。 季赫轻笑一声,“你不会以为他真的会救你吧?” 那吸血鬼脸上一僵。 季赫冷声道:“带下去。” 这天半夜,沈西遇和沈知年开始发烧,沈知年在半夜迷迷糊糊往沈西遇怀里钻,嘟囔着说热。 沈西遇没伸手一摸,摸不出来烫不烫,再用额头贴了贴,还是贴不出来。 他又想起医药箱里有体温计,用体温计测了一测,中途半梦半醒地睡了几分钟,挣扎着起床盯着体温计看了看,37度5,有点发烧。 他又起床给沈知年泡了药,盯着他喝完,只觉得头晕,晕着晕着觉得不对。 好像他也发烧了。 他又给自己自己泡了一杯退烧药,晕乎乎地上了床,睡得不太好,醒了好几次,每次醒来都给沈知年量一量体温,凌晨四点半的时候沈知年的体温终于降到正常水平。 这下,沈西遇才能稍微放心地睡一会儿觉。 第二天厨房的人来叫他吃早餐,沈西遇无知无觉地说了句不吃,又再次给沈知年量了体温,还好,没烧了。 早餐没吃,他抱着沈知年蹭了蹭,小声说,“我们不吃了好不好” 沈知年说好,额头抵着他蹭了蹭,忽然说,“爸爸你发烧了。” 沈西遇当然知道,只“嗯”了声,又闭上了沉重的双眼。 他说睡就睡,沈知年可急坏了,他又开始后悔自己昨天要闹着玩,这会儿急急地跑下楼,他不知道找谁,眼睛环视一圈,见到了季赫,也顾不得害怕,忙跑过去,张口就说:“爸爸发烧了。” 季赫眉头一拧,他实在没想到,就这么淋淋雨,这人类就这么脆弱地发烧了。 想是这么想,他还是站起身,大跨步往楼上走。 沈知年迈着小短腿在后面跟,季赫脚步一顿,拎着他的领子把他拎起来,一同上楼。 沈知年挥着腿说他勒到自己脖子了,季赫忍无可忍,让他坐在自己手臂上,沈知年才安分下来。 沈西遇烧得脸红通通,嘴唇干得起皮了,听见沈知年喊他,就说了一句想喝水。 沈知年忙去倒了一杯温水,想把沈西遇扶起来,奈何力气不够。 沈西遇撑着要自己坐起来,一只手出现在沈知年身前,把他手上的水夺走,季赫不甚温柔地扶着沈西遇,把那一杯水喂到他嘴边。 沈西遇烧糊涂了,根本没想过沈知年根本扶不起来他,懵懵地喝完水,还夸了一句,“年年真棒。” 季赫冷着脸把他放回去,杯子也放回床头,似乎刚才的事并不是他做的,走得毫不留恋。 沈知年追上去,巴巴地跟着,仰着头说:“我爸爸发烧了。” 季赫:“嗯。” 沈知年又追了几步,强调:“我爸爸发烧了。” 季赫:“嗯。” 沈知年憋不住了:“他需要去医院。” 季赫停下脚步,低头看着他,一字一顿:“他是因为你发烧的。” 沈知年理亏,但他毕竟是小孩子,季赫又不管,一时间无助地红了眼眶。
第43章 你儿子像你 如愿见到这小崽子红了眼,季赫倒是满意了,他直起腰,好像是因为沈知年哭了才让步一般,稍侧了身说,“给他找个医生。” 一旁早已候着的下属应了声,很快就招来了医生。 医生给沈西遇量了体温,沈知年紧张地凑在旁边,着急地问:“怎么样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就是受了凉淋了雨发烧了。 给他吊了个水,沈知年缩在一边看。 沈西遇是被打针戳醒的,只觉得手上一疼,再睁开眼,手上已经戳了针,医生见他醒了,“哟”了一声,“醒了再睡会儿吧,问题不大。” 沈西遇张了张嘴,医生下意识凝神,就听他说:“麻烦你,帮我儿子也看看,他昨晚也发烧了。” 医生扭头看了一眼精神焕发的沈知年,沉默地给他量了体温,没烧。 但在沈西遇的强烈要求下,还是一同给他开了药。 沈知年平白无故得了药吃,十分不服,凑在沈西遇耳朵叨叨,没叨几句,看沈西遇实在虚弱,也就弱弱地闭了嘴,暗自嘀咕:“等你好了我们再商量。” 事实是没得商量,沈知年被迫和沈西遇吃起了苦涩的汤药。 沈西遇这次发烧有些严重,打了两天针不见好,体温反反复复,就是不见好。 到第三天,季赫发了火,至于为什么是发火,大概是除了前两天沈西遇在山里迷路找不到了,季赫很少会这样生气。 他甚至有一瞬间怀疑沈西遇又冲了冷水澡,但显然没有。 季赫对这时实在不通,两天都治不好,他打发了那医生,罕见地找了杰拉。 他只说是看病,没说是谁,但不用说也能猜到是谁。 杰拉接了电话要走,他到卧室门口留话:“季赫那边找我有点事,我出去一趟。” 卧室里很快跑出一个人,杰西急急忙忙地换衣服,赤着脚跑到门边,“别走,我也要去。” 杰拉无奈地叹气:“我只是过去看病...” 杰西无辜地朝他望一眼,这一眼,杰拉妥协了。 他们离得不远,两人很快就到了,对于杰西一同过来这事,季赫眼皮都没抬一下,他知道杰拉的性子,只微抬了下巴,示意他:“二楼靠近楼梯那间,发烧了。” 杰拉朝他点点头,没多寒暄,径直往二楼走。 杰西左右前后打量着这里的装置,兴奋地戳杰拉的腰,“杰拉,我喜欢这里,我们以后也建一个好不好” 杰拉这个闷葫芦竟然对这样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发表了意见:“可以有。” 不远处的季赫饶有兴致地挑眉,不对劲。 楼梯不是很长,说话间已经到了房门口,因为医生总要进来,房门没有关,沈西遇还在生病,杰拉就没敲门。 沈西遇这会儿是醒着的,连烧了两天,他气色不太好,却还是朝他们笑了笑,说:“好久不见。” 杰拉点点头,杰西却被一旁的沈知年吸引了注意。 他开心地叫了一声,指着沈知年:“哇,小崽子长这么大了?” 沈西遇点点头,示意沈知年:“叫叔叔。” 沈知年不太情愿地叫了句。 杰西就一副发现新大陆的样子,蹲在床边盯着沈知年看,他伸手去戳沈知年的脸,又上手揉了揉,还附赠一句感叹:“好软啊,长大了不会是个小胖子吧。” 沈知年不满地嘟嘴,杰西又一戳他的脸,玩儿得不亦乐乎。 没玩多久,他余光瞥见杰拉要开始治疗了,眼睛一闭,把沈知年从床上抱起来,“我先出去,你先……” 杰拉打断了他:“没事,不用出去。” 杰西怔了怔,脸上浮现出一丝奇异的笑容,他又把沈知年放回床上,嘻嘻笑道:“那我可就不走啦。” 虽然说着不走,但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沈知年身上了,直到杰拉拍了拍他的肩,说:“走了。” 杰西这才最后揪了揪沈知年的小脸蛋,一拍手站起身,“走吧。” 杰拉出门后先是拿了一张纸递给季赫,上面写了用药。 季赫收过来看了一眼,杰拉就朝他点点头,他们上演着默剧,杰西却憋不住要说话,先是煞有其事地给他解释这张纸上写的东西应该怎样操作,看季赫不耐烦了,他一偏身子躲到杰拉身后,迅速拉着人走开。 季赫莫名地朝他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只觉得他今天竟然这么轻易就走人有些不对。 果然,在临踏出门之前,杰西往后吼了一嗓子:“季赫,你儿子长得挺可爱的嗷,像你。” 话音刚落,那两道身影“倏”地消失在门口,大概是怕季赫算账,赶忙拉着杰拉跑了。 季赫大约是被无语到,好久都没说话,而后神情恍惚地把杰拉给的药方往后一递,下属就接过去抓药了。 或许是杰西那句话在他脑海里留下了印象,季赫没忍住上了二楼。 沈西遇这会儿睡着了,沈知年缩成一小团待在旁边。 季赫进屋后先是往沈西遇那里看了一眼,还是一样没气色,眼睛紧闭着,大概是睡梦中也不舒服,眉头还有些皱。 季赫伸手在他额头上贴了贴,热乎乎的。 沈西遇只觉得自己额头上贴了块冰冰凉的东西,他实在太热了,情不自禁往那上面贴了贴。 落在季赫的眼里,就是这家伙病了也不安分,不住地往自己手心拱。 季赫触电般缩回手,这才把视线投向沈知年。 沈知年露个眼睛偷偷看他,被抓个正着,欲盖弥彰地吐吐舌头。 季赫盯着他的脸望了好一会儿,沈知年哆哆嗦嗦往被子里缩,想躲进去,季赫却探出手,把他从被子里拎了出来。 就这么拎下了楼,季赫把沈知年丢在沙发上,沈知年不住地缩。 缩着缩着发现季赫好像没有要动他的意思,沈知年装凶地龇牙。 他的牙已经有一点点尖了,不算很锋利,但的的确确是有些像吸血鬼的。 但这张脸,季赫并没有看出来哪里有一丁点像自己,他的脸更像沈西遇的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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