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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这几日吸血鬼表现得很好相处，竟然让他误以为，他是没有很大的攻击性的。 沈西遇僵硬着身子，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变得冰凉，良久，他才听见身后人警告的声音:“不该问的别问。” 沈西遇连连点头。 吸血鬼这才放开他，沈西遇腿软，在原地踉跄了一下，才慢慢挪动着去上班。 他开始害怕。 那种对危险近在咫尺的感觉一直挥之不散，沈西遇坐在工位上很长时间手脚都依旧冰凉，他浑浑噩噩地上完一天班，又陷入了第一天的困境，他想拖延回家的时间。 正愁没理由，同事小张向他发出了邀请，“今晚一起去放松一下” 沈西遇连忙答应。 他们下班随便吃了两口就直奔酒吧，这间酒吧离公司不远，算是他们的一个秘密基地。 沈西遇入职的时候来过一次，他其实不太喜欢这里的氛围，在后面几次邀约都是委婉拒绝，今天却不得不答应。 刚进酒吧，小张就如鱼得水般，先是要了杯酒，期间搭讪了几个人，然后抛下沈西遇，加入了热舞团队。 沈西遇略显局促，只坐在吧台小口小口抿着酒。 一杯酒下肚，只觉得胃里烧得慌，他改而喝果汁。 小张玩得忘乎所以，再转头时，已经找不见人了。 沈西遇无声叹气，给小张发了一条信息，拿上自己的包，离开了酒吧。 他回去的晚，没有遇上吸血鬼，这让沈西遇大大松了口气。 于是为了躲避他，沈西遇开始常驻酒吧。 他每天晚上只坐着喝一杯果汁，然后静静地看台上的表演。 但这样难得的时光只持续到第四天。 今天的表演还算精彩，沈西遇目光定格在台上，他对身旁的来人并没有太多的关注，直到面前被人放了一杯酒。 来人意图明显:“请你喝。” 沈西遇委婉拒绝:“抱歉，我酒量不是很好。” 那人没放弃:“交个朋友” 沈西遇与对方僵持了很久，最终也没喝对方的酒。 离开酒吧时，沈西遇有些惋惜，又少了一个避风港。 沈西遇是在酒店外的巷口被拦下的，他认出那是刚才要请他喝酒的人。 那人完全没有了刚才那副很好说话的模样，他身后还跟了两个人，或许是跟班，或许是同伙。 沈西遇寻找着逃跑的机会，但显然，这几个人并没有给他逃跑的机会。 三个人，很轻易就把沈西遇按在了墙上。 他们其中一个人掰开他的嘴，试图往他嘴里塞东西。 沈西遇挣扎得厉害，他偏过头的时候被打了一巴掌，接着其中一个人说话了:“打轻点，脸肿了不好看。” 沈西遇没了挣扎的力气，他绝望地想，早知道就不来酒吧了，与其面对这些不知道给他喂什么东西的人，他宁愿面对吸血鬼。 沈西遇闭上眼，那钳制住他的手却突然松开了。 沈西遇迷茫地望过去，只见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人现在早已倒地，没了声息。 而面前多出来的人... 是吸血鬼。 沈西遇脸上还有未收的惊惶，他听到吸血鬼轻声道:“蠢货。” 并不明白他骂的是谁，没待沈西遇开口，他已经率先迈开步子，朝外面走去。 沈西遇不敢低头去看地上躺倒的几个人，他连忙跟上吸血鬼的步子。 这一天晚上，吸血鬼罕见地没再出门，他将沈西遇带回家后，目光示意沈西遇将门锁好，随后坐到沙发上，面无表情地望着沈西遇。 他在等着沈西遇的反思，反思他为什么每晚不归家，反思他为什么被人堵在巷子里，还差点被喂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沈西遇却略显忐忑地垂着头，偷偷抬眼，谨慎地问他:“他们死了吗？” 季赫讨厌他这种顾左右而言他的习惯，于是更加冷冽地望过去:“你觉得呢？” 沈西遇不敢说话了，他纠结地咬唇，还没纠结出个结果，就听到一句没感情的话，只单单两个字，却在他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死了。” 沈西遇猝然抬头，他想从这人眼中找出一丝一毫的说谎的嫌疑，但没有，他眼里毫无波澜，没有一点点破绽。 这天夜里，沈西遇手脚僵硬地和那人躺在一张床上，他总觉得背后冒着寒气，似乎下一个死的就会是他。 这件事过后，季赫察觉到沈西遇明显的躲避，相比于前几日不归家的做法，他现在只是肢体间和眼神间的躲避。 房间很窄，两人不可避免会接触到，但每当这个时刻，沈西遇就会努力蜷缩成一团，以避开两人的触碰。 他整日都把视线投射在地上，从来不敢抬头，哪怕是和季赫对视一眼。 季赫冷漠地看着他拙劣的躲避，抱着手臂跟进了浴室。 沈西遇低着头往外走，并未察觉他的靠近，直到两人相撞，塑料盆掉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他才猛地一抖，连忙捡起掉落在地的衣物。 他转身要把衣服重新放回洗衣机，步子却突然停住。 季赫不容拒绝地命令他，“站住。” 沈西遇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也不敢回头看一眼，他能听到身后散漫的脚步声，配合着吸血鬼略带疑惑的嗓音:“你在躲我” 是笃定的语气。 沈西遇咽了咽口水，强做镇定:“我没有。” 吸血鬼轻笑一声，似乎是觉得他有趣极了，“你或许不知道，你在躲避的时候有多可笑，人类都是这样口是心非的吗？” 沈西遇可以明明白白地说，他在躲，也可以明明白白地说，他是躲得很可笑，但不该躲吗？ 沈西遇终于抬起头和他对视:“你在我面前杀了三个人。” 吸血鬼漠然地看着他，直到沈西遇不在和他对视，他才犹如猎人捕获猎物时，露出轻松的笑，“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每天往外跑，是想躲我” 沈西遇按捺住想逃跑的念头，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点头道:“是，我是在躲你。” 吸血鬼似乎觉得有趣地眯了眯眼，“继续说。” 沈西遇攥紧自己的手，他视线盯着自己被攥得发白的指节，无力道:“你遇到一个随时随地想要你命的人，你不会躲吗？” 吸血鬼煞有其事地点头，似乎很赞同地应:“很有道理。” 沈西遇以为他终于能产生一点共情意味时，他话音一转:“但是，那是人类，只有渺小得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才会躲，而我们...”他缓缓一笑，“永远不可能躲。” 沈西遇心想，那你现在为什么躲在我家。 但他绝对不可能问出这句话，他不知道眼前的吸血鬼会不会因为这句话突然暴起，所以他压下了想吐槽的欲/望。 这句话说得似乎有些中二，但吸血鬼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变化，他盯着沈西遇泛白的手看了几秒，突然转身，只丢下一句话。 “他们没死。” 与此同时，沈西遇的手犹如脱力般，再也握不住那塑料盆。 塑料盆再次砸在地上，沈西遇却没来得及捡，他站在原地反应了很久才琢磨出来他说了一句什么话。 没死。 怎么可能。 他嘴里全是谎话。
第5章 约定 沈西遇不相信他的话，这事算是在季赫的预料之中，只是他没料到的事，仅仅是因为这件事，沈西遇见到他就犹如老鼠见了猫，这样逃避的样子让他十分不爽。 于是这几天他使唤沈西遇使唤得十分勤。 他会在浴室里要求沈西遇给他拿毛巾，还要求沈西遇给他送衣物。 他能看出沈西遇敢怒不敢言，但这让他内心里有隐秘的满足，他很受用。 沈西遇在他的领地里，已然成了他的所有物，但当事人显然不这么觉得。 沈西遇今天接了个电话，他很刻意地躲着人，但他不知道吸血鬼的听力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他的对话完完全全落入了吸血鬼的耳朵里。 “喂，妈，刚吃完饭呢。” 对面是个女声，听起来要稍年老一些，“小西啊，周末回不回家啊，你爸从海鲜市场带回来好多大闸蟹呢。” 沈西遇话里带了笑，“是吗，那我一定要回来，就这周末吧。” “好好好，我先把螃蟹放冰箱冻着。” …… 沈西遇挂断了电话，脸上的笑还没收回，他哼着歌转身，对上吸血鬼的眼时笑容消失不见。 他做回沙发上刷手机，余光却见一个黑影靠近，坐在了自己身旁。 沈西遇别扭地望他一眼，不敢有怨言，刷手机都刷得不顺溜了。 思来想去，他开了盘游戏，但或许是今天运气不好，接连落地成盒。 在他第四次开局两分钟就被打死后，沈西遇听见了身旁人毫不客气的笑声。 沈西遇一怒之下，把手机递过去，语气不大好:“你有本事你打。” 吸血鬼接过手机，不信邪地重新开了一局，他按照刚才沈西遇的手法学着走路，学着捡枪，还没来得及射出一发子弹，就被一枪爆头。 吸血鬼沉默了几秒，沈西遇客气地笑了，被他斜了一眼又连忙闭嘴。 眼见着吸血鬼又重开了一局，打死两个人机，他得意地瞥一眼沈西遇。 沈西遇刚想说这是人机，下一秒吸血鬼操控的人物倒地，被对面房上的人射了。 两相沉默，吸血鬼胜负欲上来了，他一晚上抱着沈西遇的手机打了一局又一局，打到手机没电，又把充电器插上继续打。 刚开始沈西遇还有兴趣跟他一起，到了后面也熬不住，先去睡觉了，毕竟明天还要上班。 第二天一早，沈西遇迷迷糊糊睁开眼，沙发上的人和昨晚一样的姿势，好像动都没动过。 因为晚上关了灯，房间里有些昏暗，只能看见不远处沙发上手机散发出的幽幽光芒，他竟然玩了一晚上。 沈西遇打了个哈欠，从床上起身去洗漱，出门时吸血鬼依旧抱着他的手机。 沈西遇拖延再拖延，最后一刻还是不得不打扰他，“那个...” 沙发上的人没反应，似乎并不打算搭理他。 沈西遇做了些心理建设，最终还是决定打断他，“我上班需要手机。” 吸血鬼终于给了他一丝丝回应，十分高冷地把手机递还给他，附带一个不屑的眼神。 沈西遇拿着发烫的手机出了门。 经过一晚的锤炼，吸血鬼的技术突飞猛进，此刻已经苟到了决赛圈。 沈西遇默默地看着角色因为无人操作被打死，默默叹了口气。 这天是礼拜五，沈西遇没加班太久，算是比较早下了班，回家后麻利地收拾行李，准备坐班车回家。 他家离工作的地方不算很远，但来回也要花几个小时，沈西遇晕车，一般不是假期长或者别的原因，他也不太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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