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圣洛斐斯低沉地说,(他在忍受疼痛。) 他拨了拨尼禄湿透的额发,俯身亲吻未来的文明共缔者的额头。 尼禄几乎当即从喉间滚出沉闷的呻吟。 他那被无数触手禁锢的腰身剧烈一震,潮红自脖颈处蔓延,很快就把从衬衣下透出的雪白肤肉浸红。 热意从那具湿漉漉的躯体蒸发出来,化作更加浓郁的蔷薇香气,瞬间弥散在空气中。 圣洛斐斯止痛过后,又低头凑近那淌满湿汗的雪白脖颈,轻轻嗅了嗅。 深渊生物不属于人类ABO三性中的任何一种,虽然能闻到尼禄身上的蔷薇香气,但他只会纯粹好闻,却不太理解其中包含的意义。 嗅闻了一会儿,大概是觉得人皇仰颈、喉结滚动的模样颇具美感,他便又爱怜地用唇触碰一下,像触碰什么欣赏的艺术品。 “……不——” 被缚住双目的人皇嘶哑低喃,蔷薇信息素喷发得更加剧烈。 他喘息着,似乎像扭动腰身,但却被桎梏在触肢间无法动弹。 于是只能紧扣唇齿,像在抵抗接连涌来的刺激。 在人皇即将把唇瓣咬破的瞬间,一根触肢立刻闪电般强塞进他的唇间。 犬牙咬合的力度很大,圣洛斐斯很轻地“嘶”了一声,倒抽一口冷气。 但即便这样,他低垂看向人皇的金眸,依旧是温和的。 『这会疼,尼禄。』 对他而言的温存时刻,没能持续太久。 利维坦的外层舱壁传来刺耳的金属音。 一下接一下,像极了发狂的人在歇斯底里地用光刃撕扯舱壁。 圣洛斐斯的金眸转向声音来源,眸中的温和已尽数褪去,只剩下非人的、乃至平静的冷酷。 (他竟然还活着。) 在巨舰外警戒的共生体为他提供视野。 虽然并不认得那些配着金属狼耳的机甲,但圣洛斐斯还是能通过精神力辨认对方是谁。 而在利维坦巨舰的几百宙里处,一道黑金闪电也正穿越过无数疾速攻伐的深渊眷属,携着密密麻麻的大部队,竭尽全力追来。 (两千年了,人类的科技进步的确伟大。) 是共生体在用嘲讽的语气说话。 确实。 圣洛斐斯心想。 他还记得在临走的时候,几乎都快把那骑士撕成两半了,如今对方竟还有能力驾驶机甲追来。 那么这一次,他将会照着头来。 圣洛斐斯扶着触肢,直起身来。 他活动了一下手上的鳞甲,便平静地朝声音来源走去。 而随着他转身,密密麻麻的莹白触手开始闭合。 双目被缚的少年皇帝,便再一次被包裹进那巨大的触肢蛹中。 … …… “……也许找到匹配度足够高的Alpha,才会让尼禄好受些……” “……但尼禄现在这么小——而你知道Alpha的安抚意味着什么,对吧?” “……当然,我可以退让。去准备宴会,为尼禄找到那个Alpha吧。但他需要同意接受结扎手术。而这件事——你闭嘴,艾萨克——没有任何讨论余地。” 尼禄在压低的争吵中醒来。 那股突袭了他的情热并没有散去。 好在血脉至亲不会相互吸引,否则寝室里四个S级Alpha的气息,必然会把他逼疯。 他确认自己听见的是兄姐们的声音,便把手探进被子,摸索那些刻在腿环位置的刀痕。 一,二,三,四…… 他无声地数着。 ……二十九,三十。 距离那个加冕典礼,已经过去三十天。 尽管未必会与现实时间重合,但实实在在经历、未经任何跳跃的三十天,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漫长的。 这三十天里,他依旧认真履行帝国君主的职责,每日去议事厅讨论政务安排,跟皇长姐巡视军营,跟二皇兄参与领地外交,跟三皇姐去科学局安排勘探,然后陪四皇兄开机甲去钓星昼鱼。 选择把日期记刻在大腿上,只是迫不得已。 尼禄不能信任现在的外部环境,若要计数便只能在自己身上。 而按照兄姐们的溺爱程度,太容易被发现的疤痕,或是被厨师帽白狼发现,都一定会招来盘问。 最终,尼禄选了平时会束着衬衣夹腿环的腿根部,然后用锋利刀片刻出极短的计数印记。 除非得到他的同意,否则即便是皇家医官,也很难通过私密检查发现这里。 而在执行以上事项同时,尼禄不动声色地检查了自己的脑波。 不知敌人是否存有疏漏,或对这一基本常识根本不了解的缘故,他确认自己的脑波为δ波。 这种极低频的波长,只会在人类昏迷或深度睡眠时出现,通常与身体休息、恢复和修复的过程高度相关。 随后,他调阅了卡厄西斯帝王列传、帝国史与旧联邦史。 最大的变化,主要发生在尼禄诞生后至加冕前。 鲁铂特未掌大权,只是一个小小的边境要塞司令; 父王待皇长姐成年,便顺利将王座让出,带着母后四处度假,星际旅行; 而皇长姐又在平叛多年后,等尼禄成年,便将皇冠传到他手里。 而另一个巨大变化,则从旧联邦时期横贯至今。 ……德尔斐圣殿消失了。 不管是史书上,现实中,还是人们的记忆里,那盘踞在人类史上2000多年的庞大圣殿,连同常年白雪皑皑的奥林匹斯山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为了避免可能存在的观察者警觉,尼禄编造了一些借口,跟四皇子一起前往德尔斐星系附近。 然而那里只有一片巨大的、突兀的平原。 没有比这更令人沮丧的事。 因为眼前越是一览无余,越代表不会存在任何线索和出路。 他在那平原上一遍遍穿梭搜寻,执拗到连四皇子都以为他对这里情有独钟,问他是否想在德尔斐建一座度假行宫。 而后紊乱的情热拦截了他的一切计划。 是与易感期稍有不同、却无比熟悉的情热——他立刻判断出来,那是被圣洛斐斯施吻后的效果。 难以想象在一个永不结束的梦境里保持清醒,需要承受多么庞大的精神压力。 但对尼禄来说,苦难已是他的老熟人,也造就他坚固冷硬的铠甲。 他忍耐着,等待着,以超乎寻常的冷静和缜密,细细搜寻每一个能让他醒来的线索。 ……但他忘了,对他来说,最困难的部分,其实并非忍受煎熬。 又一个夜晚,尼禄躺在被子里,在腿上刻下又一道印记。 因为上次情热被皇家医官认定为假性发情,厨师帽白狼便被赶到房门外值勤了。 门缝里的灯光暗下又亮起,隔着门,尼禄能听见狼骑盔甲的细微响动,似乎是厨师帽白狼正慌忙朝什么人下跪。 “参见……您,您怎么会……” “嘘。” “……遵命……” 房门隔音很好,尼禄没能听清关键信息。 他抿了下唇,抹去大腿上的血珠,掀起被子躺进去,佯装已经睡着。 门板轻轻打开。 裙摆和地毯的轻微摩挲声,在已经入秋的王都寒夜,莫名显得温暖。 床垫的一侧塌陷,似乎有人悄悄坐在床侧。 但或许是看见尼禄已经熟睡,对方不愿出声,便只是这样静默注视着他。 “唔……” 尼禄等了约莫十分钟,感觉对方仍没有离开的意思。 便故意作出懒懒翻身的模样,一只手碰到了对方的手臂。 “……谁?” “噢,尼禄,抱歉……把你吵醒了。” 昏暗的寝室里,响起温柔的女声。 侍女旋动门边的夜灯,眼前的一切都在缓慢清晰。 一个身着美丽宫装的妇人,正侧坐在床边。她有一张极柔和的面孔,因为保养得极好,只是鬓角有些许泛白。 在妇人温柔地低垂脸庞,一边微笑注视他,一边用手掌轻轻抚摸他的额头时,尼禄一直在目不转睛盯着她。 他难得有些迷惘。因为他与兄姐们相处的时间足够长,就算骤然见到他们成年后的模样,也能在一瞬间辨认出来。 但眼前眉眼温和的妇人,他竟然一下没能认出来。 直到妇人被他的模样逗笑,像幼时一样,探身捏了捏他的鼻尖。 “傻孩子,怎么一直盯着我看?像不认识我了似的。” 她身上特有的Omega香气,连同那股特有的、充满安全与依恋的气息。 ——就这样毫无预兆撬开了尼禄一生中最初、最深的疤痕。 纵然踏遍荆棘,一生都在血与火中搏杀。 然而到这一刻,银发皇帝的嘴唇,仍然不可自抑地开始颤抖。 “……” “母后……”
第226章 穿梭艇接连在太阳宫门前降落。 贵族青年们衣冠楚楚, 轻快地从舰桥走下。 作为统治整个帝国的皇室家族,常用宫廷宴会来巩固社交,这一点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只是有些眼尖的老臣发现, 参加这次宴会的Alpha青年才俊,似乎比以往更多一些, 年龄似乎都是刚分化没多久的样子。 “看来尼禄陛下要准备建立自己的社交圈子。” 新皇是Omega的秘密还鲜有人知, 因此老臣们也只能暂时猜测, “也该如此, 毕竟叶卡殿下的追随者也几乎比尼禄陛下大一轮了。” 宴会厅人头攒动,裙摆飘飘。 华美的水晶灯枝盏,向大理石地面投落金碧辉煌的灯影。 在熙熙攘攘的大厅前方,卡厄西斯们已逐一落座, 只有镶嵌银叶蔷薇的王座还空着。 而王座旁边, 则端坐着卡拉古和他的妻子。 两人前几天刚结束星际旅行回都, 美丽的奥古斯都皇后在耳边轻声低语, 卡拉古虽然正襟危坐, 如雄狮般威风凛凛,但脸蛋上始终飘着两团小红晕。 跟随卡拉古至今的老将,见此情景不禁感叹: “永恒奥古斯都如今也终于卸下重担啦。瞧他, 回归温柔乡太久, 连面相那股子狠劲都没喽。” 永恒奥古斯都,是帝国对退位但未辞世的皇帝的特殊尊称。 王座几经易手, 现在的卡厄西斯皇室, 已有两位永恒奥古斯都了。 “——皇帝陛下驾临!” 而随着开场舞音乐即将奏响,现任的新皇陛下才姗姗来迟。 尼禄很显然是被他的兄姐们从某个会议室或实验室里拉过来的。 他的装扮有些仓促, 精美的礼服外套下, 还是帝国军装的内衬。左侧银发被往耳后和脑后梳去, 而右侧的额头则随意散落几缕发丝。 但即便这样匆忙的宴会装扮,当眉眼秾艳的皇帝陛下,携着滚涌的王袍踏入宴会厅时,还是让不少年轻的Alpha看直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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