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热闹的人群散去,洪野想说点什么,再次被牛武拦下。 “老大?”洪野没懂牛武这接二连三的举动是何意。 牛武没理会他,径直对姬粼说:“最近局里氛围太差了,希望副队能转告咱们队长,不管是直接干他们,还是阴着来,我们都没二话,只是动作最好放快点,再这么憋下去,兄弟们要被整死了。” 姬粼正仔细打量着手里的表,闻言摆摆手,“放心吧,段干心里有数,他蹦跶不了多久的。”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牛武不让洪野多问,和大飞两人一左一右,把洪野给拉走了。 时岫在旁边听了一耳朵,隐约猜到他们在憋什么大招,见姬粼全神贯注地摆弄那只表,奇怪地问:“这表有什么问题吗?” 姬粼眼神有点冷,“气味,跟那条戴在我脖子上的项链的气味一模一样。” 项链来自黑市,黑市背后坐庄的人已经基本确定是秦兴,所以…… “是秦兴的手笔。”时岫皱眉,“他想做什么?” 姬粼抬头望了望楼上,“很快就能知道了,忍了这么久,他估计已经按耐不住了。” ◇ 第一百零八章 大可以告诉他们真相 “黎哥你有急事吗?” 黎祟第三次翻出手机看时间时,容桥忍不住开口询问。 “没。”黎祟收起手机,口不对心地简短回答。 果然,有什么东西已经悄然发生了转变。 换做以前,黎祟根本不可能在陪同容桥来医院做检查的时候频繁看手机,他只会一遍遍关心他身体哪不舒服。 退一步来说,就算他看手机,在容桥问了这句话后,多半会很耐心地说明自己看手机的原因,然后安抚容桥,让他别多想。 这个敷衍的“没”,像是一记冰冷的耳光,抽在容桥脸上。 都怪那个时岫,把黎祟的魂儿给勾走了。 “哒、哒、哒……” 皮靴敲击地面的声音,显示着主人内心的不平静。 容桥想到午休时撞见黎祟在资料室跟时岫索吻的画面,指甲暗暗掐进手心。 他咬着嘴唇,愧疚地说:“都怪我身体不争气,好端端的晕倒,耽误黎哥你的时间。” 专家号不是那么好挂的,今天预约的人又比较多,等的时间比以往要长两倍。 眼看着不能在下班前赶回局里,黎祟的确是有点急躁,但是并没觉得陪容桥看病是耽误自己时间。 “跟哥还客气上了,你就是最近太累,要我说,有些任务你就没必要出,有我们几个哥哥在,谁敢说你不是。” 最近局里忙,行动队没一个人闲着,全在出外勤。 容桥也一改往日的松散,积极参加任务,黎祟觉得他身体弱,虽然不知拜了哪个师傅,能力提升了许多,但还是不希望他太过劳累,免得身体吃不消。 容桥却坚持自己现在变强了,理应尽所能地为局里做事。 他既然坚持,黎祟总不能不顾他个人意愿强迫他待在局里。 但是这才过了一个星期而已,容桥就突然昏倒,明显是疲累过度,黎祟希望他以后能在保重身体的前提下再考虑工作。 黎祟这番话里全是关心,容桥却听出了别的意思。 他忍不住呢喃:“只是哥哥吗?” “什么?”黎祟没听清。 诊室的门打开,排在容桥前面的患者出来了。 黎祟顾不上问容桥刚刚说了什么,让他先进去看医生。 这三年来,容桥只要生病,就到医生这来看病。 大家都混熟了,省去常规的询问,医生直接上手为容桥做检查。 容桥有冠心病方面的病史,每次过来,医生都是先为他测心率,这次也一样。 “92/M,心率有点偏高,最近过量运动了?” 黎祟替容桥回医生,“是工作,这段时间比较忙。” “他身体虚,工作方面尽量不要那么拼命,实在不行就换个清闲点的工作,身体健康第一位。” 黎祟称是。 医生开了导诊单,写完递给黎祟时,无意中发现容桥小臂上有几个红点,很像注射孔,问了一句:“打得什么针,这么密集?” 容桥顺着医生的视线看到自己的手臂,脸上表情有一瞬的慌张,放下袖子遮住红点,他略不自然地低声说:“没打针,蚊子咬的。” 医生工作二十多年,哪能看不出蚊子咬和注射孔的区别,刚准备说点什么,容桥已经起身走出了诊室。 检查的项目不少,黎祟想快点带容桥做完,是以没发现医生在向他悄悄招手,一副有话要与他说的样子,跟在容桥后面出了诊室。 检查做到一半, 容桥接了个电话,他告诉黎祟自己突然有急事,没让黎祟送,自己打车离开了医院。 有急事本来只是容桥找的借口,但是半路上他突然打了个冷颤,随后整个人开始坐立难安,肉眼可见的焦虑,紧紧裹着身上的外套,像是害冷,可额头上又都是汗…… 富有经验的司机一眼判断出容桥状况不对,这行为举止,可太像毒瘾发作了。 本着不愿招惹麻烦的想法,司机脚踩刹车,将车在路上停下,让容桥下车。 容桥此时已经半倒在车坐垫上,但尚保留着一丝理智,他扫码付了一千块给司机,从唇缝里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去,御水湾,再给你,一千。” 御水湾是南州最有钱的那波人住的高档别墅区,就在三公里外。 在钱的诱惑下,司机没有把容桥从车里拽下去,而是选择将他送到御水湾。 出租车刚在御水湾小区门前停下,前面一辆黑色轿车里下来一个男人。 如果特管局的人在,肯定一眼就能认出这个男人是秦兴的副手小刘。 小刘把已经神智不清的容桥从出租车里扶下来,弄上黑车,然后开着车,驶入小区。 还没到目的地,容桥就失控了。 他挣扎着从座位上爬起来,将手伸向小刘的后领,用力地撕扯,声嘶力竭地尖叫:“给我!快给我!” 后视镜里照出小刘表情轻蔑的脸,容桥的手被他用力拨下去,一声嗤笑,“废物。” 车子在一栋别墅前停下,小刘喃鳯像扯麻袋一样,将容桥连拉带拖地扯进别墅,扔在客厅,然后关上大门。 容桥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被药瘾折磨的用牙齿咬手臂,猛扯头发,扇自己耳光…… 就在他失去全部理智,差点用头撞地板,以缓解全身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啃食的疼痛的时候,秦兴从楼上走了下来。 涕泗横流,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的容桥抬起头,奇异般的,一眼看到了秦兴手里拿着的一管针剂。 那一瞬间,容桥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 他的腿发软,站不起来,只能贴地爬行,像个残废一样,狼狈地爬到秦兴脚边,奋力地伸手去够他手里的东西。 秦兴居高临下地望着容桥,就像在看一条丑态百出的狗。 只差一点,容桥的手就能触到针剂。 秦兴却在他大喜过望之时,将手抬起,让容桥扑了个空。 他问容桥:“你想好了吗?” 容桥跪在他脚下,抓着他的裤脚祈求他,把针剂给自己。 秦兴不为所动,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又问了一遍,“你想好了吗?” 容桥呜咽地哭,哭得秦兴耐心尽失,一脚把他踹出几米远,让小刘把他丢出别墅。 小刘听命上前,刚抓住容桥的胳膊,就听他凄厉哀嚎,“我做!我答应帮你,把药给我,给我!” 秦兴满意地笑了,“早这样多好。” 药扔给小刘,小刘握着容桥的胳膊,将针剂里的药水推进他的身体。 大约十来分钟后,容桥渐渐恢复了平静。 他擦干净脸上的脏污,又将被自己抓的乱七八糟的头发抚平,好歹看起来像个人,才从地上爬起来,走向在不远处静坐着喝茶的秦兴。 茶几上放着几盒安瓿瓶,容桥从瓶身上熟悉的字母认出这就是可以导致哨兵丧失能力的药剂。 想到这些药最终要用在黎祟他们仨身上,容桥不禁向秦兴求饶,“他们如果知道真相,一定不会饶了我的。” 秦兴一改刚才的冷酷,温和地对他微笑:“你是容杼的弟弟,再怎么样,他们都不会伤害你,尽管放心大胆地去做。” 弟弟…… 容桥自嘲,“我是吗?” 秦兴的眼神沉下来,“你大可以告诉他们真相,除非你不想活了。” 容桥被他瞪着,嗫嚅了半天,终究是没胆子多言。 秦正德只是贪财好色而已,坏的流于表面,而外表斯文的秦兴,却是骨子里透着狠毒,让容桥打心底畏惧。 他今天的一切都是秦家父子给的,诚如秦兴所说,他敢点明真实身份,一切宠溺都将不复存在不说,极大可能还会被三人所厌恶。 容桥不想伤害他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个,但形势逼人,他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 第一百零九章 化蛇橘 容桥回到别墅时,段干忱刚好从车库出来。 “这么晚你一个人去哪了,现在才回来?”段干忱喊住匆忙往别墅里面走的容桥。 容桥将提在手里的黑色塑料袋往身后藏了藏,含糊地说:“去超市买点东西。” 不等段干忱多问,他反问道:“忱哥你呢,一早就出去,到现在才回来,任务很棘手吗?” “是挺难办,不过好在完美解决了。”段干忱的嗓子有点哑,这是他跟一群人周旋了一整天的结果。 所谓的难办,指的不是邪祟,而是人。 郊区有处果园,在非橘子的丰收季里,结了一树橘子。 这棵神奇的橘子树已有三百来年历史,是棵当之无愧的古树,树干遮天蔽日,上面挂满了黄灿灿的橘子。 果园的主人想把橘子摘了卖,还没等工人上树摘,就被人惦记上了。 深更半夜,一辆车停在高速路旁,有几个人摸黑进了果园,直奔橘子树。 路口的监控拍下了他们进果园的画面,可是直到天亮,也没见人出来。 家属大闹果园,称果农杀人灭口,证据就是树下散落着几人带血的衣服,还有十几只断臂残腿。 “不是吧,现在连命案都让我们协办了?”姬粼一脸不敢置信。 黎祟被他的无知逗笑了,“橘子树,一地残肢,这不显而易见是化蛇橘么。但凡多读点书,也不至于问出这么傻的问题。” 平时拌两句嘴就算了,当着时岫的面,姬粼可不想因为被冠上文盲的帽子,使自己在时岫心里英俊高大的形象轰然坍塌。 姬粼把黎祟当垃圾桶,将手里的橘子皮砸他身上,“你丫才傻,你全家都傻。” 黎祟岂是肯吃亏的,脱下拖鞋就往姬粼脸上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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