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祟不赞同他跟着,“凶案不是闹着玩的,专案组要求尽快破案,到时候我们忙到分身乏术,根本抽不出空子照顾你。” 容桥乖巧地说:“这次不是在外面,是在家门口,不用你们照顾,我能照顾好我自己。” 黎祟还想说什么,被段干忱给制止了,“让他跟着吧,自从上次受了伤,一直没出任务,恐怕闷坏了。” 容桥笑开,“还是忱哥了解我。” 说了半天,没见时岫,姬粼往楼上张望。 “别看了,他有朋友来南州,天刚亮就去接朋友了。”黎祟有点得意地冲姬粼挑眉笑,“他没告诉你,只跟我说了。” 姬粼才不信他,“多半是你刚好在边上,听他说的。” 这小子什么时候变聪明了? 黎祟有点意外,悄悄给段干忱打眼神,让他别多嘴。 段干忱当没接收到他发来的信号,他告诉姬粼,“我当时也在,而且还知道他大概去见了谁。” “谁?”黎祟和姬粼同声问。 这次换姬粼挑眉,“什么啊,你不知道?” 黎祟让他闭嘴。 “关劭。”段干忱吐出这个人名。 听墙角是不好的行为,但是段干忱有时候失眠,情不自禁就把听觉触角伸到时岫的房间里。 关劭几乎每天都要和时岫通话,倒不是每次都玩iPhone sex,很多时候就是聊聊天,不厌其烦地说他有多想时岫。 秦正德死了,所谓的南州特管局排名下滑的原因成了烂账一笔,无处可查。 关劭觉得,时岫是时候该回来了。 但是时岫现在把关注重点放了秦兴身上,他感觉秦兴的一系列举动透着阴谋的味道,他要弄清楚再回总局。 关劭认为这是时岫不想回总局找的借口。 两人在电话里吵了一架,连着几天都没联系。 直到今天凌晨,关劭打给时岫,说自己的结合热到了。 之前从时岫身上提取的向导素他用完了,这次两人必须要见面,他会到南州找时岫。 时岫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答应让关劭来找自己。 他在沉默了几秒后,提出让关劭找其他向导一起度过结合热。 这话说完,电话两头都是长长的沉默。 就在段干忱以为这通电话已经结束了时,关劭淡淡开口,“时岫,你觉得我有没有那个能力把你囚禁起来,关在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一辈子只能面对我?你想让我那样做吗?” 时岫也许是被他话中隐含的阴暗嚇到了,半天没能接上话。 关劭说,他大概三个小时后到南州,希望落地就能见到时岫。 “关、劭,这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黎祟若有所思。 “不是吧你。”姬粼一脸匪夷所思,“连我都知道关劭是总局的行动队队长,公认的联盟第一哨兵,你竟然不知道他是谁?” “不对。”黎祟摇头,“我应该还在别的地方听过他的名字,但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不管时岫在还是不在,他总能成为大家谈论的焦点。 容桥心里堵得慌,强行转移话题,“这次行动,就我们四个去吗?” 他想问的其实是时岫会不会一起。 但这么问的目的性太明显,是以换了个迂回的方式。 三个人里面,只有段干忱知道时岫要和关劭一起度过几天的结合热,这期间他们肯定已经协助警方查清了案子,时岫没可能会参加进行动。 他知道却不能明说,于是没有表态。 姬粼一副想当然的口吻:“怎么会只有我们四个,时岫肯定一起。” 黎祟还在绞尽脑汁地想关劭是谁,总局,帝都,帝都姓关的…… 等等,是那个在政界赫赫有名的关家吗? 关家这一代有三个孩子,黎祟只听说过关家大少爷关昭。 关昭不到四十,已经在司法界声名赫奕,不出意外,他下一步就将紧跟其父之后,步入政界。 关大少爷名头太响,将二小姐和三少爷的风头完全盖了下去。 黎祟只是听家里长辈提过一嘴,关家有三个孩子,很难第一时间将关劭和关家联系到一起。 如果关劭真是关家人,那么长在高门世家的关劭,他的交际圈里势必不会有平凡人。 时岫能跟关劭做朋友,这是不是代表,他的家世也不简单。 黎祟突然发现,自己对时岫并不了解。 久违的琥珀香随着关劭打开房间门,一股脑扑到时岫脸上。 他被那股甜润的果木香熏得喉咙有点发紧,关劭一言不发,曲指挑起他白嫩的下巴尖,低头吻上。 关劭很奇怪。 上次见面,明明他既没处在结合热期,精神海也很平静,却动作粗暴,像失去理智的野兽恨不得把时岫拆吃入腹。 这次被结合热折磨了十几个小时,见到时岫后却不急着灭火,而是极尽温柔地吻他,像是情人好久不见,不急不慢的温存。 他能沉得住性子,时岫却不能任由他在这玩罗曼蒂克。 时岫将关劭往房间里推,主动勾他的舌,手伸到他身下。 关劭察觉到时岫的急切,抓住他耕耘的手,从他的唇瓣离开,轻笑道:“是我结合热,还是你结合热,我怎么觉得你比我更性急?” 时岫不是性急,他是着急,想快点陪关劭度过结合热,然后去查凶杀案。 是的,如果没有关劭这通电话,他会和段干忱他们一起,协助警局,抓出连环案凶手。 时岫抬手去解关劭的衬衫扣子,同时释放自己的向导素,“你不觉得难受么?” 顶级哨兵这点自制力还是有的。 关劭看出时岫的心不在自己这,他听着他频率稳定的心跳,心情突然前所未有的烦闷。 感情是要两边同频共振才有意思。 他这样一次次的试探,一次次的无理取闹,除了换来短暂的欢愉,根本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一次是这样,一百次还是这样。 不如彻底越过那层不敢捅破的纸,要个确切答案。 关劭挥开时岫的手,在他的怔楞中,走向行李箱,从里面翻出一支药剂,注射进血管里。 他骗时岫的,其实向导素还有,只是想见他,才编了这个借口。 ◇ 第八十一章 炎症 向导素很快起到作用,将关劭体内躁动的情欲给镇压了下去。 他明明在电话里说向导素用完了,这又是什么? 时岫脸上的惊讶映照出关劭的狼狈,关劭露出自嘲的笑,“觉得这不像我会做出的事?” 关家三少爷,骄矜富贵,要什么有什么。 这种跌份的事,就算硬塞到他头上,都不会有人信。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关劭又主动坐实,由不得时岫为他辩解。 时岫眼神复杂,“我说过,等事情结束后就回帝都。” 他完全不必找这样的理由来南州见他。 时岫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不像为难和困扰,有点意想不到的受宠若惊,还有一丝丝,他不敢承认的悸动。 关劭之前是想时岫早点回帝都,好像时岫回到帝都,一切就能回归正轨。 但他刚刚突然想明白一件事。 不管时岫身在何处,只要他的心没在自己身上,哪怕他就躺在自己身边,关劭一样触不到他。 “什么时候回帝都另说,我们聊聊顾冕。” 顾冕这个名字从关劭嘴里出来,时岫瞬间变了脸。 他这沉静冷情的性子,每次只有在说到顾冕的时候,才会神色大变。 关劭心里不是滋味,“有时候我会怀疑,他到底只是你的朋友,还是你们其实有过一段。” 时岫没有理会他话里的醋意,全部心思都在顾冕身上,“是顾冕的抚恤金又出问题了?还是他家里有困难找到总局,你应该给我打电话的,我……” “不是这方面。”关劭喂时岫吃下定心丸,等他脸色缓和,才重新开口,“我说的是顾冕的过去,三年了,你也该放下执念,走出来了。” 走出来这三个字轻飘飘的,碰一碰嘴皮子就能脱口而出。 可真正要做到,哪有那么容易。 时岫心里清楚关劭找自己谈这件事的意图,他没有犹豫,很直白地告诉关劭,“我对顾冕的愧疚永远无法消散,将会花上一辈子时间弥补我的过错。” 顿了顿,他的语气中掺了些冷漠的意味,“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关劭就猜到时岫会这么说。 相处这么长时间,他太知道顾冕的死带给时岫的创伤有多重了。 之前关劭总执着于把顾冕从时岫的脑海中清除出去,好像用橡皮擦把那块碍眼的污迹抹掉,时岫就不会再想,再念,再反思,将自己困在那方寸的牢笼中。 关劭太想当然了。 创伤是炎症,不是纸上的铅笔痕迹。 炎症需要治疗,要耐心等它恢复,粗暴简单只会加重病情。 关劭长到二十七岁,任何东西都唾手可得,唯有时岫,他朝思暮想,可望不可即。 来南州之前,关劭做了一个决定。 这个决定可能又会让时岫大吃一惊。 “我跟总局请了一个月的假,这一个月都留在南州陪你。”关劭扔下一颗深水炸弹。 时岫以为关劭对自己说的这番话只会有两种反应。 一,平心静气地讽刺他太把自己当回事,只是玩玩而已,弄得他们好像要谈恋爱似的。 关劭的骄傲不会允许自己被拒绝,所以他极有可能通过否认的方式,揭过话题,然后两人不欢而散。 二,生气发怒,这种可能性很小,关劭注重体面,一般不会允许自己失态。 时岫是这么的了解关劭,所以当关劭给出他意料之外的第三种反应时,他愣了好久才回神,“陪我?” 时岫咀嚼着这两个信息量很大的字,“如果是做……” “不是做爱!”关劭气恼,他在时岫心里的形象有这么饥渴么。 关劭决定待在南州,一半是为了时岫,一半也是为了正事,“南州这片地界上的确不太平,你之前说的高阶哨兵被不明材质的项链禁锢能力,总局这个月收到了两起类似的案件报告了,也是S级以上的高阶哨兵,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戴上了项链,取不下来,能力消失。” “根据初步调查,两个案件里的项链都是从南州流出,地方特管局不敢蹚浑水,希望总局能给出调查结果。” 所以关劭这趟来南州,公私参半。 时岫就知道关劭不是那种会被感情支配理智的人。 既然他是带着任务来的,那么…… “南州最近发生了一起特大连环凶杀案,你关注了没?” 这个案子早已闹到全网皆知,关劭想不关注都难,“死了十三人,每个死者都被剥了脸,死者之间找不到共通点,凶手是连环杀人魔的概率很小,极大可能是邪祟作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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