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衍听到此处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看着那人越皱越紧的眉头,赶紧正了神色,道:“我莫府不缺仆人,难道会缺钱财不成?” 君天瑶这下倒真无言以对了。 他虽未去过千鹤山庄,但也知莫府财力雄厚。 若是以前在偃月谷,他完全可以拿一些世间绝无仅有的物什作为交换,但现下偃月谷已灭,想来那些稀世珍宝也都散尽了。 他又想了一会儿,道:“我可以用万两白银作为交换,我自是知道莫府不缺银两,但一个仆人一年带给莫府的价值总不值万两白银吧?” “偃月谷都灭了,你还能拿出这么多钱?” 莫衍有些惊讶,万两白银可不是小数目,看来这个人身上还有很多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想到此处,他不禁觉得很是有趣。 他想,这失忆也不全算是坏事,也许以后能发生更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呢。 “我自是有自己的方法,就是不知莫公子愿不愿意?”君天瑶看莫衍神色,觉得这事有戏,继续追问道。 莫衍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过了良久,才看着君天瑶的眼睛,戏谑地说道:“万两白银确实不是小数目,但,我觉得能让高高在上的君谷主亲自服侍比拿到万两白银有趣多了。” “你……!” 君天瑶心下气极,看来这人是以羞辱自己为乐趣的,那这样的话,钱财自然是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他强压下怒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地说道:“那武功秘籍呢?我武功虽被废,但招式还记得,我可以写出来给你。” 莫衍倒是没想到他会拿这个作为交换条件,看着他这副忍辱负重的样子,虽心有不忍,但还是拒绝了他。 “你的武功心法想来与我莫府的相冲,我要它又有何用?”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又拉长了音调道:“不过嘛……” 君天瑶听到此处觉得还有生机,看向莫衍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莫衍见状笑了一下,慢慢靠近,暧昧地说道:“我倒是缺一个暖床之人,就是不知道君谷主愿不愿意。” 他说这话时语速很慢,眼里也尽是温柔之色。 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君天瑶心下一惊,下意识朝后躲去,却不料反而倒在了床上,而莫衍也顺势压在了他身上。 他怒不可遏,抬掌就朝莫衍胸口打去,但他武功尽失,手也使不上力,丝毫作用没起到,反而被对方抓住了手腕,心下又惊又气,冷冷地说道:“我可是与莫公子有何过节?为何要如此羞辱于我?” 莫衍看着那人近在咫尺的嘴跟说话间时不时闪现的舌尖,忍不住想要亲下去,但又怕把人吓着了,压了压欲火,撑起身子拉开距离看着发怒的人,道:“我没有羞辱于你。” 君天瑶没有答话,只是使劲推了一下身上的人,却不料那人依然纹丝不动地压着他,他非常不悦地看向那人。 莫衍见他这个样子,终于坐直了身子,道:“我只是与你开个玩笑,生气了?” 没了禁锢,君天瑶伸手理了理散开的衣襟,没有说话,只呼吸有些微急促。 莫衍见把人惹怒了,也没再闹了,叹了口气,下床走出卧房,没一会儿便推了一个四轮车走了进来。 “刚才是在下轻佻了,还忘君谷主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在下这一次。”莫衍说道。 他尽量使自己扮演一个与君天瑶不太熟识的人的角色,毕竟,在现在的君天瑶眼里他们并不熟识。
第五卷 归心如飞 第1章 “一个诅咒而已” 君天瑶虽仍有些生气,但心下觉得,现在并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便道:“我已不是谷主了,莫公子称呼我名字便可。” “那你也称呼我名字便可,这药庐中有三位姓莫之人,你总不能都称呼‘莫公子’吧?” 见君天瑶点了点头,莫衍又继续说道:“昨日下山买了一个四轮车,你至少还有三个月不能走路,先用此物代步吧!” 君天瑶见他为自己想的如此周到,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动了动身子,打算下床。 “外面有些冷,先把衣服穿好。” 莫衍说着把君天瑶已经很久没穿的衣服递给了他。 君天瑶接过衣服,穿戴起来。 等穿好才发现他这件衣服与莫衍身上那件极为相似,仿佛是专门制作的一套,不禁有些惊讶。 莫衍知他心中所想,说道:“图方便在山下镇子上同一家铺子买的,故款式有些相近罢了。” 君天瑶点了点头,就欲下床站在地上。 莫衍快走两步到床边将人抱起,放在了四轮车上,然后面无表情地对着隐含怒火的人说道:“你脚暂时不能使力,否则脚筋会再次断裂,到时候就不好办了。” 君天瑶听他如此解释,压了压怒火,道:“多谢了。” 莫衍没再说话,打了水将两人洗漱完毕,然后推着君天瑶走了出去。 这天,莫衍他们下山去买一些东西,药庐内就剩君天瑶跟沈周两人。 春天已到,屋外阳光一片明媚,沈周陪着君天瑶在屋外晒太阳。 “阿瑶,你此次会随他们离开吗?” 君天瑶闻言,睁开眼,看着沈周,道:“我想进入莫府调查清楚偃月谷被灭及我武功被废一事。” “真相,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反正你手脚筋已经接好了,忘记偃月谷、忘记以前的事,与我一起留在这药庐不行吗?要是你喜欢,我们可以再多养几条狗,然后一起种草药,一起炼药,行医济世,不好吗?” 沈周描绘着以后的日子,语气平静而又温柔。 君天瑶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有些难过。 看见原本以为已经死了的人又活生生地站在了自己面前,心里更多不是喜悦,反而是难以言说的悲戚与哀怨。 曾经那些入骨的爱意在经年累月的悔恨与刻意忘怀中渐渐变质,最终留下的仅有蚀心的愧疚与怜惜。 那些霁月清风、旖旎心思终消弭于荏苒时光,不能复得。 更何况现下他身负血海深仇,又怎忍心再次拉他入墓。 他看着沈周说道:“若七年前你提出这个要求,我定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你。可现下我不可能让偃月谷数万教众及我十五载功力消失得不明不白,我定然要查清因果的。” 沈周见他神色坚定,知一切都无法改变,叹了口气,道:“你可想我陪着你?” “我只希望你余生能安枕无忧,不愿你再卷入任何是非恩怨。” 沈周见他神情哀伤,悲恸,柔声说道:“好,我答应你。”然后俯身,轻轻吻上他的唇。 君天瑶放在腿上的手动了动,终究没有推开他,任他索取掠夺。 既然此情已无法追忆,那便以这一吻为结局 往后余生,唯愿无恙。 莫衍刚进门,便看见拥吻于青天白日之下的两人,他觉得浑身血液全部往头上涌去,眼前阵阵发暗,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他咬牙切齿地讽刺道:“两位可真是好雅兴!” 闻声,两人终于分开齐齐看向他。 看着君天瑶衣襟散开,面色微红,喘着气的样子,莫衍只觉心如刀绞。 他将手里的糖人与糕点扔在狗食盆里,抽出佩剑砍碎包装,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他疾驰于树林间,任伸出来的树枝划在自己脸上身上,浑然不觉疼痛...... 莫殷找到人时,莫衍正跪坐于枯枝乱叶中间,方圆一里内树木皆拦腰斩断,寸草未见。 他走过去蹲下,将人揽入怀里,轻轻安抚着。 “哥,你说,我要是杀了他,然后再去找他,他会原谅我吗?” 莫衍任莫殷搂着,说话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 莫殷紧了紧搂着莫衍的手,心疼地说道:“想哭就哭出来吧,哥哥在。” 胸口的衣襟渐渐湿润,凉意自胸口传来,逼得他几欲落泪。 他曾看着越来越执拗偏激的人,不止一次对君天瑶起过杀心,后来莫衍有所察觉,便把人藏了起来,竟是连他也找不到了。 仅仅半年时间,莫衍已经遍体鳞伤,可这偏偏才是开始。 若君天瑶再入莫府后想起以前的事情,只怕会给莫衍造成更大的伤害。 他勤修武艺,在武林盟中占得一席之地,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弟弟与保护莫衍。 可到头来既未寻得人又未保护得了莫衍。 “若你真想他死,我可以帮你,杀了他。” 他不愿看到莫衍与君天瑶再纠缠下去。 莫衍闻言身子一僵,他直起身,目光空洞,说道:“他欠我的债还没有还完,若是死了,我该向谁讨去?” 莫殷看着口是心非的人,叹了口气,道:“回去吧!” 跪坐时间长了,莫衍的腿都麻木了,只得扶着莫殷的胳膊慢慢站起来。 突然,有一物体自他袖中滑落,掉在枯叶上面。 莫殷弯下腰捡起那物端详起来,是一底部插有尖刀的木偶。 那木偶身上血迹已干涸,但不知为何颜色艳如鲜血,仿佛刚染上一般。 他看得心中发怵,不禁问道:“这是什么?” “一个诅咒而已,没事的。”莫衍苦笑一下,然后伸手打算拿回木偶。 莫殷避开他的手,将木偶纳入袖中,道:“我先拿着吧。”然后扶着人往药庐走去。 “你可识得这物?”莫殷将木偶递给君天瑶问道。他觉得君天瑶作为偃月谷谷主应识得不少阴邪之物。
第2章 祀血咒 君天瑶接过木偶来来回回翻看了几遍,又放于鼻子下闻了闻。 扑鼻的血腥味,使得他不悦地皱了眉。 他从木偶口中取出纸条展开来看了看,道:“应该是祀血咒,你为何会有此物?” 他见背面那个生日与柳飞的似是一天,心中有些疑惑。 难道这咒是柳飞下的?但柳飞为何会拿性命去做这么个无关痛痒的咒? 他抬眼朝莫殷看去,却对上莫衍的眼睛。 那人眼里似有痛、有恨、也有不解。 他心中不知怎的一慌,赶紧撇开了眼睛。 “祀血咒?具体是什么?”莫殷问道。 “是一种以施咒人心头血为引、中咒者精血为食的咒术。据说是摩诃族先祖创的一种巫蛊咒术,非常灵验,但我没用过。” “以中咒者精血为食?” “就是说,这个咒术会持续吸食中咒者的精血,直至这咒语实现或咒术被破。”说到此处,君天瑶抬了抬手上的纸条。 莫行之闻言,突然想起上次给莫衍把脉时发现他气血有伤之事,心下一惊,赶紧走到莫衍身边,替他重新把起了脉,发现情况比上次更糟了些。 他倒吸一口气,道:“你中咒了?” 闻声,其他人纷纷看向莫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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