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屋外寒风阵阵。 凛冽的风拍打着门窗,发出阵阵鬼哭狼嚎的叫声。 它嘶吼着,叫嚣着,摧残着枝头上那已经摇摇欲坠的枯叶。 没有丝毫怜惜,不见分毫情感…… 冰冻三尺,湖面闪着寒冷的银光…… 天,冷极了…… …… 这场酷刑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深夜,直到百炼丹的药力散去,君天瑶才终于昏死过去...... 满地的落叶,在狂风的摧残下,化为齑粉,随风飘散,一片萧索。
第9章 花灯会 书房中,香烟袅袅,沉香馨郁。 宽敞的梨花书案上,那本该整齐挂在笔架上的紫毫笔却散乱地随意放置,上好的紫毫不似往常般聚峰,反倒是全都炸开了花。 像是曾有人暴殄天物,逆着毛的方向,将它们推入了什么窄小的物什当中。 那未画完的群蝶戏梅图上,本就凌乱没有章法的笔迹全都晕了开来,但却反而多些看头。 不知因何被放置在外侧的椅子,靠背上搭了件红色的外袍,再往下看去,地上散落着一件绯白色衣袍,似是已经被人撕破了。 垂下的纱幔轻轻摇曳,细碎的烛光透过镂空的雕花隔断照映在那正跪在地上的人身上,那人背上的红色胎记已被墨迹遮了个七七八八。 …… 莫衍坐在椅子上,半闭着眼,享受着…… 他有些n耐地仰着脖颈,手指也忍不住插入君天瑶乌发之中………… ………… 过了好一会儿他渐渐止了咳,抬目直视莫衍的眼睛。 里面似有浓浓的不屑,也似什么都没有。 他颤抖着站了起来,解开罩在自己s上的一层薄纱,扔在地上。 他攀上莫衍肩膀…… “够了!” 莫衍推开那人,怒吼道。 近十日来,他无所不用其极,将外头那些达官显贵玩乐的 那套全用在了君天瑶身上。 可这个人对他的命令丝毫不加反抗全然接受。 就好像真的成为了一个娈c一样。 只会默然承受主人的\u002Fyin\u002F虐,只会使出浑身解数让主人愉悦。 这,不是他想要的... 终于忍无可忍,“君天瑶!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他怒吼着,声音却颤抖不止。 “让你开心。” 那人笑得一脸灿烂,但眸中却一片死寂。 莫衍未曾想过,再见君天瑶笑时,会是这样的情景。 他向前走了两步,半蹲下来,双手按住被自己推倒在地的人的肩膀,让人正对着自己。 “君天瑶,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真的仅仅是为了……” 他顿了顿,心中痛苦至极。 “为了玩乐,你现在这么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他语气没有丝毫起伏,似落叶飘入深井,波澜不惊。 让人猜不透情绪。 说完,他站起身来,用轻的近乎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我答应你的事情,从来没有想过出尔反尔。” 他拿来床上的衣物,披在君天瑶体无完肤的身上。 “天气寒凉......” 关心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事到如今,一切的关心,在这个人眼里,也都是虚情假意罢了。 明明,初见时倾心,为何,会走到这步田地。 有冰凉的液体滴落在手臂上,君天瑶怔了怔。 再抬眼时,莫衍已走了出去。 只余炭炉里火苗“簌簌”作响的声音,他忍不住紧了紧披在身上的衣物。 元宵节这天,莫衍端着一碗汤圆来到卧室时,君天瑶正坐在窗下看着窗外。 莫衍走时他便是这个动作。 他身下是那辆四轮车。 是莫衍除夕之夜练完剑后从醉明轩取回来的,一直放在院外的银杏树下。 莫衍将汤圆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走到窗前,将窗户向下拉了拉,然后搓了搓手,用双手掌心分别覆上君天瑶的眼睛。 “暖一暖,会舒服一些。” 他能感到手下的眼睛轻颤不止,默默叹了口气,过了没多会儿,便放下了手。 “不要老盯着一处看。” 语毕,他将四轮车推到桌边,先用手背试了试碗的温度,然后才端起碗,半蹲下来,舀了一个汤圆送到君天瑶嘴边。 君天瑶张嘴将汤圆含了进去,温度正好。 “晚上会有花灯会,我带你去看,好...” “我不过是你养来淫乐所用的娈宠而已,你想做什么,用得着征求我的意见吗?”他想起那人之前说过的话,自嘲地笑了笑,没再问下去。 反正,愿不愿意,那人都不会搭理他。只会如行尸走肉一般,任人施为。 晚饭后,莫衍将上次那套绯白色衣袍给君天瑶穿戴好,推着车子走出了书房,这次没有化妆。 他推着车子按着上次走过的路朝莫府外走去,轮子发出“隆隆”的声音,衬得夜晚更沉寂了些。 这次他并没有开口说话,只默默推着四轮车往外走去。 他是想说些什么的,但又怕得不到回应,空扰了这份寂静。 终于,到了长街。 莫衍推着君天瑶按照原先定好的路线一路往前走,他边走边给君天瑶讲一些庄子上的习俗。 他自顾自地说着,滔滔不绝,片刻不停。 等到了离一个面具铺子不远的地方时,他停下了,弯下腰,凑近君天瑶耳边,“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 君天瑶看见他走到那卖面具的商贩面前说了些什么,等到转过身时手却里拿了一个笑脸面具。 他微微一笑,一袭红衣不疾不徐地朝君天瑶走来。 孔明灯在他背后的夜空上不断升高,最后化为繁星点点。 夜色撩人。 待得走进时,他弯腰将那面具给君天瑶戴上。 然后他直起身来,定定地看着眼前,似是在看着那副面具,又似在看着其他什么东西。 蓦地,他露出一个笑容,连眼里也亮亮的。 满街繁华的灯火映入他眼睑。 “笑起来很好看。” 烟花绽开,周围喧嚣嘈杂。 他这话说得很轻,但却一字不差地落入了君天瑶耳朵里。 那藏于袖子下的手动了动,复又没了动作。 莫衍一路有说有笑,买了很多东西,有鸳鸯戏水的花灯,有形似弯月的纸船,有各式各样的小吃... 他似是要用这些东西来填满什么。 夜,更冷了。 原本热闹的街市也变得宽敞了许多,摊贩也陆陆续续开始收摊了。 不得已,他推着君天瑶往回走去。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赶在吹糖人的老伯收摊时,买了两个小狗糖人。 君天瑶是喜欢小狗的,他曾带着一只白色的小狗给莫衍解闷,可惜莫衍不喜欢,他便自己养了。 莫衍想,偃月谷灭了,那只小狗,定也已经变成流浪狗了,没准已经饿死了。 他犹豫着将其中一个糖人送到君天瑶面前,小心翼翼地期待着什么。 良久,没有等到那人伸手。 他抿了抿嘴,失落地笑了笑,收回拿着糖人的手,推着四轮车继续往前走去。 回到书房时,夜已经很深了。 莫衍将手里的两个糖人插在桌子的缝隙里,转身将放在君天瑶腿上的大包小裹挨个转移在书桌上。 等一切收拾妥当了,转过身却发现那人头微微后仰,似是已经睡着了。
第10章 生病 自那次的折磨之后,君天瑶的身体似乎大不如前了,变得有些嗜睡,时常坐在四轮车上就睡着了。 也不知是不是那百炼丹的原因。 莫衍轻轻叹了一口气,抬手欲摘掉那人仍戴着的面具。 可在手接近系绳时又生生停了下来。 他收回手,转而将人横抱而起,往里间走去,然后把人轻轻放在床上,收拾妥当,盖好被子。 莫衍在黑暗中盯着那张面具,良久,俯身轻轻印下一吻,方转身离开。 在书房门从外间关上时,面具下原本闭着的双眼突然睁开了,眸内一片清明。 只见那人伸手将面具扯下,毫不犹豫地甩到地上,然后转了个身,面朝墙壁,一动不动。 莫衍往离书房不远的一间卧房走去。 他只觉今晚疲累异常。 似乎还从来没有这么累过。 好不容易到了卧房,他关门落锁后,不管不顾,倒在床上就沉沉睡去。衣服也没脱,连被子都没来得及盖。 后半夜,原本月朗星稀的夜空,没有任何预兆,突然变得阴沉起来,没过多久,竟是飘起了雪。 仅片刻,本稀稀疏疏的雪花便如鹅毛般自白茫茫的穹顶倾灌而下,压弯了院中不计其数的枝丫。 霜可在屋外雪地里立了半晌,肩上头上都积了厚厚的雪,却仍不见屋内有任何动静。 她心下疑惑不已。 二少爷平常不是很早就起来练剑了吗?为何今日已过辰时仍不见屋内有任何动静 正踌躇要不要上前敲门,却听得屋内传来“咚”的一声,似有什么东西倒在地上。 她心下一惊,赶紧敲了敲门朝屋内问道:“少爷是你吗?” 屋内没有人回应。 “二少爷?”她又试着叫了一声。 仍没有人回应。 如此几次,她心中忍不住急躁起来,抬脚就朝门上踹去。 可是,门在里面上了锁,她力气又小,不仅没把门踹开,反而把自己摔了个四脚朝天。若是搁往常,莫衍定会笑她。 还好地上有很厚的积雪,她又穿的厚,不然这么一摔,尾巴骨不折了才怪。 她此刻也顾不得疼痛,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就往莫殷的飞鹤居跑去。 莫衍一大早起来便觉头疼得厉害,浑身酸痛不已,周身也不断有寒气侵入,他抬起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原来是发烧了。 昨晚安置好君天瑶后,他只觉疲累异常,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关窗,回到卧房,倒头就睡。 岂知夜里又起了风,现下窗户正半开着。 他透过窗朝屋外看去,入眼之处皆是白茫茫一片,方知是下雪了。 他头疼得实在厉害,忍不住又躺了一会儿的。 但却又怎么也躺不踏实。 昨晚花灯会上,他买的东西,君天瑶一点也没吃。 眼下也不知什么时辰,但他估摸着也应该不早了,君天瑶怕是已经饿了,便强撑着身子下了床。 可哪知,这病竟来得如此猛烈。 四肢酸软不说,光是从床上走到桌前,仅仅几步路的距离,竟耗尽了他所有力气。 他口干舌燥,一手撑着桌子边缘一手去探桌上的水壶,想给自己倒杯水喝,以缓解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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