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想不明白,只觉心中有一些烦躁。 没想到真被自己猜中了,陶初凝有些不赞同地看着眼前人。 “天瑶哥哥很可怜,我觉得你这样骗他不好。” 陶初翰看着这个从小便受尽宠爱的妹妹,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那我问你,你有多喜欢莫衍?” “恩……” 少女歪着头,绞着手帕,似是很难想明白这个问题。 “我也不知道,就是看着他心里暖暖的,还有些紧张,忍不住想要跟他说些什么,但又怕他烦我。” 陶初翰看着眼前这个傻姑娘,有些心疼。 “你真的想嫁给莫衍吗?” 陶初凝闻言歪了歪头,似乎不明白他哥哥为何会有此问。 “我是说,万一莫衍对你没有感情,只是因为那个“娃娃亲”才娶你的,那你会嫁给他吗?” 陶初翰说得更直白了些。 闻言,陶初凝眼中多了些失落之色。 “我也不知道,从小周围的人就说这么跟我说的......我已经......哎呀!我也不知道。” 她撒着娇,想逃避这个她潜意识里不想深究的问题。 陶初翰忽然觉得鼻头有些酸。 这个傻姑娘在什么都不懂的年纪便被别人决定了一生,她从小便被灌输了将来要成为某个人的妻子的思想,从来没有想过这条路以外的任何可能。 她被人放置在这条鲜花锦簇的路上,周围都是高高的墙。 她听见周围人群的欢贺声,便以为这便是最好的归路。 她看不见这条路以外的世界,只能一直沿着这条路往前走。 只是,她并不知道,这唯一一条路,现在也成了死路。 “傻姑娘,累不累?” “累,哥哥背我!” 眼中忧郁一扫而光,她雀跃地说道。 “好!” 陶初翰俯下身,背起陶初凝往家的方向走去。那个她终将要离去的家。 莫殷跟陶初蔓走在路上,相顾无言。 月光将两人的身影拉得老长。 “你有没有觉得他跟莫衍有些像。” 陶初蔓突然开口。 “你是说...” “也许是你比较熟悉莫衍,所以看不出来。我第一眼看见他时,便觉得他跟莫衍长得有些相像,现在觉得他俩脾气也有些像。” 莫殷笑了笑。 “许是相处久了的人都会又些像吧!不也有人说我们两个有些像吗?” 陶初蔓闻言轻笑出声,脸上两个酒窝若隐若现。 然后,她突然敛了笑意。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他还活着?”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飘渺,似是随风飘起的柳叶,穿过云层远远地落在青草地上。 “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他。” 莫殷见她神情,忍不住安抚。 “可有什么线索吗?” 莫殷摇了摇头,他看起来似乎比席间憔悴了不少。 “这么多年了,他即使还活着,容貌也肯定与儿时不一样了。” 他说完顿了顿,又补充道,“大概五六年前,我安排的人传信说,一个猎户曾在天水山山脚遇见过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跟画像中的小孩一样眉头都有一颗红痣,神态也有些相似。” “那后来呢?” 陶初蔓急切地问道。 “后来,我便骑了七八日的马去了天水山。可惜……” 他叹了口气。 “可等我到那儿时,那里已是一片废墟了。看样子,应该是被人烧了没多久。我在周围找了几天,也不见有那个少年的踪迹。” “天水山是神医‘鬼谷子’的地盘,谁敢在那里放肆?难道是他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把药庐给端了?” “这就不得而知了。”莫殷想到席间的谈话,“想找他治病怕是更难了。” 两人说着便到了莫府,又说了些寒暄的话,道别后,便各自往住处走去。 千鹤山庄的人都以为他们两人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庄主夫人非陶初蔓莫属。 但陶初蔓知道,莫殷的心思不在她身上。 对于莫殷而言,两人的关系,也仅止步于青梅竹马而已。 她留在莫府的原因是想弥补自己儿时犯下的错,仅此而已。 空旷的院子中,一道红色的身影闪过,紧接着“哐当”一声,那身影闪进了书房。 暗影定睛看去,原来是莫衍,暗影心下才松了口气。 莫衍本来是抱着君天瑶慢慢地在路上走,可那人睡在他怀里一点儿也不老实。 身子拱来拱去,头发也不断地蹭着他颈部的皮肤,他本来就欲火难耐,被这么撩拨着,心下更烦躁了些。 他足尖轻点,越上近处的屋顶,一路飞檐走壁疾驰回府。 终于到了书房门前。 他出去时并没有上锁,此时便一脚踹开门,抱着人疾步走到里间卧室。 他也顾不得门窗此时正开着,急躁地将怀中人放在床上,然后就欲动手撕掉那人衣物。 可抬眼间,却看见那人微微蹙着眉,满脸疲态,睡得很不安稳,就连身体也在微微发抖。
第8章 凋零 想是刚才一路疾驰惊着了梦中人。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不忍再逼迫这梦中人与他行那周公之礼。 他解了君天瑶的大氅跟外袍,留了里衣,把人换了个更舒服的睡姿,然后扯过一旁的被子,给人盖好,转身掀开纱幔走了出去。 霜可半夜起来如厕,路过书房时,却发现自家少爷不知道发什么疯,大半夜在院子里那棵银杏树下练剑。 可怜的银杏树,树干上已经被划了几十道剑痕了。 君天瑶昨晚睡得很安稳,一觉醒来便已到巳时。 他睁开眼,伸了个懒腰,发现自己没有被送回到密室,反而是在昨天那间与书房相连的卧室里。 有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 他想,接下来,这间卧室将会代替那间密室,成为他新的容身之所。 莫衍,总算是肯让他见光了。 他自嘲地笑了。 还不如一个娈宠,得藏着掖着,上不了台面。 莫衍昨晚本来就没有睡好,刚掀开纱幔,便见君天瑶满脸不屑又略带嘲讽的表情,当下便火气上来了。 他快步走向床前,捏着那人下巴,逼迫那人看着他,微眯起眼,“你做出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觉得做我莫衍的娈宠屈辱得很?” 君天瑶听得他的羞辱之词,心中一阵抽痛,冷冷地看着他,咬牙切齿。 “是!” 像是冷水滴入了油锅之中,怒火瞬间炸开。 “是?可你现在这副一无是处的st,除了继续供我玩乐外,还能有什么用呢?” 情绪仿佛早已不受自己掌控,他极尽所能地用言语来羞辱他。 君天瑶眉头紧蹙,怒目不语。 莫衍掐着他下巴的手更加用力了,力道大得像是又要生生卸下他的下巴。 想起,密室中,曾被卸下下巴,被迫服侍…… 君天瑶心中更觉屈辱万分……… 他恨恨地甩开莫衍的手,心里疼的厉害,连呼吸都有些困难,艰难地说道,“即便如此,那又怎样?你答应过我...” “我反悔了。” 莫衍猛地直起身打断他的话。 君天瑶有一瞬的呆愣,随即,绝望之色爬满他瘦削精致的脸庞。 “为什么?”他声音忍不住轻颤。 “好玩。” “为什么?” 他眸光渐渐有些涣散,眼神逐渐空洞,仿佛一尊被抽去了生命的白瓷雕像。 莫衍见他这个样子,内心愈发烦躁,不加思考,口无遮拦。 “你不过是我豢养的一个玩物而已,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用得着告诉你原因吗?” 豢养的玩物…… 既然如此,又何必给一次又一次给自己希望? 仅仅,是为了好玩吗? 既然给了自己希望,又为何生生要将它摧毁? 也是为了好玩吗? 玩物,便不算人吗? 玩物,便该一辈子不得见光吗? 君天瑶只觉心口的疼痛往上涌去,头有些晕沉,眼前也阵阵发暗。 他勉力支撑着身体,努力地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眉头紧蹙。 “莫衍,你到底......有没有心。” 那些曾经付出的爱意,便一文不值,便......不值得让你心生半分怜悯? 被弃若敝履,被嫌若糟糠。 莫衍见他这样,心里也忍不住阵阵发疼,想起自己刚才口无遮拦的那些话,不禁有些懊恼。 他拿起床头的衣服,给君天瑶穿戴起来,动作却极为温柔。 君天瑶也不反抗,全然由他摆弄。 见他这样,莫衍只觉心里更加难过了。 他放柔了声音,“后山有一片梅林,开得正好,等一会儿吃完饭,我带你去看看,好不好?” 这话却让君天瑶想起背上被刺上的那树红梅。 原来,一切从来都没有变过。 “我不过......”他自凄然一笑,“是你养来寻乐所用的娈宠而已,你想做什么,用得着征求我的意见吗?” 莫衍本想着好声好气地安抚那人,谁料那人丝毫不领情,还用他一气之下说出的话挖苦他。 要知道他昨晚一夜没睡,今早又亲力亲为,想为君天瑶准备他来到莫府后的第一顿团圆饭。 他满心期待,满怀希冀地来到书房,幻想着往后与这个人的年年岁岁,却不料看到那满脸嘲讽的表情。 心力交瘁,瞬间失控。 君天瑶那闭着眼满脸嫌恶的样子,深深刺痛了莫衍。他只觉心口一阵一阵抽搐,痛感不断向周身蔓延。 霜雪渐渐凝上他的眉眼。 “好!非常好!你可真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好!好得很!既然你这么想当娈宠,那我就成全你!” 他说着,从床头暗格里取出一个雕龙画凤的白玉匣子,咬了咬牙,打开盖子,放到君天瑶面前。 君天瑶垂眸往那盒子里看了一眼。 只见里面放满了各种各样的y具。 眼神不可遏制地瑟缩了一下,复又没了动静。 莫衍见状冷笑一声,一把将君天瑶推倒在床上,伸手扯掉他的衣物。 他坐在床边,伸手从格子里取出一个画着怪异图案的瓶子,一把扔掉盖子,倒出了四五粒药丸在手上。 见君天瑶丝毫没有服软的打算,他心下一狠,把那药丸皆数往君天瑶嘴里塞去。 他此刻眼睛危险地半眯了起来,“知道给你吃的是什么吗?” 君天瑶未答话,也未看他。 “百炼丹。” 身下的身体闻言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它可以让人不管遭受什么都一直保持清醒状态,直到药力散去,哪怕,是剥皮剔骨。偃月谷应该有很多类似的药物吧?我今天就让你好好知道知道,一个娈宠该怎么服侍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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