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什么情况?祁烬久违地调出系统界面,疾走的步伐毫无预兆地急停。 “……” 能不能来个懂王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旷古奇闻,才能让他的声望值变成一串乱码啊?! 然而,更糟糕的还在后头。 祁烬幽幽地朝下方看去,却见自己奋斗数个四季、千历经辛万苦才替小说主角积攒起来的声望值,现在竟然变成了负!无!穷! 事已至此。 摆烂便是。 呼了口气,祁烬也懒得管背后还有几双眼睛盯着了,径直走到路边,靠着一堵阴凉背光的石墙席地而坐。 “叫你们主管出来。” 开玩笑。 论谈生意和演戏,他可最擅长了。 ---- 还有两章完结啦~
第26章 金灿灿的瓶盖在日光下熠熠生辉,落回祁烬掌心后又转瞬腾空。 “我到这儿来,既不是自愿的,更不是来做慈善的。” 他泰然自若地翘着腿,语速不慌不忙,跟脑内的系统叫板。 “上一个任务完成的奖励都还没着落呢,现在你们又说要全盘推翻,重新来过,这不霸王条款么?” 帽子一扣,饶是公事公办的系统也急了。 【由于故事主角‘黎刃’没能依照剧情走向,顺利成为帝国上将,该世界原定的任务内容及相应奖励已被有关部门收回。】 鞭子给了,就该喂糖。 【但鉴于您作为任务执行者表现优异,经各部门协商,我方决定作出如下处理: 若您能圆满完成此次任务,先前的奖励依然生效。】 略略扫完上述信息,祁烬摘下墨镜挂至衣领。 “一码归一码。这种拿一份钱却要打两份工的活儿,我可不干。” 双手枕在脑后,他仰望空中盘旋的海鸥:“要想求我办事,先把上一份活儿的工资结了再说。” 言下之意就是: 不给钱我就不干,你自个儿看着办。 气氛陷入僵局,‘警告’等字眼汹涌澎湃地席卷祁烬脑海。可他却不为所动,边抖着腿边欣赏蓝天白云,悠闲得像是一名前来度假的旅客。 对峙持续不到六十秒。 系统在祁烬视若无睹的态度下,扬起白旗。 【除开先前承诺的奖励外,我方特此批准为您追加一个额外的奖励。】 “哦?”祁烬兴致怏怏地追问,“具体有哪些奖励啊?打发要饭的那些就别拿出来囔囔了,我看不上。” 很是邪乎的,他貌似听到了一声磨牙的音效。 【奖励内容包括但不限于:一,回到原来的世界;二,获得无尽的财富。】 【如有异议,任您决定。】 唇角勾起,祁烬表示这个结果勉强还算过得去。 起身拍了拍裤上的沙粒,他回头冲黑黢黢的摄像头抛了个媚眼,仿佛知道某位雌虫将领,正透过光网窥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尘埃落定,故事也接近尾声。 祁烬踏着欢快的步调往旅馆走,丝毫没有被贴上‘负心汉’标签的自觉。 “哼……嗯?”钥匙插入锁孔的那刻,祁烬嘴边的笑容僵了僵,嘴边哼着的小曲儿也停了下来。 前后才过去几分钟啊,这就来了? 他推门而入,海风迎面扑来,将他的发丝和衣摆吹得凌乱,同时也把那股有别于浪潮的咸腥味,顺势灌进鼻腔里。 是血的味道。 微眯着眼,祁烬打量起窗边那道挺拔又孤寂的背影。 “三十五天。” 对方没有侧身转头,而是向着广阔无垠的海景陈述:“你总共离开了我三十五天。” 随后,他慢慢回过头来,眸底的阴鸷令祁烬握住门把的手一紧。 “祁烬。” “你是不是很想被我关起来。” 疑问的语句,肯定的语气。 “……你可别什么锅都往我头上扣啊。”祁烬按兵不动地关上房门,撩了把额发,“你自己外出打了那么多天仗,怎么就成我离开你了?” 最多也就半斤八两好么。 “而且你大张旗鼓地给我找不痛快这事儿,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他耸了耸肩,“反正咱俩现在也离婚了不是?清清白白的,谁也不欠谁。” 黎刃蓦地转身。 “离婚?”他大步走上前来,双手掐住祁烬的肩头,“没离,我们没离婚……你放心,我已经把所有资料和记录都销毁了,只要你肯回来,我们还和从前一样……对了,你种在院子里的花都开了,长得很好,只要你回来……你回来好不好?” 前言不搭后语。 跟个故障的机器似的,絮絮聒聒地重复‘你回来’几个字。 “大将军,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那么多年的八点档电视剧也没少演,祁烬将黎刃的指节一根接一根地掰开,狗血语录倒背如流。 “我这都被赶出来了,还回去干嘛?继续当个动物园里的孔雀开屏给大家伙看啊?这回儿是不是还得给我脖子上拴根项圈啊?” 掌心从他肩头滑落,垂了下去。 “黎刃,你听好了。” “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跟你回去。如果你非要逼我,那么干脆就在这里——” 他冲对方笑了笑。 “杀了我。” 狭窄的空间一时失声,唯有雌虫将领的喘息声愈发急促起来,逼近岌岌可危的临界点。 再这么耗下去,祁烬都慌对方真把他五花大绑地扛回家,永不见天日了。 “……哎,你先别那么激动成么。” 他摸了摸后颈,照搬从乔昕那学来的台词:“你仔细想想,咱俩之间最主要的问题是什么?是缺乏沟通,总之呢……咱俩应该先坐下来好好开诚布公地聊一唔?!” 事不过三。 祁烬发誓,他总有一天要狠狠治治黎刃遇事不决就强吻的坏毛病! 猛撞上来的唇齿磕得祁烬牙床生疼,让他下意识就张开了嘴,放任狡猾的舌尖溜入其中,肆意掠夺口腔内的氧气和唾液。 连啃带咬,有进无退。 血腥味在嘴内扩散那刻,祁烬蹙起了眉。 “——你发什么疯!”他偏开头,奋力将为非作歹的雌虫推了出去,气得恨不得揍对方一拳! 首先,嘴唇肯定是破了。 其次,舌根也没好到哪里去。 舔了舔开裂的嘴角,铁锈味直把祁烬刚才和颜悦色的形象逼得变样。 “黎刃,我看咱俩也没整那些有的没的了。”他活动着咔咔作响的指节,“我俩打一架吧。” 再这么下去,世界崩塌之前他就先疯了! “来,你不是生气么?拿出你刚刚那股气势来揍我。”祁烬走到黎刃跟前,瞧见他低垂着头、装出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周身的怒火烧得更旺。 “听不见我说话啊你?” 他从后揪起雌虫的头发,迫使对方抬头与他对视——然后‘哗啦’一声,怒火又被浇灭了。 被黎刃流了满面的泪,浇灭了。 仿佛造成‘流泪’这一行为的缘由,是乘着海风飘入眼里的细沙,而并非情感作祟。要不然祁烬实在难以解释,为何黎刃只是默默地看着他流泪,没有表情,没有声音。 却叫心脏酸得窒息。 “……你哭什么?”替对方揩去唇边的血渍,祁烬松开了手,继而跌坐在身侧的沙发上,隔了很久才朝天花板叹气。 “……我才想哭呢。” 拜托,被反复强吻的受害者明明是他好吗?这么一搞,倒像是成了他的错了。 活了三十多年,祁烬头一回怀疑自己的心脏是用棉花做的。 “黎刃。”他认命地摊开手,冲几近化作一个雕像的雌虫唤了声,“过来。” 犹如春意降临于冬眠已久的巨蟒身上,黎刃循声望去,笨重的肢体又重新运作起来,走得缓慢,却目不斜视地朝光源前行。 出于本能,他半跪在祁烬膝边。 “对不起。”成双成对的戒指就放在袋中,可黎刃却失了给对方戴上的勇气。 他牵起祁烬空无一物的左手,轻轻吻住其手背。 “我失控了,对不起。” “呵——”祁烬向来拥有赶跑阴郁氛围的天赋,抬手便将黎刃的头发捣得一团乱,接着又拉拽对方的胳膊,把一脸懵懂的雌虫往自己怀里带。 “但是你下次还敢,是不是?” 重力失衡,推着黎刃靠向祁烬的胸膛。 阔别已久的香味再次刺激嗅觉,丝丝缕缕,让他想就这么赖在对方怀里,就算世界快要崩裂成碎片,也不要与其分离。 砰、砰、砰…… 盈满生机的心跳声敲打耳鼓,与体内那道频率不期而遇,串连成线。 祁烬就在这里。 哪也没去。 手臂徐徐向内收紧,圈住雄虫精瘦的腰。黎刃眨了眨红肿的眼睛,忽觉羞赧,又把头埋进对方肩窝里。 “先别急着撒娇啊,咱俩和好前,我得先跟你确认个事。”祁烬搓着雌虫的脑袋,手感跟做针灸大差不差,习惯了还叫人怪上瘾的。 “你……不打算做个权倾天下的大将军了?” 是谁进了军校没几天就跟被洗脑似的,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跟他说自己要做‘虫上虫、凤中凤’的? 祁烬问得很认真。 黎刃听得很想死。 “……以前想,现在不想了。”他把头埋得更深,耳尖却偷偷红了。 “你消失的这段时间,让我察觉到自己以往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些本末倒置的蠢事。”唇瓣擦过祁烬脖侧,话语声跟蜜一样黏。 “我只要你,祁烬。” 孩子开窍了,连情话都说得一套一套的。 祁烬自诩对甜言蜜语免疫,但还是生硬地轻咳两声,扯开话题道:“……所以你在这一个月里到底做了哪些蠢事啊?没大开杀戒吧?” 刚刚还暧昧的空气,顿时结冰。 “……” 是了,祁烬回忆起那个象征着‘负无穷’的符号。 “黎刃。”他提起雌虫后颈,沉下声问,“我给你三秒钟时间组织语言,好好想想,欺骗我会有什么下场。” 惨白的面容还挂着泪痕,黎刃对上凛冽的目光,不假思索地坦白道:“我拒绝了上将的任免仪式,并辞退了少将一职,宣布正式脱离帝国。” 偷瞄了眼祁烬的脸色,音量愈发减弱。 “起初……我为了找寻你的踪迹,依次拜访了司法大院、光网总塔以及皇宫,向那些曾对你出言不逊的无耻之徒……施予了些小惩罚,顺便请他们帮了些小忙。” “得到确切的情报后,我就追随你的脚步,相继前往精灵之境和兽人领地,向原住民询问有关你的消息……但由于沟通过程不太顺利,我就给他们发出了一些小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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