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话就说话,你把我圈在墙角拉拉扯扯算什么事儿啊!? “你也知道是逢场作戏?”祁烬不为甜言蜜语所动,张口就问,“演戏需要你亲自上嘴吗?借位!借位你听没听过?没听过会不会提前问我一声?!” 像是早就想好了说辞,黎刃姿态沉着地答:“殿下,倘若戏不演全套,怕是会让看客心生端倪,从而引发猜忌。” “他们乐意就让他们猜去。”祁烬对这天衣无缝的发言不以为然,反倒扬起唇角,“我跟你结婚又不是要扮演什么模范夫夫,就是为了让他们讨厌我啊。” 吃瓜群众最恨什么? 渣男。 吃瓜群众最爱什么? 渣男翻车。 演过上百场戏、看过上千部剧的祁烬早已将剧本安排得明明白白: 他,是始乱终弃、蛮横任性的吸血废物,只会压榨主角的钱财,享受婚姻带来的便利。 黎刃,是忍气吞声、苦受折磨的可怜少将,面对伴侣无理的虐待和索取,只会隐忍和奉献,被迫承受这场独断的婚姻。 待真相公之于众,他不得虫虫喊打,再被喷个狗血淋头? 到那时,祁烬就会抱着他跌入谷底的声望值重返地球,而黎刃,自然会按照小说情节步上正轨,收获同情和鼓舞,走向虫生巅峰。 “殿下……” “好了好了,别殿下长殿下短的了。”祁烬没理会这声欲言又止的呼唤,推着黎刃的肩往房门走,“你不是要去参加军队为你举办的庆祝晚宴么?赶紧赴约去。” 黎刃扶住门框,眼神幽幽。 宴会少不了传杯弄盏和阿谀奉承,若携殿下一同出席,怕是会招蜂引蝶。 再三权衡下,黎刃圈起祁烬的小拇指,拉了个勾:“那您在家等我,我很快回来。” ‘家’。 他和祁烬,有了个共同的家。 “遵命,大将军。”祁烬吊儿郎当地应道,“能走了吗?需要给你个出门前的吻吗?” 瞳孔不敢置信地放大,黎刃正要上前半步。 “真……”音节还没吐露完整,一扇门板便‘砰’地将他和祁烬分隔开来,面上袭来强劲的凉风。 真就得寸进尺啊,祁烬毫不留情地把门反锁。 环顾四周,雕花吊顶和刺绣壁墙,他在这陌生的大洋房里走了一圈,东瞧瞧西看看,最后兴致缺缺地扑倒在床。 有那个钱留来吃香喝辣、游山玩水不好吗?非要买个豪宅供着他,真就把他当金丝雀和笼中鸟养呗? 怀念自家小独栋的祁烬怏怏不乐,奢靡的装潢让他浑身发痒,哪哪儿都不得劲。 逃避现实的方法有且只有一个:畅游网络海洋。 双手枕在脑后,祁烬对着空气说了声“打开光网论坛”,通过弹出的虚拟光屏查看最新民情动态。 情况如他所料。 一张张独属于他的超清怼脸大图称霸整个论坛,配文无非: 【震惊,祁烬殿下没有毁容,速看!】 【帝国创国以来最大的骗局,请严惩谣言传播者!】 【姓黎的,滚出来和我决一死战!】 …… 三十秒后,祁烬关闭论坛。 事已至此,再套个狰狞的假脸去梅开二度,未免也太像个弄虚作假的傻子。祁烬久违地调出系统界面,闭目养神,放宽心态地点开他的声望值: 一个‘1’,后面跟着四个‘0’。 【10000】 历时数月,执行任务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归来数值仍然封顶的‘万人迷’——竟是他自己。 什么叫瞎子点灯、水底捞月?什么叫鸭子孵小鸡、肉包子打狗?什么叫上天会眷顾每一个勤奋善良的人? 放特么的屁! “多大点事儿啊……没事,没事……”祁烬急促地呼吸几下,心想此消彼长的美事本不科学,只要黎刃的数值也跟着上涨就行—— 【4444】 ……? ……不是,上次不是还有【5555】吗?!怎么反跌一千多啊?! 悲愤交加,祁烬返回初始界面,疯狂地点戳右上方的投诉按键,直到系统自动关机,才无可奈何地停手。 食不下咽。 萎靡不振。 喜气洋溢的婚房内,祁烬两眼一闭两腿一蹬,怀揣满腔愤慨,卷着绵软轻薄的羽被含恨入睡。 皓月升空,稀稀朗朗的几点星光藏在云里,难以窥探急速穿梭于天际的身影。 虫翼扇起狂风,掀得庭院里的花草树木都歪头斜脑地左摇右摆。黎刃停于一处窗前,凛冽的面色因屋内的景色变得柔和,连喘息声都轻到极点。 万籁俱寂。 窗板由外打开,他收起双翅潜进屋内,低头嗅了嗅身上的酒味,颧骨处的酡红隐于夜色之中。 他本不想喝酒。 可前来祝福的士兵将领太多,那些‘百年琴瑟’、‘白头偕老’的好话让他实在无法推拒递来的酒杯,一来二去,耽误了归家的既定时间。 晚风微凉,飞行的路途足以驱散头脑的晕眩,将黎刃从酩酊的状态抽离。 “殿下……” 但当他蹲坐床边,拾起祁烬的一缕发丝烙上轻吻时,似乎又醉了。 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像是隔着遥远的时空传来,胯间覆上不知名的重物,压得祁烬微微拧眉,仿佛正陷于惶悚的梦境。 摩擦声止,黏稠湿滑的水声随之而起。 柔软的触碰落在他锁骨、颈侧、喉结、下颌,继而撷着他左侧耳垂舔舐咬磨,蒸汽般滚烫的吐息将熟睡之人灌醒。 “……谁?” 侧头避开频频下落的吻,祁烬下意识伸手去推,却惊觉他的双手正被举高放至床头,腕处缠绕了层熟悉的薄纱。 好一个物尽其用。 “您醒了……殿下……”欣喜的话音一字不落地飘进耳内,祁烬屈起手肘,抵挡来自雌虫少将的亲吻。 “你喝酒了?”浓厚的酒气熏得祁烬皱了皱鼻,“赶紧滚去洗澡,别搁我这儿发疯。” 以为自己还是个小毛孩?知道这一身肌肉压下来有多重吗你? “我没醉。” 再次把碍事的双手摁在脑后,黎刃吻住祁烬,舌尖一又一下地轻舔其唇心,妄图撬开那条闭合的缝隙。 祁烬不耐地‘啧’一声,指尖扯住头纱尾部。 对身经百战的少将而言,这显然是个失败的捆绑。松垮且潦草的系法让祁烬能够轻易挣脱束缚,但他却没有这么做。 “是你说……戏要演全套。” 祁烬睨向黑夜中那双亮得出奇的眼睛,好整以暇地嘲弄道:“这其中,也包括接吻和做爱吗?” 密密匝匝的吻停了一霎,黎刃眼底的惊诧稍纵即逝。 他挺直腰身,跨坐在祁烬胯部,充耳不闻般解开皮带,任由平整服帖的军裤从腿根滑下,堆叠在膝间。 难以启齿的部位早已硬如烙铁,湿稠的清液也从前后两处汨汨溢出,打湿鲜少外露的底裤。 假的也没关系。 是戏也没关系。 “殿下……”黎刃一手撑在祁烬的胸膛,一手移至自己身后,顺着布料边缘探入股间,两指塞进从未被异物造访的窄穴,模拟交合的动作抽插起来,“您就当我醉了吧……” 求你,抱我一次吧。 “我倒希望你是真的醉了。”祁烬垂眸,面不改色地看着黎刃给自己扩张,像是随时欢迎来客造访。 可真正醉酒的人,哪有心思乱性? “别折腾了,黎刃。” “你现在把衣服穿上,自个儿跑浴室里冷静一下,出来后,我们还和从前一样。”冲门外使了个眼色,祁烬又问,“明白吗?” “不明白。” 黎刃答得不假思索,眼周红得涨热。 为什么? 为什么殿下永远高高在上地向他发号施令,看似在征求他的意见和谅解,实则根本不给他半点选择权? “装糊涂的难道不是您吗?”黎刃倾下身子,齿间叼住冰凉的链扣。 “我的殿下。” 链牙分离,祁烬那蛰伏的性器自然也就无处可匿。 炽灼的舌面淌着津液,包裹住顶端和柱身,舌尖舔弄马眼,细细抚平每一寸褶皱和青筋。 “呃……”祁烬止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舒服吗,殿下?”暗含欢愉的低吟令黎刃倍感澎拜,更加卖力地吞吐起来,口腔内滋滋作响。 “给我……吐出来……!” 额角冷汗直冒,祁烬抬脚抵在黎刃肩头,也顾不上什么昔日情谊,施力往后就是一踹! 舒服个鬼啊! 牙齿都快把他给磕出血了好吗?! 不曾设防的少将被迫后仰,唇舌也与那根始终未曾挺立的性器分离。 “殿下……”黎刃抬眼向祁烬看去,只见对方面色不乱,俨然未因他的撩拨而催生情欲。 殿下对他,没有反应。 “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黎刃顿时变得魂不守舍,两颊的酡红也消失殆尽,扶住祁烬的性器就想直接纳入体中。 可当顶端对准穴口那刻,不掺一丝温度的嗓音向他发出最后通牒。 “黎刃,我警告你。”薄凉的话语声辨不出喜怒,却足够清晰。 “如果你真打算这么做,那我敢保证,你再也见不到我。” 醉意和情潮云消雨散。 具体是哪个字眼起了作用,祁烬也不得而知。他只是默默地注视黎刃停下动作,替他把裸露的器官归回原位。 那双澄澈的眼眸沁了层水光,望向祁烬时,深处多了几分难以言表的情绪。 “对不起,我错了……殿下,我错了……”黎刃为他解下早已形同虚设的头纱,语无伦次地道歉,“您不要生气……睡吧,睡吧,我不会再胡来了……” 这模样,倒像是真的醉了。 缱绻的氛围仿若从未现形,一切不过是黎刃幻想出来的南柯一梦。他衣衫不整地夺门而出,跌跌撞撞的身形叫祁烬看得烦躁又无奈。 手边的洁白头纱,也被揪得面目全非。 偌大的楼宇静得可怕,祁烬躺在足以容纳数人的床面上辗转反侧。 他听见自己的叹息声掉在枕边、落在地上,杂乱无章的思绪将困意驱得一干二净。 窗外的弦月正与他隔空向望,好似抿嘴嘲笑他又动了恻隐之心,幸灾乐祸地讥讽: 看啊,你把主角给毁了。 ……是我的错么?你以为我想这样?祁烬撇了撇嘴,正想起身跟月亮据理力争,却忽然感到床面下陷,一具浸着寒意和水汽的躯体,正悄无声息地向他靠近。 侧身回头,视野乘入一座单薄又紧绷的背脊。 归来的雌虫蜷缩在床沿,略微颤抖的双肩让他看上去格外脆弱。 ……都被拒之门外了,还想跟我同床共枕啊?祁烬就这么支手撑头,嘴里没由来地泛出苦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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