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无识笑了笑,“没关系,你不用道歉。习小姐现在的状态也不稳定,齐虚的离开给了她不少的冲击,你可以等她醒过来试着转移她的注意力,带她出去放放风轻松轻松。” “好,你路上注意安全。” “嗯,你也是,不要太累着自己,有事情就跟我打电话,我会一直在。” “好!” 在处理完齐虚的事情后,应无识先一步回到了浮林。 他已经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想要冲出这条阴暗道来。 周围人一遍又一遍地提及这件事,他也不得不时时刻刻提醒自己的内心。 因为这件事,恐怕就是困住他全部的牢笼。 梦里头有关的一切,也许与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此时,火急火燎回到酒店的应无识刻不容缓推开大门。 酒店像是北银的躯壳那般荒废荒凉,里面没有点灯的缘故,让本就死气沉沉的酒店更加靠近那一番的味道。 应无识没有多想,而是按亮了俞未所住楼层的电梯,打算找他说清楚。 俞未或许知道很多。就如齐虚透露的一样,他也是这个故事的参与者。 今天的酒店与以往不同,走廊上没有一直游荡的鬼魂,整条走廊黑黢黢的,没有一丝光亮。 应无识打开手电筒,走到俞未的放门口正准备敲门,可门似乎故意虚掩着都还没碰它,就被一股阴风吹开。 应无识刚进门,房间内的灯自动打开。 进门时的风带动了地上几张纸的吹动,俞未的房间就如他这个人一样,凌乱的很,什么东西都洒落地上没有哪处是干净的,与案发现场如出一辙。 只是,在俞未的房间里,有一样不属于他的物品摆放在相对于干净的位置,放在那里显得格外亮眼。 那便是应无识第一次入酒店时穿的那长袍,如今却好好地挂在俞未的衣架上。 应无识走过去,疑惑地摸了摸衣服的布料。 没错,就是他的那件,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俞未的房间里。 此刻,身后落满地的纸张又传来被风卷动的声音。 应无识知道,有人来了。 “你回来了,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俞未不紧不慢回答。不过这次他的声音却听不出半点的调戏,而是出奇的正经。 “对。”应无识没有转过身,而是摸着自己衣服的布料慢条斯理回应着:“你不解释一下吗?” 说完,他转过身平静地注视着俞未。 然而俞未先是从乱七八糟的桌面上精准地翻出一个东西,捏着一边角对应无识说:“你记得这个是什么吗?” 应无识眯了眯眼,然后走过去回答:“信?” “不错,”俞未点点头然后把信给到应无识手中,“谁写的还记得吗?” 应无识思索一番,“看这个字,是你……” 还不等应无识说完,俞未立马掐断那句话。他冲口而出说:“但,是你的口吻。” “我?” 应无识疑惑不解紧接着大致扫了一眼这封信。 这封信看着眼熟,之前好像在哪里看见过。 随即,应无识无意间瞥了眼俞未墙上翘边了的海报似乎想起了什么。 “灵差寄给习松炀的这封信。”应无识不可置信地拿着这封已经皱巴巴的信。 「见字如面,先生生辰快乐……」 再接而想到俞未跟他上一秒说的话,这是他的口述。 俞未自顾自点了个头,然后随意指了下信件的一处。他说:“这只是一封,还有一封是你自己写的。” 应无识问:“那另一封呢?” “在习松炀手上。” 俞未还没回答完,这会儿习松炀却恰好给应无识打来电话。 应无识拿起手机,看到手机屏幕上那腻歪的昵称悬在屏幕内,而俞未也接着把他剩下没说完的那句话补上。 俞未正色道:“除了他和你,没人知道那封信上的内容。”
第87章 浮现 “到浮林了吧?” 习松炀脱口而出的话语早已被疲惫填充,“姐姐现在睡得很安稳。” “好,你也要注意休息,别累着自己,我尽快处理好这边的事情,然后回去找你。” 应无识满眼的心疼早已经溢出来,可眼眸一台又与俞未的视线相触的瞬间,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着。他想开口询问习松炀关于那封信的事情,可听出他的状态不佳,随即因为心疼没了兴致。 两人之后随便聊了几句,便挂断电话。 俞未双手一摊,“你不问他?” 应无识瞥了他一眼摆摆头。 “这件事暂且不重要。”然后背靠在墙面双手环胸一字一顿道:“你先跟我说其他的,我要知道你知道的全部。” “一五一十,说出来。” 俞未深深叹下了气,语调是妥协后带着的无奈。 “你想从哪开始?” 应无识目光犀利。他道:“从头。” “好。” 俞未在脑海中组织好思路,抿了口水后顺着组织好的语言慢慢而出。 “这是一个不算太长的故事。故事的开头,是不识字的小孩遇到了他的真命天子,正当他以为慢慢下去便是故事的结尾,可他错了,这段故事以他开头,当然也要以他结尾。” “什么?”应无识皱着眉,好像想要尽力听懂一般。 在应无识看来,俞未这段话跟没说似的。 要知道,卖关子可是俞未的强项。 然而俞未却并没有给应无识一个眼神,或者是可以令人瞎想的动作。他好像又一次把自己代入进这个也有他的故事,沉浸在其中。 他依旧对应无识云里雾里地道着。 “这个结尾该怎么说……悲?离?”他自问自答道:“那不是,那个小孩似乎又拥有他了,不过是以身换身,以生换生。他的代价很残忍,不过这也是唯一的途径。” 他说完有意无意看了眼此刻正沉思什么的应无识。 听到之前的,应无识还没怎么想法,没有过于把俞未说的这个故事代入进自己的身上,可听到后面的“以身换身,以生换生”。 他忽然之间认为这件事颇为熟悉,就好像是自己的亲身经历。 良久,应无识怀揣疑惑问他:“你说的小孩……会不会是我?” 俞未想也没想便回他:“没错,是你,应无识。” 他站起身又一次靠近应无识,面无波澜慢条斯理接着说:“那位救你于水火,成为你救赎的那个男人我想你也猜到了……” 应无识:“……” 俞未是想让应无识亲口说出来。只是他却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还没反应过来就脱口而出。 “他就是习松炀,也是习明年。” 听到“习明年”这三个字时,应无识的心脏狠狠抽动一下,这个名字是压在应无识心底最深的地方,直到今天才揭开这个“谜底”,才知道这个名字的主人到底是谁。 因为在探所,只有习松炀才能轻松打开的小盒子里的小弹珠上,赫然雕刻着这三个字。 而这三个字正是——习明年。 “他是习明年?”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应无识起初是呆滞在原地。他不敢相信习明年就是习松炀,其实他之前也探查过,可是就是因为离谱所以才不想继续探查下去,草草了事。 “怎么了,不希望吗?”俞未问。 “不,”应无识不知何时哽咽起来,“我记得他。他是我梦中落水的男人,所以在上次李舒雨给的幻觉中我才会又一次看到他,所以你跟它们都知道这件事?” 应无识顺着自己的思路说下来,越来越觉得细思极恐。 俞未这不含糊,直言:“对,你的事情在鬼魂中传开了,只有你蒙在鼓中。” 应无识不解:“你知道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俞未并未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反而理直气壮道:“一件事的浮出水面也自然而然会牵扯到另一件事,从而导致两件事受到牵连,它们包括我都在帮你隐瞒,但不过随着这件事突如其来的发酵,也就意味着你将要面对另一件被牵扯的那件事,也是你的另一个大劫。” 就在俞未说完后的瞬间,尘封在心里多年的那件事得以解封,无数的记忆片段涌入应无识的脑海。 起初只是一些断断续续的碎片,直到俞未所告诉他的画面都通通充斥而入时,能使自己活下去到底的意义他也终于明白。 那个世纪对习明年的依赖,换成了这个世纪对习松炀莫名保护欲的理由。 他能够长生的意义也正逐步揭开。 他不算是当年的应无识,他也不算是当年的习明年,他们独立的身份似乎只存在于上个世纪,就算其中的情愫并未完全表现,但上天看得到,这个世纪的应无识也能感受得到。 所以这一世,他们共同得到了上次未曾能拥有的机会,是以另一种身份相遇却又毫不冲突的机会。 一切来的都恰到好处,没有所谓的不合时宜,好像这套剧本、这段故事就是为他们量身定做,为了能共赴下一次更好的相遇。 自从上次吃完年夜饭后,瞿清言回到南凉后就很少与他们长生联系,直到这次听到齐虚离开的消息,他便向幼儿园请了几天假回来,却只发现这所原本热闹哄哄的别墅一瞬间变得凄凉无比。 瞿清言木讷地站在门口,迟迟不敢推开这扇大门。他似乎还是晚来了一步。 正要离开,脚向后迈了一小步转过身—— “习松炀?”瞿清言略微吃惊。 之后以为谁会在身后,又张望了几眼,不过这点动作都被习松炀尽收眼底。 他双手都提着满满几包的菜,说:“应无识前几天已经回去了,你有事找他吗?” 瞿清言摇摇头,而后又看了眼身后让他内心空落落的别墅。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习松炀摇了摇头,然后走进院子,顺便回头问了句:“不一起进来吗?” 瞿清言:“……” 习松炀抿抿唇道:“进来吧,我知道你此刻的心情。” 瞿清言暗自说了声“好”后,于是上前接过了习松炀提在手中的菜。他叹息地说,语气里满是懊恼:“我昨天才得知齐兄的情况,我很抱歉没能第一时间过来。” “没事。”习松炀将菜放在桌子上,拍了拍瞿清言的肩膀,视线又随之落在房屋正中央的合照上,“他说很高兴能认识你,你是他见过最靠谱的人,说跟你在一起总是会不自觉放下心来,什么都不用去多想。” 瞿清言拨动菜叶的指尖一顿,眼眶比之前红润一些,但他没让习松炀看见。 这天下午的太阳不太炎热,光照进来显得全部是那么的耀眼,仿佛一切都未曾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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