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景让屠舒怀不由多瞥了一眼,到底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心里的想法:“到了眼下这个时候,你们两人依旧还打算继续绑定吗?” 她这个问题的指向非常明确,毕竟之前的投票计划完全是基于只存在三只鬼的前提而制定的,眼下突然出现了新的鬼,也就让最初的一切假设变得不再成立。 这样一来,在确定于皋、谭浩波这双人组的两只鬼后,月刃跟池停玩家身份的可信度明显也已经不存在了。 或许他们确实是在这个副本里面组队进来的,但是,也无法排除在游戏的过程中有人已经变成鬼了。 屠舒怀显然是在提醒月刃跟池停鬼会出现在他们当中的那一种可能性,毕竟从游戏角度来看,继续捆绑投票显然已经是个非常不明智的选择。 然而对于她的这个问题,月刃却是不假思索地给出了答案:“当然,还是捆绑到天荒地老的那种。” 屠舒怀:“…………” 顿了一下,她到底还是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如果鬼在你们当中的话,你们这样做,等于是让玩家阵营彻底赢不了了。” 月刃乐了:“赢不了就不赢,死一起也不错。” 这样的回答,让一直安静吃早餐的池停都忍不住地回头多看了一眼,同样是一脸的一言难尽:“……我没想死。” 月刃的注意力瞬间转移了过去:“我也没说想死啊。” “那你……”池停顿了一下,到底还是摇了摇头没继续说,“算了,说不定今晚就投对了呢。” 月刃已经直接不搭理屠舒怀了:“话说回来,你刚才在想什么那么认真?” “我在想,今天刚好是进来的第六天了。我记得外面世界中两个副本之间的安全期一共就七天吧,等通关出去,不知道小鸟还能不能等得到我们。”池停叹了口气,“没想到这次的副本能够拖这么长的时间,早知道就留在外面等他睡醒后一起了。” 月刃笑了一下:“没事,出去后如果纪星雀已经进本了,我们也可以再下一个新副本,这次比他早点出来就行了。” 屠舒怀本是想趁着吃饭的时间盘一下晚上的投票事项,没想到这两人三言两语间居然旁若无人地自己聊上了。 进本几天的时间里,她对于这俩男同的这种做派倒也已经习惯了不少,可是一听他们就这样已经计划起了副本通关后的事情,一时之间依旧有些心情复杂。 毕竟不管怎么盘,除了已经验过身份的文翁,今晚的选择无非就都是他们三人中的一个。 听那月刃的意思,今晚这两人依旧准备捆绑投票,这样一来的话,要投的是谁不言而喻。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今晚真的可以顺利通关离开,那么最后的那只鬼,就只能是屠舒怀了。 她真的已经变成鬼了吗? 如果是的话,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屠舒怀沉默地卷起了袖口,视线落在上面依旧分明的针孔上。 她唯一能联想到的可能性就是昨天抽血的那个时候,可是完成委托本来就是明确写在游戏规则当中的内容,她配合参加也没有违背规则,这么倒霉的事情不应该落在她的身上才对。 或者,是其他没注意的什么时候吗? 屠舒怀在胡思乱想下结束了早餐,直到和其他人一起跟着兔绅士来到了今天的委托地点,才稍微回过神。 她的视线落在周围那片依旧由白色填满的空间上:“这是……” “应该是苏莉莉的病房吧。”池停说着已经走过去十分自然地拉开了窗帘,看着外面那片看不清模样的空间,评价道,“不过今天的委托任务倒是挺友好的。” [来自绅士先生的委托5: 住院的人最寂寞了,绅士先生希望能够在病房里面感受到你们更多的陪伴哦。 陪伴时间达到三小时(0/4)] 陪伴。 简单来说,只需要在这个病房里面待满三个小时就可以集体完成任务了。 “确实友好。”月刃点头表示认可,视线要笑不笑地掠过另外两人,最后落在了屠舒怀的身上,“内容都友好成这样了,那位混在我们当中的鬼朋友应该不会做出一些不合时宜的举动,来进行一场别开生面的自爆吧?” “……”屠舒怀虽然知道目前自己已经被当成了最大嫌疑人,但还是皱了皱眉,“你们现在这么盯着我也没用,如果最后的结果不是我呢?要是真的有玩家在副本的过程中被鬼附身的话,不管怎么看,目前为止没参加过任何项目的我反而应该嫌疑最小吧?印记促进附身进度才是最可能发生的事情,从这个角度来说,你们两个身上现在倒是都有两层印记。” “确实,我们的印记都是两层。”月刃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要是按照印记来推,那是不是应该都变成鬼了?都成了鬼,这不更应该得先投你这个玩家,快点把你们弄死才对啊。而且我们不止这轮要投你,如果这轮投完之后游戏还没结束,下一轮还要继续不内投,就要一起投给文翁,就问你气不气?” 屠舒怀在这嬉皮笑脸的样子下只感到额前的青筋隐隐地一突,要不是知道肯定打不过他,真想抄起角落的扫帚直接朝这幅嘴脸给呼过去。 文翁在旁边听到这样的话语,看起来也是一脸的无言以对。 池停适时地站出来打圆场:“好了,投票的事情晚上再说吧,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文翁:“为什么不是时候?” 池停指了指门口的那个矮小身影:“绅士先生在那看着我们进行委托呢,不好好完成任务在这聊鬼不鬼的,多不礼貌。” 文翁:“……啊,是这样吗?” 池停微笑点头:“当然。” 突然被点到名字的兔绅士:“……” 前几天当着他面的时候,怎么没见过你们这些人在乎礼貌? 屠舒怀当然也听出了这只是这两人的托词,看这样子只不过是不想再继续跟他们掰扯投票的事情而已。 当然也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也是池停跟月刃在对接下去的投票决定给出的表态,想让其他人知道他们已经不可能有所动摇。 这让屠舒怀感到头疼也十分的无可奈何。 只能说要让一对情侣互相指认确实是一件很不人道的事情,特别是面对对方可能已经死了的情况下。 可是感性上理解归理解,身在这个极度需要需要理性才能活下去的副本当中,又让她对于这两人的做法分外不苟同。 毕竟,他们在那情比金坚很可能害死的就是其他人。 “小屠。” 屠舒怀回头看去,惊讶地发现文翁朝她招了招手,瞥了一眼已经在病房里面溜达的两人,她才走了过去:“怎么了?” 文翁的神态看起来也有些忐忑,但还是下定决心,压低了声音道:“是这样的,我刚刚认真地想了一下,感觉你前面说的那些很有道理。虽然这只是我的第二个副本,懂的也不太多,但是目前来看印记好像确实是副本里面最明显的变数了,这样一来,最后的鬼应该就是出在他们两个的身上了。” 因为池停跟月刃捆绑,屠舒怀本来就是要拉拢文翁的,对方能够认同她的推论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但是结合眼下的情况也只能苦笑:“出在他们两个身上也没用了,我们两个人加起来也就两票,只要没有第三个人跟,就不可能把他们投出去。” “那也得试试。”文翁伸手抓住了屠舒怀的袖子,神色间有些藏不住的惊恐,“池停把手绢又拿回去了,今天投票失败的话印记可是又要翻倍了,万一他就是那个鬼,比起身上还没有印记的你,一定会选择把手绢传给我的。这样一来,今天晚上我说不定就是下一个董宰了。” 屠舒怀一时无言。 虽然她猜想这两人中有人会有问题,但池停身上的第二层手绢毕竟是昨天投票结束后才叠上去的,只论层数的话,在此之前拥有2层印记的其实就只有一个月刃。但猜测毕竟只是猜测,在无法确定的情况下,文翁所说的万一池停是鬼的这个设想确实也存在可能。 其实今晚如果就这样投她的话,说到底就这么几种结果—— 一、她是鬼,游戏结束; 二、她不是鬼,池停是鬼,将手绢丢给文翁让他出局,下一轮她也得死; 三、她不是鬼,手绢传到她的手上,下一轮投中月刃是鬼,游戏结束。 四、同上种情况,但下一轮投月刃依旧不是鬼,她唯一的选择是将手绢交给文翁送他出局,接下去如果能苟到第八天的话还有机会生还。 不管怎么看,通关的几率都十分渺茫。 其实最关键的是,如果能够精准掌握到被鬼附身所触发的那条规则就好了。 长久的沉默之后,屠舒怀还是摇了摇头:“就从那个月刃的恋爱脑程度来看,要说服他几乎没有可能。” 这样的结果让文翁感到十分绝望,但最后还是咬牙道:“反正我是不会投你的,我还是得好好地想办法活下去。今晚的话,我要投也是投那个池停,小屠,你也好好想想吧。” 两人在角落里交谈了很久,池停自然也早就留意到了。 他跟月刃交换了一个眼神并没有多说了什么,而是转悠到病床前拿起了上面看到的相框,走到兔绅士面前蹲了下来,十分礼貌地问:“绅士先生,照片上面那只可爱的兔子,是你吗?” 相框里面是一家三口的照片,也是在这个时候,才首次清楚地看到了苏莉莉跟她父母的完整模样。 在这个照片当中,苏莉莉手里抱着一个毛茸茸的兔子玩偶,因为上面绑着的巨大蝴蝶结跟萝莉裙实在跟眼前的绅士装联系到一起,导致照片跟兔绅士摆在一起的时候看起来有些滑稽。 兔绅士被这么一问之下,埋在绒毛下面的表情也十分微妙。 哽了许久才语调不明地开口:“是我又怎么了?” 池停微笑:“没怎么,就是觉得,你果然是一直在这里陪着苏莉莉呢。” 大概是这样的语调实在有些太过温柔,以至于兔绅士在视线对上的时候也微微地愣了一瞬。 然后,它就感到自己头上的绅士帽被人提了起来,伸来的一只手轻轻地在脑袋上摸了摸。 池停:“其实你真的挺可爱的。” 兔绅士的表情顷刻间化为了空白,整个大脑的宕机状态一直持续了很久。 等到那绅士帽重新被戴了回去,眼前的男人将拿着的相框又放回了病床房,它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用毛茸茸的手掌轻轻地碰了碰头上的帽子:“……怪人。” 屠舒怀跟文翁交谈期间,一分神看到的就是池停这样轻摸兔头的样子。 这副跟游戏主持人的亲昵态度,让她感到可疑度又高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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