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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怜衣道：“再？” 她抬眼看着凤千停，扫到他那双无神的眼睛时，微微一愣。 白旻在葛怜衣面前踱来踱去，试探地问道：“药王大人，你在看什么？千停怎么了？” 葛怜衣脸上的愕然稍纵即逝，她道：“帝君，时岚上神跟我说过了，你要带千停殿下来找我。” 白旻：“呃……哈哈，药王大人知道啊。” “凡是来我辛夷殿的人，都要提前告知，就算是神王也是一样。”葛怜衣道，“帝君还要感谢时岚上神，不然的话，恐怕是要吃闭门羹了。” “这不是碰见你了吗。”白旻把千停拉到身边，“怎么，你也知道鬼王回来了，要去九霄云殿一睹真容？” 葛怜衣不置可否。但她终究比千停坦诚一些，从她抬步往九霄云殿走的时候，她就自己承认了：“当初是夕华大人看重赏识我，只可惜再见已是千年之后，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记得我，但我还是想看看，夕华大人如今怎样了。” 白旻道：“你脖子不累吗？”他指了指葛怜衣脖子上的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整个脖子都没露出半点肉来，难道不会有影响吗？ “我都习惯了。”葛怜衣道，“帝君是直接去辛夷殿，还是先随我去一趟九霄云殿呢？” 白旻看着云道上越来越多的神官，忽然很想去见识一下众神官见到鬼王的时候会是什么情形：“反正你要去九霄云殿，我当然是跟着你了。不然我去了辛夷殿也没用，只能干等着。” 葛怜衣道：“都可。” 白旻点了点头，拉着千停快快乐乐地走在前面。如今失去了神志的千停乖得很，他跑就跟着跑，他跳起来的时候，千停虽然不会跟着一起跳，但却会颠一下意思意思，这在以前，白旻就能在梦里看看。 “药王，我要去找千停的姐姐，等会儿我们在九霄云殿见了。”白旻朝葛怜衣挥挥手。 葛怜衣朝他笑了笑，算是答应了。 白旻高兴的时候看人的眼光也是含着笑的，方才无人搭理他他会生闷气，现在高兴了，只觉得没人搭理他没有关系，他主动去跟人说话就是了。比如前面那位青年，他拿着一把扇子，衣裳是墨绿色的，挺刁钻的颜色，但那位神官穿着十分好看。 他想上去跟这位看着和气的神官打个招呼，谁知道还没碰到他的一片衣角，那位大人就颠颠地跑了，白旻下意识追过去，才发现他竟是追上了凤晴霜。然后挤开快要靠近凤晴霜的另一个神官，换成他拉着凤晴霜的手，笑得有点欠抽：“这位仙友，你是哪位神君座下的？” 白旻：“……”和气个头，这分明是个见色眼开的流氓！ 凤晴霜急着找弟弟，换作往常，早就把他一巴掌拍飞了。奈何这里是九霄云殿，周围尽是要去议事的神官，动手动脚不合适，只好强行忍下，轻声细语地说：“我不是任何神君座下的，我是凤族的。” “奥，原来你是凤族的王女！”青年笑道，“久仰久仰。在下战神域聂含明，坐镇的南方，正好是凤族所在啊。” 凤晴霜讶道：“你就是聂含明？” 不怪她这么惊讶，战神统领天界百万天兵天将，他手下一共七位大将，全都是武神，各领天兵天将驻守除正西以外的七个方位。他们凤族在南方，可巧，东南武神和西南武神倒是常见，唯有正南武神聂含明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对他的印象全靠想象。 战神是个铁骨铮铮的正人君子，聂含明是战神座下武神，凤晴霜理所当然地把他想象成了和战神一个模样，没想到今天见到真人了，竟是一个书生模样的色胚。一朝梦碎，凤晴霜心痛得无以复加，选择和聂含明拉开距离：“聂将军，你还是离我远些吧。” “别啊。”聂含明道，“我早就想见一见凤族的王女了。” 凤晴霜额前青筋已经暴起，她想好了，要是聂含明再敢靠近她一步，她豁出去不要面子了也要把他暴揍一顿！ “晴霜姐姐，我找到千停了！”白旻笑呵呵地打断了他们逐渐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拉着千停跑到了凤晴霜跟前。 凤晴霜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一个飞扑扑到了凤千停怀里，几乎要哭出来。 白旻看着聂含明……没认出来他是谁。 “这位是？” 聂含明倒是认出他是妖族帝君，未语先笑道：“在下聂含明，是战神座下正南武神。” 白旻以丝毫不逊色于凤晴霜的惊讶语气说道：“你是武神？” “啊？是啊。”聂含明笑笑，“战神座下，无一例外，都是武神。” 白旻绕着聂含明看了一圈，认真地说：“你看着弱不禁风的，一点都不像武神。” 聂含明：“……” 凤晴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头的怨气倒是消散了不少。 “战神殿七大武神，的确不是个个都像我这般玉树临风。”聂含明摇摇扇子，他身上还正好穿着一件墨绿色的衣裳，各种五颜六色的线绣成了花里胡哨的图案，看着像极了开屏的花孔雀，“我也常因为被认作文神而苦恼，不过我现在都想通了，他们爱怎么说便随他们去说，反正我正南武神的位子是不可能因为别人三言两语就拱手让人的。” “你也要去九霄云殿？”白旻问。 “是的。”聂含明道，“听闻鬼王大人回来了，我自飞升以来，还从未见过传闻中的鬼王，因此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万万不能错过，于是就推了不少事务赶来了九重天。”转头再往后看，他见到了凤千停。正南武神并非徒有其名，他一眼就看出凤千停出了问题：“千停殿下这是怎么了？” 凤晴霜道：“他出了一点意外，这次来九重天，就是想找药王给他疗伤。” 聂含明摇摇扇子，啧声连连道：“药王可是不好见啊。” “谁说不好见，刚才我就见到了。”白旻道，“晴霜姐姐，我去找千停的时候，发现是药王把他拦下的，要不然，他早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我跟她大致说了一下千停的情况，药王听了很有兴趣，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了。” 凤晴霜喜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还能拿这种事说谎吗。”白旻胆大包天地揉着凤千停的头发，道，“千停恢复如初，就在眼前了。” “真好。”凤晴霜道。 “不说这个了，药王要先到九霄云殿拜见鬼王，咱们也去吧。”白旻道，“反正直接去辛夷殿也是等着，不如去九霄云殿，那里人多，还热闹。” 凤晴霜道：“还是那么喜欢热闹。” 两人说说笑笑间就往九霄云殿走去，被落单的聂含明喊道：“等等我啊！”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第18章 【聂含明卷】莫琮 “聂将军为何一定要跟着我们？”凤晴霜道，“我和白旻上天的目的主要是找药王，来九霄云殿面见鬼王只是顺便而已。你跟着我们，那就走得慢，你走得慢了，其他人比你先到了九霄云殿，到时候他们把好地方都占没了，你还怎么看鬼王？” “这个就不劳王女费心了。”聂含明以扇拂面。面容白皙，气度不凡，还生了一双含情的桃花眼，端是一副极讨人喜欢的皮相。看着这张脸，谁又能想象得出，他是镇守正南方的武神你。 “聂将军……” “聂将军！” 聂含明听见两个不同的声音在喊他，其中一个是还没接受他是个小白脸的凤晴霜，而另外一个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他转身一看，嘿！倒是个熟人。 那人身着银白色的铠甲，看这打扮就知道他是一位武神。而真实情况也正是如此，那位气度雍容的青年名为左清秋，他和聂含明在当初是同一批飞升的神官，一同入战神域修行，经历重重考验之后，他被战神任命为正南武神，左清秋则被正东武神点了将，成为正东武神的一位副将。 从那以后，两人一个南，一个在东，算起来已经有三四百年没见过面了。左清秋叫他的时候，他差点没认出来。 “清秋！”聂含明喜道，“你怎么长成这样了，我差点没出来。” 当年的左清秋其实有些胖，如今不光瘦了，那气质也拔高了不少。这些年聂含明也听说过左清秋在正东武神手下极受信任，都可以自己带着一帮小弟去下界平定祸事了，果然是红气养人。 “哪比得过你啊，正南武神。”左清秋道，“你可是早就补齐了神骨，哪像我，还得一天天熬着。” 除了像葛怜衣一样功德圆满，一飞升就是正神的神官，其余飞升的人不管从前是布衣草民还是王侯将相，到了天上一律是下级神官，只有半副神骨，即半神或替补神官，想怎么叫全凭心意。至于另外的半副神骨，则要靠自己努力。 那如何才能往上走呢？有办法！ 第一个办法是安分老实地做好自己的事，只要不犯错，过个千八百年，总能熬出来。可是这样做所需要付出的时间很长，人都是想走捷径的，那捷径是什么？就是成为定北掌门。长极掌门一直都是时岚，但定北掌门每过百年换一次，也就意味着，只要一百年，并且中间不犯错的话，就能功德圆满，并且还是由神王为其补足剩下的半副神骨，成为一名真正的神。 聂含明在诸天神明中是拥有极高地位的那部分神，早在他被战神任命为正南武神的时候，剩下的半副仙骨就已经被战神补齐了。而左清秋只是正东武神副将，想要变成正神，就要服从正东武神的命令，兢兢业业地做事，然后再由正东武神裁决，看他能否达到晋为正神的标准——总之，很艰难。 “正东武神不是挺看重你嘛，补齐神骨还不是早晚的事。”聂含明道，“你的好日子近在眼前了。” 左清秋点点头。他不过就是发发牢骚而已，须知这天上熬了千年还是半神的都大有人在，他被点为正东武神副将不过四百年就有望补齐仙骨，可以说是前途一片光明。 白旻看着他俩说笑，忍不住插嘴道：“这位是？” 左清秋转头看去，一眼认出他是妖族帝君：“在下左清秋，是正东武神座下副将。久闻帝君之名，今日终于得见，心中甚是欣喜。” 白旻：“我也是……”才怪！ “诸位也是要去九霄云殿的？”左清秋道，“鬼王大人回天，真是一件大事，连我们将军都急匆匆地赶回来了。不瞒你们说，我本来是和我们将军一起来的，谁知道他急着去九霄云殿占个好位置，嫌弃我走得太慢，就把我扔下了。” 凤晴霜道：“你们还有时间闲聊，都不着急吗？” 几人都是异口同声：“不着急。” 左清秋是被正东武神带来的，聂含明是闲来无事凑热闹的，白旻就更不用说了，他就是来找葛怜衣的。 凤晴霜：“你们不着急我也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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