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岱余宴也蹙了眉，上下打量高祈。 高祈挠挠头，“我真的不是害怕。” “走吧。” 岱余宴率先提步走在前面。 这回没有再遇上什么危险的东西，三人安全的到达马丁那酒吧和Q1碰头。 地下四层，在高祈想象当中应该是昏暗、杂乱的，到处充斥着烟味和酒味，军火商们夹着雪/茄喝着威士忌，泡漂亮的妞儿和长得好看的少年。 眼前所见的真实的地下四层，确是个非常安宁与和谐的中世纪欧洲小镇，小镇的街道上有铁匠铺、药铺、服装店、饰品店、杂货铺、还有军火库、钱庄、甚至连送信的驿站都有。 高祈拉开椅子坐下，问Q1，“这里，真的是地下四层？” Q1笑了笑，“这里是NPC大本营，不是每个副本都能进来这里，但是从这里出去，可以去系统中任意的副本。NPC生活在这里，衣食住行消遣娱乐，这里通通都有，就和你们在外面生活的城市一样。” 高祈唏嘘，“你们管理员呢？住宿条件也这么好嘛？” “系统设置给管理员的权限非常高，但是在待遇方面，管理员却不如NPC。NPC初始数值就是带固定职业的，他们依靠系统而生，当然系统内就是他们的家。而管理员就不同，管理员和玩家一样需要吃饭需要活着，工作地点是破旧的办公楼，随时可能会被A1调动岗位，996社畜党，全年无休没有工资。”Q1叹口气，“唉，可怜啊，遇到危险还有可能殉职，当然殉职是没有补偿费的，还会被当做垃圾扔掉。”他喝口酒，对温时道，“军火库的钥匙我动用权限拿到了。你们这场考试，考生总人数61人，人手一把武器的话共需要61把，开库时间仅有20分钟，你们抓紧时间，如果超过20分钟，系统就会判定违规，违规惩罚是封号。一旦封号后果非常严重，在我管理员生涯中，有且仅有一次见过的封号是A1。” 温时好奇，“会怎么样？” “别问，我没法和你形容。总之，永远都不要去触碰系统的底线，也永远不要违规。”Q1面色凝重的咬着下唇，“我永远也不想再见到那时候的的事情。” · 军火库开库的时间卡在晚上九点，小镇的街道上异常寂静。 高祈刚入夜就说困，躺在酒吧长椅上睡了一觉。 行动前，温时把他叫醒，他睁开眼还懵了好一阵子，等终于醒透了，到卫生间用冷水洗把脸，回来把步/枪往身上一扛，二话没说跟着就出了门。 这会儿四个人走在街上，脚步声异常清楚。 “这地方，真的有人住吗？”高祈冷冷的问了句。 温时回头看高祈，没抖没哆嗦也没腿软。 “没有人住。”温时说。 高祈发散：“鬼村？” 岱余宴说，“差不多吧。” 高祈郁闷了，自顾自咕哝两句什么，拉动枪机上膛。 因为有Q1帮忙，进入军火库也非常顺利，短短二十分钟，他们将偌大的军火库洗劫空一半。 Q1说温时和岱余宴，“幸亏你们俩有随身空间系统，不然搞这么多的武/器，喊一支千人部队过来搬都不一定搬的动。” 温时揶揄他，“你还心疼？”
第45章 “我不心疼, 又不是我的。”Q1扒拉着/手/雷/往空间塞，头也没回，“不过, 反正系统清点武器库的时候，得被气吐血。” 温时提起火箭筒, 朝Q1看了一眼。 “其实, 你动用权限帮助我们，是为了能尽快找到Win吧。” Q1的手下意识顿了下。 “我跟了老大很多年, 不夸张的说，他就是这个系统中的神。一个八级管理权限的副本，怎么会让他失踪？我肯定能找到的。”他站起来，随手合上银色金属箱盖, 看了眼时间, 呼吸微微有些急促，“时间差不多了, 撤退。” 温时抿唇, 把火箭筒扛在肩上。 Win到底还能不能找回来，他最清楚, 自己就是那个被清理后植入到人类身体的Win, 虽然不完整。 Q1永远无法把Win再找回来了。 他张张嘴, “其实我就……”话被身边的岱余宴打断了。 岱余宴短促催他, “快走。” 系统红外制导几乎擦着他们的鞋底扫射过来，Q1反应很灵敏, 单手拉着高祈没命往外跑。 耽误一秒钟, 他们都有可能原地爆炸灰飞烟灭。 温时没想到, 军火库的防御机制这么强，红外制导居然是伴随着太阳风进行扫射, 比蓝星风强烈上万倍的太阳风刮起来天昏地暗，冲击波将周围的所有东西都摧毁了。 这些高科技的杀伤性武器，不仅会对玩家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就连身为管理员的Q1也会中招。 温时看到断后的Q1在把军火库大门关上的瞬间被炸飞出去，地中海的头皮看上去像半空跌落的妖怪河童。 他并没有感觉到惶恐慌，也不害怕，甚至非常冷静。但是，胸口某个被称为心脏的地方，莫名奇妙堵得慌，让他很不痛快。 他挣开岱余宴的手，踏步流星往回走，丝毫不顾岱余宴的阻拦。 006已经化作粉尘，消失在诫子楼的时空间里，再也见不到了。 以后，能陪在Win身边的人，只剩下Q1。 他不想Win变成自己这样，孤家寡人一个。 至少 至少要在这里，保住Q1。 温时转动着手指上的指圈，那行小字在悄然间，颜色已经发生了变化。 原本银色的金属字样，透出淡淡的玫瑰金。 他顶着飓风挡在Q1面前，启动了指圈管理员权限。 军火库比想象中的更加危险，似乎不是Q1动用管理权限，就能放心闯入的地方。 Q1爬起来，满脸是血。 “对不起，我以为我可以，没想到变成了这样。果然，越权强制开启军火库的风险太大。” 温时在重要权限设置中不停地翻找着系统军火库的管理权限。 “说实话，不是八级是十级对吧？” Q1摇头，“十二级。” 温时猛地回头看他。 “你快走吧。”Q1直起身，往前走两步，“我知道006消失了。我们管理员之间是有感应的，捆绑了某个感知系统。尤其是像我、006还有老大这种常年在一起的，其实我们刚见到你的时候，就感觉到你和老大有点什么。后面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使用了老大的管理员指圈，我再笨，也能猜到你是谁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带我们来洗劫军火库？” 温时很生气，觉得Q1是个傻子。 Q1笑了笑，“老大，这都是你早就安排好的，你虽然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但总会再想起来。他们留下我，应该是为了让我告诉你系统的事情。” 太阳风粒子不停在周围碰撞。 温时眉心微皱，“你说。” “系统建设初期，跟随系统一起进来的研究员和教授以及军官都成为了系统管理员，就是我们。”Q1轻轻叹了口气，“老大你是我们这些人里的最高头衔，放弃肉/身以精神力和程序结合体进入的系统，我们在程序中看守外星犯人，防止他们从这里逃出去。现在系统处于半瘫痪状态，很多管理员莫名其妙的失踪、死亡，打破了系统原本的平衡，为了弥补平衡，让自己恢复正常，系统有了自己的想法，从外面的平行世界抓人进来，设置重重考验，通过副本和考试筛选合适的人，对管理员位置进行补充。副本测试武力体力，考试测试智力智商。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被扯进来死在这里。” “Win还留了什么话？”温时沉声问。 “调查清楚管理员失踪的原因，然后妥善安置好那些危险性为超s级的犯人。”Q1松了口气，“还有最重要的一句话，‘紧急修复系统，如果无法修复就进行彻底摧毁’。” “摧毁后，你们呢？管理员会怎么样？”温时忍不住问。 “和系统共存亡，就是我们这批管理员的最高任务了。”Q1无所谓的抹把脸上的血，“老大，话我都带到了。” 他转头去看远处，在太阳风粒子碰撞中悠闲的用粒子下围棋的岱余宴，对温时道，“如果你们任务完成的好，我和006还会再回来的。” “现在就走。”温时扯起Q1，二话没说提步就走。 “老大！”Q1挣开他，“我不能走，实话给你说吧，用了组队卡，卡牌上是我的名字。必须得有一个人死在这里，不然系统禁制不开，谁都别想出去。” 温时说，“走。” Q1有些不好意思，挺尴尬的冲他挠头，“你别觉得难受，您的男朋友强到变态，一定会平安解决系统崩溃的问题，把大家带出去的。” 温时：…… “什么朋友？” “男朋友啊。”Q1狐疑地盯着他看。 又一轮红外制导在太阳风中扫射出来。 Q1想都没想，抱起温时的腰用尽全身力气往岱余宴的方向扔了过去。 红外制导不偏不倚打在他身上，从胸前穿过，Q1的身体迅速被太阳风刮成一片一片的，卷进风眼。 “救不回来了。” 温时抬头，对上岱余宴的眼睛，那双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岱余宴轻轻放下他，勾了勾唇，“看就知道了，不是实体，一种精神能量类体。”他嗓音冷淡，“用不上真情实感就此一蹶不振，他说的没错，顺利解决系统漏洞，失踪的管理员都会再回来。” 温时望着他，没有回答。 太阳风持续刮了大概有两分钟，终于在系统：‘违规潜入已解决’的播报声中消散，军火库周围又变得安静异常，仿佛刚才那场风暴是一场幻觉。 “走吧。” 三个人沉默良久，最终是岱余宴打破沉默，伸手去拉他。 温时轻轻的打开了岱余宴。 他无法理解。 虽然早就知道岱余宴是个没感情的人，心和身体都是冷的，只是触摸一下，那种冰凉刺骨的感觉就直达心脏。 但这么久相处下来，他从不认为岱余宴真的是那么冷的，会见死不救，会真的毫无同情心。 他想起那时候岱余宴说的话，那副不在意感情不在意羁绊也不在意爱意的表情，还有现在对Q1死去的无所谓，他忽然觉得，或许一直以来，他对岱余宴的认知从哪里出错了。 岱余宴，本来就是个没有感情的人。 温时脸色苍白，面带疲惫，仿佛被抽干了力气，浑身没劲。 他想，他可能是真的累了。 身子忽然一轻，整个人都跌在岱余宴的背上，接着被驼了起来。 他蹙眉，反抗：“你干嘛？放我下来。” “安静些，你现在情绪不对。听话。” 温时从岱余宴的话里听出丝不耐烦，就好像他现在在无理取闹，让人讨厌。 “放开我！” 温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委屈，语气特别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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