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凡抬起头,扣着他的手腕,将人轻轻拽到身下,俯身吻住。 容昭尝到了一股淡淡的膻/腥味,同时身上的最后一件衣物也被胡乱扯去,扔在了床下。 他仰起头,用力按住孟知凡的后颈,回报以充满了欲/念的凶狠撕咬。 “容昭,别咬。”孟知凡轻车熟路地安抚着暴躁不安的修士,手指划过柔软的小腹,稍微摩挲了两下,“别紧张……莫怕。” 那块的皮肤白皙到近乎苍白,被摩挲过的地方立刻泛起桃花似的浅粉,向四周蔓延开去。 “我没有怕。”容昭有点不舒服地皱起眉,“你怎么这么多话?双修是再正常不过的修炼途径……” 他忽然闭上嘴,扭头咬住了自己的手腕。 “再正常不过?”孟知凡伏在他耳边轻声细语,温情款款,手指却不留情面,“难不成尊者也曾借此道修炼?” 容昭眼睫颤抖得厉害,被逼得有些气急。 他修的是无情道,哪来的双修! 果然是自己这一年纵容太过,才让凡人蹬鼻子上脸,无法无天到这种地步……正胡思乱想着,忽然一阵难以形容的灭顶快感袭来,他一个没留神,轻哼出声。 “嗯……” 这一声又软又轻,与往常的清冷嗓音不同,尾音的调拐着弯上扬,夹着几分勾人的媚意。 孟知凡怔了怔,旋即扣紧了交握的十指。 “容昭,容昭,”他用力吻着容昭的唇,辗转反复,低声喃喃,“你知不知道你……” 容昭什么也没听见。 他被吞没了。 …… 夜色很深,也醉人。 屋里并没有太多的动静,除了那张吱嘎聒噪的床,就只有此起彼伏凌乱的呼吸声、仿佛茶水煮沸的咕嘟水声。 孟知凡本就克制而温柔,更别说容昭也相当挑剔。 容尊者不允许其他出格的姿势,也不许凡人弄出些什么花样,更不许索取无度,除了最开始那一声轻哼,没再发出过声音。 帐幔温柔地低垂着,遮掩着春色。 纤长的睫毛逐渐被汗水濡湿,裸露的身躯汗湿得发亮,在昏黄烛火下泛着玉般温润的色泽,随着动作颠簸起伏,如满枝梨花,轻颤如雨。 直至蜡烛燃尽,方才尽兴。 容昭有些疲惫地推了推孟知凡。 “够了。”他道,“去洗吧。”
第11章 秘籍 “哗啦——” 井水浇在孟知凡宽阔的肩背上,淌过数道还带着血珠的抓痕,打湿了缠在篱笆上的几朵夕颜花。 院子里繁花似锦,幽香浮动,和一年前光秃秃的简陋小院大相径庭。 如今这小院也有了自己名字,就挂在门口。 淬玉居。 这木牌还是容昭亲手刻的。 - 几个月前。 容昭在储物袋里翻出了一块不知何时塞进去的木料,打磨光洁,色泽鲜亮。但没有灵气的凡木,在修士眼里就是块柴。 于是容尊者就把它塞进了灶膛。 险些烧糊了一锅粥。 好在孟知凡及时发现,用烧火钳拣了出来。洗净晾干后,又拿木炭在上面写了三个字,挂在门口的灵草上头。 孟知凡的字其实很漂亮,飘逸有风骨,哪怕用木炭写字有点不太好使,依然赏心悦目。 容昭站在门口,端详片刻,指尖一勾,细丝从袖中灵活钻出。 只听“嚓嚓”几声,木屑剥落,露出新鲜的木芯。 落在木料上的刻字呈现出不受束缚的美,可以说和孟知凡写的完全没什么关系。 孟知凡闻声过来看了看,没说什么,只是拿来木炭,将刻好的字重新描了一遍。 两人肩并肩站在门口欣赏了片刻。 “本尊者的字好看吗?” “好看。”孟知凡牵起他的手亲了亲,睁眼说瞎话,还说得像模像样,“尊者若是有空,能不能教我写这种字?” 容昭满意地“唔”了一声。 “改日教你。” 幸亏容尊者没什么耐性,教了两天就不教了,否则孟知凡的一手好字难逃此劫。 - 那块刻着淬玉居的木牌,如今正在夜风里发出扑棱棱的声音。 夜里的井水很凉。 容昭腰酸腿软,浑身都乏得很,迷迷糊糊地坐在冲凉小板凳上打瞌睡,又被擦过脸颊的冰凉棉布惊醒。 他眨了眨眼睛,很快清醒过来,拿过棉布自己擦。 孟知凡就坐在一旁看他。 过了会儿,轻轻问道:“有没有哪里觉得疼?” “没。” “要不要我来……” “不要。” 容昭不肯让孟知凡帮忙,磕磕绊绊弄了半天才收拾干净,起身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 孟知凡伸手去扶,不由分说地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容昭顿时觉得自己被看轻了,有点不高兴,皱眉道:“放我下来。” “我抱你回去。”孟知凡将他抱得更紧了些,俯身轻语,“我知道你不疼也不难受,不用别人帮。但这是道侣应该做的。” 容昭安静了。 “道侣应该做的”,仿佛是某种降服修士用的咒语,通常情况下都会管用。 容昭放松下来,软绵绵地挂在孟知凡怀里,等被抱到床上的时候,已经睡得什么都不知道了。 孟知凡给他掖好被子,亲了亲额头,忽然想起一年前某人非常嚣张地说自己不需要睡觉,忍不住闷闷地笑了一声。 笑完后,也轻手轻脚地躺进了被窝。 容昭睡得很沉,呼吸匀长,身上散发着一丝井水的凉意。两人紧挨着的地方起初冰冰凉的,很快就暖和起来。 孟知凡睁着眼,望着头顶新换的合欢花帐子,思绪乱飘。 刚刚……他和容昭有了肌肤之亲。 修士的脾气很硬,但抱起来却很软,轻轻一掐就会留下印子。 还有顶进去的时候那一声轻哼,像有火在心里燎过似的,烙下又烫又麻的疤痕,逐渐化作隐秘的欲壑,滋生出望不见底的贪婪。 孟知凡翻了个身,将容昭揽进怀里,碰了一下唇。 - 自从双修后,容昭发觉孟知凡似乎不太一样了。 他没有办法形容这种变化。 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说话做事都温温柔柔,喜欢牵手,喜欢亲吻,望向自己的时候眼睛里盛满了明亮温暖的光。 但如今,好像掺进了一点蜂蜜似的甜蜜黏稠的东西。 若让方九鹤来形容,就是“栽了”。再具体点,就是“栽得彻底”。 可惜一年过去,容尊者对于情之一字的理解没有丝毫长进。 唯一的进步,大概就是过去这一年里,不怎么看那本无情道心法了。那本心法上翻来覆去就是那句“成仙第一剑,先斩意中人”,对于如何培养道侣感情只字不提。 容昭实在读不出什么东西来,只能改去钻研那两本“道侣秘籍”,努力到书页都被翻卷了边。 容尊者坚信,这一年来,孟知凡对于双修的态度变化,从抗拒到默许,全仰仗于自己潜心苦读“道侣秘籍”,因此十分小心地保管这两本书。 但他不知道,大约在半年前,他匆忙下山去的时候,两本秘籍都忘在了桌上,还是摊开的,被收拾屋子的孟知凡给瞧见了。 - 不同于无情道心法这种需要运用灵力才能查看的书,秘籍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起初,孟知凡并没有注意到书的内容,就是帮忙顺手合上。 但合上以后,露出的封皮上赫然写着:如何轻松俘获道侣芳心。底下还压着一本,封皮上写的是:一百日速成恩爱道侣。 孟知凡:“?” 好奇心驱使下,他拿起那本《如何轻松俘获道侣芳心》,开始翻阅。 看得出,容昭真的很努力。 这本书里提到的所有蠢事基本都被干了一遍。 比如约会的时候假装崴脚。 比如怎样心机地让对方错用自己喝过的茶盏,再假装惊讶羞涩。 可惜容尊者学艺不精,又很有自己的想法,干出来的事南辕北辙。 比如好几次两人一起下山闲逛的时候,专挑崎岖不平的小路走,还偷偷试图绊倒孟知凡,想在对方身上制造出崴脚的效果。 孟知凡一度以为他想谋害自己。 再比如,某天淬玉居里所有的茶盏都神秘失踪了,只留下一只明显用过了的白瓷盏。 孟知凡没法,那天只得用饭碗来装茶喝。 翌日。 所有的饭碗也不见了。 ……原来是从这本书里学的。 读完整本《如何轻松俘获道侣芳心》以后,孟知凡给原模原样地放了回去。 他本就对容昭怀有十分的宽容,现在又加了十分。 两人的感情再次突飞猛进。 准确来说,是孟知凡单方面的猛进。 能够在短短一年内达成双修,此书确实功不可没。 - 今日容尊者闲着没事,又在翻《一百日速成恩爱道侣》。 常看常新。 话虽这么说,但容昭感觉这两本道侣秘籍已经派不上用场了,里面的花样都被他用了个遍,需要再去山下买新的。 但之前卖给自己秘籍的那家书肆被人砸了,据说是因为卖假书。 他听见孟知凡在喊自己吃饭,随意应了声,起身过去,顺手把书塞进了储物袋。 午饭是回锅肉和凉拌茄子,还有冰镇酒酿丸子当做点心。 容昭尝了尝酒酿丸子,觉得不够劲,又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壶紫苏酒,还给孟知凡倒了点。 午饭后没多久,屋门便紧闭起来。 屋子里放了两盆解暑的冰,还是难消燥热,两道身影在床上纠缠得难分难舍。 容昭闭着眼,用力仰起脖颈,汗水淋漓。 紫苏酒的醉意在唇舌间打转。 他很喜欢这种晕乎乎的感觉,混乱且不清醒,放任快意在身体里乱撞。他会去亲孟知凡,勾着后颈,让鼻尖亲昵地碰在一起。 只有在这般极度的混乱之下,容昭才能感受到那充盈胸腔的、呼之欲出的某种强烈情感,里头混杂着贪恋、不舍、还有心脏被捏住般的难过,不知是痛苦还是欢愉,心悸到五脏六腑都纠成一团,紧紧收缩着。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会感到十分满足。 所以容昭很喜欢和孟知凡做。 淬玉山上没有其他人,容尊者又没什么忌讳。 平日里会在古树下,溪流边,干燥的山洞里,厚厚的草藤上,甚至是映着夕阳的悬崖边。 最后孟知凡用衣服裹着抱他回去,再舀上一瓢井水,轻轻地替他浇洗。 很凉快也很舒服。 这样关起门来反倒是最无聊的一种。 …… 冰块融化成水,濡湿成一滩,却并不消暑,反而让人黏糊得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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