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你吃醋了?◎ 苌舟觉着自己愈发有颜侨的风范了, 这谈情说爱的话本还不是信手拈来? 都是颜侨教坏了他。 这厢玙沬好不容易拽下的头发再一次竖了起来,急急否认:“不是!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玙沬的脸再一次爆红。 当然,是吼的。 “我没有!我跟他没关系!”玙沬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神情之慌乱,声音之高昂, 要不是惜命,苌舟觉着玙沬能当场表演一个剖心自证。 “我之所以对他那么做, 真不是喜欢他!”玙沬再三强调,“我就是觉得,他在妖界的时候, 性格分明就不好,离开妖界数年,再次回来就好像变了个人……哎呀, 我就是看不惯他, 想让他别装了而已。” “装?”苌舟敏锐地捕捉到玙沬言外之意, “从何说起?” “那日在灰狐族我不都说过了吗?”玙沬一脸无奈, “他呢, 从前没有名字,大概是缺少父母和亲人的管束,所以他性子非常之偏执。他虽然是极为稀少的纤雪狐, 但因为他的脾性,整个人也是阴森森的,族中没有人想跟他待在一起。” “他不合群, 有的时候还特别凶,这让习惯于群居的灰狐族很不适应, 后来, 族人忍无可忍, 实在嫌恶,就将他抛弃了,丢在人间。” “我本以为,他会在人间自生自灭,可没想到再次相见,他居然能成为地府的人,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你都不知道,他从前在妖界发疯的时候,还咬坏过我一只云靴,那日的场景我可一直都记得呢!” 提起那只云靴玙沬就来气,那云靴是妖王送给他的幻形礼,庆祝玙沬化为人形第一日,可玙沬才穿了一次,也就半日的光景,就被梓狐咬坏了。 “我那个时候年纪小,还是对他太宽容,不然我肯定跟他打一架!” 宽容?苌舟离玙沬远了些,他可不觉得这位妖界少主哪里宽容。 不过玙沬口中的梓狐,倒是与苌舟见到的梓狐相差很大。 “我第一次见梓狐的时候,他已飞升上仙界,他的性子跟你说的完全不一样。而且梓狐是因为在人间行善百余年才飞升的,能坚持行善那么长时间,梓狐本性应该也不坏。” 兴许就是玙沬对梓狐的成见太大了,苌舟又道:“他从前或许是性子偏执,但过往之事,如何一定能断未来?一个人自幼行恶,那日后便一定为恶吗?他就不能有向善的机会?” “或许吧,可能是他在人间学好了也不一定。”玙沬很是无所谓,“但他好与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日后遇见他,当看不见不就行了。” 苌舟实在忍不了了,敲了一下玙沬的头,“一个人即便从前不堪,可他若是改好了,回归正途,那你如此思维固化,对他不公平!” “你!”玙沬气极,像猛兽那样露出獠牙,“除了我父王,没人敢敲我的头!” “嗯?”苌舟眼含威胁。 你父王? 玙沬气焰顿时灭了,恨恨地收回獠牙,“行行行,我改,我改就是了!” 苌舟满意点头,“这还差不多。” 问完了,也没别的事,苌舟放松了一下四肢。 寻了个最偏僻的地方。 泡温泉去咯。 - 泡完温泉差不多是次日清晨。 苌舟只觉浑身清爽,疲乏尽消。 要不是灵力受限,苌舟估计还可以提升一下修为,现下么,苌舟摸了摸肚子,大抵在这山映泉中获得的灵力,都进了这孩子的体内吧。 “入口就在前方。”有妖王的不知道是威胁还是吩咐在前,玙沬对苌舟一行人的态度算是很平和,还引领他们出了山映泉。 只是,玙沬这厢平和了,有人脸色却不太好。 回住处的路上,苌舟瞥了一眼身旁冷得快要结冰的冥王,落后几步,无声地对梓狐做着口型:他怎么了?你惹怒他了? 梓狐双手一摊,冤枉啊,他很无辜。 梓狐眼神一直往青毓那处瞟,示意苌舟:要不仙尊亲自问君上? 苌舟眨了眨眼:我觉得吧,还是你问…… 青毓停了下来。 苌舟差点撞青毓背上,他跟梓狐交流太投入,压根没注意到青毓停下了。 青毓转过身,淡淡问:“你与少主,相谈何事?” 这问得猝不及防,苌舟突然反应过来,“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件事才不高兴的?不至于啊青毓,我与少主,没有谈什么要紧的事。” 苌舟拉着青毓往前走了走,压低声音附耳过去,“我就问了一点点关于梓狐的事,好奇而已。” “仅此?” “不然呢,我跟他有什么好谈的?”苌舟蹙着眉复又舒展开来,“就为了这件事,你有必要不高兴吗?一定不仅如此吧,到底因为什么啊青毓,我想知道。” “想知道?” “嗯嗯。”苌舟用力地点点头。 青毓眼中冰霜忽然一瞬化开,低下头靠近苌舟耳畔,不轻不重的语气,苌舟恍惚有一种被青毓咬住耳朵动弹不得的错觉。 “我不喜,你跟任何人亲近,还要我说得更明显吗?” “不……”苌舟眼都不会眨了。 冥王这话,是吃醋了吧? 他第一反应是,青毓怎么会吃醋? 冥王也会吃醋? 然后回过神来,苌舟几乎是吼着:“那个玙沬,我怎么可能跟他亲近?我即便跟梓狐亲近,也不会跟他呀!” 青毓视线再一次冷了下来。 呃…… 苌舟拽了拽青毓的衣袖。 身后的梓狐恨不得钻地洞里。 “青毓……”苌舟拽着青毓的衣袖晃了晃。 彼时天光明媚,映在青毓眼底似是缓和了几分。 苌舟与青毓并肩,眉眼弯了弯,正想再次开口,却见青毓感应到了什么,神情一变,“地府出事了。” 所有的缓和荡然无存。 抛下这一句,青毓连跟妖王告辞的时间都没有,便带着苌舟施术疾驰。 耳边风声呼啸,苌舟堵了堵耳朵,抬高声音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始作俑者出现了?” 青毓又叠加了几个术法,简略道:“地府鬼魂丢失,应当与施詹之死有关。” “鬼魂都能丢?”苌舟不可置信,“丢了多少?” “三千七百九十九人。” “三……!”苌舟更为诧异了,“这么多鬼魂!地府无人看守的吗?” “有。” 风声似是化为实质,苌舟的心寒了一瞬。 他听见青毓道:“看守之人,罗酉,和林稚。” - 妖界中心地带距离地府半日路程,当然,那是在不施术且不腾云的前提下。 而青毓为了尽快赶回地府,一路上术法叠加,生生将时间缩短至一刻钟。 苌舟是被青毓护着回到地府的,他倒是没什么感觉。 紧跟着青毓的梓狐却是累得够呛,到了地府一口气没上来,就听见冥王下令封锁整个地府。 地府入口处成千上百名鬼差跪拜,大臣俯身在冥王经过的道路之上。 冥王的突然回归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他们甚至不知道冥王封锁地府的原因。 地府中无人知晓青毓在冥王大殿放置了割离的神识。 罗酉和林稚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以至于,青毓出现时,他们甚至愣了一会。 青毓身后的鬼差涌出,强硬地按着林稚跪在地上。 反观罗酉,倒是很有几分底气,也不开口,生生挣脱了鬼差的桎梏,一双眼圆睁着直视青毓。 林稚勉强动了动手指,拉了拉罗酉的衣角,眼神脆弱地低下视线,“君上,属下和阿酉素来对您忠心耿耿,我们一直谨守地府规则,生怕行差踏错。不知君上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为何要如此对待我们?我们犯了什么错,值得君上亲自来审?” 青毓侧脸微冷,没再给罗酉和林稚一个眼神,掌心术法骤现,一道灵力直直往冥王大殿而去。 大殿内的神识受到牵引,自阵法中脱离出来。 林稚不死心,又向苌舟求情,“仙尊,您应该相信我们吧?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您劝劝君上,行吗?” 林稚眼眶红红的,模样瞧着可怜得紧,换作从前苌舟可能还会不忍心,如今……苌舟摇了摇头。 被割离的神识很快出现在青毓面前,盘旋着一道又一道的虚影,那都是青毓不在地府期间,神识储存的声音。 看见割离的神识时,林稚的脸霎时白了,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连罗酉的神情也不再坚定。 青毓捏碎了那神识,神识碎片在刹那间回归青毓体内,只有一小块留在青毓掌心。 溪水潺潺之声自那碎片中传了出来。 听着像是在原溪旁。 “已经清点好了?”罗酉的声音。 安静了片刻,又传来细微的声音,林稚回复:“清点好了,一共三千七百九十九人。我已梳理了通道,为他们引路,很快,他们就会同时离开地府。” “阿酉。”衣料摩擦之声,大抵是林稚挽着罗酉的手,“这件事之后,他真的能回来吗?” 罗酉:“我也不知道。可你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剩下的只能看天意如何,但愿……他能回来。” 青毓捏碎了最后一小块神识碎片,溪水潺潺之声瞬息消失。 “私放鬼魂,你们好大的胆子。” 罗酉已再没了底气,被鬼差劈在小腿,仓皇地跪了下去。 私放鬼魂只在一刻钟前,没有人能想到冥王会在这时出现。 林稚自知掉入圈套,苍白的脸上划过几道泪痕,愈发地可怜了,却还在推脱责任,不肯说出实情。 “君上,属下和阿酉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我们不是有意要私放鬼魂的,求您看在我们是施大人徒弟的份上,您想想已故的施大人,饶过我们吧。” 不提施詹还好,一提施詹,青毓脸色都变了。 “放肆!” 冥王的灵力威压,逼得在场所有鬼差都不自觉地弯了膝盖。 罗酉和林稚更是被那威压正面冲击,均是闷哼一声,差点没吐出血来。 在回地府之前,苌舟还只是心寒,也不太愿意相信罗酉和林稚与施詹之死有关,但如今看到林稚负隅顽抗的模样,苌舟只觉得自己千不该万不该同情他们。 这两人实在是脸皮奇厚,怎么还有脸提及施詹? 青毓离开地府,就是为了暴露始作俑者,而他们私放鬼魂,偏偏就在青毓离开地府期间。 哪有那么巧的事? 苌舟道出了妖界收集的线索,“我和冥王前往妖界,找到了袂怜一毒的线索,此毒原本毒性不大,但若连续服用一个月,即便以施大人的修为,也会因为毒发时的反噬而亡。” “罗酉,还有林稚,你们两个离施大人最近,也是施大人所信任之人,加上今日之事,你们必然就是那个对施大人下毒的始作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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