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说她们母女二人需要刘浩,所以才一忍再忍,但是现在女孩很明确地告诉女人:她们可以不需要,她的确想父亲,但并不需要一个不疼爱自己和娘亲还只会动粗的父亲。 女人面容扭曲了一下,似乎还想反驳,被夭七一语道破:“你不过在为你的懦弱找借口。” 话卡在唇齿间,女人低眉垂眼,连同唾沫一同咽下,就安安静静地坐在地上再没说出一句话,可能她现在已经开始反思了。 夭七从曲瑄手里拉过小女孩,一松手小女孩就急忙扑进女人怀里。 “娘亲。”小女孩亲切唤她,语气里的担心做不了假,笨拙地用稚嫩的手掌去抹开女人还挂在脸颊上的泪珠。 “娘亲,别哭,我以后会很听话的,不会惹娘亲不开心,会永远陪在娘亲的身边好好孝顺娘亲。” “永远”这个词有多不切实际女人现在才懂得,但或许这才是她应该全心全意维护的人。 女人颤抖地伸出手紧紧回抱小女孩。 夭七抬脚轻轻踢了踢被遗忘在一旁的包袱,说道:“一百两送到你们手里了,一点儿不少,唉,我也算是个多管闲事的大好人了,你们就好自为之吧。” 末了,夭七将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一颗拇指大的夜明珠扔到包袱上。 “希望你们再也不要遇到我。”他道。 “等一下。”女人叫住夭七,最后还是问了:“他在死之前有没有说什么?” 夭七扬眉:“你想听他忏悔?只可惜刘浩临死之前喊的除了‘救命’外,就只有我的名字。” 走之前女人大声喊道:“我是永远不会原谅你的!” 夭七拉住曲瑄的手,闻此耸耸肩,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无所谓啦,我不在意,谁恨不恨我我都照样快活。”
第21章 那谁配得上 这件事总算告一段落,离开那里还没走几步夭七便跟软了骨头似的瘫靠到曲瑄身上,懒懒散散的样子就差直接躺他怀里。 曲瑄扶着夭七的肩膀按住,以免他摔下去,夭七也不是个省心的料,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比曲瑄这个腿上有伤的还走不稳。 “好好走路。”曲瑄扳正他的身子,强调着说。 “我才不要。”夭七任性继续往曲瑄身上倒,被稳稳接住后戳着他的手臂说:“为什么你的伤还没好,好了的话就可以背我回去了,我不想走路,累。” 他就不该做这回好人多管闲事跑县城来。 夭七眼皮恹恹耷拉着,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曲瑄见此把他往怀里带了带,让他尽量靠得舒服点。 抬头看一眼夜幕,提议道:“天色不早了,要不还是去客栈留宿一晚,明早再走?” “住不了。”夭七无奈拍拍裤腿,“身上一个子儿都没有。” 唯一一枚夜明珠就在刚刚给那娘俩了,就说不该来吧。 曲瑄:“……” “回去吧,我想回家。”夭七揪住了曲瑄的衣袖子。 曲瑄不太赞同:“现在赶回去的话估计得子时才能到,这么晚会不会不太安全?” 夭七撇撇嘴,直白道:“那找一家不错的客栈我去勾引一下掌柜的,叫他给我们住一晚。” 夭七说着就要起身,似乎真要这么干,曲瑄匆匆拽住他:“你在胡说什么。” 他的脸色不能说不太好,简直难看得要命,夭七仔细瞅瞅曲瑄脸上的表情,见他真的在生气,虽然不太理解为什么,却也还是耸耸肩:“我开玩笑的,不是什么歪瓜裂枣都配得上我亲自动手。” “那谁配得上?”曲瑄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你啊。”夭七毫不避讳。 曲瑄愣住,一抹薄红迅速爬上耳朵,就着夜色的掩护才没让夭七看到,否则又该不正经起来了。 现在就很不正经,曲瑄假意咳了咳来掩饰自己的反常,正要开口训一句“胡扯”,就听夭七接着又道:“王府家的大公子也挺不错的,还有杜家现在的当家的,长得也是一表人才……” 曲瑄一句话卡在嗓子眼,上不上下不下哪哪都难受,哪哪都不得劲,脸色黑得都能和夜色融为一体。 可夭七根本不会在意这样,还有什么话是他说不出口的? 见夭七收起了慵懒认真盘点起谁值得他去勾引,说出的例子越来越多,曲瑄嘴角微微抽搐,什么都不想遵循本能直接弯腰打横将其抱了起来。 “欸!”夭七惊呼,两只手慌乱勾住曲瑄的脖子,紧紧抱住,生怕自己撒手对方一个没抱稳就把他扔地上了。 曲瑄不得不妥协按照夭七最开始的提议来:“走吧,趁着还未宵禁早点出城。” 夭七攒眉,晃了晃腿:“你还有伤。” “不碍事,你很轻的。”轻飘飘的抱在怀里一点儿负重的感觉都没有。 他侧了侧,把夭七往里带,让他贴着自己的胸膛,说:“累了的话你先闭会儿眼。” 夭七小声嘟囔一句,一只手无力搭在曲瑄的脖颈处,右手揪住他胸口的衣料,迷迷糊糊闭上眼,可能是真的累困了说的话含糊不清,反正曲瑄是一个字没听清。 等到了马前曲瑄叫醒夭七,扶着他做到马背上自己再翻上去,这会儿夭七倒没精力跟他争谁该坐后面谁应该老实坐前面。 他乖乖抓住缰绳,在曲瑄靠过来后顺势弓背窝进曲瑄怀里,马匹出发,他适应了一下打着哈欠阖眼再次睡过去。 夭七微微侧头,半张脸都贴在曲瑄的胸膛,月光很亮,给整个黑夜渡上了一层荧光,这也是曲瑄愿意妥协的原因之一。 看得清路总比睁眼瞎强一点。就着月色,曲瑄垂下了眼眸,目光跟着月光铺洒在夭七的侧脸,马儿的颠簸让他睡得并不舒服,眉间的挤起浅浅褶皱。 曲瑄见此特意放缓,不再那么急匆匆,再看去夭七皱眉的程度有所缓和,只是并未完全松懈。 。 浅眠半个多时辰,夭七没睡饱却也清醒不少,抬头看一看前方,一时想不起这是到哪了。 “醒了?”曲瑄轻缓的声调从头上传来,“可能还有一个时辰,要不你再睡会儿?” 曲瑄的下巴抵在他的头顶,有点磕,夭七仰起脖子跟他对视:“要不你也睡一觉,换我来骑马?” 曲瑄谢绝:“不用,你安心睡,我可以的。” 夭七用手指去戳他脸,刚睡醒还很郁闷:“你莫不是不放心我?” “别瞧不起人,我骑马可能比你都厉害。” 曲瑄握住他的手拉着放下,宽大的手掌完全包裹住夭七整只手,夭七的手很凉也很细腻,握着就像手心处放了块上好的玉石,叫人心猿意马忍不住想好好抚摸抚摸。 握住后曲瑄并没有撒开,哄道:“我当然相信你,不过我确实不想休息,瞧你没睡饱索性叫你多眯半会儿。” 被他拉住手的夭七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反而用指尖扣了扣曲瑄手心:“你不困吗?” 夭七动作很轻,像羽毛一样刮过手心的敏感部位,惹来一阵痒意,刚睁眼就不老实曲瑄也很无奈,更加用力捏住他坏心眼乱动的手,回答:“不困。” 毕竟身为伏妖师,这点能力还有有的,曾经就为了蹲守作乱害人的妖怪和师兄弟们连着几个晚上没阖眼。 熬一天更是常态。 夭七没挣扎,放任曲瑄握着,疑惑道:“看你骑马的技术还不错,你们读书人也会骑马吗?我以为都是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知道埋头读书的书呆子。” 他把自己的怀疑明明白白问出口,就差直接对曲瑄说:我觉得你在骗我,你根本不是什么进京赶考的书生。 曲瑄稳住心态不露马脚,真假掺半地解释:“我家里是做生意的,上头还有两个哥哥,所以爹娘对我的管教不算严,喜欢什么都由着我,也并不指望我靠读书出人头地,说不准还巴不得我考不上,到时候好跟着大哥他们在家学做生意。” 所以才没拦着让他入了伏妖师这一行,现如今有能力的妖怪越来越少,哪怕只是成精生灵智的生物也不见得再出现,伏妖师随之没落消失在众人视线。 你跑出去大喊一声“有妖怪”,保准被人说成是发了疯的疯子,没人会信。 就是为了在彻底抛弃掉伏妖师身份回家做生意隐于市前不留遗憾表现一番,他才会来到这里,才会遇到夭七这么个不省心的,还偏偏拿对方没办法。
第22章 劫财劫色 夜间的竹林时不时传来几声响亮的鸟鸣,马蹄踏过路面踩出的声响响彻竹林,在安静的黑夜显得异常清晰,掀带起薄薄一层灰沙隐匿于黑幕中。 几个鬼鬼祟祟的黑影穿梭林中,听到动静原地站停,仔细分辨了一下声音的方向,紧接齐齐朝声音的来源奔去。 这边,慢赶的曲瑄借着皎洁明月的光亮看到了前方宽阔小道上的阻拦物,见状不妙的他眉心一跳赶紧拉住缰绳长“吁”一声。 马儿堪堪停下,四只蹄子不安地在原地来回踏步,近了曲瑄才看清挡路的东西——是一堆被人砍下特意堆放在路中央的竹子。 “瞧瞧,没想到这么晚了都还能有收获。”也在此时,一道戏谑的声音袭来。 小道两侧声响不断,短短几息跳出来几个彪形大汉,曲瑄勒紧马绳调头,却发现后面也拦了几个,前前后后围上来六个男子,手里各持一把弯刀。 对方他和夭七这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可太容易不过了。 果然是担心什么来什么,还真叫他们给碰上了。 曲瑄不敢贸然,怕强行驾马越过伤了马也伤了夭夭姑娘。 “有意思。”好好窝在曲瑄怀中的夭七出声,像遇到什么好玩的,本来因为没睡足犯着懒调的声音立马变得正经不少,更多的还是语气里显而易见的玩味。 曲瑄正想低声安慰几句,男人们便已靠近,缩成一个小圈把他们团团围住,其中一个男子突然拽住马呵斥:“下来,听见没有!” 马儿不安迈动几步,曲瑄扶稳夭七被迫下马,第一时间将夭七护在身后。 “老天爷垂怜,竟还有个这么漂亮的小娘子。”男人一脸淫笑地凑近,想仔细端详端详夭七的脸。 曲瑄往前一挡拦在中间,警惕道:“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领头的男人把弯刀怼到曲瑄面前,“瞧我们这打扮这面相,能是专门拦下你们请你们喝茶谈心的好人?当然是打劫的!” “留钱还是留命,自己选吧。” 曲瑄以余光观察着其他几人的情况和站位,思考着能有几分把握在确保夭七安全的情况下解决掉这伙人。 答案是——完全没把握。他们手上都有兵器,加之自己身上还有伤,不确定是不是群练家子,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赌输了大不了就受点伤,不至于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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