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说道,却绝不是在夸她,夭七探下身与女人对视,细白手指轻缓划过女人不再光腻细滑的脸,叹道:“不过可惜啊,你的丈夫,那个窝囊废他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女人瞳孔猛然一缩,两只眼睛瞪得圆溜溜,不可置信到快要忘记呼吸。 “怎么可能,你在骗我!”女人放声嘶吼,四肢晃动挣扎地更加激烈,“不可能的,他不会死,他还活着!一定是你!” 她似乎找到了发泄口,恶狠狠瞪着夭七,不仅在逃避,也在为刘浩抛弃她们母女二人找借口:“对,一定是你们把我丈夫关起来不让他回家!” 本是带着厌恶和仇视看夭七的,可是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女人话锋一转,咄咄逼人的气势蓦然压低变成了痛苦哀求。 她哽咽着:“我求求你们把我的丈夫还给我,”企图将刚回到手里还没捂热乎的一百两递出去,期盼道,“这些钱我可以不要,都给你,全部都给你,我只希望我的丈夫能安全回来!” “求你。”女人双膝一折甚至想跪下来乞求,好求得夭七可怜。 就是这样一副卑微至极的态度看得夭七不悦到紧皱起眉梢,他伸脚垫了一下才没让女人真的对着他跪到地上。 却也因此第一次表现出明显的“嫌恶”,而这种情绪夭七向来不会对外流露,曲瑄和他相处不算太久,但看到夭七逐渐难看的脸色顿感不妙。 果然下一瞬,夭七手指用力掐住了女人的下颚,低声道:“你还真是让我失望呐。” “可怜又可悲,更可笑。”夭七道,“要不要猜猜看刘浩是怎么死的?” 女人拼命侧脖来回扭动妄想把脸从夭七的禁锢中挣脱,可夭七的手却像钢铁铸成的铁爪一样,不仅纹丝不动而且她越是反抗就被捏地越痛。 女人眼球涨红,没有回应夭七的话,心里莫名升起阵阵恐惧,没被曲瑄控制住却拿着包裹的手一松,再也拿不动那一百两。 沉甸甸的包裹砰的砸到地面,发出一阵厚实的闷响,她就以空出来的那只手用力去掰夭七的手。 “放开……你们放开……” 女人的样子像极了被人找上门欺侮践踏自尊,不明事理的谁进来看了不觉得女人可怜。 按理说曲瑄应该放开女子,只要将夭七护好就行了,可曲瑄没有,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女人紧紧制住,如今这场面,倒显得他和着夭七一起为非作歹,是帮凶。 夭七又屈身将自己和女人的距离拉近:“我跟刘浩说,天冷了,我想要一件虎皮来做衣裳……” 女人的眼泪憋不住往外流,小幅度摇头:“你别说了,别再说了,我不想听……” 夭七却不依不饶,语言轻佻继续说道:“我告诉他,只要他拿到虎皮我就给他一个和我在一起的机会,但条件是——他得独自为我取来虎皮。” “现在你猜到他是怎么死的了吗?” “啊啊啊!”女人绝望嘶吼,更多的泪水夺眶而出。 “不许欺负我娘!”小女孩奶声奶气大叫着冲过来,她两只手把在夭七的小臂上,憋着气用看起来没什么力气的小手去推夭七。 那一袋快要冷掉的鲜花饼被小女孩松开后掉到地面落了一地,其中一块鲜花饼打着转滚了半圈,所及之处留下一路饼渣,碎开的饼屑在地面铺开,再没有一块鲜花饼是完整的。 女人都拿夭七没办法,更何况一个刚刚总角之年的小孩子,他站立原地纹丝不动,见无论如何也推不动夭七分毫,小女孩张嘴照着夭七的小臂狠狠咬下去。 夭七吃痛,“嘶”了一下甩开手,紧接着又被小女孩一把推开,没什么防备的夭七被迫踉跄后退两步差点儿摔倒。 好在曲瑄反应迅速赶忙松开女人,跨出一大步及时拉住夭七往怀里一带,夭七扑进曲瑄怀里才得以稳住身型。 女人得以解放,忙不迭把孩子扯进怀里死死抱紧。 这个时候可没什么暧昧可言,夭七略带无情撑着曲瑄的胸膛将其推开,长臂一拂将他拦到一旁。 夭七冷若冰霜与母女二人对视,还没开口就听小女孩用那并不具任何威慑力的童音指责她:“你这个坏人!” 夭七挑挑眉,被气笑了,踩着轻缓的步子靠近她们。 “夭夭姑娘!”曲瑄着急出声。 夭七充耳不闻,一脚踩过满地的鲜花饼将饼捻在脚下,鲜花饼由此变得更加残缺不全,他笑着呢喃:“坏人?” 声音拔高一点儿:“对,没错,我就是坏人,可是就凭你们这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女人抱着女儿惊恐往后缩:“你想干嘛?杀人可是要被砍头的!” “砍头?”夭七嗤之以鼻,“巧了,这儿官最大的那个摇着尾巴想给我舔*都来不及,你觉得我还会被砍头吗?” 这番话叫曲瑄的眸光一下子黯淡,不安地抿了抿唇瓣,五指也在不自觉间握紧成拳。 女人朝夭七的方向唾了一口:“我呸,你个不要脸的狐狸媚子,除了到处勾搭别人家男人外还会干什么?你没有男人就会死吗?” “问的好,”夭七停在女人跟前,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注视二人,“除了勾搭男人外还会什么?嗯,我当然还会杀人啊!” “你敢!”女人这会儿已经抱着女儿缩到了墙根,被墙壁挡住哪也去不了,看到夭七想杀人的目光眼泪流的更凶,却还是大着胆子嘴硬:“老天爷在天上看着呢,你要是敢对我们动手一定会遭报应的!” “好啊,那就拭目以待咯。”夭七冲着女人和小女孩抬手一掌挥下去。 “啊啊啊!”女人放声尖叫。 曲瑄的惊呼也传来:“夭夭姑娘!”
第20章 爹很凶,我害怕 没有什么血溅当场的残忍画面,夭七的手在即将触碰到她们时停了下来。 女人眼里的惊恐并没消散,不等松下卡在喉咙里的那口浊气,夭七手腕一转改去抓小女孩,一把将小女孩从女人怀里扯出。 “不要!”女人死命把小女孩往怀里按,妄想以此来护住自己的孩子不被夭七抢走。 只不过夭七的力气大到出乎意料,女人的手臂受不住力松开,眼睁睁看着夭七将女儿拽出拉到自己身旁。 惯性让女人身体不收控制向前倒,女人狼狈趴在用木板铺成的地面上,连眼泪都来不及抹扑过去试图抱住夭七的腿。 夭七侧身避开女人的举动,眼神冷冰冰看着她,将她讽刺自己的话回敬过去:“没有男人你会死吗?” 女人绝望摇头,一个劲儿地重复“不”字。 “娘。”看到娘亲这番模样,小女孩想要过去替娘亲擦擦眼泪,不过被夭七拽得手臂根本动弹不得。 “你乖一点。”夭七没什么耐心对小女孩道。 注意力重新回到女人身上,夭七默了默,又闭了一下眼睛,说:“你不是说想让我把你丈夫还给你吗?可以。” 女人眼睛冒出光亮。 可夭七接下来的话却叫女人面色惨白,她听到夭七给出选择:“但你丈夫和你女儿,你只能选一个,选了哪个另一个就会死。” “女儿,我选我女儿!你把她还给我!”女人没有任何犹豫脱口而出,如此决绝倒让夭七呆了几息。 夭七似笑非笑:“你确定?” 女人胡乱一抹满脸泪水,用力点头:“我确定,我就选我女儿,没有她我才真的会死。” 夭七道:“我还以为你对刘浩有多深情呢。” 女人咬咬牙,表情流露出不甘:“囡囡还小,不能没有父亲。” 夭七的怒火顷刻消散,曲瑄也在这时候走到他身边来,试探性接过夭七手里的孩子,将小女孩的手臂从夭七手中解放。 这一次夭七没有用力,反而跟着松开力道任由曲瑄牵过去。 “没事了,不怕。”曲瑄揉揉被夭七捏红的那一圈,轻声安抚女孩情绪。 夭七则双手交叉抱臂,有了些许放松:“好纠结,该不该说你愚蠢呢?” 女人摇头,还在伤感:“我爱他,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他分明也是爱着我的,后来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嫌弃我了,嫌我不够漂亮,嫌我手掌粗糙。” “但是没关系,我爱他,这些都是小事我可以忍,可是直到那天你出现一切就变了,”女人忍不住瞪向夭七,不责怪是假,“他开始嫌我笨手笨脚,指责我什么事都做不好,嫌我老跟你没得比,他甚至……甚至开始对我动手!” 这些她都忍了,她以为这样就能继续维持这段岌岌可危的关系,可到底还是高估了这十几年情谊在丈夫心里的重量。 她没想到丈夫会为了仅仅只见过一面的外人,就这么轻易抛弃了相处十几年的家,甚至带走了家里全部积蓄,妻子、女儿、家庭,他背叛了所有。 可是如果夭七不曾出现,那这一切的一切就不会发生,刘浩也不会走,囡囡的父亲,自己的丈夫,都会有,都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出现才迫使这场她辛辛苦苦维持的局面被打破。 “我恨你!”女人强调。 她的视线望向不哭不闹的小女孩,面部的狰狞化为柔情:“但比起他我更爱我的女儿。” “我什么都可以失去,哪怕是我自己的命,可我唯独不能失去她。” “娘亲。”小女孩叫她。 刘浩的无情离去对她而言是抛弃,却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刘浩让她寒了心,可二十几年的情谊在这,她还是舍弃不了。 而且……而且囡囡需要父亲。 夭七看得出女人心中所念,冷笑声更大,略过女人朝小女孩看去,夭七和小女孩对视,问:“想你爹吗?” 小女孩乌黑的眼睛睁得很大,天真回答:“想。” 夭七又问:“那你想不想他回来?” 小女孩睁得很大的眼眸有所收敛,怯生生移开目光看向自己的娘亲。 问想不想刘浩,小女孩跟女人一样毫不犹豫说想,可当问起想不想刘浩回来这个问题的时候,这会儿小女孩反而犹豫了,她抿了抿唇,最后弱弱地回答:“不想。” 女人瞳孔猛地一震,不可置信看着小女孩,急切逼问:“为什么?!” 女人的反应太过激烈,小女孩被吓得瑟缩了一下,夭七见此前踏一步,恰好挡在二人中间阻挡女人的视线。 他也问:“为什么?” 不过声音很平静缓和,不会像女人一样让人反感和害怕。 小女孩拉紧了曲瑄的手,似乎在求安抚求勇气,断断续续解释:“因为他打我,还会动手打娘亲。” “爹很凶,凶起来很恐怖,我害怕。”回忆起刘浩曾经的行径,小女孩抓住曲瑄的手更用力了。 夭七和曲瑄对视一眼,曲瑄认认真真安慰孩子,夭七则回头讽刺道:“跟你女儿比,你和刘浩一样是个窝囊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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