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阡跟在三人身后慢悠悠地往楼下走,走着走着,他随意地往后方瞥了眼,然后无声地勾起朱唇。
41.行动 老夫妇人准备的晚餐说不上丰盛,不过四碟家常菜,两荤两素,与一大碗鸡蛋菠菜汤。 “哎,没想到这儿伙食还不错啊!”尝了一筷子菜后,锡西感叹道。 邱婷一如既往的唱反调:“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不如留下来安个居乐个业?” 卫阡旁观着,不禁闷笑了两声。 两人立刻同时看向他,异口同声地问:“咋啦?” 卫阡指了指锡西,又指了指邱婷,而后笑着说:“要不是知道邱姐你已有家室,我可能会误以为你们是一对欢喜冤家。” 对此,两人的反应具是一脸嫌弃。 锡西:“卫哥,我只是勉为其难的当她是我姐。” 邱婷冷笑:“那我也只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的多了个弟弟。” 两人相视一眼,又突然扬唇一笑。 卫阡看着,感慨道:“真好啊。” 沈昌宇拿筷子的手一顿,转头看向青年,问道:“向往?” 卫阡摇了摇头,“不,我得到过。” 沈昌宇皱眉,却体贴的没有多问。 吃过晚饭,四人凑到一起继续讨论接下来的行动。 讨论时,四人不约而同的避开了溪华镇的异常,专注于如何找出那名到处插一脚的幕后黑手。 锡西拧眉冥思,却在瞥见卫阡气定神闲的模样后灵光一现,问道:“卫哥,你那么快就决定要来,是不是已经心底有数了?” 卫阡放下水杯,说:“自然。” 不等锡西再次发问,青年开口解释道:“你们还记得严艺吗?” 锡西:“记得,那名大学老师。她怎么了吗?” 卫阡:“分别时,她送给我了一个木像。” 青年一边说,一边从衣兜里把那尊木像拿了出来,“看,就是它。” 木像被一根红绳拴着,红绳绕在青年纤长白皙的手指上,雕刻粗糙的木像在半空中摇晃。 “啊,对,就是它,好像叫什么、什么亚神?”锡西指着木像,一脸纠结。 邱婷在旁边看得着急,手一挥,说:“先别管叫什么名儿,重点是这东西对我们找出目标有什么用!” “对啊,卫哥,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锡西一拍手,恍然道。 卫阡手指勾动,晃着木像玩,眼睛专注地盯着那层叠的虚影看,“我们可以通过它,找出幕后黑手的具体'位置。” 锡西眼睛微微睁大,忙问:“要怎么做?” “我会在破晓时刻施术,届时残留在木像深处的气息会化作一道线,顺着这根线找过去,线的那头便是我们此行的目标。” 卫阡手腕一抬,红绳顺着力道把木像往上托去,正正落入青年掌心之中。 他抬眼朝三人看过去,缓缓掀起的睫羽如同振翅欲'飞的蝶。 “听起来很简单,是不是?” 锡西愣愣地点头道:“没错,简单到有一些玄幻。” 卫阡轻笑一声,喟叹道:“对啊,简单到连你都不信。” “?”锡西眨巴眨巴眼睛,“哥,我觉得你在内涵我!” 卫阡冲他微笑,“都说过了,你的直觉挺准的。” 锡西:……也可以不必这么直白。 邱婷同情的拍了拍锡西的肩膀,然后一脸好奇的问道:“卫先生,你的意思,是不是这其中还有什么玄机?” 卫阡手掌上托,木像静静地躺在上边,红绳散落旁侧。他说:“这东西,像是饵料,至于我们是鱼还垂钓者,就得看谁执棋更胜一招了。” “必要之时——”青年下巴微微抬起,眉眼低垂,无人可窥见他眼底的幽光,“任何人,都可做那固墙的砖石。” 气氛霎时间变得低沉压抑,锡西咽了咽口水,声线有些许颤动:“卫哥,你……到底什么意思?” “踏脚石。”沈昌宇突然出声道,“他不想被别人挡路……不对。”他的声音陡然下沉,愈发喑哑:“应该是,任何人,都没资格挡他的路。” 卫阡看向沈昌宇,笑道:“难得你说这么多话。” 沈昌宇定定地看着他,目光幽深,“你也难得情绪失控。” “哦?有吗?”卫阡歪了下头,又冲着锡西问:“西西,你觉得呢?” 锡西看着他,手脚发凉,“我……不知道。” 卫阡长眉一挑,朱唇上翘,立时便有逼人的艳色溢出,“怕了?” 不等锡西作答,青年便自顾自地继续道:“也对,是该怕了。” 卫阡起身,往外走的同时抛下最后一句劝告:“不要抗拒畏惧,有时候,它能让你活得长久些。” 直到房门关合的声音响起,屋内才响起两道急促的呼吸声。 锡西平复了会儿心绪,说:“沈队,你说,这个镇子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顿了下,他继续道:“我总感觉,卫哥他……快被逼疯了。” “不知。”沈昌宇说道。 “那……” “可以查。” 锡西一愣,而后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怎么查?从哪儿下手?我保证会尽百分之两百的努力去完成组织分配的任务!” 沈昌宇没回话,扭头看向邱婷。 邱婷立即激动道:“这次的故事、事情我一定会全力配合,争取超常发挥!” 沈昌宇颔首,露出一抹细微的笑意,“很好。” 时机到了。 锡西:“沈队,那我们下一步是?” 沈昌宇:“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就近入手。” 锡西:“你是说……旅店里那名管事的老太太?” 沈昌宇瞥了他一眼,“整个旅店。” 感觉被鄙视了智商的锡西:“……哦。” “你和邱婷留在旅店里探查,我去跟人。”沈昌宇说道。 邱婷担忧道:“沈队,你一个人行动有些危险吧。” 沈昌宇:“你们的任务并不轻松。” 邱婷眉头一动,说:“的确,卫先生可不是那种容易被糊弄的人,不过……” “算了。”她沉默片刻后,神情严肃地说:“沈队,注意安全,及时联络。” “恩。”沈昌宇低低的应了声,随后便准备已久般的在身侧的窗沿上一撑,晃眼便已不见人影。 锡西和邱婷被他此举惊住,赶忙上前查看,从上望下去,所见是石块砌的高墙与一片杂生的碧色,从这个角度看,已瞧不见沈昌宇的踪影。 “好家伙,沈队的身手还是一如既往的利落。”锡西略带感慨地说道。 邱婷伸手把窗户一关,说:“别忙着羡慕了,先合计合计该怎么完成任务,咱可不能干放空响。” 锡西看向她,提议道:“要不,从我们三个的房间搜起?” 邱婷:“行,先一起搜这间屋子,然后各自搜各自的那间,然后等时间晚点,借口肚子饿,下楼去厨房看看,到时候再见机行事。” 初步敲定行动路线后,两人便开始有条不紊的搜查起来。可不管他们再如何谨慎,早有察觉的青年也依旧捕捉到了他们的动向。 卫阡站在窗前,隔着玻璃望着外边的小镇,逐渐沉落的黑夜为其披上了一层掺带奇异色彩的外衣,那下面掩盖着什么,只有活过历史的人才清楚。 或者说,被强行钉在人世间的人,才被迫铭记。 卫阡沉默的注视着,嘴角悄无声息的渐渐降落。 他面无表情地凝望,出奇的冷漠,又像在压抑一股足至毁灭的怒火。 “代价。” 青年的声音极冷,似最北端上空掠过的寒风。 “你们都得付出代价。” 卫阡轻轻勾起一边嘴角,却没能升起丝毫热度。他说:“没人能够终止这场惩罚。” “谁都不行。” 光影愈深,打在青年的侧脸上,仿若地狱里挣扎不休的鬼魅。 …… …… 溪桦镇。 席钰开车,缓缓驶入这座陌生的小镇。 街道两旁的人出乎意料的有些多,他们或站、或坐、或来回踱步,每个人的眼睛都落在这辆汽车的身上,定在席钰的身上,就像…… ——早有所料。 此刻,这幅诡异的画面莫名像是一只小羊无知无畏的步入狼群之中,气氛紧张。 而这份若有似无的紧张并没有感染到席钰,他面色淡漠,看见[怀桑客栈]几个字后不慌不忙的停好车,随后迈步走进。 有名黄发的年轻男人背脊挺直的坐在柜台里,身体前倾,伸长了脖子像是想要望见什么。他一见席钰走进来,便笑着起身迎上前,招呼道:“欢迎光临,敢问先生贵姓?” 席钰上下打量了他两眼,也跟着文绉绉地回了句:“免贵姓席。” 黄发的年轻男人继续发问:“席先生是打算吃饭还是住店啊?” 席钰也不跟他拐弯子,直接道:“我找人。” 年轻男人目光一闪,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请问您到这儿来找谁?” 席钰答道:“他姓范。” “您找范先生?”年轻男人两根眉毛都高高的往上扬,一副很惊讶的样子,然而下一秒便低下头,手一抬,说:“那便请跟我来。” 席钰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抬脚跟上。 年轻男人领的是一条往下的路,越往下走光线越暗,最终停在了一扇紧闭的铁门面前。 哗哗—— 席钰拧眉。 他听见了翻腾的水声。
42.黄雀在后 大约一个小时后,老妇人回到了旅店。她的臂弯处挎着一个竹篮,上面盖了层白色的布。 她径直去往厨房,把竹篮放在料理台上,朝门的方向望了望,然后便去餐厅收拾碗筷。 这时,沈昌宇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他小心翼翼地走到料理台旁,一边注意门口的动静,一边伸手掀开盖在竹篮上的那层白布。 他的动作缓慢又轻柔,只从一个刚掀开的角里望进去,瞥见了一片细腻的白。 ——那似乎是一个白瓷罐。 哒哒—— 沈昌宇目光一凝,迅速放下手,顺带捋了捋抚平褶皱,随后身子一低,动作利落的钻进侧面盖着桌布的台子下边。 待桌布停止晃动的瞬间,厨房的门被人推开来,伴随着碗筷勺碟间的清声脆响。 老妇人拖着步子走到水槽边把手里的东西全部放进去,而后站在原地停顿了好几秒钟,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沈昌宇静静地俯身躲藏在桌台之下,紧盯着桌布与地面间的那一条窄窄的缝隙,呼吸平缓且低到微不可闻。 半响,老妇人终于动了。 她往沈昌宇藏身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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