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表是沛纳海与劳力士合作生产的。
1936年沛纳海推出了RADIOMIR原型表款,劳力士的机芯,沛纳海的表壳。产量10枚。但是加州面、47mm表盘、沛纳海出色的RADIOMIR夜光涂料,以及线型表耳等元素,被奉为经典。
今上手里这块Ref.3646虽然不是原型表,但也十分珍贵。二战表基本都在藏家手里,拍卖市场不常见。这块表产于1940年,不锈钢表壳及机芯均由劳力士制造提供。根据资料,当时产量是720只,原是给意大利海军突击队的装备,意大利投降后,辗转到了那名外籍军官手里被带到了当年的“东方巴黎”魔都。
今上说了一件奇事。
这手表一直精心收着,家里人却一直没有怎么佩戴过。前几日父亲80大寿,他心血来潮戴了一次。结果寿宴半途,他一个人在花园里自言自语晃荡了整整半个小时,直到第一夫人从花园里把他领回屋子。而他本人对这段记忆完全没有印象。”
姜周行大吃一惊。对一国领袖来说,这种失去自我控制的状况是十分危险的。
“我调了监控,发现那段时间,我竟然说的是法语。而我会说的外语只有英语和俄语。”
老法师皱着眉,检查了一会儿表,解释道,最近有一份报告,英国Northampton以及Kingston两间大学研究发现,在二战期间制作给军人的夜光腕表中,含有大量的放射物质,并特别请拥有这些腕表的军人、亲属,以及收藏家多加留意。
最早的夜光物料是硫化锌,含有磷光物质,受到太阳或灯光激发后会缓慢发光,不过效果不明显,而且衰退时间仅大于秒,在黑暗中闪一下就消失。直到居里夫妇1898年发现了镭。镭具有放射性,半衰期长达1600年,在自然衰变过程中会产生氡气(Radon Gas),同样具有有极强辐射。而氡气活度大,不用通电自己就能发光。成了当时最高效的发光物质。
“辛主席听没听说过‘镭女郎’?”
辛先生摇头。
和兔女郎一字之差,故事却是残酷的。
一战期间,美国镭企业(Radium Luminous Material Corporation)在新泽西州的工厂请了一批女工将镭的化合物涂抹到表盘上的时标与指针,生产夜光表盘。当时这些女工被告知镭是无毒,因此她们在涂抹时,常会以口水舔舐笔尖做调整,或是擦拭于指甲上。直接摄入放射性物质的后果可想而知。女工陆续因辐射造成截肢或死亡。
她们就是镭女郎。
镭女郎事件后,指针改由铕(Europium)或氚(Tritium)作为荧光物料,虽仍含有少量辐射物质,不过比起镭对人体的危害则是大幅降低。
有研究者拿30只含有辐射的夜光古董表放在房间中测验,发现加起来辐射量比正常值超标130多倍。
沛纳海1910开始研发夜光物质,他们的专利配方是硫化锌与放射性溴,RADIOMIR系列由此孕育而生。
“所以并不是表本身的原因。”
老法师点点头。不是表的问题,就该由姜周行来处理了。老法师寒暄了几句,退出房间。
姜周行摩挲着手表。他虽然出生玄学世家,世代辅佐国君,却是个实实在在的肉体凡胎,要是靠摸就能摸出个子丑寅卯,那他真的不用考公务员,靠伸手就能万贯家财了。
他忽然问:“手表翻新之前被佩戴过吗?”
“有几次。”
“没出过事?”
“爷爷和家父都没说过有什么怪事。”
“翻新在哪里做的?”
“汝拉山的比尔 BIENNE机芯制造工厂。”
上世纪90年代,随着改革开放,劳力士是第一批进入国门的奢侈品牌,而正式进入国门之前,商务部曾派代表团去瑞士考察。为了活跃氛围,今上的父亲就将家里的古董表一并带去了瑞士。没想到劳力士方面异常激动,并且在代表团参观汝拉山工厂时,翻新了机芯。
当年姜周行也只是当做一条线索,将手表交给鹿鸣后就置之脑后。
直到他月前认识了卢梦龙,才得知在瑞士文根出过这样一件大事。吸人魂魄的魔阵藏在网红酒店的建筑与园林景观的布局上,阵眼是一架国宝级的狩野派屏风。
姜周行不敢明说,但内心却震惊不已。如果这之间真有联系,说明他们很早就看上了辛守一家。
而今天,辛先生坐进单人沙发,神情疲惫,没怎么说话,缓了一会儿。上位3年,他眼见着老了很多。高处不胜寒的滋味不在其位无法言说。过了片刻后,他对站在门口的姜周行说:“小姜,过来坐。你堂兄最近也在这里,见面了吗?”
姜周行嘴角抽了一下。见是见过了。但并不是见他这个弟弟,而是陪马忆恩去看鹿鸣的时候顺带便瞅了他一眼。
兄弟手足怎么能比得上老婆重要呢?姜周行丝毫不检讨自己的行为也是如此。
“徐家的孩子和那个什么龙来了?”
“来了,和辛守在储藏室。”
“家里是有问题吗?辛守这几天每晚都没睡好。清洗的阿姨说他每天睡衣和床单都被汗浸湿。问他却不说没事,赶紧放他回实验室就好了。臭小子倔得很。”
“是的,客厅的牡丹画。”
今上抬了抬眉毛。
“应该是有人在一朵牡丹上下了咒,咒的形态是一只伯劳鸟。”姜周行想了一下,委婉地说:“画本身没有问题,是最近才有的。不管是机器探出的放射性,还是最先发现异常的卢梦龙都表示下咒这件事做了没多少时间。”
辛先生冷笑一声:“我量他也没这个胆子。”
姜周行觉得衬衫后背有点湿,他可真怕这画引发第一家庭的纠纷。
“那个孩子发现的?”
“嗯,卢梦龙在瑞士摸过《山岚》那架屏风。他说画给他的感觉和屏风很相似。”
辛先生突然站起来,对姜周行说:“走,我们去看看这帮孩子在储藏室玩什么都不出来。”
姜周行想起出来之前,辛守让叶落夕展示变装秀,默默为三太子点了根蜡。
储藏室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欢声笑语。今上不准姜周行出声,轻轻推开门,看见自己的小儿子抓着一个漂亮的小青年,让他把身上奇形怪状的服饰再换一套。
而另一边有一个更美的男孩,扶着架子说笑得肚子疼,让辛守别捉弄叶落夕了。他身后站着一个高了一头的孩子,就是徐家不久前找回来的孩子。
今上听到叶落夕这个名字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叶落夕刚变出一件MONOGRAM夏威夷风格花卉衬衫和一条挂毯图案百慕达短裤,一身花哨得像只落入凡尘的大蝴蝶。
今上沉着脸,对叶落夕说:“我记得上次对你说过,再敢在我家人面前出现就把你送去他们局里。”
叶落夕背对着门,听到辛先生的声音,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想立刻逃回砚台里。手腕却被辛守牢牢抓住。
辛守也冷下脸,对叶落夕说:“不准怕,不准逃。”
卢梦龙第一次看到今上真人。他看看辛守,再看看今上,心想这对父子冷脸的表情真是如出一辙,基因的强大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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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州面:California Dial第一代沛纳海Ref.3646因为采用了向劳力士定做的“加州面”表盘,而被称为“Rolex Panerai”。
叶落夕(砚台精)的名字出处:夕阳照个新红叶,似要题诗落砚台。司空图《偶诗五首》
瑞士文根事件指路第二部 分:梦中人 (9~22章)
第67章 分魂
氛围焦灼了30秒后,从置物架上搁着的手机里传出一个清澈动听的声音:“辛先生,叶落夕是重要证人。”
今上抬了抬眉毛,姜周行果然把鹿鸣搬出来了。
“哦?那作为一块砚台,他‘目击’了什么?”
“有意思的东西呢,一只伯劳鸟。”
“这鸟很奇怪吗?”
“嗯,这不是普通的伯劳鸟,是少皞帝的最后一只鸟官。”
“所以呢?”
鹿鸣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说:“怎么说呢,过去说伯劳这种鸟能模仿其他鸟的鸣声,其他鸟以为同类在呼叫自己,大喇喇飞过去便成了伯劳的大餐。现在按现在的说法呢,伯劳可是最初的间谍。谁会在意一只在树枝间、屋檐下徘徊的小鸟呢?”
鹿鸣说完这句话后,果然辛先生脸色大变。
“呵,你的意思是在这里,在我家,有一个小间谍在窃听我们的对话?”
鹿鸣抿了抿嘴:“很抱歉,但事实就是如此。”
辛先生显然被激怒了。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叶落夕,转身对姜周行说:“过来我书房。还有你们几个。”
姜周行对着三太子做了个“请”的动作。辛守翻了个白眼,用一块浴巾把砚台仔细抱起来揣在怀里。一手拉着叶落夕往老爹的书房走。
“不准逃,不准怕。”辛守再次重复了一遍:“你是我老师,也是他的老师,是人的样子就有人权。”
“他还没有在我局里登记过,算是黑户口。”姜周行解释了一下。
辛守:……
叶落夕低下头,仿佛做错事的孩子。
辛守:“你怎么这么没出息?从清代到现在,我爹该叫你太爷爷。”
叶落夕小声答:“不一样。你父亲,有太庙社稷之气。我在面前,抬不起头。”
“有点儿出息。”
“我只是块砚台,碎了就完蛋。”
“落夕哥哥!”
叶落夕握紧了手,低声说:“我知道了。”
辛守得意地翘起嘴角。
卢梦龙从没想过自己会以这样一种方式被介绍给国家最高领导人。
“这位就是白龙神苍珀的第十世。”姜周行介绍道:“不过他现在是普通人。”
“做普通人挺好的。”卢梦龙补充道。
辛先生抬眼看着面前美丽的少年。的确,连他也不得不承认,对面前的少年必须美这个形容词,并且是毫无贬义地赞叹。他定义了美,诠释了美,仿佛他就是美本身。辛先生观察片刻后,示意几个孩子都坐下,唯独辛守一屁股坐进沙发的时候,他皱了下眉头说:“你给我站着。”
辛守翻了个白眼,懒洋洋地站起来。原本准备跟着坐的叶落夕也怯怯地要站。辛守把他按了回去:“你坐。”
叶落夕偷偷看了一眼辛先生,见他没有反对,于是只坐了半个屁股在沙发上。辛守大大咧咧站在他边上,也不正眼看自己父亲。
书房门关上后,卢梦龙发现这间房内特别安静,连刚才听到的窗外的鸟鸣声都悄然消失。
“我听辛守说过你。卢梦龙同学,他说是你在旸谷救了他。”
卢梦龙看了林凤黯一眼,不知道辛守是怎么描述那个混乱的救援活动的,也不清楚今上知道了多少,而他该承认多少。过去的事情很复杂,卢梦龙自己还时不时陷入混乱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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