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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纠结与恐慌，都是因为他太害怕失去应少宜。虽然应少宜平时对他还不错，但总给人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在得到读心项链之前，包璃就想过，应少宜说不准哪天就会不告而别，再次从他的身边消失。 这种想法在得到读心项链后更加得以佐证，现在的应少宜心里并没有那么把他当作好朋友看待。 “你可能会觉得我的想法莫名其妙，也可能会猜测我怎么知道的，我……”包璃顿了顿，“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对你所做过的蠢事，都只是希望能够修补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些时候我其实挺粗心的，我不知道我哪个举动可能冒犯到了你，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讨厌我。我不想因为你讨厌我，而使我们之间的关系渐行渐远……” 看着渐渐语无伦次的包璃，应少宜跨过门槛走进房间，他没有否认讨厌这件事，而是问：“包璃，你想怎么样？” 包璃双手撑在桌面上，捂住脸：“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你想要我怎么样。”他有些沮丧，“你才是主宰者，我是被支配的那个人。”哪怕他看到应少宜内心的恶意，也从来不想放弃跟应少宜做朋友，尽管这可能是件危险的事。 他也有好几个瞬间懊恼他对于这段友谊关系的在乎以及应少宜的不太在乎，甚至做了假装告白扰乱彼此心扉的蠢事，但直到现在，他才终于肯承认是自己输了。 应少宜静静听完了他的话，突然冷笑了一声，包璃从手掌中探出头，看向他。 “我是主宰者……”应少宜走近几步，扶住包璃靠着的椅背，轻声问，“你的意思，我想要你做什么，你就会做什么？” “……”包璃纠正道，“在维系我们之间友情这件事上，是的。” 应少宜声音沉沉的，他问：“你跟别人的友情也是这样吗？” 包璃愣了一下，应少宜的手掌轻轻搭在他的肩上，问他：“你也会这么卑微地挽留跟别人的友情吗？” 包璃顿时气血上涌，想反驳对方的用词太让他难堪，但还没说出口，脑子就闪过刚才自己那一番恳切独白，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他想了想才说：“如果是庄万讨厌我，我想我也会……” 应少宜突然握住了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却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包璃看着他突然凑近的面孔，忍不住眨了眨眼睛，接着说：“我也会认真地跟他问清楚他讨厌我的原因，并做一些卑微挽留友情的事情。” 应少宜握着他的脸的手劲松了下来，很冷淡地说：“知道了。”他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拉了拉黑色的领口，“我不会离开你的。” 包璃怔了一下。 应少宜脱了黑色的短袖，赤着上身躺了下来，对他说：“我想休息了。” 包璃看着他侧过身体，明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但包璃却一点都不开心，他感觉自己就像那些跟父母歇斯底里讨要糖果零食的小孩，一通“哭闹”才换来想要的结果。 可是，他要的不是这样的。 包璃没有离开，他拉着椅子过去，双手搭在床沿上，没有安全感一样枕在床侧。 良久，应少宜的呼吸都开始平稳了，包璃以为他睡着了，才小声地说：“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讨厌我。” 应少宜果然没有回答。 包璃揉了揉头发，自问自答：“可能是讨厌我的性格、讨厌我的长篇大论，也可能是讨厌我的外表……” 应少宜像是没睡熟一样，突然转过身体，面朝着他，双眼还是紧闭着。 “看来我问你‘我怎么做，你才不会讨厌我’还是说错了，”包璃仔细地想了想，开玩笑地说，“万一真的是讨厌我这张脸，我也不大可能整容。” 包璃揉了揉自己的脸，没再说话，安静了下来。 一晚上没睡好，他渐渐有了困意，就在快要睡着前，突然听到“怦怦”的剧烈跳动声。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了一眼侧躺着睡觉的应少宜，却听见他说： 「笨蛋。」 包璃睁大了眼，他没有生气，反而笑了一下，然而下一秒笑容就僵住了。 「我不需要朋友。」 包璃伸手握住应少宜的手掌，他晃了晃他的手问：“你没睡着是不是。” 应少宜没理他。 包璃下意识捏紧了他的手指，问：“少宜，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应少宜睁开眼，看着他问：“还不够吗？” 包璃感觉他的手掌有点发凉，他问：“什么不够？” “我不离开你还不够。”应少宜说。 包璃摇摇头：“不是这样的，我是想要你还跟我做朋友，你不要……”老是只在内心说真实的话。 应少宜挣开他的手，坐起身靠着床头：“包璃，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包璃从椅子上起来，爬上床坐在他身边：“我想得很清楚，我真的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应少宜累了，他叹了口气说：“你不说这些，也不会失去我。”他转过头问包璃，“是因为我那天说的话，让你担心了吗。” “什么？”包璃看着近在咫尺的眉眼。 “你担心不跟我在一起，就会绝交吗？” 包璃立刻说：“不是这样的。”说完他反应过来，“要在一起，才不会绝交吗？” 应少宜突然伸手戳了一下他的额头。 “讨厌我，”包璃很困惑，他像是走进了一个死胡同，“还会想要跟我在一起吗？” 应少宜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很平静地说：“那得看讨厌的是哪方面。” “哪方面？”包璃立刻追问。 应少宜仰起头，坦然道：“你太刨根问底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想法。” 包璃不经思考地很快接话：“我不想知道每个人的，我只想知道你的。” “你只需要知道，”应少宜用额头抵住他的额头，“我不会离开这里，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他的心脏在快速震动，应少宜伸手捧起他的脸，“如果你还想要更多……” “我想要更多？”包璃脸颊发烫，恍惚地看着他。 应少宜笑了，很少见的灿烂：“你不是不想我讨厌你？” 包璃点点头：“我做什么你会喜欢？” 应少宜手指捻过他的脸颊：“你觉得呢？” “你可以直白一点告诉我。”包璃很苦恼，“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呢？” “一直？” 包璃收了声，他还不想跟应少宜提起读心这件事。 应少宜没有追问，而是放开他，说：“可能我也不知道吧。” “怎么可能不知道？” 应少宜又安静了下来，变成平常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他躺了下来，脱了裤子盖上被单说：“那就先让我睡觉吧。” 包璃猛地红了脸，从床上跳了下来。
第32章 老婆 【。】 从应少宜房间出来后，包璃去了洗手间洗漱。 兴许是因为得到了一部分答案，包璃的心绪平稳了一些，他没补觉直接去了店里。 等客人走后清闲下来，包璃拿着装好的旧手机和项链，走出店门在几条巷子里走了一圈，想碰个运气看能不能遇到那小孩。可惜找了好一会都没找到，包璃只好提着袋子返回了店内，重新写了一张告示贴在店门外的角落。 他不知道还有其他什么方式能联系闹闹，这是他能想到的最直接的方式。即使闹闹找不到他想找的那个人，他也应该提前给予对方想要的“报酬”。 贴完告示，包璃倒了杯水，倚靠着货架刷手机。 现在是早上九点五十八分，包璃盯着手机最上方显示的时间。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跳转到十点整，包璃点开聊天软件，拇指碰出几个字。 「中午吃什么？(?′ω`?)」 想了想，包璃又发了一句：「我请客，这两天生意还可以。」 发送出去，包璃看着除了他空无一人的店内，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原本以为对方还在睡觉，没想到很快回复了他。 应少宜：「在家里吃。」 包璃眨了眨眼：「好啊，等我买菜回去。我十一点就回去。」 应少宜又秒回了他：「不用着急。」 包璃盯着对话看了一会，没再回复，关了聊天框。 通讯录突然跳出来一个红点，有人申请添加他为好友，他点开一看，验证消息是“许乔”。 包璃短暂地犹豫后，通过了她的申请。 一通过，许乔就发消息过来说：「哈哈我还担心你不通过我的申请。其实前段时间同学聚会我就想加你的联系方式了，但是我哥那个蠢猪不让，非拉着我走。」 包璃回复她：「不会不通过的。」 许乔同时发了一句：「我哥没再骚扰你了吧？」 包璃回了“没有”，心想自从那天晚上他跟许迟通过电话，许迟就没再发消息过来问他应少宜答不答应去海城。 许迟应该已经死心了。想到这种可能，包璃莞尔地笑了笑。 许乔却问：「你不好奇我哥为什么那么执着要应少宜去海城吗？」 包璃愣了一下，说：「你哥说那份工作很适合少宜。」 但这个理由其实多少有点敷衍，对方还说过应少宜对他没有任何想法，回想到这，包璃忍不住皱了皱眉。 过了一会，许乔发过来一串语音：“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其实我家前几年是没什么钱的，还背了点外债，我哥才要在高中学业繁重的时候还去做兼职。我当时学习成绩比他好，他不让我去做兼职，我就偶尔下了晚自习带夜宵给他。” 许乔缓了缓才说：“他做的那个兼职我也不清楚太多，只知道是用电脑的，当时我在他兼职的地方碰到应少宜，还挺惊讶的。他看起来不像是很急着用钱的，而且学习成绩也不错，竟然也经常每晚在那里待到那么晚。” 包璃回想起来，应少宜还没转学的时候，上学之余兼职一般是在周末，唯有快转学之前某段时间找了个夜间的兼职，每周需要去个几夜。 包璃几乎不会干预应少宜的决定，所以在他这么做后，只是尽可能在学习上多帮助对方，避免应少宜太过辛苦。 自从初中开始，应少宜就交了大部分兼职赚来的生活费给了外婆，包璃一开始并不知道，直到快上高中，他偶然碰见应少宜将一个鼓鼓的装满了钱的信封塞进了外婆的床头。 等应少宜晚上出去，包璃就跑去跟外婆商量，能不能通过他每天晚上去包便利看店，来免除应少宜的生活费。外婆却拍了拍他的头，说：“我不想收的。我都跟那孩子讲了让他好好读书，他还是个学生，我会供他上大学的。而且他平时吃穿用花不了我这个老太太什么钱，要是还想去做兼职，就赚了自己花不用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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