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危淡淡一笑:“大娘,这怎么行,我们是来拜年的,自然不能空手上门,否则家中爹娘会怪罪的。” “您就收下吧,我们家贫苦之时只有王先生愿意帮助,现在境遇好了起来,滴水之恩自然应当涌泉相报。” 一套一套儿话术说的和真的一样,言月抿唇,忍住不笑。 陈大娘果然被李成危的话给劝住了,原本的拒绝的话也咽了下去。 谢清雪的水已经烧好了,倒进了茶壶之中,往里加了一些茶沫——平民大多数能够喝得起的也就是姿掘杂茶。 他为陈大娘倒了一杯,又给言月和李成危倒了一杯,即使不喝的话,用来暖手也是好的。 他现在的手在麟泽的努力之下已经热了起来,指尖都泛着粉白的健康痕迹。 让陈大娘吃了几块糕点、又喝了一杯茶水之后,他们不动声色开始了问话。 言月:“大娘,王先生什么时候出去的啊?这是去做什么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言月面上一片疑惑,神色娇俏极了,看起来好像真的只是在好奇一样, 陈大娘脸上也有一丝愁绪:“小虎昨日是说出去办事,傍晚出去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事让他都一晚上了还不回来。” 谢清雪眯了眯眼,“先生有说要去见什么人吗?” “好像是说见他们私塾的其他教书先生。” 三个人在一边说着话,李成危脚步轻的像是猫儿一样,走到了王生虎的房间内。 因为只是简单的拉了个帘子隔绝视线,所以直接掀开帘子就能进去。 他的房间不大,只是摆着一张窄小的木床和一张书案,案上堆满了各种书文和笔墨,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一样。 李成危转了一圈,最后从一本书下找到了一条鹅黄色的丝帕,上面绣着一个秀气的“瑾”字。 看起来不像是王生虎自己的东西,相比起来…… 他将手帕收了起来,再次查看了一圈,并没有其他的发现之后就出去了,一切的物品都被他恢复到原样。 正在和陈大娘说话的言月和谢清雪二人见李成伟出来了,用眼神询问他是否找到了线索。 李成危将手帕拿了出来,原本只是想给他们看一眼就收回去的,结果谢清雪伸手拿走了。 他耸动鼻尖,微微嗅了嗅,闻到了手帕上属于女子身上的甜香。 麟泽有些不悦,斜着眼睛看了谢清雪一眼,谢清雪不动声色收起手帕,拍了拍白泽的手背以作安慰。 谢清雪:“大娘,先生婚配了吗?” 此话一出,李成危和言月都看了他一眼,知道谢清雪大概是知道了一点什么线索。 陈大娘被他的话问得一愣,原本松快了的脸上忽然又难过起来。 “未曾,家里实在是太穷了。” 一口浊气突出,她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 “当初小虎和他表妹定下了婚约,结果我家男人死了之后,家里一日不如一日,最后他舅舅家就解除婚约了。不过这也不能怪他舅舅,毕竟还是因为我们家太穷了,瑾儿嫁过来的话是一定要吃苦的。” 瑾儿。 李成危瞬间就联想到了手帕上所绣的“瑾”字,那么这样一来,是不是可以从“瑾儿”那边入手呢? 言月拍了拍陈大娘的肩,“大娘,没事,儿孙自有儿孙福!” 她虽然没有看到手帕上的字样,但是从他们的对话之间也知道了大概王生虎的事可以从这位表妹身上入手。 他们找到了线索之后,也无意多留,最后匆匆给陈大娘热了烤鸭,煮好了饭之后就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陈大娘还依依不舍地拉着言月的衣袖,让他们有空再来。 见状,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怜惜,承诺之后就离开了。 等到调查清楚王生虎表妹一家在哪之后,他们就去了清河县的榆树村,村中有着一棵百年榆树,村子也是由此得名。 王生虎的表妹叫陈瑾,在村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美人,但是同王生虎退婚之后就再也没有婚配过了。 见四个外来人好奇,村子里的人只是悄摸着说了几句: “瑾儿心里怕还是有人。” “她还喜欢着她表哥呢,一直都不愿意相看。” 等到他们在村民的指引之下找到了陈家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大伙儿吃午饭的点。 屋门紧紧闭着,李成危上前敲了敲门,很快门就被打开了。 夫人还没抬头,直接喊了一声:“瑾儿,你可算是回来了!” 等到抬头一看,却发现是四个自己没见过的小姑娘和小伙子。 她抬眼,“你、你们是谁?!” 解释一番之后,四个人进了门,手上各被塞了一杯茶水。 “陈瑾昨日没有回来吗?” 对陈大娘那么小心翼翼只是因为对方白发人送黑发人,而且还一身疾病。 但是陈瑾的下落不明,却不一定是丧命了,所以也没有对他们藏着掖着。 陈父和陈母沉默地摇了摇头,两个人不说话。 直到最后陈母眼睛红了一圈,哭道:“哎哟!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唯一一个女儿没啦!”
第三十一章 言月询问:“大娘,昨日陈瑾是和王生虎一起出去了吗?” 他们说话的空隙,陈父沉默地坐在长登上,面色十分难看,接连着喝了一口又一口的水。 听到了言月的问话,陈母下意识看了一眼陈父,眼中犹豫,明显是不敢直说。 陈父被她用这样的眼神一看,眉间瞬间皱成了一个“川”字,说话也没有什么好气。 “大人问你什么你实话实说就是了,看我做什么,我又不知道!” 陈母被他一呛,眼周又红了一圈,转头道: “当家的心里也不好受,说话不好听大人们你们多多担待。” 言月眨眼,对着他们摆了摆手,“没事没事。” “昨日的时候,瑾儿确实是告诉了我要出去,也和我说了是要去见她表哥……当家的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但是瑾儿与小虎是青梅竹马的情谊,还是放不下他,昨日求了我良久,我实在是看瑾儿可怜,便瞒着当家的让她去了,谁知道……” 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仅仅只是一晚上,王生虎死了,陈瑾下落不明。 说到了这里,陈母掏出了手帕,擦了擦眼角。 陈父见状,又瞪了正在擦眼泪的女人一眼。 “就知道哭,昨日谁让你要瞒着我让瑾儿出去!” 说到了这里,见陈母还有继续哭下去的苗头,他才终于柔下了声音: “别哭了,昨天哭了一晚上,现在还哭,眼睛要不要了?瑾儿现在没消息就代表着她很大的可能是还在呢,你就不能想点好的?要是真的哭瞎了眼睛我看你怎么办!” 李成危也及时应和:“对啊大娘,这个时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你就放心吧,放心我们衙门一定会尽快为你们找到女儿的下落。” 两个人都这样说,陈母心里也终于有了依靠,便连忙将未落的泪憋了回去。 “好、好,我不哭了,民妇求大人们一定要找到瑾儿,无论要我们两口子做什么我们都愿意。” 说着,她从凳子上坐了起来,对着他们跪了下去。 一边的陈父也同陈母跪在一起,两人一同给他们磕了一个响头: “劳烦大人们一定要找到瑾儿!” 李成危和言月两个人连忙将两位中年夫妻扶了起来,“大爷大娘,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的。只是你们要配合着回答一些问题。” “好好好,大人们你们随便问,要我们说什么都愿意的!” 两人重新坐了回去,陈大娘两只手有些拘谨地握在一起,见状,陈父伸出手,和她紧握住,给了她一点力量,陈母也像是找到了依靠一般,内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麟泽见他们的样子,若有所思,最后也学着他们的样子用自己的大手牵住了谢清雪的手。 谢清雪没管麟泽,收到了李成危的眼神示意之后,他卷翘的睫毛垂了下来,细细思索了一会儿。 最后却还是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大娘,你们村有不有其他的女子不见了?” 此话一出,反而是言月和李成危的眼神之中有几分诧异,兄妹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 陈大娘被他问得一愣,没想到居然询问的是这样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 但是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并没有,只有瑾儿昨日一直没有回来。” 谢清雪清凌凌的眸子看了陈大娘一眼,陈大娘被他看得心中一紧,吞吞吐吐将自己知道的一些消息说了出来。 “只是最近村里的女子出嫁的不少,而且不少女郎都罔顾人伦和男人逃婚私奔了!倒是听说还有一家的女儿山上挖野菜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怕是被山上的野狼给吃了。” 貌美青年细白的手指点着桌面,发出轻微的声音,看脸色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想什么。 看着他的脸色,陈大娘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连忙找补: “是老婆子的话污了大人的耳朵,之前不是我不想说,只是怕大人们不乐意听,这些事情也是奇怪,先前并非是这样的,只是不知为何最近村子里的女郎就和中蛊一样一个一个往外跑,现在村里的女孩儿少得很啊。” 谢清雪看了一眼言月兄妹二人,收到了他们的眼神示意,知道了他们的意思。 “这些并不是废话,反而给我们提供了很有用的线索,你们先在家等着,千万不要乱跑,在家等着你们女儿的好消息。” “我们先离开了,你们夫妻二人若是有时间的话,就去照应照应王生虎他老娘。” 匆匆一段话让陈父陈母有些没准备,对他们的话也只能连连应好,说道:“知道了,大人,这就去接老姐姐。” 谢清雪他们简单叮嘱一番便离开了,坐着马车一路往衙门去。 今天一上午的时间都在为找到线索周旋,麟泽是神兽,一向都是眼高于顶,也难以和人类共情,所以自然也帮不上什么忙,不添乱就算是好了的,一上午大多数都是沉默的。 等到了马车上,才松了一口气,身体都软了下来,像是没有骨头一般趴在了谢清雪身上。 “阿雪阿雪阿雪。” 他想要叫小凤凰,但是一开口才想到不能叫,便立马改了口,像是孩童一样喊了他小名三遍。 谢清雪也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发,麟泽的原本发色是同他的毛发一般都是白色的,只是放在人间太过奇怪,便将它变为了黑色,但是摸起来也很舒服。 “怎么了?” 面对着麟泽,谢清雪声音之中的冷淡疏离早就不见了踪影,语气带着温和,像是哄小孩一样。 麟泽露出一个笑,谢清雪才发现原来他还有虎牙,尖尖的虎牙看起来更加有少年气,这样看起来谁能够知道他是上古神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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