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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黔?先去跑了个五公里，回来后冲了个澡才去主楼用早餐。之后又无所事事地在景园瞎逛了好一会，眼睛却是一直时不时地观察着四周，看看有没有人监视着自己。 结果发现并没有。 燕黔?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于紧张了，封家人似乎并没有打算对自己做什么。燕黔?又随处晃荡了一会，实在忍不住了，反正也没人看着，直接打车去了何明杰的警局。 有了编制以后还真的是不一样了，上一次来这警局，燕黔?只能待在招待室里，这一次他已经可以随意在里面走动了。 燕黔?跟里面的警员同事问到了何明杰身在何处，得知对方正在审曹林。燕黔?在指引下也去了审讯室。 审讯室里，何明杰正坐着跟曹林交流。马无相在外面看着，看到燕黔?来了后，对他点了下头。 燕黔?也下意识地保持了安静，跟着马无相仔细看着何明杰审讯。 “因为没时间了，这具躯体马上就要还给曹林了”，曹林说道，或者说是他体内的徐良飞说道。 “谁帮你留在曹林体内而不被发现的？”何明杰看着对方问道。 “南山道观，花了50万，那老头帮忙的”。 “那么邱云呢”？ “也一样”。 “用的是那份保险赔偿款”？ “对，还有李崖给的补偿款，我跟小云刚好一人用一份”。 “所以你是故意制造意外骗保的”？ “这个不是，我知道李崖一定会想办法弄死我，反正也逃不掉，索性就买了份保险，还能赔点钱给小云，可他们连小云都没有放过”，说到这，徐良飞的手重重地拍到了桌子上，他真的很生气。 “邱云也是李崖弄死的”？ “算吧，李崖下的指令，动手的是曹森跟何煜，同为女孩子，何煜更容易把小云骗到她家里去”。 “所以他们为什么要弄死你俩呢”？ 问到这，徐良飞突然有些沉默了起来，抬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才说道：“怪我，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管了没有能力管的事情”。 何明杰没有急着催促，而是又让人进来给徐良飞续了杯水，坐着慢慢听他说。 “这事还要从两年前说起，李崖这汽修店基本都是做熟人的生意，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还能遇到我小时候的熟人，那个词叫什么，青梅竹马，对，总之就是我小时候光屁股一起玩耍的好哥们，徐鸟人，为什么叫他鸟人呢，咳”，徐良飞说到这，清了一下自己的嗓子，何明杰明显看见他眼睛红了。 何明杰没有打扰，安静地等着他调整好情绪后，继续说。 “因为他没爸没妈啊，村里人说他是个一只鸟给他喂虫把他奶大的，所以叫他鸟人。他来店里修车，我一眼就认出他了，他乡遇故友，我激动啊，立马就跟他相认了，我当时是真糊涂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会害死他啊”，徐良飞彻底哭了出来，捂着自己的脸，耸动着肩膀，抽泣不止。 何明杰又让人送了包抽纸进来，递给了徐良飞。 “我他妈怎么会知道，一个小混混会去当卧底啊，还他妈是缉毒警察，就他看到一只奶狗都得躲三里地的人，怎么敢去当缉毒警的啊”，徐良飞抹了一把自己的鼻涕，一把放声大哭，一边叫骂。 “因为你跟他相认，导致他暴露了身份，是吗？”何明杰的脸色也有些差，问出的话语也是沾着血的。 “是，我对不起他”，徐良飞越哭越凶，“我真的不知道，会害死他，会害死小云，我真的不知道”。 何明杰看得出徐良飞是真的很难过，并不是装的。他脸上鼻涕眼泪无休止地往下流，根本来不及擦拭。 徐良飞哭了好一会，何明杰一直都没有催促他，等他缓过劲。徐良飞抽了一把桌上的纸巾，抹了抹自己的脸。接着说道：“那时候我还什么都不知道，我约他喝酒，我以为那家汽修店也就是一家普通的汽修店，现在想想自己真的是蠢透了，没有早点发现端倪”。 说到这，何明杰心里其实已经猜测到那汽修店究竟在干什么勾当了，但他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等着徐良飞继续往下说。 “鸟人说他有事要忙，不喝酒，我就不满他这态度，我把他当亲兄弟，难得遇到，喝顿酒都不来，他不来，我就去找他了。他那几天都睡在汽修店的楼上，我就直接去了店里，好巧不巧，刚巧看见他们在分货。我立马跑了，我以为我跑了，我以为他们没有发现我的。第二天照常去上班，我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的样子，大家好像都很正常，除了鸟人不见了”。 “分的什么货？”何明杰问道。 “一卷一卷的，看着应该是白粉，我听到他们有提到纯度问题，我一晚没睡，谁能想到一个好好的汽修店会是一个毒品分销点呢，难怪来店里修车的都是李崖的熟人，原来都是来运货的”，徐良飞露出了自嘲的表情，自嘲里带着满满的悔恨，后悔那一晚去找了徐鸟人。 ??第九十章 被戏耍 “朱长永又是怎么回事？”徐良飞说了这么多似乎都没有提到朱长永的事情。 徐良飞抬眼看了看何明杰，没有直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就着自己的节奏继续往下说。 “布谷布谷，空中布谷，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种鸟叫，有一类鸟，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就会发出这种叫声，用来提醒它的同类，赶紧弃巢。小时候觉得好玩，经常跟鸟人去掏这种鸟的鸟巢，就为了能让它们发出这种叫声。我以为鸟人早忘记了，也从来都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们也会成为这种鸟，也有被人掏鸟巢的时候”，徐良飞说着说着又哽咽了起来。 “徐鸟人后来又联系你了”？ “对，他消失后第二天就联系我了，他不是联系的我，他联系了小云，因为他知道我已经被李崖他们盯上了，他让小云带了一句话，布谷布谷，空中布谷，他给了小云一部非常老旧的手机，说里面的东西很重要，重要到什么地步呢，重要到那部手机被加了密，我们根本就打不开”。 “后来呢”？ “后来，我们把手机给了赵辉，他懂这些密码不密码的，而我带着小云领证去了，因为知道李崖肯定不会放过我，索性给自己买一份意外险，给小云换点钱，也就过了一天吧，曹林两兄弟就找到我了，通知我晚上要加班，后来我再也没能回去见小云一面，他们给我安排了一场意外，让我死在了那家汽修店里”。 “赵辉是谁”？这个名字何明杰一直都没有接触到。 徐良飞轻笑了一下，笑得有些无奈，说道：“看来，蒋阿姨把他保护的很好，你们竟然到现在都没有查到他”。 “蒋阿姨？蒋艺芬”？跟邱云以及徐良飞扯上点关系的，姓蒋的，目前唯一一个，何明杰可以想到的人，也就是只有是邱云在香宁小区租房的房东了，那名卷着小波浪的中年妇女。 “对，蒋阿姨是我们来这座城市以来给过我们最多关爱的人，还好她没事”。 “香宁小区的出租屋，里面住的人是赵辉？”何明杰虽然问的是疑问句，但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百分之九十的肯定。 “对，那孩子是个天才，可惜长错了性别，小云可怜他，养了他好些年，后来发现李崖他们连小云都不放过，小云害怕牵连到他，就把他托付给了蒋阿姨”。 “赵辉还活着”？ “当然，一直跟蒋阿姨生活在一起”。 “香宁小区的束灵仪式不是给赵辉做的？”何明杰越想越不对，他一直都以为住香宁小区的那人已经死掉了。 “是给他做的，因为李崖他们找不到赵辉，以为他死了，做了束灵仪式，但也没束到灵，所以他们一直都在找寻赵辉”。 “徐鸟人的手机现在在哪？密码赵辉解出来了”？ “早就解出来了，至于手机应该是给李崖他们毁掉了”。 “为什么不报警”？何明杰有些激动也有些恼怒。 “让谁报？报什么警？小云报吗？报李崖贩毒？有证据吗？有目击证人吗？小云是嫌弃自己命太长了吗？还是嫌赵辉太安全了？”徐良飞更激动，一想到小云当时的处境，无可奈何苟活着的处境，火气就噌噌噌往上冒。 何明杰被堵得哑口无言，是啊，那时候的邱云，刚死了未婚夫，死了唯一相伴的人，难道要她一个女孩子去跟李崖那群人硬拼吗。 徐良飞叹了一口，接着说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鸟人的那部手机并没有内存卡，赵辉只从里面找到了一张高糊的照片，偷拍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份名单，上面有五个名字，只有三个看得清楚，朱长永，韩志兵，田慧蓉。这三个人是谁，我想你们去政府官网的领导窗口看看，应该都能查到。赵辉不敢把那张照片留在手里，不单单是因为李崖他们的原因，更多的还是因为名单上的那几个名字，但就这么放弃这份名单他又舍不得，所以他想了个法子，说是把照片传到了一款游戏上，他当时刚好在做一款什么游戏，我也不太懂，后来为了把自己摘除干净，他也从那游戏公司离职了，甚至还换了个性别生活，成了他最喜爱的女生模样”。 说到这，何明杰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乡宁小区里会有男人跟女人同时生活过的痕迹了，因为这个赵辉原本就是两个性别同时存在的。可能他的本体是一个男性，但她的内心一定是一个女性，所以他后面换了性别后，那出租屋里，男性生活的痕迹就变弱了。 “所以为什么要杀朱长永”？徐良飞讲了这么多，似乎还是没有说出他要杀朱长永的原因。 “他该死，李崖就是在帮他做事情的。我被李崖弄死后，小云在蒋阿姨的帮助下去了南山道观，用李崖赔偿的那笔钱，让道观里的人把我弄到了曹林的身上，讲真的，这个身份是真的好用，用着这个身份，我混进了他们的团伙里。知道了很多肮脏的事情，我甚至还看到了被打个半死的鸟人，他们说他是缉毒警察，要虐着他玩，他们让我给他抽骨，抽脚趾头的骨，一根一根抽”，徐良飞的声音越来越轻，哽咽地说不出完整的话。 何明杰脸色阴沉地坐在对面，好像一座雕塑一样，内心的怒气值已经飙升到了马上要喷发的境界。 “我不会什么抽骨，但我不敢拒绝，我只能把他的肉一点点割开，找到骨头后再切下来，鸟人一直都清醒着，他的惨叫声我到现在都还会梦到，就在我的耳边撕心裂肺地惨叫着，你说他们该不该死，该不该杀”。 “这还没完呢，我在给鸟人抽骨的时候，你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吗，他们把小云切了，就在何煜那公寓的洗手间里，把小云切成了一块一块，一块一块，放到花盆里，用小云的尸块给他们养花，我一点办法都没有，一点办法都没有，你说，我还能放过他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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