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这见一个爱一个啊,说什么都不害臊。”周围有几个熟悉方澈的常客,笑着调侃道。 方澈这才红了脸,转头看向楼桁,小声解释:“我没对谁都说,我昨晚刚学会的……” 不远处吧台上的唐向南看到这场面,脚指头扣紧了…… 楼桁将酒水单又翻了一页:“一杯金汤力。” “啊?”方澈呆呆抬起头,正对上楼桁那双毫无波澜冷漠的金眸,连忙拿过酒水单,“好,好……” 方澈拿着酒水单,转身还差点摔了一跤,回到前台时,唐向南推过来一杯刚调好的金汤力。 “这么快,那这次我说什么啊?”方澈拿起一边的冰水一饮而尽,还是觉得脸上发热。 “你闭嘴可能会好一点。”唐向南很直接道。 “这杯酒你先送过去。”方澈没理会唐向南,说着跑去了后厨,从后厨缸里捞出两个鲍鱼,熟练地上锅做了鲍汁捞饭。 摆盘的时候还加了一片胡萝卜雕花。 端着鲍汁捞饭跑出来的时候,方澈脸上的婴儿肥都跟着抖,桃花眼弯着,任谁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鲍汁捞饭放在楼桁桌上时,对方正在用手机看晚间新闻,淡淡说了一句:“这不是我点的。” “第一次来的客人都有,是送你的。”方澈压低声音道。 “拿走。” 方澈再怎么厚脸皮,也没法再继续说下去了,他咬了下唇肉,听话地将鲍汁捞饭拿起来,却手忙脚乱碰掉了勺子。 蹲下去捡的时候,方澈看到楼桁鞋子上有着半人族卫队的徽章,没想到楼桁竟然还是卫队的人,怪不得那么正义救了他。 方澈不知又从哪里鼓起了勇气,捡起勺子后,依旧保持着下蹲的姿势,手搭在桌沿上,那双眼水汪汪地望着楼桁,像是摇尾巴的小狗。 “我能加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吗?”方澈说着又补充,“我话少,保证不会打扰你。” 楼桁听到方澈说自己话少,才抬眸看他一眼,本是不想理会,却感觉到有什么一直打在他的小腿上,有点痒。 低头看去,是方澈屁股后面不知何时钻出来的水獭尾巴,棕色的,估计对方刚成年不久,毛看着还很柔软。 此刻却特别有劲地一下下打在他的小腿上。 这场景让楼桁想起自己以前的队友就是一条大黄狗,那尾巴摇起来打在木桩上,就跟打鼓似的。 楼桁眉头蹙起,一把攥住那尾巴根,将方澈拽得离自己更近。尾巴的触感毛茸茸的,在他手里时还摇着,显然主人心情不错。 “啊!”方澈短促地叫了一声,尾巴敏感的地方被压着,还来不及感觉疼痛以外的滋味,耳畔楼桁就贴上来了,呼吸萦绕,有些痒。 “……吃了你。”方澈走了神,只听到楼桁说的后三个字。 “什么?”方澈尾巴不摇了。 “再来招惹我,就吃了你。”楼桁贴在方澈耳边,一字一句道。 那小巧的耳朵抖了抖,跟主人一样瑟缩着颤抖,楼桁眉眼低垂,看到那耳朵尖上的咬痕,神色晦暗。 他的视线在上面停留片刻,移开时也放开了方澈的尾巴。 方澈的尾巴彻底垂了下去,不敢相信地又看了一眼楼桁靴子上卫队的徽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水獭的肉一点也不好吃…”方澈一脸无辜看着楼珩。 楼珩脸色更沉了,下一秒听到这只水獭精又道:“我说的是真的。”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的海星!第二章 略有改动,可以再看一下。
第4章 一起回家 楼桁说要吃了他后,方澈没敢再过去,等到对方走出去的时候,他看着桌上被吃光的鲍汁捞饭小小地感到雀跃,等拿起碗筷,看到下面压着的纸币,脸又垮了下去。 现在他连楼桁的联系方式都没有,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会见面。 第二天傍晚,他又出现在了和楼桁常常见面的纳尔多流域,这条流域比其他地方要危险,人类和一些不遵守规则的半人都会在这里出没。 方澈双手后撑坐在岸边,光着脚插在河里拨动浪花。 远处变暗的天色一点点逼近,近处的萤火虫路灯亮了起来。方澈拿着妈妈寄过来的大蛤蜊,还保持着水獭原身的习惯,在石头上敲打。 “沙沙!” “谁在那?!” 昨晚那场意外,方澈还惊魂未定,此刻又听到这种窸窸窣窣的声音,难免有点草木皆兵。 没发觉异样,方澈转回头继续敲打贝壳。 那层层树丛后,楼桁浑身是血半躺在沙土之上,胸口和大腿全是野兽在他身上留下的爪痕,看起来入目惊心。 不知是他的血还是谁的,溅在他的脸上,像是从赤红色的眼眸里流出来的一样。 手掌上尖锐的指甲还没完全隐藏,显然刚结束一场缠斗,他身体嗜血发狂的症状也都还在。 耳边是有些熟悉的敲打声,他和方澈相隔不足一米,体内那暴动的因子渐渐平复,呼吸也不再紊乱。 楼桁抚摸上自己手臂的伤,昨晚他就发现了,方澈似乎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是第二次了,靠近方澈他那想要肆虐的心就安静下来,那只水獭就像他发狂时注射的安定剂。 楼桁本是想等方澈离开了自己再走,却没想到…… “哎!”是那一惊一乍的小水獭精发出的惊呼,“楼、楼桁?你怎么在这里。” 方澈只是抄小路回家,没想到拨开树丛,看到的是靠在树根下,遍体鳞伤的楼桁。 在微微暗下来的丛林里,那双如碎金月影般的眼眸恍然间像是少了几分白日的压迫感,在看清楼桁的伤势后,方澈来不及考虑别的,紧张地蹲下去,看着楼桁身上的伤手足无措,想扶人起来都怕弄疼了他。 “你怎么伤得这么严重!是谁……不,我现在应该送你去医院。” 医院在城镇,需要离开这片雨林,方澈很少出去,他从小在这里长大,已经不想进城求什么更好的发展了,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开个小酒馆,方澈习惯这安逸和自由了。 但眼下楼桁伤成这样,他顾不得许多了。 楼桁想说不用管他,晦暗的视线落在方澈身上,他除了嗅到方澈身上那一股浓郁的贝壳味,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要帮我?”话锋一转,楼桁说。 方澈犹豫了片刻便说出了真相,他那眉心拧着,视线都紧随着楼桁身上的伤口,捂住一个还在淌血的伤口,感觉手心都在发烫:“你不记得了,你之前就在这条河边救了我,而且就算你没救过我,你伤成这样我也不能视若无睹呀……” 沉默了许久,楼桁出声回答他。 “只是皮外伤,不需要去医院。去药房帮我买几支药足够了。” “好、好!我现在就去。” 方澈答应得倒是好,楼桁一连说了几个半人专用的止血消炎药,方澈最后只记住了碘伏和纱布,走出没几步远又蹲了回来。 “你说的药名太长了,我一个也没记住,我手机也不在身上……” 楼桁眉梢一挑,额角的青筋直蹦。就在他准备拿出手机,打算借给这个蠢得要命的水獭用,就听到方澈道: “我送你去医院吧,或者先跟我回家,你伤得好重,要是等我回来你死了怎么办……” 楼桁想自己疯了,他竟然打一只刚成年的小水獭精的主意,真是穷途末路了。 如此想着,楼桁刚要撑起身子离开,就看到方澈眼角的泪,微怔在原地。 方澈眼角滑下两行清泪,很快眼角便红了一片,呜咽的声音在暮色里变得格外清晰,楼桁第一次遇到这么能哭又吵的水獭精。 尤其是那只水獭精的手在自己身上乱摸的时候,嘴里还一直嘀嘀咕咕:“这里也伤了,这里也呜呜呜……” 楼桁移开视线,冷冷回了一句:“现在死不了,你再哭下去就不一定了。” 方澈闻言,擦了擦脸上的泪,抽噎的声音还有些停不下来,楼桁感觉到自己体内残留的一点不稳定情绪都消失不见了,他目光幽深地看向方澈:“先去你家。” 方澈脸上挂着泪痕,没想到楼桁这么快就同意了,心口似有若无掠过一丝甜意:“好,那你等我,我现在就去把车开过来。” 方澈不怎么爱开车,雨林深处本就有一段泥泞的路,只能开家里那辆吉普车,他还不怎么熟悉。 要不是昨天出了那样一档子事,他以前都是从纳尔多流域游水上来的。 很快,方澈开了一亮棕色的越野车过来,上面贴着小水獭贴纸,还挺可爱。 …… 方澈开车回了城郊的小别墅,雨林的景观渐渐变少,萤火虫路灯变成了闪烁的霓虹,路上车流不息,方澈紧握住方向盘的手满是汗水,精神也高度紧张。 后排靠在座椅上的楼桁唇色越发惨白,鲜血弄脏了方澈车座后,而后,他随意放在那座椅上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我们到了,要不要扶你一下。”方澈说着下车给楼桁开车门,手小心翼翼伸在半空。 楼桁侧目看到那豪华的别墅区,淡淡回了一句:“不用。” 方澈闻言讪讪收回手,走在楼桁左前方带路,结果走了没两步,余光里楼桁停下,身体摇晃,直直往前倒去。 “哥!”方澈情急之下喊出了一早就想喊的称呼。 方澈接住楼桁时,对方的手掌变成了黑乎乎的猫爪,尖锐的指甲刺破了他手臂的皮肤。 鲜红的血沿着两人相接之处一滴滴落入泥土里。方澈额头渗出汗珠,他疼得咬着下唇看着靠在自己肩上昏迷过去的楼桁,那乌黑发亮的发丝垂落在额前,少了几分疏离感。 几乎是用了吃奶的劲,方澈才把人搬到自己家里,等回过头感觉到自己手臂疼痛时已然晚了,那里霍然三道爪痕。 疼痛之余,方澈却在心里暗暗懊悔,楼桁那黑乎乎猫爪到底是粉肉垫还是黑肉垫。
第5章 差点人没了 方澈的爸妈住在离城镇更远一点的市中心,那里除了半人,更多的是人类,方澈不习惯市中心的生活。 成年水獭基本都是独居,除非找到伴侣,方澈一个人住在城郊,开了个小酒馆,只有每个周末回去爸妈那里。 方澈从小被父母宠到大的,要不是因为成年了,估计每天走到哪保镖就会跟到哪,隐藏的娇气包富二代。 可就这样一个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此刻翻箱倒柜在帮楼桁找药。 别墅里有些冷清,客房里除了床垫没有别的,方澈直接把楼桁搬到了自己的房间。 楼桁的衣服几乎都黏在了伤口上,方澈还是第一次帮别人清理伤口,直接用剪刀把衣服剪开了。 眼前这具身体结实清劲,可那上面新旧伤痕遍布,方澈瞳孔微震,心口涌上来一种酸胀感,想要问些什么,最终只是咬着唇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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