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都是否定和高强度训练。 强大的空虚感在他心中无限放大,所以,他才会紧紧抓住,那个可以填满他空虚的人。 可似乎这样,就如同抓沙子,越紧越抓不住。 沈之初走在路上都摇摇晃晃。 之前,他只知道,陆言是帝国的大将军,立下赫赫战功,自带光环buff,如今,却是让他甚至有些恐惧的存在。 — 不知道去哪,但这段时间他都不想回陆家的宅院了。 陆言也在住院,可过了今天,在其强大的自愈能力下,就可以回家调养了。 脸上的通红还未褪去,这是他还处于方才的恼羞之中没有回过神来,从小到大,这幅场景,他从未想过。 说实话,他并不如表面强大,反而有些胆小。 漫无目的的回到傅均的办公室。 博士在工位上翘着二郎腿,抱着一个文件夹,手搁在下巴处,细细端详上面的信息。 金框眼镜后的目光深沉,带着理性的思考,沉稳。 注意到开门的动静,他抬起头,微微笑道,“小初,你开起来不开心?” 一眼就能发现沈之初的状态,他心被颤了一下,但这件事,确实不好说出口,所以他否认道,“没有。” “嗯……”傅均想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去细问,对方不想说定然是有对方的理由,不必强求。 他轻松地转变了话题,“这边有件事,想拜托你去做一下,薪资我开。” “什么?”沈之初整理了一下心情,重新变为工作状态。 只是听到时略微讶异,还有他能做的事情吗? 确实,从一开始,傅均就要求给他开作为助理的薪资,但钱却一直存在博士那儿。 傅均暗了暗脸色,也换上一副工作时正经的态度:“你对药草很熟悉吧?我想让你去帮我寻来几味。” “如果我能做到,我会认真完成。” “嗯。” 傅均拉开办公桌的抽屉,从里翻出一本笔记,他摊开在桌面,里面几张图片呈现眼前。 沈之初仔细看,分辨它们的特点和长相,在脑中搜索着对应的药草。 几分钟,有了答案,这三味药草他都有印象,只有清楚习性就可以采摘得到。 “小灯草,鹿莲,一木草。”他精准地将这三味药的名称念了出来。 傅均欣慰地点头:“没错,这三味药与众多药草过于相似,且鲜为人知,经常会被认错,但你能全部说对。” 沈之初认真地回答:“在我眼里,每个药草都不同。” “这三味药草我会用来当药引,若是一步错,步步错,你千万不能将药草采错啊,能精准辨认的能力,现在除了那个老头和你,我估计也没人能做到了。” …… “老头是指元老吗?” “对啊,他可不肯来帮我,哼。” 此时在远处的元昌白打了个喷嚏,他搓搓鼻子,仰头感叹:天冷了啊。 傅均估计是一个敢直接称其为老头的了。 “哈哈……”沈之初露出了笑。 这时候反应过来,他一直以来,已经很少笑了。 傅均过来捏捏他的脸,替他捋头发,将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小初,多笑笑。” “……”沈之初脸颊飘上绯红,他不止一次觉得,傅均身上那股强大的温柔气,与母亲相似。 他不管是嫁给陆言,还是在沈家,都少有那么真切对自己好的人了。 所以他打心底的喜欢和傅均待在一起,说话,相处,让他觉得无比舒适。 因为这趟事儿,沈之初还是要回到陆宅准备东西,好在这时候陆言并未出院。 来迎他的人是度青,还是一如既往的正经脸,和规矩的服务。 只是,期间,眼神好几次转向他。 似乎有话要说。 这点沈之初敏感地察觉,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一丝焦虑的气息。 “度青,你有话要跟我说吗?” 作者有话说: 小擦了一下,再擦就不行了嗷,收藏破300,给你们再写点好康的?? 老婆们,有错字请指出~
第二十章 度青的脸色变了,变得有些犹豫。 沈之初倒是很有耐心地等着他。 “刚才在病房外你是和陆商队长见面了吗?” “见过。”沈之初下意识回答,他皱眉,“你怎么知道?” “啊……”度青的表情显得有些慌乱,“我只是和陆商队长接触多了,能识得他的气味。” “这个连陆言都闻不出来……” 他脑中闪出一个久远的记忆,陆商夜里送东西,度青摇尾巴的场景。 那时候没放在心上,现在突然勾了出来。 “啊……”度青的脸色白了一瞬。 沈之初看出他的反应,知道对方是个反差的性格,有什么事情明明白白都写在脸上了。 他不想为难,“我先上楼了。” “好的。”度青像得到了解药,缓缓舒出口气。 沈之初目光深长得看了他一眼,接着上楼。 他想快点出发,生怕陆言突然回来了。 这次他顺便打包了衣物,这个大宅,暂时是不会回来了,他这次要跟那个大魔头对战到底。 凭什么威胁他?就因为他厉害吗? 知道身上的气味是陆商的了之后,他也不想特意去解释,这个婚,他离定了! “哎,少爷,”度青看着鼓鼓囊囊的行李,将人拦住,“你,要带那么多衣服去哪?今晚不回来吗?将军今晚出院。” “那我要走快点。”沈之初脸色一黑。 “……”度青知道自家将军的脾气,也不用细问原因了,他下意识想去拦。 结果小兔子早就料到,蹦跶跶地跑了,就留个影儿。 “唉……”他下意识叹了口气,少爷嫁过来后的这些时间,他也明白,这位也不是个示弱的主儿。 两个人的性格相撞,到底为什么会结婚?以后这样的情况估计还多着呢。 陆言曾经被安排过几门亲事,不是拒绝,就是直接黑着脸把人给吓跑了,不管男男女女都是这样。 却还是有那么多人想嫁过来。 当然,也只有沈之初成功了。 里面自然有特殊的感情在。 “今晚的晚饭只用做将军一份。” 想毕,他往后吩咐了一声。 ———— 陆言一回来就拉脸,虽然平日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但这次特别凝重。 下人们在身边服侍的大气不敢喘一下。 “晚饭已经准备好了。”也只有度青神色自若地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饭桌上,一色的肉类,菜色丰富,头顶的暖光打下来,令人食欲大增。 这样却瞧不见一点绿色。 陆言厉声质问:“晚饭是谁准备的?” 这样的语气一出,大宅内的二氧化碳都减少了,特别是后厨的下人们呼吸停滞得更厉害。 “为什么没有准备之初的晚饭?” 度青在一旁规规矩矩地提醒:“少爷出去了。” “出去?” 在医院明明没有找到他。 “打包了行李,走了。” 陆言咬了咬牙,“去哪了?怎么不拦?!” 这回连度青都要低头,“没告诉去哪,拦不住。” “……” 他转身上楼,推开沈之初的房门,里面果然空无一人。 衣柜里除了之前给他准备的衣物,其余他自己的已经全部带走,本就不多,现在空荡荡的。 有一些衣服根本没有被碰过,包装也没有拆开过。 送的几箱礼物也整整齐齐放在墙角,没有用过的痕迹。 房间整齐得像是无人居住。 沈之初还是没有完全信任这里。 陆言最讨厌他这样。 不相信自己,提防自己,特别是,逃离自己。 ———— 桌上的饭菜最后都被撤下去了,陆言吃不下去。 他坐在桌前,淡淡的灯光照亮他深色的皮肤,在夜里多了几分诡魅。 硬朗的五官此刻僵得如同水泥地。 面前的桌上,安静地躺着一条做工粗糙的贝壳项链。 之前一直好好保存着,因为戴不上手,也怕弄坏。 就这样一条摆地摊都卖不出去的东西,被珍藏在一只精致的红丝绒小盒子里。 他拿起来仔细看,手指慢慢摩挲每一个贝壳。 “我第一次见,那么漂亮的地方,海比里安,我第一次,认识这个地方。” 海冬节那次,青年面颊微红,长发顺滑地披散着,宛如春日含蓄的郁金香,小巧,美丽。 晃神间,贝壳一处尖角扎入皮肉,一珠血滴冒出。 “……” “你自傲,强势,甚至……目中无人吧?将军,如果没有办法听听别人想法,你还是找另外适合的人选来做你的太太。” 青年的怒颜将他的心打得一沉。 可是,陆言,已经极少,和人相处了。 他没有朋友,每天除了面对属下和家人,他并未出去社交。 似乎自很小起,他就丧失了社交的技能。 他太受重视了,父亲总是时刻在他身边,用犀利的话督促他训练。 别人的十岁糖葫芦逛大街,他的十岁舞刀弄枪。 原本在这本不明亮的童年还有弟弟想陪,可越是长大,父亲的训练就越是苛刻,从小就灌输他作为未来大将军和唯一接班人的高傲与决绝。 印象里,他并没有多少有关母亲的影子,只是在下葬的时候才见到:原来我的母亲长这样子。 陆言深吸一口气,他的头开始有些胀痛,看窗外夜色深深,他惆怅,甚至有些……忧伤。 从始至终孤独的人想要靠近心中唯一的一束光,却从小就没人教过他,怎么抓住光。 ———— 沈之初已经坐在火车上,他还在看图纸。 这次傅均的工费充足,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这三种药草恰好生在一起,习性相同,都是好冷好水避光的植物,祖父的书里特别记载的东西,别人都很少知道。 所以很少人能找到这来。 运气好的话,估计它们这几样都生得不远。 这是他第一次正式作为助手的工作,他要求自己一定要做好。 一路向北,要到最北端,最寒冷的地方。 到达时,那边已经飘雪了,而主城还要过段时间。 沈之初给自己添了些衣物,一件洗得干干净净的女士外套。 这是妈妈之前的衣服,那时候因为太长太大了没有人能穿,现在对他来说刚合身。 他真的只带了自己的衣服,想要跟陆言断了关系。 他将头发在背后低低扎起,在雪中,他的皮肤似乎更加白皙了,像是雪地里长出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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