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一屁股跌在地上,虽然不痛,但突然来这一下有点懵。 那张扑克脸瞬间就黑了。 “将军!” “将军……” 两个人不知道该不该笑。 虽然陆言并没有为难过什么人,但冲着他的冷脸,就没什么人敢对他如此无礼。 傅均侧目:“陆言你反正是铁打的,外面急着要担架。” “……”陆言阖眸,轻呼出口气,不想搭理傅均。 一个年轻的女孩快步赶过来做包扎。 她戴着眼镜,口罩包裹着小巧的脸。 “太痛的话请跟我说一声。” “你认识沈之初吗?”陆言谈眸,“我想知道他在哪。” “哦,就是那个攀高枝的?”小姑娘口气一点也不客气,手上的动作却轻轻的,毕竟面前这位可是高层人物,怎么也要小心一些。 陆言:“什么?” “不知道怎么就抓住了傅博士这根橄榄枝,而且还能做博士亲传,但似乎是沈家的私生子,没什么背景。” 小姑娘见陆言有想听的兴趣,便接着说下去。 “还留长头发,娘炮死了……”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过度吐槽了,将军并不能作为吐槽对象,赶紧住了嘴,小心清洗伤口。 陆言:“他还有另一个身份。” “还能有什么身份……” “将军太太。” “还结婚了……嗯?!” 小姑娘手停住了,可能不止手,整个身子都僵硬了。 内心狂抽自己两百个嘴巴子后,他手开始颤抖了,打完最后一个结,她隐隐感觉死期到了。 将军太太?!什么时候的事?没有消息啊? 况且……? 堂堂大将军怎么会娶一个私生子?? 陆言的脸色降到冰点。 “将军,我就是有时候管不住嘴,我说的那些你别在意,我就是乱说的。” “在意。” “你这次就放过我,我以后不会再说了。” “不放。” 言简意赅,单刀直入。 小姑娘眼一暗。 传闻中的陆言是真的,没得感情,还狠。 不知道接下来要等待她的是什么。 “手还有知觉吗?” 陆言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他并不觉得自己的气已经消了,却忍不住转过头去。 “呃……” 伤患年纪不大,甚至比沈之初的年纪还要小,他缓缓抬起手,吃痛的轻叫出声。 那就是有知觉。 他刚刚离开了一会儿,刚回来便直奔伤者身前,能做的事情少,但他要做好。 他来的时候就看到陆言了,只是见到已经有人负责了就没有上前。 况且,他们还在互相生气呢…… “把手放在我的手心里,不要乱动,我会轻些。” 青年将微长的黑发拢到脑后,却仍有碎发落在精致的侧颜。 眉心微动,光影下,仿佛下凡的天使。 过于专注的神情,一举一动都能牵动别人的目光,却不知情。 陆言就靠在角落里,静默地看这个小美人儿。 之初将一颗圆滚滚的东西喂到少年嘴里。 糖? 他随手解开腿上的绷带。 “之初。” 沈之初刚处理好这边,听见有人叫他,转头看到陆言。 他的腿部血红一片。 不管前面有什么过节,现在他都是伤者,需要马上止血。 沈之初并不打算说话。 一只手将他俯着的脸捧着抬起:“不愿意跟我说话?” 红色的眸子蒙上一层水雾,如同闪着光的碧玉般,眼底悄然红了一圈。 陆言微怔。 谁欺负他了?自己还没做什么呢? 沈之初甩开他的手,低头去检查伤口,随后顿住。 “你是自己拆出来的吗?” 现在伤员已经陆续减少,最后一批也就只剩刚刚的少年。 “没有,我可疼了。” 沈之初绷带打结的时候特意用了点力,陆言眉头一紧。 “谁欺负你了?” “没人。” “那你哭什么。” “没哭。” 风水轮流转,沉默寡言的大将军话多起来,结果吃了个闭门羹。 少年也被转走了,沈之初的目光一路追过去,直到见不到人影。 “陆言,你们非要收那么小的孩子吗?” 沈之初声音很轻,仿佛只是无意提到,他腿今晚跑得发软。 陆言低头看他假装忙碌的头顶,大概知道为什么小兔子像受了欺负似的红着眼眶了。 之初语气略带责怪,“刚刚那个孩子只有十七岁,失去了一只胳膊,他家里还有家人,他以后的生活怎么办?” 因为他也失去了家人,被抛弃被排挤的感觉他切身经历过,共情的心总比觉得自己可怜的那份心强大。 他看到很多,年纪尚小的军人,身负重伤,疼得呻吟。 见证到了战争中最残酷的一面。 他们的表情落魄,战功赫赫的光环下,或许他们更想回家。 今晚的黑天被烟雾笼罩着,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陆言眸中幽深了几分。 仿佛又看到小时候沈之初稚嫩的脸庞。 那双眼里,真诚又单纯地为他人担心的感情,过了十几年,他又重新看到了。 沈之初没有变。 还是他喜欢的那个,善良,真诚的小孩。 他声音难得柔了下来。 “如果没有人对抗黑暗,身后就不会出现光明,之初,不论年龄,我们为国而战时,无胜光荣。” “……” 陆言话锋一转,“还有,你刚刚给了那个人什么东西?” 沈之初随意答道,“糖,那时候口袋有一颗,我见他太痛了,想安慰安慰他。” “我也要。” “什么?” 沈之初以为自己听错了。 大将军要糖吃的戏码,到底是哪里出了bug? “糖。”陆言回答地简洁且坚定。 “刚刚那已经是最后一颗了。”他汗颜。 “补偿我。” “凭什么?” 沈之初还保持着蹲在地上的姿势,与他平视。 无理的要求。 “真的不给我?” 陆言抓着他的脸就是吧唧一口。 “你!” 沈之初气得脸红,虽然这次只是亲了脸,但还是被占便宜了。 “到底还记不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 “我那时候没说话。” 陆言计谋得逞般,看他的脸都有些笑意了。 作为一个十足的闷骚冷脸男,这点小伎俩是必备的。 对外就冷冰冰,对媳妇,肯定耍流.氓。 沈之初这次打算不和他计较了,反正上次还亲嘴了呢。 他抹了把脸,恶狠狠地瞪了陆言一眼。 陆言的头发长了些,刘海都遮眉了,头发只是薄。 被火炮炸得稀烂的军服因为那张脸,穿在他身上也不碍着他的帅。 明明刚刚做了那么流.氓的事,现在却还是一脸的淡定自若,宛如刚刚的事没有发生般。 “不准再亲我。”沈之初咬牙切齿,他是真的生气了。 陆言没有回答。 “回话。”他瞪着眼,吸取了教训,这次一定要对方开口答应才行。 再检查一遍伤口,血已经完全止住了,可以回去休息了。 沈之初理所当然要送他回帐篷里。 一直没有得到陆言的答案,他生怕再被占便宜,走在路上都要追问:“以后不准亲过来。” 陆言总算舍得松口了:“那你现在给我亲一下我就回你的话。” 作者有话说: 这章比较匆忙,有错字的话请指出(鞠躬)
第十二章 海边城市 沈之初伸脚踢了陆言未受伤的小腿。 陆言轻笑。 “神经病……”他骂人的话迅速哑了声。 他恐怖的意识到,自己跟陆言在无意间变得越来越亲近了。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小兔子这时才真正觉得害羞,垂下头不去看陆言了。 此战告捷后,边境势力一被打击,卢克林国就会暂且消停一段时间。 陆言因为伤势,军队由陆商操练,他难得有了休息时间。 沈之初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进出医院的次数愈加频繁,有时候一整天都不在家。 比如今天。 天色已暗,黑云轻薄地飘荡。 陆言倚在沙发上,披了件外衣懒散地盯着时钟。 当时针走向正十刻。 他缓缓起身。 “将军,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度青早就在一旁侯着,见将军有了动静,赶忙提醒。 今天他家将军真的冷了一天的脸,要说准确点,是在沈之初少爷出门的那一刻。 陆言沉声:“备车,去医院。” 度青皱眉:“将军的腿不是李医生看过了吗?去医院是……” 后面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乖乖下去准备:“好的将军。” 沈之初预感般定了几秒,接着小声地打了两个喷嚏。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傅均。 “一声骂,二声想哦。”博士打趣道。 “没人想我。” “家里不还有陆言吗?” “……” 看到他脸色都变阴沉了,博士笑得可欢。 今天沈之初一天都呆在傅均身边,在实践中,博士在心中感叹小初的天赋之高,学得如此之快,似乎冥冥注定了这条路就是要他去走的。 沈之初更是珍惜每分每秒在这里的时间,他总觉得这里对他来说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刚出医院走廊,他便见到了不远处的陆言。 他换了一身便服,但依然是白衬衫黑长裤,看着刻板。 显然,他们都互相看到了对方。 那张脸神色冷峻,眉尾斜飞,盯过来的眼神里就充满质问。 这样的脸色像是在看待犯人似的。 沈之初没料到陆言会找来医院,略显错愕,定在原地。 每当对方露出这种表情他都特别想跑。 对面的人动了。 一瘸一拐。 “噗……” 那么凶的脸配上如此滑稽的走路姿势,方才那股气势瞬间就没了。 他的腿受了伤,虽然表面看不出来,但只要一走动就很明显。 或许他也知道这样很好笑,步伐沉重,想尽量显得凶煞些。 沈之初都感觉到他走过来太吃力了,主动迎上去。 “你来干什么?” 陆言沉着张脸,像讨债的:“回家。” 沈之初直言:“不要。” “嗯,不要。” 陆言伸出手把人的肩膀揽住,沈之初被一股拉力往对方身上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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