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同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后,又对着实验室内的傅泽荀道:“至少要给一个即将死去的人,一个自己死后,会发生些什么的准确概述吧。” 傅泽荀依然不在意这个,于是他在系统程序紊乱的过程中,直接甩给了贺景同一大堆文件。 “这些就是你想看的东西。”傅泽荀没听到贺景同的回话时,还抬了抬眼皮看着他,“怎么?不理解我为什么这么大方的就拿出来了吗?” “不。”贺景同翻看记录信息的同时,头也不抬地回复傅泽荀,“你如果不把你的研究成果展现给我,那我想,今后所有人只能看见你的成果,而再也无法发现你在当下过程中所花费的精力。” 这些实验,每一个拿出去都会引起动荡。 而如何将空间门属性赋予异灵之身? 傅泽荀弄出来的七种异灵,那些异灵所拥有的力量,人类凭借自身也能做到。 唯一一个看起来有点离谱的幻术能力,在顶级催眠师的眼中,也不过如此。 “其次就是,”贺景同看了一眼,同样进了实验室,却果断蹲在角落的苏青,“在游戏仿佛已经标注了,你必然会胜利的当下,我尝试了解你的游戏进度,只会成为你高兴之处。” 这意味着,他会详细地得知,自己究竟输在了哪里。 要是认为自己仍然能反抗,那就反抗好了。 而如果清楚异灵苏青和傅泽荀同时存在,是他根本不得反抗之景,那想来接下来的研究,贺景同也会变得更加配合吧。 死都要死了,又何必让自己痛苦地死呢? 贺景同继续翻看起了那些记录,直到他突然指着其中一句话说:“什么叫做,时间门和空间门除了有横纵相关,本身也是绝对的两种概念个体?” “就是字面意思。”傅泽荀看了一眼那些黑字,淡定地解释道,“没有空间门存在的地方,时间门也依然在流动。” “而没有时间门流动的地方,空间门的概念就不存在,因此我认为,时间门大于空间门。理解了时间门,天然就会理解空间门。而如果不理解空间门,又难以去尝试理解时间门。” “稍后我针对你的实验,除了会将你转化成异灵,同时也会赋予你空间门的概念,这意味着,你具备了理解时间门的基础。” 傅泽荀说接下来的话时,语气不由自主地变得急促:“只要再用一段时间门成长,那么你的存在,就必然会变成传说。” “我该说,你准备得太全面了吗?还是该说,一切就是那么巧合。”贺景同轻笑了一声。 “也许这就是命运。”傅泽荀耸了耸肩膀。 他们都知道,他们分别指的是,贺景同是人造灵师,傅泽荀最开始的实验,刚好是制造人造灵师。 除此之外,懒惰异灵拥有的是空间门能力,空间门之上的时间门,拥有空间门能力后具备理解时间门的成长性,叠加已有的空间门,才能制造传说。 “一个世界,只有用另一个世界来对抗才行。”傅泽荀一想到贺景同最终可能会成长到的地步,就不由自主地感到兴奋。 他亲手制造的不只是一个传说,他甚至还准备借由这个传说之手,去制造出另一个世界。 S级异灵所拥有的空间门,本身就已经堪称一个小世界了。 更高的,传说中的存在所拥有的力量……那绝对是只存在另一个世界的风景。 怀揣着这种激动的心态,傅泽荀听见贺景同说:“可另一个世界从始至终都存在,也并不打算和我们对抗。” “那里甚至连异灵都没有。” 傅泽荀愣了一下,似乎对贺景同信誓旦旦的态度有些不理解。 可之后他又听见贺景同说:“你说,如果你的命运,从始至终都在别人的笔下,你会有什么想法?” “你所经历的一切,全都被看不见的大手刻意控制。” “明明人造灵师的实验,并没有被刻意隐藏,不是吗?”贺景同反问傅泽荀。 “这甚至都称不上是一种实验概念。” “只不过是一种看起来有些异常的教育手段而已,可这种东西,却从来都不被你所知……” 肉眼可见的,傅泽荀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聪明人会去怀疑自己。 就像是刚才,被他们俩共同认可了的巧合一样。 都觉得很巧的时候,那巧合还真的只是巧合吗? 如果真的有一个人在操控影响这一切,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而如果那个人,根本不存在,而是像是命运一样概念性质的东西,被贺景同具象化拿出来说…… “可假如我的一切都在别人的笔下构成,也就是说,我是一个故事中的角色,那你觉得你又是什么?” “故事中的另一个角色?”傅泽荀看起来很像是,和贺景同天马行空地在聊天。 可实际上,他却早就开始思考,是不是真的有人在影响自己。 “我是主角。”贺景同陈述了,傅泽荀认为大言不惭的话。 “可你也依然是一个故事中的角色,作为故事中角色的你,又会怎么看待这个故事,这个世界?” 傅泽荀嘴上的说法,和心里的想法完全无关。 他在思考,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将人造灵师的实验,转移成人造异灵。 如果没有什么推动和激化,或者人造灵师的实验,不是被彻底认证不可实现,那他本来也不应该转向人造异灵才对。 真正促使着他转向的…… 又是什么来着? 这个问题傅泽荀得不到答案,也让他眉头越皱越深。 这就像是,他丢失了那段记忆一样。 但这是不可能的,傅泽荀很确定自己从来都没有失忆过。 大脑里的记忆,是自己突然对人造灵师感到绝望。不是对人造灵石无法实现,感到绝望,而是单纯对人为制造灵师这件事,产生了绝望概念。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异常。 只是傅泽荀没有办法,从记忆中迅速锁定。 不过在搞清楚这个问题之前,傅泽荀却依然记得,他当下的目的,是开始尝试转化贺景同。 不管他究竟为什么,从制造灵师,转变成了制造异灵,这都无所谓,傅泽荀只知道,当下的他,是在发自真心的想要制造传说。 故而,他心里的想法,也回到了他口头所问的问题。 而后就见到贺景同说:“用眼看。” 贺景同指着自己的眼球:“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这个故事,至于看待这个世界……我从始至终,都没改变过自己看待这个世界的认知。” 傅泽荀又一次的皱了皱眉。 因为这个聊天性质的假说,如果毫无意义,那贺景同根本就不会开口。 可如果他说的话,具备切实说法…… “不。”傅泽荀突然摇了摇头,“不要再想着争取时间门了。” 他镜片下的眼睛黑暗深邃:“将你制成传说中的存在,已经成为了我的心愿。” “心愿可不是心里的某个愿望,而是必须要达成的事。” 贺景同耸了耸肩,态度很是无所谓。稍后,他将手里的文件,递回给了傅泽荀。 贺景同已经搞明白了,所谓的空间门究竟是什么概念。 灵师的灵魂壁垒,有着远远大于灵魂本身的厚重程度。 这是为了防御外界,但同时,灵魂壁垒的内部,除了是一个人的灵魂本身之外,也是另一个世界。 但那个世界非常渺小,渺小到就算被察觉,如果灵魂力量不够强大,也不可能去尝试验证这种说法。 事实也很显然,傅泽荀也做不到用自己去验证。 他所谓的验证结论,只来自已经死去,且被他扒干净所有能力的懒惰异灵。 而想要复刻,并实现那只已死异灵的空间门能力…… 贺景同躺上了实验台。 此前就被贺景同期待过的业力针筒,终究还是来到了他的眼前。 只有灵师能看见的奇异力量,在玻璃制品内不断流转。 “你是要先对我进行异化实验吗?”在傅泽荀又一次开始检查其设备,防止出现意外事故时,贺景同问道。 傅泽荀却说:“实验体不需要有这么多的问题。” 但他实际拿出来的东西,却并不是那七个不同颜色的针筒。 傅泽荀的手里,出现了一块散发着绿色光芒的碎片。 这就是懒惰异灵死去后留下来的空间门碎片,傅泽荀要做的,就是将这份力量,植入进贺景同的灵魂最深处。 这举动就像是往蚌壳里放入珍珠核。 但打开灵魂,可不是什么开启蚌壳般简单的事。 那不仅难度极高,甚至还很有可能,大面积撕裂贺景同的灵魂。 灵魂的撕裂,和灵魂的破损不同,跟受伤导致肢体和身体分家,也不是一回事。 如此一来,再怎么小心谨慎也不为过了。贺景同看着傅泽荀捧着那块绿色的碎片,走到自己跟前。而后,不知怎地,他竟感觉大脑一阵眩晕,昏了过去。 贺景同的意识,再一次被系统拖入系统空间门。 系统可还记得贺景同之前说的那句,他可没说他要接受异灵化实验…… 【这不就是在接受了吗?】 “不,这只是让我具备空间门能力的实验。修复我的身体,也只是为了不让我的身体拖灵魂的后腿。” 傅泽荀必须先植入空间门碎片,才能做到将贺景同转化成异灵以后,仍然使得他保有预言之能。 这是他认知中的东西。 但从贺景同植入异灵的空间门碎片开始,就意味着,他的灵魂深处,也已经出现了和异灵相关的东西。 异灵化转移实验,就会成为不做不可之事。 不做,也同于一个迟早会死(异灵化)的慢性病。去做,那当下就死,直接变成异灵。 不过这点就没有必要和系统说了。 说起来……自我异化,又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想法在贺景同脑海里一转而过。 观测着大量仪器,确定贺景同的灵魂,终究还是被融入了异灵的空间门碎片后,傅泽荀也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并小心翼翼地缝补起了贺景同的灵魂。 这种场面真的很有意思,贺景同的意识,旁观着他的身体,给他人做灵魂方面的实验…… “这算不算是验证了,意识和灵魂也是不同的个体。” “人类的身体,灵魂,还有意识,是彻彻底底的三种东西吗?” 【我不知道。】系统一脸老实地摇头。 贺景同喝茶的动作,突然顿了一下。当动作重新流畅起来时,那个话题已经被他略过了。 新的话题是:“你猜在傅泽荀将业力注入我的身体之前,老师和其他同学能不能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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