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根本用不上。 贺景同的眼睛,从最开始就能看见。 那是在遇见系统之前,就已经拥有的能力,或者说天赋。 看穿别人,在贺景同这里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引导别人按照他的想法行动,也轻而易举。 只是贺景同以往不会去这样做,毕竟他是个学生,是个孩子。但与其说不会那样做,不如说不需要那样做。 可当贺景同发现自己只是个漫画角色,并且还是漫画里的主角以后,尽管他会为穿越三次元的成就而感到心动,却也不代表,他不会为,违反学生基本守则的行为,而感到…… 情绪上涨一个百分点。 贺景同知道这种形容很奇怪,但评价自己的时候,与其用文学上的种种形容词叠加,数学上的数据表明,要来得更加贴切和好理解。抽血的针尖扎进了他的静脉,少年对观察自己血液被抽走这件事,没有兴趣,所以他将目光移到了视线右下角的系统界面上,也就是弹幕。 那里,再次出现了很多迅速转动的信息。 【贺景同看到自己的手完好无损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呢?是不是绝望于,他连凭借伤害自己,让自己不要受伤太过,都做不到了。『新』】 这个问题,如果一定需要当事人给出答案,那贺景同的回答就是:“‘我’就是这样想的。” 贺景同指的是《异灵》里面的那个他。 但那个贺景同也是他,他一直都知道。 【1:好几个细节镜头,都扎到我了。就老贼对画面的控制表现力来看,ta从来都不介意用宏大的场面,来表现出复杂和盛大,可那个抽血器械,针尖周围明显虚化了的画面……】 【2:老贼就差指着我的鼻子告诉我说,贺景同害怕针尖了。】 【3:好难过啊,是那种静水流深一样的难过,没有情绪特别特别的激昂,但就是会感觉压抑和难受。】 【4:我跟楼上想法完全不同,我反而觉得,这就是风暴在酝酿,并且已经掀起海浪波涛,只是说,真正能把一切推向顶峰的海啸还没有正式来临。】 【5:楼上的意识流,我完美的get到了。不过说真的,我真的好喜欢贺景同躺在病床上,傅泽荀在旁边拿着针筒的几个画面.jpg】 画面中的少年,睁开眼睛时,一个又一个白炽灯,化作星子,落入了他的眸中。那张精致的脸,终究还是因为一而再再而三的受伤,而变得消瘦骨感,充满颓然。 他抬起苍白到泛青的手臂,目光随着动作变得深邃,而实验台不远处的傅泽荀,手上正拿着压脉带走向他。 青年一身白大褂,金色眼镜遮住了目光,他走向实验台,绑好了压脉带,并着手将针尖推进了贺景同的手臂。 【6:这几个镜头,我光是看着,就已经心碎了。】 【7:真的很想大喊,到底有没有人能来救救他?】 【8:但其实所有人都在努力,就连贺景同自己也在拼命自救,所以才会出现和傅泽荀之间的互赌。】 【9:就是因为知道是这样,才会觉得难受。 明明所有人都在努力走向好的结果,明明作为漫画读者的我,也知道主角不可能死掉,但又因为没法确定,贺景同最后会不会真的像命运之书那样,变成半人半异灵…… 总之,还是让老贼出来挨打吧!】 【10:挺过这一节风雨,在今后的日子里,当下的所有努力,都可以看见意义……这就是我现在最想对贺景同说的话。】 【11:楼上,我被你说哭了……】 血抽完了。 贺景同将目光移回,傅泽荀只当做他刚才是在放空大脑。 此时甚至还有功夫调侃:“每次给你抽血的时候,你好像从来都没有看过完整的过程。怎么,害怕打针吗?” 这个问题,傅泽荀自然没有得到答案。 然而,傅泽荀也没曾料想到的是,或许是因为知道他已经有了治愈的办法,此后和苏青进行战斗的贺景同,反而打得越来越疯。 就像是,因为知道自己不会死,而变得有恃无恐。 傅泽荀每一次想打断他的行为,都会被贺景同不冷不热地刺上一句,说是什么:“你该思考的是怎么治好我胸口的那个洞,而不是拒绝让我受伤更重。” 傅泽荀被气笑了,但最终也只是动用了橙色的力量,覆盖住了贺景同的身体。 和祁学一所拥有的治愈偏向特征不同,祁学一治愈能力的作用,是被治愈之人的灵魂自我加速修复。而傅泽荀的治疗,则是直接用他自己的灵魂力量,去填补贺景同那因为肉/体一再重伤,导致布满了裂痕的灵魂。 被治好的少年,又一次义无反顾地对着苏青冲了过去。 两次,三次,很多次,无数次,贺景同从来都没有停下过,也从来都没有回过头。 他对战斗的渴望,似乎根本没有尽头。这一度让本能就是杀死灵师的异灵,甚至也因为这种疯狂的战斗行为,而对贺景同产生了一种恐惧。 苏青大声呵斥着,那个仿佛根本没有畏惧之心的少年:“滚开我的视线!” 贺景同的回复是,将他说的话,全都当成空气,并再一次地对着他冲了过去。 苏青因此而来的畏惧,不仅仅是贺景同那仿佛非人般的精神。他更害怕的是,贺景同的能力,在每一次的战斗中都有所提升。 他们都是依赖本能战斗。 但同等程度的力量,拥有技巧的使用方式,肯定大于胡搅蛮缠。 苏青的战斗技巧,在刚刚形成脉络之时,贺景同与他对战的身影,就已经形成了一套专门应对他的战斗习惯。 那无法复刻。 苏青只能感受着贺景同的战斗力越发接近他。诚然,当下的贺景同,距离拥有界域,确实还有很长一段的时间,可当下的他,只单纯近战能力,却已经无限逼近S级异灵,而且这消耗的时间,还仅仅只有一周—— 苏青感到害怕,似乎也成为了理所当然之事。 尤其是,贺景同甚至把傅泽荀逼到了,每一次休息结束后的清醒,每一次实验中止的途中,每一次就餐之前……傅泽荀都得先过来给贺景同治伤。 异灵又不需要睡觉,而贺景同…… 他也同样在这持续一周的时间里,从未真正地合上过双眼,除非昏迷。 当苏青又一次的把贺景同打晕,将他送到傅泽荀手里接受治疗时,终究还是憋闷不住的说道:“可能下一次,我就赢不了他了。” 此时的苏青,相比于先前贺景同用四肢折断的代价,才换来的胸口贯穿伤,看起来要难看了更多。 当下的苏青,浑身上下的伤口不计其数,右侧整个臂膀,连接手臂,一并被砍掉。 不断蠕动的肢体,再怎么努力加速再生,苏青也需要一点时间,一点让他摆脱贺景同那种疯狂气场的时间。 而傲慢的异灵,唯一还能遵守的根源,依然是那没有意义的傲慢:“当然,那也只是也许!” 贺景同被交到了傅泽荀的手上。 傅泽荀一边治疗贺景同,一边翻看着一些数据文件。 贺景同身上的伤,他此前就有了眉目,这一次,在贺景同又一次重伤昏迷以后,傅泽荀也已经能确定,他能将在此时,将那个空洞,给彻底修复好。 傅泽荀的右手,单手悬浮于贺景同的胸膛上方,少年躺在实验台上,脸色苍白。 深度昏迷的状态,让他对当下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没过一会儿,贺景同的身体就被全然修复。那个被身体认为,不必修复的空洞,也已经重新被人体组织填满。 此时,躺在实验台上的少年,除了脸色仍然苍白,其模样看起来倒不像是昏迷,他看上去反而更像是沉睡在那里。 安详,静谧。 可这一切却很快被傅泽荀打破。男人的食指指腹,抵住了贺景同的额头,低沉的笑声,也在实验室内部不断回荡。 这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傅泽荀很快就停止了笑声。他在这空旷的实验室里,声音低哑,疲惫,却又难掩兴奋的说道:“看样子,这场游戏,赢的是我。” 稍后,之前专门给贺景同做饭的营养师通缉犯,被喊了过来,傅泽荀转身背对着贺景同,告诉那人说:“等贺景同醒了以后,你第一时间通知我。” 他现在需要去检查那个,在贺景同还没有到来之前,就已经专门为贺景同准备好了的实验场地。 尽管他一周之前,还在贺景同的那份训练计划上写了,他将于今日下午,真正参与进,与人类之间的实战—— 也就是去追杀那些通缉犯。 但很可惜。 傅泽荀走在走廊里的脚步声清脆瘆人,心中所谓可惜的念头,在此时也显得嘲讽十足。 实验室的检测很快结束,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傅泽荀原本过度激昂,甚至需要依赖检查实验室来平复的心情,也彻底冷静下来。 当确定真正能对贺景同开启实验后,傅泽荀就再难以遏制那份心情。 此时所谓的平静,也只不过是强行掩饰而已。 再冷静一些…… 外头。 贺景同那里,通缉犯此时正不住地摇晃着他的肩膀,声音也压得极低,只见他说道:“傅泽荀已经离开了,你快醒醒。” “别再继续睡下去了。” 贺景同也缓慢地睁开了眼睛,他看着那个通缉犯,眼神很快清醒。 清楚傅泽荀的举动,再次不出所料以后,贺景同对着这个在三天前,就已经投靠他的通缉犯说道:“那现在,也到了我们翻盘的时候——” 三天前。 贺景同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被苏青打晕,并被傅泽荀治疗。结束了全套流程后,当天晚上,通缉犯,也就是名字叫做周立的营养师,又一次地来给贺景同送饭了。 傅泽荀要求周立每次送饭,都要看着贺景同吃完…… 别看贺景同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但他不吃鱼,是真的不吃。 然而鱼类作为优秀蛋白质的来源,周立换着花样弄的营养餐里,终究还是在第四天,也就是十月七号的晚上,端来了和鱼相关的食物。 贺景同:拒绝.jpg 周立又没有办法,看着被剩下来的鱼,只能一脸痛苦地祈求道:“你吃点吧,我保证做得不难吃。” 别说是不难吃了,周立可能在考取营养师证书之前,还有厨师证书在手。他做的食物,是不需要遵循,不能浪费这一词条,而全部都被吃进肚子里的。 “难吃和好吃我都不会吃。”贺景同表示,“所谓的某一特定食物有营养,纯粹就是胡说。” “任何食物拥有的东西,全都不是独有,而假如需要鱼类身体里的部分微量元素,那已经药片化的各种补剂,显然要比吃鱼来得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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