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几岁的少女和少量少年涉世未深之时,威逼利诱,让她们被迫习惯上伺候不同人的生活。到头来,还把锅甩给她们,骂她们水性杨花,还说这才是她们的本性。 可你们给过她们选择的机会吗?让她们见过另一种生活究竟是什么样吗? 黎凡归心头愤懑,此时却不能爆发。他假装被妇人说通道理,但又一时不甘,继续看向那扇房门:“可是我还是想听雨儿亲口告诉我……” 妇人见他态度缓和,轻轻咳嗽一声:“咳咳,客人,这些姑娘小伙都是这样的。冷静下来之后都明白,与其关在高墙里当小妾、娈童,他们还是更喜欢绣月阁里自由自在的气息。客人,老身再劝你一句,现在你的心里全是雨儿和她弟弟,等你回家了,也会冷静下来的。客人大富大贵,又有在竞技场夺冠的通天本领,定能找到良配,何必找这脂粉之地出来的,不干不净的姑娘呢?” 黎凡归差点气笑了:就你们,还配说“自由自在”这个词? 不干不净?被压迫了十多年却依然留存着两颗孝心,从未放弃对自由的追求的小晴小空,比你们这群靠压迫年轻奴隶赚得盆满钵满的黑心人,要干净得多! 演戏演全套。他故作落寞地离开,也不知道演技在游戏里有没有用,但故作落寞,就有正当理由一路低头,慢慢踱步离开绣月阁了——一个人低头踱步,对心里有鬼的绣月阁老鸨和护卫来说,或许有点可疑,可若换成一个刚失恋的年轻男子,嫌疑一下就消失了。 再时不时回个头,留恋地看两眼那间再也无法踏入的房门,就连老鸨都要感慨这新任竞技场冠军用情深厚!但实际上,黎凡归只是在用眼睛丈量并估算,依靠暴力把姐弟俩从二楼拖到他们可能被关押的地方,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地板上的碎布屑并不少,多是从姑娘们身上落下的汗巾丝帕;但有几片,黎凡归甚至不需要叫出小白帮忙,一眼就能确认是小晴丢的。 原因无它,汗巾丝帕也有浅蓝色的,却没那么厚重。地上落下的浅蓝色布料,是足以当窗帘的材质。 虽然只是游戏NPC,黎凡归还是在心中感叹,小晴这姑娘真的聪慧,也足够果决。她熟悉绣月阁的环境,知道走廊里随处可见别的姑娘小伙扔下的汗巾丝帕,自己若只扯下袖子或者丝巾上的布料,黎凡归事后想来救他们,也很难根据这些没有区分度的布片追踪。 那窗帘是母亲阿雅最珍视的,来自已故父亲阿虎的礼物,但相比姐弟俩守着这扇完整的窗帘,在魔窟中消磨一生,母亲一定更愿意看到他们获得自由。只要他们能获得自由,哪怕窗帘整个被烧了,母亲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小晴撕下的碎布料,一直眼神到了绣月阁外。看样子,出门后,带走他们的人沿着绣月阁向左拐了。 不过,出了门,地上的蓝色布料就少了很多。不知是被风吹走了,还是她觉得到了外面,就没有别的汗巾丝帕作为掩饰,无法隐蔽地扔布条了。 希望不是因为她的小动作被恶人发现了! 黎凡归知道,绣月阁的人很可能还盯着他。他没有理由再沿着浅蓝色布条,继续眼神追踪了。 于是,他走到了喷泉花园里,假装忧郁地看向绣月阁那扇窗户,同时放出小白,让小白帮自己继续搜寻布条的痕迹。 若想轻松救出小晴小空,他大可以用掉“竞技场冠军可以向城主红夫人许一个愿”的机会,甚至连钱都不用花,让两人脱离绣月阁。不过,那个愿望,他还有个更大胆的计划。 而小白回来之后,往黎凡归身上蹭蹭。它只有捡拾的能力,追踪并不在它的能力范围内,但捡回来的每一根布条,它都能告诉黎凡归,这是从哪儿捡来的。 给小白奖励了又一颗宠物白星丸,黎凡归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这姐弟俩,我“凡人归来”,救定了!
第200章 如何治理 现在是白天, 自己想偷偷潜入救人,只能趁着夜色。 从喷泉花园,依然能看到小晴小空平日使用的房间。此刻, 从外面也能看到,那张浅蓝色窗帘下面短了一截。 在喷泉花园假装失恋, 待了一会儿后, 黎凡归垂头丧气地回到了自己的暂住地云烟阁。救姐弟俩这事儿,他一个人能行, 但想把救出来的两人安置在平安城里, 还得靠那位神通广大的老板娘。 正好, 有关那个愿望, 还有那场演讲, 他还有好多要和老板娘交流的呢。 这些天的云烟阁并不忙。平安城很大, 那些贵族一个个又都是不爱走路的懒蛋, 竞技场开启的那些日子,城里的贵族大多在靠近竞技场的旅舍酒楼里订了房间, 免得每天想看比赛,还得遭受跋涉之苦。 而像云烟阁这样, 坐落于城市边缘地区的低档酒楼, 就只能吸引到那些不算特别宽裕的外来旅客了。 “清闲?清闲点正好嘛!你在竞技场夺了冠, 我为了那大计划,要准备的东西很多呢!”黎凡归寒暄时, 顺口问了生意,老板娘便就着生意说了下去。 听了黎凡归接下来的计划, 老板娘沉吟片刻, 说道:“你要是能把那两个人安全带到云烟阁后院,我肯定能安顿好他们。不是我夸下海口, 夜班伙计全是我的人,这些年在平安城里,藏人的任务也干过不止一两次了。只不过——” 她话锋一转:“就算是夜间,城里也有守卫巡逻。万一碰上守卫,你可得想好了,怎么跟守卫交代这姐弟俩的身份。” 黎凡归微笑:“这个我有数,我曾经也趁夜色潜入城市,差点就被守卫看破了……倒是你们,计划准备得怎么样了?在竞技场里意外遇到了绿矿鼠小王,似乎小王也在帮你实施某种计划?这小老鼠是个谜语人,啊不,谜语鼠,说话也不说明白。演讲的时候,到底需要我做什么,我到现在都还不清楚。” 老板娘闻言,思考了一阵:“到了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和你隐瞒得了。牛毛,还有其他一些我信得过的人,都开始在地下世界寻找、说服那些行动力较强、有反抗意识的奴隶,并在某个奴隶扎堆的场合,集体暴动,反抗奴隶主的统治。” “我记得,地下世界也有很多被分化了的奴隶,所以牛毛的行动才如此小心翼翼。还有,牛毛不是已经被人盯上了吗?就让他们这么大张旗鼓,牛毛不会有生命危险吗?”黎凡归有些疑惑。 想起阿雅过去的经历,那些奴隶主为了更好地统治奴隶,是如何撺掇奴隶之间互相攻击、互相不信任的。车夫用生存的机会画饼,煽动阿雅与阿河在狩猎场争个你死我活;父母犯了错,奴隶的孩子要挨打…… 连至亲之间的关系,只要能挑拨,都不会放过。 “牛毛……说起来,在你参加竞技场之前,他的行动都极为小心谨慎,不是百分百信任一个人,绝不会向此人透露任何有关反抗计划的讯息。可是,自从你在竞技场报了名,他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上一次,他通过地下世界疗愈馆后厨的秘密通道来我这里汇报工作时,正好是竞技场开始的前一天。嗨,只可惜你没见到,牛毛那激动的样子,就好像你已经夺冠了一样!” 黎凡归也不知道,只见了一面的“牛毛”,到底为什么对自己的表现那么有信心。要知道,在竞技场里,他的对手根本不是奴隶,而是各具天赋的其他玩家啊。 要是自己在面对麻醉怪物的玩家时,不会隐身;要是自己没有找小木屋里受伤的小刚对话,不知道龙头鹰的行动规律;要是自己最后划排筏时稍微慢了一点点…… 都不可能夺冠。 老板娘继续说道:“牛毛这孩子,做事踏实,依靠你,我又发现了他新的本事——看人特准!你瞧,他那么激动,第二天,你果然成了竞技场第一名!” 说到这儿,老板娘开心地在黎凡归肩膀上拍了拍,一阵钻心的疼痛刺入黎凡归肩膀。差点忘了,这老板娘是功夫深不可测的练家子,在迎上她的拳掌之前,都得绷紧了浑身肌肉。 “小钟姑娘虽然没有直接参与平安城的行动,但她为我们的行动提供了资金支援,还介绍了你这个人才给我们。” “还有你认识的绿矿鼠小王,它亲眼见证了许多兄弟姐妹们被魅魔奴役的经历,它们绿矿鼠整个种族都很支持我们的行动。这些日子,小王在地下世界的再下层,专心挖地道呢。组织奴隶反抗,过程中肯定会出现流血,乃至伤亡。有了这些地洞,我们就多了一条后路。” “至于你——”老板娘收回看向远方的目光,“将肩负一个危险而重要的使命。” “……演讲?”黎凡归回想起在竞技场里意外遇到绿矿鼠小王时,它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 “是的。你的演讲,只需要完成一个任务——提醒奴隶们对于压迫的不满,最后图穷匕见,激发他们反抗的意愿!想让奴隶们反抗,并不需要叫醒所有人。只要小部分人愿意掀起一阵波澜,更多沉默的大多数就会跟上。我相信你,一定能写出一份激动人心的演讲稿的!” 黎凡归点点头,尽管,根据老板娘对他透露的这些信息,他对整个计划并不敢苟同。 做了这么多前期准备,就把宝压在一场演讲上,搞笑呢? 而且,都把宝押在我身上了,你们这么重视这件事,好像还要我亲自写演讲稿?黎凡归心想,我在公司里偶尔写写文档,平时也爱看看书,这也就算了,可万一换成一个九年义务教育没上完的打工仔,让人现场写演讲稿,这不是让人抓瞎么? 不过,既然钟蕙、老板娘的做了这么久的准备工作,就搞出来这个计划,黎凡归也只能答应去做。反正他的目标,只要能把小晴小空救出来,就算圆满。 倒不是他不同情这些奴隶,不想解救他们。相反,正是因为考虑到解救完会发生的事情,黎凡归才犹豫了。 利用奴隶夺权不难,难的是在把平安城从奴隶主手里解放后,该怎么治理的问题。 现在的平安城,奴隶平日里住在地下通道,但工作时,是以主人家为单位的。一个奴隶除非被卖到市场上,一直都由同一个主人管理。主人威逼利诱,偶尔画饼,就能让大部分的奴隶服服帖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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