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死的人太多,人类的繁衍陷入了一个窘境,冥界出现之后便有了轮回,魂魄有了落脚地,人类的繁衍才逐渐得以平衡。 真要说起来,魔尊和凌月应该是世仇。 就是这魔尊,不知为何会对凌月动心,导致后来魔界战神一心只有情爱,更是自愿走进寻荒被封印五百年。 要说魔尊恨凌月,理由完全站得住脚。 可情这个字,如梦似幻的,谁又能说得清楚? 活了上千年的魔尊不行,比魔尊多活了几百年的梦尊也不行。 能怎么办? 想着吧,念着吧,受着吧,守着吧。 只能如此,方能为那颗漂泊的心寻得一方安宁。 魔尊作为当事人,自然懂得其中的到底。 要说恨,也是恨的。 要说爱,也不比恨少。 只是该如何面对自己五百年的孤寂,该怎么平衡自己心里潜藏了几百年的恨意,魔尊还没找到答案。 他只知道,凌月出现了,就再不能离开他了。 否则,寻荒破不破都得破,天下乱不乱都得乱。 梦尊重新坐下,拿了把旁边扇药炉子的扇子摇啊摇,“想让梦魔出来,恐怕还要从狐族入手。” “干脆把狐族的人全部抓起来,”魔尊一脸正气,“逼问他们,让他们把梦魔的藏身地说出来。” “梦魔诡计多端,狡兔三窟,”梦尊叹道,“狐族的人也不一定知道他在哪里。” “那……等着吧,等他来找我们。”山鬼道。 好像除了等,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 “要不……”梦尊看了魔尊一眼,欲言又止。 “要说便说,别用那种目光看着本尊,恶心。” 梦尊:“……” “用凌月把梦魔引出来?” 魔尊猛地站起来,“你说什么?” 梦尊嘴角抽了抽,“引出来而已,反正寻荒要破,既然狐族长老说寻荒的封印是凌月的神魂,那我们不妨用凌月把梦魔引出来,顺便把这个事情问清楚,也好让魔尊你的心里有个底。” 魔尊也觉得自己反应大了,他盯了梦尊两眼,重新坐下,“你仔细说说,怎么个引法?” 梦尊道,“首先,你不能离凌月太近,就是因为你一直在凌月身边,所以那些觊觎他的人根本没有机会,上次狐族放出魂体本就是为了试探凌月,以凌月现在的能力不足为惧,他们没有任何举动是因为怕你。” 魔尊不爽道,“我现在离得还不够远吗?” 梦尊点头道,“是很远,问题是凌月住的地方一直被魔气笼罩,不知道的可能会真的以为你离得很远。” 山鬼也道,“既然对方的目的是凌月,那我们也需要拿出相应的诚意,魔尊的离开只是一个信号,表明我们的诚意而已,这样,梦魔才能无顾虑现身。” 魔尊对这个方法表示怀疑。 他离开,梦魔就能现身? 凭什么? 如果梦魔真的有什么目的,自己离不离开对方的目的都存在,那对方一定会想办法达成自己的目的,再说了,平时自己都在,这突然一下离开,梦魔难道是傻子?难道察觉不出来他们准备来个瓮中捉鳖? 魔尊摇头,“不行,本尊不同意。”
第17章 梦尊长叹一声,“算了,查吧。” 从山鬼住处离开后,魔尊来到了凌月房间内,刚进去,突然一股异香飘过,紧接着,魔尊便失去了意识。 恍惚间,他听见有人叫他。 “凌御,快醒醒,凌御?” 魔尊皱了皱眉,心说谁又在叫他这个名字? 眼睛睁开时,里面带着三分不耐。 “凌御,你醒了?” 魔尊偏头一看,叫他的却是凌月。 “你叫我什么?”魔尊眉心微蹙,看着凌月。 “凌御,你不是凌御吗?”凌月的装扮和躺在床上的那个凌月一样,“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我是谁,我想起来了一切,凌御,对不起。” 魔尊表情骤变,原本看似波澜不惊的脸在顷刻间皲裂,似震惊,似怀恋,看向凌月时,像看着失而复得的宝藏。 他猛地把凌月抱进怀里,“你记起来了?你记得你抛弃了本尊?违背了自己的诺言?你什么都记起来了是吗?” 声音在微微发颤,这一声声的质问,包含了五百年的等待与不舍,还有怨念与孤独,他们相辅相成,才有了今天的魔尊,而不再是凌御。 他放弃了那个名字,却好像放弃的不是凌御,而是凌月。 “是……”凌月声音哽咽,眼眶已然红成了一片,“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两个人拥抱了许久,在一声声质问中,又在一声声自责中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等双方心情都平复下来,他们才把目光移向别处,他们已经不在别墅内,而在一座荒山内。 凌月疑惑道,“为什么我们会出现在这里?” 魔尊牵着凌月的手,这座山非常静谧,山里应该有的虫鸣鸟叫归于静谧之中,杂草丛生却无风,炙阳高悬却无度,魔尊眼睛一眯,一团魔气在手心出现,随后被掷向远方,可很快,魔气直接被虚空吞噬。 “怎么会这样?”凌月皱眉。 “这里是幻境,”魔尊道,“也可称为梦境。” “梦境?”凌月观望,“梦尊所制造的梦境?传闻只要进入梦境之中,不找到破梦之法根本出不去,梦尊为何?” “不是梦尊,”魔尊拉着凌月往前走,“是梦魔。” 他们从杂草中掠过时,凌月能清楚的感觉到锋利的草叶划伤自己的皮肤。 魔尊一直在观察四周,并没有看他。 凌月低下了头。 “梦魔不是已经战死了吗?”凌月问道。 “没死,”魔尊停下脚步,前面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凌月也跟着停下,看向前面的人眼睛一亮,“是梦尊,梦尊也在,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出去了?” 说着凌月就要往前,却被魔尊一把拉住。 “脸都看不清,你怎么确定那是梦尊?”魔尊扯了扯嘴角,弹指间,魔气贯穿了那个所谓的梦尊,紧接着,梦尊如同水里的虚影一般消失不见。 “假的?”凌月表情一震,拉着魔尊的手更紧了一些。 “我现在,神魂已消,神骨已毁,”凌月低落道,“竟也分不清虚实,凌御,抱歉,我可能帮不上你什么忙。” “本尊会帮你把神魂和神骨都找回来,”魔尊看向凌月,常年冷峻的脸上罕见的带上了几丝温柔,“但你要答应本尊一件事。” “何事?” 魔尊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他抬头望向天空,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太过美好,即使知道这是假的,也不忍心打破。 “凌月,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不要再离开我。” 凌月一震,迅速低下头,在魔尊看不到的地方,他眼神飘忽,无言沉默。 而说完的魔尊并没有等凌月回答,带着凌月自顾自往前走。 “凌御,神魂和神骨不是那么容易找回来,”凌月开口,声音低沉,“等你找回来了,我再答应你,好吗?” 魔尊点头,“你既然恢复了记忆,那你应该知道你丢失的神魂和神骨在什么地方。” 凌月道,“神魂被分成了三份,一份在寻荒的封印之内,一份在七杀阵中,还有一份在天尊手里。” 二人穿过杂草,来到一处山头上,虽说只是幻境,可里面的一草一木却宛如真的一样。 魔尊站在山头之上,从这里看过去,远处的风景和记忆中重叠。 这座山曾经见证了三界大战,也就是在这座山上,他认识了凌月。 魔尊眼里出现无穷无尽的怀念,时间让思念更浓,原本想忘却的事情,再看到某一处熟悉的地方时,记忆和思念碰撞,他仿佛要陷进去,仿佛看见了曾经那两道年轻的身影。 猎魔人,那个叫凌月的猎魔人盯上了他。 追了他两座山,才把手中的长剑放在魔尊的脖颈上。 然而,对方微微一皱眉却道,“天意。” 随即,便收回了长剑。 魔尊至今不知所谓的天意到底是什么,也不知凌月一个人经历过什么,背负了多少,他只是太想念,太在乎,所以才让自己那颗心之于万劫不复之地。 见山不是山。 见山又是山。 我是想说,我很想你。 我眼中的怀念,致敬我们曾经把酒言欢,凌月,我们之间始终做不到相忘于江湖。 “凌御?凌御?” 魔尊仿佛入定一般,魂不附体,整个人已经陷入了那阵绝望又怀念的思念之中。 他好像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凌月身边,他们在街边的小楼喝酒,在血流成河的山头沉默相望,他们短暂的交手,一定是魔尊败下阵来。 凌月说你让着我,魔尊说哼,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让着你。 他承认自己技不如人,也不愿意有一招一式胜过凌月。 魔尊是魔界的战神,受万众敬仰,却只想成为凌月眼中的那一个人,那个人叫凌御。 这是他自己起的名字,随着凌月姓凌。 “魔尊?”身旁的凌月再一次叫道,眼看着魔尊不应,凌月脸上的疑惑变成了洋洋得意。 堂堂魔尊,竟不过如此? 就在凌月洋洋得意时,魔尊的眼神却突然清明。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 “小小梦魔,也敢在本尊面前造次?”
第18章 我命令你,把刚才的事忘! 凌月一愣,眼看着自己的身份被戳破,也干脆不再伪装,他摇身一变,一个白发男人出现在魔尊面前,梦魔,那张脸和梦尊有五层相似。 不过是多了一些阴厉和算计。 梦魔迅速和魔尊拉开距离。 “句句是真,”梦魔大笑道,“魔尊,能不能复活灵,全看你。” 魔尊眼神一变,身形以极快的速度掠出,向着梦魔飞奔而去。 然,这里是梦魔制造的幻境,梦魔在里面就是无敌的存在。 魔尊停下脚步,梦魔的笑声还在耳边回荡,人却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幻境,破!” 随着一道振聋发聩的声音传入耳膜,幻境如同烟雾一般消散。 而魔尊,明明还在山鬼住处。 “如何?” 梦尊看到魔尊清醒,便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 魔尊揉着眉心,似乎还没从幻境中回过神来,“我们猜的没错,他们的目的,是灵的神魂。” 梦尊沉吟片刻,“难怪梦魔敢在你面前现身,你们的目的是同一个……” “算了,”魔尊只觉得内心疲惫,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赶快见到凌月,“刚才那只偷听的狐狸给本尊,本尊要拿回去把它给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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