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子紧抓着男人的手,催促道, “快点吧!” 卷地风来忽吹散簇拥的众人,黑云翻墨,遮天蔽日,千万屋舍倾倒而去,刹静之后,高台上只剩了几段绳索。 轩辕溟拉着小兔子,一路追小狐狸,到了一处荒山,无影无踪—— 荒山是一座远古大坟,毒瘴缭绕,红鬼蝶弥漫,轩辕溟花了好一会儿的功夫才破开出来了一条路,密密麻麻的坟包像一个个矗立的人头,趴在坟包上的孤魂野鬼,见着生人来,张着大嘴扑上,轩辕溟抱着小兔子一剑刺去,那恶鬼化作了一块白布,等两人走远了,飘飘然的飞起来—— 小兔子紧贴着男人走,猛然间,地面伸出来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脚,渗得他大叫, “啊——啊——”轩辕溟提剑砍断掉,惨白手臂飞落在坟包上,抖了抖,没了反应! 轩辕溟亲了亲受惊的小兔子,一把抱起, “不怕不怕……” “这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坟……” “这以前是个古战场。” “怪不得入口处有那么多生锈的兵器……” “别说话!” 两人面前有一座大坟,牛头马面的石碑叫人辨不出埋的是人是鬼! 小兔子抱紧男人的脖子,小声的问, “怎么了……” “有血腥味!” 轩辕溟睨着眸子,石碑后有一个大洞,碑上的血迹还未干,可算是找着老窝了,他捂上小兔子的眼睛,长剑劈开大坟,石块棺材盖四飞,迷雾散去后,只听见一阵诡异的婴儿啼哭声—— 两人小心翼翼的走上去,棺材里,浑身污血的小狐狸紧紧的抱着一个小婴儿,小婴儿脖子上挂着一个长命锁,瞪着小腿小手大哭,小兔子红着眼眶望着男人, “小狐狸他……” “他……死了。”伤的那么重的伤,又被灌了银水,还刨开了肚子…… 小婴儿听了他的话,哭得更大声了—— 小狐狸体内最后一缕神识飘忽到小兔子面前,停了一会,又飘到轩辕溟面前,最后消散在了茫茫的大雾里—— 小兔子强忍着泪水抱起小婴儿,轩辕溟脱下外衣包裹着,小兔子悲喜交加抱在怀里,贴了贴小婴儿的脸,软软的,滑滑的, “宝宝好可怜……” “他最后的心愿是把宝宝送到贺之涧身边……” 小兔子眼泪花转了转,抬起头,看了怀里的小粉肉团,眉眼间确实很像贺之涧…… “这里太冷了,我们别把小狐狸留在这,好不好?” 轩辕溟微微颔首,两人把小狐狸埋在了清水镇山脚下,看着立起新坟,小兔子红着眼睛蹲在坟前,烧了一大堆的纸钱,提着笔,抓着墓碑,才想起来他好像都没有名字,连“阿云”这个名字,都是别人—— 在轩辕溟怀里的小宝宝,睡得很不安稳,哼哼唧唧,肉乎乎的小手抓着长命锁,眼角还有两颗没流干的泪儿,远处松树林里色带烟深—— 黑夜横分,如紫色的大蟒盘踞着。 镇国公府, 贺之涧失魂落魄的站在柴房里,呆呆的看着那口枯井,在听到小狐狸逃走了他整个人都是麻木的。道士告诉他,小狐狸就算逃了也活不成了,那一下,他脑袋里一片空白,心口像被车轮压过似的疼的他喘不过来气。 那一年,阿云离他而去,心口也是这般的疼,脸上冷冷冰冰,他胡乱摸了一把,浑身吓得发抖,屏退众人,孤身来到柴房,一待就是大半宿。 这是他第一次来, 呆坐在井口边,借着月光往里边望,除了一堆腐烂的稻草,什么都没有…… 再回到谢水楼台,烛火忽暗忽明,挂在房梁上的镇妖铃“铛铛铛——”响个不停,他手提着长剑正要破门出去,轩辕溟先他一步破门而入! 贺之涧双眼发红,毫不畏惧,甩开刀柄,握着长剑刺过去! 轩辕溟眼神凌厉的扫过去,长剑落在了地上,贺之涧咆哮道, “你这个妖孽,居然还敢来,好大的胆子!你把阿灵拐去哪儿了?!还给我!他是我的!” 轩辕溟没想到他这么冥顽不灵,“这世上之事,是你的,我抢不走,是我的,你也抢不走!你读了那么多圣贤之书,难不成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贺之涧撑着桌子,紧攥着桌布,不想看他再发疯,轩辕溟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婴儿,嘬着手指睡着了。 “这是那只狐狸留给你的,他死了,他最后说,祝你长命百岁,岁岁无忧——你好自为之吧!” 轩辕溟把小婴儿放在了桌上,也不管贺之涧震惊的面庞,化成一团黑烟走了。 贺之涧失了魂的看着桌上的小肉团子,恰好小肉团子醒了过来,像是到了陌生的地方,不安的哭了起来,伸着小手像是要他抱抱,看到掌心里的月牙红,贺之涧不可置信的面孔上滑下了两道泪痕,白皙的手指正触摸到,他猛然脸色大变,抱起襁褓里的小婴儿,狠狠的砸在地上! 半人半妖的杂种—— 他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留下来也是后患无穷祸害! 脑子里充斥着一个声音! 杀了! 杀了!! 杀了!!! 他不顾婴儿的啼哭声,抓起地上的长剑,毫无人性的朝着婴儿刺去!鲜血溅在他脸上,他像个嗜血的恶魔,发了疯似的又刺去,一下又一下! 直到哭声没了才停下,长剑红的没一处白,他满身的白衣,尽是血,像雪地里一朵朵绽放的红梅——
第57章 手忙脚乱带宝宝 独於黑夜里,镇国公府外,小兔子抱着小宝宝轻轻的摇晃着,小兔子眼眶红红的,睫毛都是湿的,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他进出无数次的镇国公府,即便是看尽了贺之涧心狠手辣,也仍然不敢相信他连自己的骨肉至亲都下得去手,还是那么小的一个宝宝…… 轩辕溟抿着薄薄的唇瓣,贺之涧早就成了豺狼虎豹之辈,想要以血亲之情打动他,难如登天,所以他施了个法术—— 野风乍起,吹的人百骸骤冷,轩辕溟脱下外袍披在小兔子的身上,又拢了拢小宝宝身上的棉被。 小兔子泪眼婆娑看着小宝宝, “你说他怎么那么狠啊……宝宝那么可爱……他怎么下得……” 轩辕溟捂住小宝宝的耳朵, “走吧,他的报应很快就来了……” “那我们现在去哪?宝宝怎么办?”小兔子带了一天,舍不下这个小肉粉团了。 “太晚了,先找客栈住一晚,你看他都嘬手指了,肯定是饿了,明日再去一次荒山乱葬岗,打听看看有没有小狐狸的亲人。” “好……” 客栈里—— 小兔子抱着宝宝走来走去,时不时的往外张望,男人出去快半个时生辰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他一坐下宝宝就哭,只能站着,宝宝平时都很乖,一到夜里就哭得尤为的厉害,怎么哄都没用,客栈老板娘看了说,刚出生的小宝宝一到夜里就哭怕是想娘了—— 宝宝哭的凶,小兔子手忙脚乱的哄,好不容易喂进去的米汤,全吐了出来,小兔子一着急也跟着哭了, “呜呜呜……宝宝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轩辕溟端着刚热好的羊奶回来,小兔子像看到男人像看到了救苦救难的菩萨似的,哭得更大声了, “呜呜呜……夫君你去哪了呀,宝宝一直哭怎么哄的哄不好怎么办……呜呜呜。” 轩辕溟哭笑不得,一把抱过小的,再去哄大的,“好了不哭了,明早眼睛又该疼了,我去给宝宝弄吃的了。” “我的呢?!我的没有吗?!”小兔子总觉得有了宝宝男人对宝宝比对自己还要上心。 刚刚还哭唧唧的小兔子一下子就炸毛了起来,轩辕溟抹掉泪珠,从袖子里掏出黄纸包裹,兔子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他最喜欢的糕点店。 “有山药梅花糕吗?有蜜饯吗?有雪花酥吗?” “自己打开看。” 小兔子眼泪都没擦干,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比他想的都还多,玫瑰酥,如意糕,还有一些他叫不出名字,包了一大捆! 轩辕溟哄好了大的去哄小的,轻轻的放在榻上,把软乎乎的宝宝从襁褓里抱了起来,查看了一番,勾起了嘴角,再看桌边吃的不亦乐乎的小兔子,难怪他哄不好,小家伙尿了,很不舒服,所以才哭个没完。 换了干净舒服的小衣服,宝宝立马不哭了,嘴里还是咿咿呀呀的喊着些什么,轩辕溟一手抱着一手用勺子喂他喝羊奶,小家伙饿急了,喝完了也不忘舔一舔勺子。 小兔子没听见哭了才敢凑过来,宝宝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咂吧着小嘴,肉粉粉的小手紧抓着长命锁。闻着香香的羊奶,小兔子咽了咽口水,轩辕溟笑问, “娘子也想喝吗?” “嗯!不喝,宝宝喝的,我不喝!” “我拿了很多,够他喝两三天了,你喝一碗没事的,喝慢点,别呛着。” “好!”听到还有他的份激动得耳朵都甩了出来! 宝宝喝了羊奶,轩辕溟抱着拍了一会儿奶嗝,不闹了,乖乖的睡了,小兔子脱鞋,趴着,一眨不眨的看着宝宝,浑身粉粉的,像小猪似的。 轩辕溟端着热水到榻下,先给一大一小擦了脸,又再给小兔子洗脚,小兔子歪着身子看宝宝,动来动去的,比宝宝还不听话,溅了男人一身水,轩辕溟握着白生生的脚踝哄道, “娘子别动,我给你洗好了再去看宝宝。” “哦~” 小兔子还是忍不住的悄悄撇过小脑袋去看宝宝,宝宝挥舞着小手像是在回应他, “假如小狐狸没有亲人……宝宝怎么办?要是有,真的要把宝宝给他们吗?” 轩辕溟手顿了下,拿过膝盖上的干帕子,给小兔子擦干了脚,缓缓吐出一口气, “若没有,我们就养着,等他稍微大了一点送他去蓬莱,让玉清老头好好管教,要是有,那也是好的,至少他还有一个……” 轩辕溟把小家伙从镇国公府里抱出来就已经想好了以后,也算还了那只狐狸的救命之恩—— “好,他不要!我们要!他对他不好,我们对他好!” 小兔子始终在想,小狐狸要是没有遇到贺之涧会不会就不是这个下场了—— 轩辕溟剪断烛芯,室内一片黑暗,宝宝和小兔子都有些不安,轩辕溟大手一捞,将他们揽入怀中,小兔子时不时的动, 担忧的看着怀里的宝宝, “会不会挤着宝宝?” 轩辕溟轻拍他的背,低哄道, “我在,不会的,快睡吧。” 小兔子抬起脑袋,在男人薄唇上亲了亲,一低头,宝宝直溜溜的看着他,他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脑袋,滚进了男人的臂弯里。 瓮声瓮气地说, “宝宝发现了!” 轩辕溟失声的笑了笑,笑的胸腔震动,凑上前亲上小兔子奶香的小嘴巴,像太久没吃糖的小孩子,一吃上了就不松口,吸得小兔子四肢软绵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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