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紧被褥的泛红指尖,被泪水氤氲的迷离双眼,以及红梅堆于雪山尖上,覆上一层又一层。 任何地方,都清清楚楚。 谢梧不曾听清他的喃喃自语,继续说道:“我已经传信给师父,你若得空,今日我便带你回沧澜山见见我的家人。” 然而话音刚落,长剑破空而来,谢梧眼神骤然凌厉,一把扯过秋月白,抽剑挡下。 抬眼,微微讶异,“师伯?您怎么亲自来了?” 来者正是沧澜山执剑长老,谢兰。 “阿梧,你让开。”谢兰冷冷盯着他身后的秋月白,“无双殿胆敢欺辱你,是真当我沧澜剑宗无人吗?” 谢梧一边挡剑,一边道:“师伯,你误会了,此事与秋月白无关,是他救了我!” “救?他一个大男人能怎么救你?”谢兰瞥了眼秋月白脖颈处的抓痕,冷冷一笑,眼底杀意汹涌,“秋月白,是男人就别躲在阿梧身后,你敢对天发誓,你帮阿梧解毒没有私心吗?!” “师伯!”谢梧见秋月白欲上前,再次把人扯到自己身后,无奈扶额,“昨日给我下药的另有其人,即便要算账,也该找对人啊。” 谢兰眯了眯眼,“血浓于水,是谁做的有何分别?他与他母亲,都该死。” “当然有区别。”谢梧也不顾及不了这话是否会揭秋月白的伤疤,“他的亲生母亲就是被杜飞霜害死的,给我下药也是想借此与沧澜山联姻,若非秋月白赶来,今日我欺辱无双殿侍女的消息就要传得人尽皆知了。” 僵持良久,谢兰收回了剑,冷声道:“你明知幕后主为何不直接杀上去?平日教你的剑术喂狗了吗?还怕在无双殿闹事给宗门添麻烦?” 谢梧面色微僵,说的结结巴巴,很是隐晦,“今早起来身上有些难受,师父不是说身体难受就是修炼得不够么?我就想练练剑,练到不妨碍了再去讨说法。” 下身疼痛如同散了架什么的……实在太难启齿,他根本不好意思与秋月白说。 只希望和以前一样,多练练,说不定就不痛了。 再说了,他怎会知道断袖居然是这样的啊!太可怕了! 谢兰:“……” “照顾好他,待会再来与你算账。”她冷冷看了秋月白一眼,提着血迹未干的剑,转眼又不知去了哪里。 秋月白收回目光,一言不发将谢梧打横抱起。 “你干什么?!”谢梧神情慌乱,想要挣扎,又牵扯到身下某处,吃痛闷哼一声。 “谢梧,如果你难受,不需要忍着。”秋月白抱着他的手缓缓收紧,往房里走去,“那里的伤,练剑是不会自己好的。” 谢梧好似懂了,“那还是找个医修来看看吧,玄蝉医术很好,他肯定知道怎么疗伤。” 秋月白扯了扯唇角,“这伤我便能治,何必让别人不远千里跑过来。” 谢梧:“也是……” 秋月白将人抱在床上,然后转身去了屏风外的隔间,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半晌后又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个药盒。 药盒盖子已经打开,另一只手就要来拽他的腰带。 “裤子脱了。” “啊?”谢梧见他走近,面露惊恐,“等等,你别过来!” 秋月白挑眉,“给你上药。” 谢梧又往后挪了点,伸出手,“你把药给我,我自己来。” 秋月白定定看了他片刻,把药盒放进他掌心,低声道:“若是涂不到,便唤我。” 说完还贴心地给扯下了床幔。 谢梧莫名觉出一种恼火,“不就是涂药,谁要唤你啊!” 秋月白低笑一声,转身在软塌坐下,开始闭目养神。 衣料剥落的窸窣声却隔着床幔传来,昨夜失控的画面再次浮现,他敛住的眼睫微颤,喉结无声滑动。 床幔内,谢梧褪了衣裤,摩挲着去涂药,却发觉所有觉得疼痛的地方早已上了一遍药。 那些他以为的红痕,其实只是药涂上后的颜色。 谢梧脑子里一片混乱,试图努力回想昨夜到底有多疼痛,可回忆到最后,唯有男人伏在他耳边隐忍的低/喘声与腰间如铁钳般炙热的手。 这都是些什么啊! 谢梧将整张脸都埋进了被子里。
第148章 秋月白if9:我想做你的道侣 谢梧受手上没有轻重,上个药也是横冲直撞,害得自己吃痛,没忍住闷哼出声。 下一瞬,身侧的床幔被人拉开,露出秋月白焦急担忧的脸。 谢梧尚且保持着涂药的姿势。 “……” 秋月白耳尖通红,猛地拉上床幔。 “是不小心碰到哪里了?”他背过身,不自在的问,眼前全是那抹堆雪的白。 如此纯情作态,好似昨夜如狼似虎般如中秘药的男人不是他似的。 谢梧没说话,默不作声涂药。 他身上上一次涂的药,只可能是秋月白在解毒后在他昏睡时涂上的。 他昏睡时其实意识并未全然沉寂下去,甚至知晓秋月白的气息中途离开后不知去了何处,这是在神交双修后无法屏蔽的感应。 但他却丝毫未曾感受到秋月白有帮他涂药。 也幸好感觉不到,否则他真是没脸见人了。 待涂好药,已是满头大汗。 谢梧耷拉着脑袋,“我想沐浴。” 尽管一个除尘诀就可以解决的事,他仍旧想要沐浴。 秋月白撩开床幔,蹲下身,无奈道:“你才涂了药,还不能沐浴,待过两个时辰,我再帮你沐浴。” “……你帮我?”谢梧面颊霎时涨红,“谁需要你帮我了!” “不是你说要对我负责么?”秋月白垂下眼帘,侧过脸,“罢了,昨夜你本就不情愿,就当做什么事都未发生过吧。” “我虽是第一次,却也不是没了清白就活不下去。” 谢梧嘴角一抽,谁还不是第一次了? 而且就昨夜秋月白那个样子,真不像是初次。 他眼神带着狐疑,“你真是第一次?可我怎么听别人说你有十八个小妾?北洲十八城,每个城一个的那种。” “你既有此种怀疑,为何方才还要为我负责?”秋月白垂眼,捏了捏谢梧的指尖。 指尖往上的指节,有他昨夜留下的咬痕,不深不浅,却恰好能留下印记。 “因为是传言啊。”谢梧认真道,“虽然我见过的有钱人,不论凡人与修士总会三妻四妾,但不听你亲口承认,我自然不能给你下结论。” “十八个小妾没有,十八座金山还是有的。”秋月白颇为自得地挑起半边桀骜长眉,微微仰头注视榻上的少年,“谢梧,我很干净,以后也会一直洁身自好下去,事已至此,除却你我不会再沾染旁人半分,你要不要与我试试?” 除却巫山不是云,这世间除却谢梧,他再不会将任何人装入心底。 他自知不是什么好人,阴谋诡计在无双殿日日都会上演,但他会成为一个好的道侣。 “你若不能接受断袖,可以把我当做女子看待。”秋月白见他一言不发,眼中有些慌乱,“谢梧,纵使没有昨夜,我也想做你的道侣,无关男女,只为真心。” 真心…… 可师父说,上位者的真心,犹如剑修用来拭剑的帕子。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他志在剑道飞升,无心情爱,可昨夜他的灵台已为秋月白打开,神魂交融后的痕迹不可磨灭。 秋月白并非乘人之危,只是为他解毒,因为没有他也会有别人。 修士结缘大多是为神交,谢梧昨夜体会过,似乎与男修神交也并未如他想象中那般难以接受。 “我说过要为你负责,就会负责到底。”谢梧轻声开口,“但修士不该困于情爱,秋月白,你天赋不在我之下,我希望终有一日我能与你一齐证道飞升,若你无法做到,我不会为你停下脚步。” 没有拒绝,便是答应了。 哪怕只是因为事已至此,秋月白亦忍不住心头颤动。 那束光驻留在了铁塔之顶。 “谢梧,我……” 话未说完,偏殿的门被人从外一脚踹开。 谢兰提着一柄尚在滴血的剑,冷着脸走进来,扫了眼蹲在床榻边眼巴巴看着他们沧澜山宝贝的秋月白。 真是怎么看怎么碍眼。 她下颔微抬,“你,跟我出来。” 谢梧龇牙咧嘴地要爬下床,“师伯……” 谢兰眸光稍缓,“身体不舒服,就在榻上好好呆着,等我料理完无双殿的破事,就带你回沧澜山。” 秋月白听见她要带谢梧走,无声攥紧了手,却对沧澜山的长辈无可奈何,乖乖收起了往日里傲慢难驯的架子,跟在后面走出去。 谢兰一直走到方才谢梧练剑的地方,转过身,一边擦剑,一边淡淡道: “秋少言与云锦之事,我知你是为谢梧出气,只可惜你们无双殿的行事风格弯弯绕绕,比最下作的长山门和琴音宗也没好多少,我一概瞧不上,更别说配阿梧做道侣,那样只会成为他的污点。” “阿梧与你们不同,他生来无父无母,于五百年前的天火淬炼出魂魄,他注定有一日会飞升,我本不希望感情这种东西沾染他半分,但他待人过分真诚,与你有了牵扯,就注定会负责到底。” 谢兰擦干净了剑,收入鞘中,抬眼看向秋月白,“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抛下你矜贵的少主身份,与无双殿彻底撇清关系,入我沧澜山安安分分陪谢梧修炼,要么,就请你那位父亲给你另行指婚,让阿梧了无牵挂随我回沧澜山。” 秋月白一字一句道:“恕我拒绝。” 谢兰冷笑,“你什么都不愿割舍,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若是为他,我自然愿割舍一切。”秋月白淡淡道,“前辈瞧不上无双殿的勾心斗角,无非是怕来日我会连累甚至利用谢梧,可一个失去自我的人,难道就配做谢梧的道侣了吗?我答应谢梧会与他一同证道飞升,而不是作为陪衬在沧澜山当一个只有双修用处的傀儡。” “恕晚辈冒昧,正因如今修真界人心不齐,才更需要一个深谙此道之人为他挡去算计,谢梧绝不会永远待在沧澜山上,三千大道任何一种,都需人间风雨磨砺,您不能每次都如今日这般为他出头,可是我可以。” “嘴上功夫倒是厉害,”谢兰冷哼一声,“一百年,我给你一百年的时间,待阿梧闭关百年再下山,你若能让无双殿成为你掌中物,我便允你上沧澜山。”
第149章 秋月白if10:你先来一步又如何? 秋月白若想夺位,何须百年之久。 说是给他百年时间,其实是想看百年之后,他的真心可还会如初。 他最厌恶感情不忠之人,既然喜欢上一个人,必然是不死不休,可百年过后,谢梧可还会记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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