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哥!”顾昭小跑着迎上来,眼疾手快捏住他怀里猫的后颈,随手一扔,然后抓住了谢梧的手往里面走,眉眼俱笑,“你可算来了,大家都在等你呢!” 谢梧瞥了眼被丢远的白猫,有些不舍,但还是乖乖跟着顾昭走了。 一踏入山门,便见草木葱郁,山石嶙峋,各种灵兽随处可见,叫声此起彼伏。 偶尔有路过的弟子皆是手上抱着毛绒绒,头上顶着毛绒绒。 谢梧开始喜欢这里了。 要是能偷一只毛绒绒回沧澜山就好了,但他随即又想到沧澜山过于严寒,而御兽宗如此钟灵毓秀,还是不要让小家伙们跟着他受苦了。 他出神想着,未曾意识到自己何时竟抓住了顾昭晃来晃去的尾巴。 手感很好。 直到走到安置嘉宾的庭院外,他回过神才发觉顾昭的尾巴乖乖躺在他手心,而尾巴的主人双颊染上绯红,垂眸娇羞不敢看他,“谢哥……” 谢梧尴尬地松开了手,未瞧见顾昭一闪而过的失落。 弹幕: -来了! -呜呜老婆怎么半个月没直播了,有了新的师弟师妹就不要直播间的老公们了吗? -不止谢梧,丹云宗和无双殿的直播也停了,也不知是互相说好了还是默契。 -无双殿停播好像是因为出了大事吧,秋月白直接上位了。 -丹云宗自从停了直播,每天有人上演医闹,我有幸看过一个人直播医闹,真的很吓人,如果不是丹云宗开启了护山大阵,后果不敢想象。 -玄蝉你还敢来参加恋综呢?真不怕那些修士找上门啊。 -你真当御兽宗外面那些灵兽是用来观赏的吗,就刚刚扑到谢梧怀里的那只猫,在一刻钟前就差点咬死一个前来找玄蝉闹事的修士。 -为什么丹云宗取消直播,四大仙门都不急啊? -你别忘了,四大仙门再不济,平均修为也在金丹期左右,他们从某种程度来说其实不太需要那些日常的救治,更别说仙门私下里本来就有合作吧?沉日阁每天拍卖的丹药基本上都是被几大仙门囊括了。 -那个拍卖的价格和以前的直播卖的丹药相比,我才知道丹云宗之前就是做慈善…… -五百年前的丹药一直都是这个价,物以稀为贵。 -据丹云宗内部弟子泄露,那些对修炼有所助益的药比先前那些美容养颜各种功效的药要难炼得多,但是他们不得不炼,因为丹云宗弟子考核要求改了。 走入庭院,谢梧第一眼便瞧见正在给一只白泽兽针灸的玄蝉。 “谢郎,别来无恙。” 谢梧循声望去,瞧见给雪狐穿裙子的柳明月。 “柳师姐好久不见。”他笑道。 玄蝉亦听见他的声音,抬头看来,眉目柔和,朝他颔首。 庭院中的嘉宾皆被灵兽环绕,尤其是凉亭中抚琴的绿衣公子。 琴声低缓,如有仙乐在耳,抚慰心神。 尤其是喜好琴声的白泽兽,四五只皆卧在绿衣公子膝旁,懒洋洋地,尤为惬意。 谢梧环顾一周,问:“怎么不见秋月白与陈姑娘?” “秋道友如今身份不同,无双殿事务繁忙,一时半会脱不了身。”顾昭解释道。 即便无双殿事变不是什么秘密,但是秋月白的手段的确过于雷厉风行,众人皆下意识避而不谈。 “至于陈姑娘……” 顾昭话未说完,一道沙哑的女声自上方传来。 谢梧抬头望去,只见少女双腿悬空坐于屋檐之上,一袭宽松的黑袍包裹住了身形,帷帽敛住了上半张脸,只余白皙瘦削的下巴,肩上立着一只眼珠黝黑的乌。 这番装扮,与上一次见时反差委实太大,除却神秘,更让人觉出几分格格不入的气息。 至少鲜少有修士会这般装点自己,看起来与魔族无异。 谢梧不喜以貌取人,自然不会因为这样与众不同的装束便联想到魔族,只是疑惑发问:“陈姑娘,你为何独自一人坐在屋檐上?” 陈婉轻咳两声,像是有些不自在,“我对灵兽毛发过敏。” 刚说完便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原来如此。 谢梧恍然大悟,“我记得玄蝉以前也对山鸡的毛过敏,后来炼出了一味可暂时免疫的丹药。” 他说着扭头唤了声玄蝉,“玄蝉,你还有没有存货?给陈姑娘应应急。” 玄蝉掀起眼皮,瞥了眼屋顶上的人,淡淡道:“我的药对她无用。” 这又是为何? 谢梧终于迟钝地觉出某种诡异的气氛。 弹幕: -谢梧不会以为大家还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吧? -什么过敏都是借口,陈婉来的时候就穿成这样了。 -她一个人坐那么远,就好像其他人孤立她一样,这是什么新人设吗? 屋檐上,陈婉抿了抿唇,轻盈落地,“谢梧,你跟我来。” 谢梧心中疑惑,知晓她或许有难言之隐,便跟着她走到庭院长廊的拐角处。 陈婉转身面对他,指尖捏了个决,无形的结界将二人包裹。 刹那间,谢梧手腕处的玉镯与浮世镜的连接彻底断开,直播间的道友只能在分屏中瞧见一片漆黑。 陈婉抬手,扯下了帷帽,露出一张被暗红色魔纹侵蚀的脸。
第77章 乌喜饮血,食腐肉,故名血饮之刀 谢梧瞳孔骤缩,“陈姑娘——” “三日前,我回无念海边境祭拜阿娘时,被埋伏的魔物所伤。”陈婉低声道,“虽最终反杀了那魔物,但魔气入体,始终无法压制,我怕这般模样被旁人怀疑,只好谎称是毛发过敏。” “谢梧,我只信你。”陈婉抬眸,灰褐色眼珠清晰倒映着少年清隽的身影,嗓音沙哑而脆弱,“你帮帮我。” 谢梧年少时曾从书中得知,魔气一旦入体,唯有纯净至极的炽热灵力方能驱逐干净。 而沧澜内功便是纯阳心法,他本身又是极品火灵根,再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 谢梧斟酌片刻,正欲开口,陈婉忽而身形微晃,双眼一闭就要朝后倒去。 “陈姑娘?!” 事态紧急,谢梧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防,打横将人抱起,却没忘记先用帷帽挡住她的脸,方才挥去了结界,大步往回走。 弹幕: -啊?他们这是在里面做什么了? -怎么一眨眼,我老婆就抱着别人跑了? -盲猜陈婉应该是晕倒了吧? -早不晕晚不晕,谢梧一和她独处就晕了? -我嗅到了修罗场的气味。 -谢梧,你确定你要这样抱着人就往外走吗? 谢梧头一次来御兽宗,不识路,只得跑回前院找顾昭。 他一抱着人走来,玄蝉停了给白泽兽针灸的手,琴音停了,原本被柳明月强行禁锢在怀里打扮的雪狐亦得了间隙逃离。 “顾昭!休息的厢房在哪?”谢梧焦急问道。 他需要找一个无人打扰的地方逼出陈婉体内的魔气。 顾昭怔了一瞬,很快回过神,“跟我来。” 参天古树下,玄蝉收回目光,本欲继续为白泽兽扎下最后一针,却发觉指尖银针不知何时已然被他捏断。 他微微一怔,重新取出一枚银针扎好,对白泽兽淡淡道:“待在这里不要动,一个时辰后等我回来。” 白泽兽通灵,能听懂人语,想要亲切地蹭这位好心人族的手,却又畏惧他周身冷气,只乖乖点头。 柳明月看他起身,不用猜都知晓要去找谁,似笑非笑,怎么听都是阴阳怪气,“人家那是英雄救美,你去做什么?” 玄蝉冷眼不语,踏过一处拱门,径直朝里走去。 他神识外放,很快找到谢梧所在。 厢房外,顾昭郁闷地坐在台阶上,身后雪白的尾巴焦躁地晃动。 他身旁,是一只咕咕叫的乌。 弹幕: -什么传功还不能让外人看啊? -瞧把咱们顾狗狗难过的,被主人丢在外面了,好可怜。 -总感觉谢梧在替人遮掩什么。 -这只乌鸦太邪门了,像魔门之物。 -别造谣好么?司徒瑶带着人找了快一个月了,连魔族的影子都没瞧见半个。 -我只想问玄蝉什么时候把丹云宗的直播打开啊?我美颜丹快用完了,再不续上,我五百岁的脸怎么见人? -修炼吧,五百年的话,只要你突破元婴,不需要美颜丹也能永葆青春。 -明明吃一颗丹药就能解决的事你让我修炼到元婴?我看玄蝉就是刻意报复,不惜迁怒我们所有人!还有那魔物,一会说有一会说没有,你们四大仙门这么厉害,怎么连个魔物是否存在都不能确定? -你要是不满就去找长山门和丹云宗,不要在直播间发泄脾气,无双殿和丹云宗已经停了直播,我现在每天失眠到必须要听琴音宗的琴声才能睡着,要是因为你害得我没法听,别怪我来找你麻烦。 -他们既然停播了,那就是不稀罕寿命点了,那为何还要来参加恋综直播? -因为谢梧来了啊,就凭谢梧练剑这股执拗劲,答应了一件事就会做到底的人,所以他肯定不会半路退出的。 顾昭一抬头瞧见走过来的玄蝉,正欲提醒他谢梧设了结界,却见对方竟直接无视结界推开了厢房的门。 顾昭:!! 他连忙站起身,刚靠近一尺距离,便被结界弹开。 他满脸幽怨地想,谢哥怎么还区别对待?好过分! 玄蝉甫一踏入厢房,便见一团森寒魔气被谢梧的灵力逼得在房中到处乱窜,在感受他气息后迎面扑来。 “玄蝉,快躲开!” 玄蝉眼神一冷,抬手攥住那缕魔气的尾巴,这魔气知晓自己碰到了硬茬,转头要走,却被他扯回掌心,五指收紧伴随着纯白灵力在掌中浮现,终被碾为虚无。 谢梧大步走来,急忙扯过他的手,“你怎么不躲开?” 被他拽在眼前的手骨节分明白皙无暇,不似他这般布满剑茧,一枚纯黑的尾戒宛若点睛之笔,低调却不失沉稳韵味。 玄蝉不动声色,缓缓回握住他的手,低声道:“我无事。” 谢梧不信,查探一番他体内经脉后方才松了口气,待撤下结界,又不禁好奇起来,“你刚刚那一招是什么?竟能直接握住魔气!医修都这样厉害么?” 玄蝉瞥了眼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人,提醒道:“先去看看人怎么样。” “哦对,你快去把把脉。” 脚步声逐渐靠近,陈婉再忍不住,她本来就不是被魔气侵蚀,那魔气不过是她与柳清风交手时被对方惩罚留在体内,故意让她没脸见谢梧,却并不会损害身体,若是玄蝉一查,便什么都瞒不住了,当即睁开了眼。 “我无事了。”陈婉垂眸道,“真的。” 玄蝉唇角微扯,眼尾上挑的讥讽弧度像是看透一切,“身体安危非同小可,陈姑娘还是莫要逞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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