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卫立刻用手捂住那张嘴,试图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阿蒂卡拿来一边的纱布,给自己擦拭手臂上的粘液。虫母侧头的样子真好看,擦手的动作也好看,虫卫偷偷去看他。 冥罗都手里抓着一个什么东西。阿蒂卡看见了,但没有问。冥罗都的喉结上下吞咽了一下,小心地把手展开,显露出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只褪色的珐琅铜胸链,放在他粗糙的手掌心里,显得又小又陈旧。他清理垃圾的时候找到这个,这个基地曾经由人类控制,周围很繁华,后来慢慢衰落,填埋了很多垃圾。人体垃圾自然也算,战争中死了一批又一批的人类,于是就近掩埋,挤压之后,填进机器挖好的深坑里。 在这些尸体废墟之上,长出了很多变异的怪物。辐射区是天然的屏障,使他们能把这里和人类的领地隔绝开来。但这也给虫卫们增加了很多日常的任务,比如清理那些变异的怪物,以及清扫垃圾。通过这种方式,他们能建好更多的虫巢单间,为未来的虫卵准备位置。 冥罗都不清楚,虫母在这样的环境下会不会想要繁育。和其他荒芜的星球相比,这个地方的辐射量对虫族几乎没有影响,可以忽视。总的来说,加龙已经尽他的力,为虫群找到一个适合生存的环境了。 冥罗都把胸链往前送了一下。他的手摊开,手心向上。阿蒂卡瞥了一眼,冥罗都的手在空中摊了一会儿,虫母才伸手过来,把东西拎起来。 阿蒂卡在手里捏了一下胸链,珐琅铜相互轻微碰撞,发出响声。然后他把胸链放在一边,搁在那里,不看了。 ---- 阿蒂卡:给你做核酸 珐琅铜胸链是那种男式的胸链,我不允许女性在我的文里死掉东西还被拿走(泪 突然觉得冥罗都的嘴很像是嚎叫本体 另外大家有没有觉得阿蒂卡对怪物虫虫们态度不是很好,虽然其实也是他的孩子,那是因为怪物虫虫和人类合作,才把高阶给关起来做实验,怪物虫虫就可以顺理成章把虫母带走。
第35章 k02 两侧金属仓门缓缓开启,发出一声声音。透明的玻璃将进来的人和玻璃后的生物隔绝开来,很好的保护了观察人员,但又能看清楚里面的情景。 仓门上印着一个联邦帝国的标志,两侧交叉。实验室里的工作人员穿着制服,戴着白色面罩。 一个人踩着光洁的地面走进来,皮鞋非常高档。他的西服口袋里放着一只手帕,特意做成了符合的形状,胸前戴着一只胸针。他身边跟着几个研究员,还有穿西服的保镖。显然,短短这段时间里,他已经成功升职,拿到了不菲的佣金。 希伯来·罗素,议会的走狗。罗塔议会一向与皇室直接相连,有着错综复杂的权力网,甚至连军方也受一些议员的辖制。这里是他们资助下的重要生物实验室之一,负责保存,研究,和销毁危险物品。 玻璃面后,是一个被捕获的高阶虫族。他一丝不苟的银发掉在面颊间,冷峻面孔上有好几道新鲜伤口,往外渗血。在额角处,显现出椭圆的淤青痕迹,是频繁的电击刺激所留下的。 他的胸口,肋下,还有腹肌上,都分别贴上了白色的电击片,随着呼吸而轻微起伏。虫族的腰侧中间和胸口分别有三道整齐的缝合线,在肌肉结实的腰侧肌肉上攀爬着缝合针脚,是之前的几次手术留下的。每一次手术,都使他失去了一样东西。 虫族赤裸的脊背上突出几道骨骼断茬。靠近根部的地方被齐根斩断,从上至下左右两边分别是三裂断口,参差不平。然而,哪怕已经到这种地步,研究员们对他的看护还是一刻都不敢放松。 “你好,k02。”希伯来·罗素装作礼貌地说。他非常善于让自己看上去很讲礼貌,哪怕实际上他并不是这样。 白背鹰用阴鸷的眼神看着他。那点瞳孔缩到极小,看上去像是某种毫无感情的蛇类,或无机物。这种眼神非常可怕,哪怕知道这个虫族不可能再做出什么,但所有人还是不太情愿离他再近一点。 “虫母在哪里?”希伯来·罗素说。当然,没有人回答他。电流被猛地打开了。白背鹰的头神经性地痉挛了一下,但也仅此而已。 “好吧,好吧。”希伯来·罗素妥协道。“其实我们已经是老朋友了,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 “那位首都星的上校,想必你们就是为了这个而来吧?他的记忆确实非常有趣。可惜你们想找的东西已经不在这里了;就像水化成冰一样,改变了性质。” 实验仓的门再一次开启。这一次,开启的门口站着一个人。随着这个人的出现,高阶虫族猛然睁开了眼睛。 “那么,很荣幸为你介绍我们的虫母,k00。”希伯来·罗素说。“多年前虫母离开我们的时候,留下了一部分。虽然虫母是被迫的,这种手段不是很光鲜,但形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面前的奇迹。看看他,再看看他的孩子。” 一个银发的青年站在实验仓的面前。他的手搭在两个一摸一样的少年身上,两个少年面孔相似,毫无表情。 ---- 群星和死昼出场啦! 总的来说就是,阿蒂卡之前被做手术,留下了身体的一部分,所以他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 他这次在读取人类上校的记忆的时候,发现军方要把他的部分从锁住的地方转移出来,就决定回来拿。 但是这个记忆是假的,他的这个部分早就没有了(被用作培育新虫母,就像是面粉用来做了面包,现在只有面包,没有面粉了) 新虫母就是一个壳子,跟微波炉冰箱差不多,不是真的人,所以不用担心有替身
第36章 妈妈 群星和死昼在冰凉的培养皿里长大。 他们有一个假的妈妈。这个妈妈很漂亮,很冰凉,他永远都只会说一样的话。 “去休息吧,孩子们。”柔和的声音从妈妈一张一合的嘴唇里流出来,像一条小河,“去实验室吧,孩子们。” 去手术台吧,做实验吧,吃药吧,接受注射吧,躺在手术台上吧,孩子们。他的脸,他的身体,都很柔软,像是硅胶。 “他不是我们的妈妈。”群星说。他面无表情,像一个精致的人偶。死昼说:“他不是我们的妈妈。” 他们的妈妈在哪里?他们的妈妈会来找他们吗?群星和死昼一左一右,牵着妈妈的手。妈妈的手好温柔,是人造的。有一次死昼把妈妈的脸撕开了,妈妈的嘴巴还是笑着,咧开着,温柔地说话,眼睛不规则胡乱眨动着,像是其中的神经被扯断了。 “去实验室吧,孩子们。”妈妈欢快地说,“去...实..实验室...去实验室吧孩子们,去实验室吧孩子们去实验室吧孩子们孩子们孩子们,吧,吧,吧,实验室吧———“ 死昼将他的脖子从中间撕开了。他部分的发声器官裸露在外面,像钟表一样,漠然地滴滴答答走着。群星低下头,伸出舌头,舔了舔裸露的机械喉管,尝到冰凉酸涩的味道,是润滑剂。 是妈妈的脸。群星摸着妈妈破碎的脸,妈妈开心地笑着,喉管已经发不出声音。第二天,妈妈又被修好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还是很温柔。 群星和死昼一左一右,牵着他的手。 妈妈在哪里?妈妈叫什么名字?妈妈的手摸上去是什么感觉,和现在一样吗,柔软得像是人造硅胶? 如果把刚出生的小猴子放在柔软的毛巾上,它会把毛巾当作妈妈。群星和死昼的妈妈是硅胶。但是偶尔,他们会做梦,梦见妈妈。梦里的妈妈是真实的,他会笑,那些模糊或者温暖的大笑从非常遥远的一边传过来,还有一些暖和的睡前歌曲。有时候他们听见窸窸窣窣的画笔声,好像是谁在用画笔在硬纸板上认真地画画。 硬纸板上画了两个小虫蛋,一个已经破壳,头上顶着一只卵块。一个还在呼呼大睡,从卵里传来一些'z‘字符号。可爱的小宝宝们,起什么名字好呢?画笔在旁边苦苦想了一会儿,随意涂画了一会儿,画了螺旋状的蛋筒冰淇淋,一只汪汪叫的小狗,节日集市,都是他记得的东西。画笔接着画了好多气球,画得特别仔细,有五彩缤纷的气球,有拿在手里玩的气球玩具,扭成麻花和小马。还有特别大的充气玩偶,很笨拙,被小狗追在后面咬,有小孩在热烈地拍手,让他们咬得快一点。 接着,天黑了。画笔画了一点星星,还有漆黑的昼夜。接着,画笔停了,又画了几笔,放在了一边。于是群星和死昼在醒来之后,决定了自己要叫什么名字。 他们不再是k07和k08。他们叫星星和昼夜,陪伴着妈妈。 ---- 热烈拍手劝打架的小孩:(阿蒂卡)就是我 机器人妈妈,没有感情,大家不要以为他有感情,没有,就是编的程序 阿蒂卡其实隐隐约约潜意识里有感觉,他一直都期待有一对双胞胎来着
第37章 高台 血柱像飞箭一样溅起。虫族手臂肌肉暴涨,青筋狰狞,手起刀落割下一只巨大弯曲的足肢。他手持双刀,刀刃森白锋利,边缘缓慢地往下滴血,反映出虫族面无表情的下颌。 血溅射到他的眉骨上,嘀嗒,嘀嗒往下滑。戈雅反手将刀收入后背,他的后背伸展了一下,裂开一个血红的狭口,将刀一口吞了进去,然后复原。巨大的尸体倒在地上,成堆的血糜将半边天色都映成了红色,一些被斩断的多脚足肢还在蠕动着。有一只畸形的手抓着了虫族的脚,半截尸身从血糜里掉了出来,上半身是人形,左侧却已经和虫类混合在了一起。 戈雅漠然从后背抽出刀来。 被切开的斩面血肉模糊,露出横截面一样的组织,从半空中重重落地。虫族的手腕上滴着血,顺着他的手背一直滴到指腹上来。 戈雅扭了一扭胳膊。他的左肩缓慢长出一节外骨骼状的骨肢,一节一节,互相扣着。 肢干的边缘延伸出修长的骨刺,在空中自由伸展。虫族紧蹙眉头,控制着自己的肢干,让它重新回到现在这具身体里来。 在离虫巢不远的地方,戈雅看到有一个身影正站在几根荒废圆柱之间,站在高台上。虫母穿着一身白色衣服,银发梳了起来,挽在一侧,发鬓边落出几缕头发,掉在耳边,像是古希腊的祈祷女神像。 浑身浴血的虫族朝着阿蒂卡的方向抬起头来。他像是红色天空中的月亮母神,丰满的手臂从衣袖中伸出,比象牙还要洁白。戈雅能看到他面带忧色地望向远方,风吹过来,将白色的衣摆吹开,露出虫母站在高台上赤裸的脚踝。 戈雅匆匆赶向虫巢,等到他到的时候,阿蒂卡已经不见了。 戈雅在内室里找到了加龙。后者的牙骨裸露出来,对着空气,显出一大块牙龈和面部骨骼。他手里拿着针线,正在对着镜子缝补自己,并且从镜子里看见戈雅进来了。
20 首页 上一页 15 16 17 18 19 2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