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郁臻就被那两人推到了最前面,差点撞到猎人身上。 “别推我!”他抗议道。 一扭头,那戴面具的高大食人魔向他们举起一块牌子,牌子写着:【进来吃饭】 郁臻听到背后的两人窃窃私语: “是剧情吧?” “是吧,不然还真请咱们吃人肉啊?” “那就去!” 秉着体验游戏的心态,三人接受猎人的邀请,走进小屋。 闻到甜腻的糖浆味儿,大家的心情松弛不少,那些血都是糖浆成分的道具血浆而已,并且绑在柱子上的年轻男人不见了,应该是自己解开绳子转场了。 而菜板上被宰了几段的手臂是灌了血浆的乳胶假肢。 他们放松地坐在猎人的餐桌边,满怀期待地想象会给他们端来什么食物……人体残肢形状的蛋糕? 三人落座,猎人却只端来了一个餐盘,里面是张纸条。 猎人放下盘子,转身便走,一句话不多说。 “就这样?”叮叮失望道, 郁臻想去拿盘子里的纸条,但让乔乔抢先了,她拣起折叠的白纸翻开,“让我看看是线索还是猜字谜……” 看清字的那一刻,乔乔瞬时哑然,她的脸唰地血色尽失。 “写的什么?”叮叮凑过去,然后他的脸也白了。 这算什么反应?有那么恐怖吗? 郁臻好奇地探头去看—— 不料纸条被叮叮一把攥住揉烂,他对郁臻强笑着说:“没什么,让我们继续往前走。” 额,你骗鬼呢。郁臻这么想,却没有说什么,他观察着这对情侣仓皇失措的表情,决定暂时先不问了。 “那就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郁臻:为什么从来没人夸我帅呢QAQ 杜彧:你漂亮嘛 郁臻:可是我想帅啊!
第96章 看见恶魔(五) 合照 杜彧疾走在墙体缝隙的夹道, 颧骨处被刀锋划出一条细伤,他身上的血迹遍布袖口和衣领,哪怕是郁臻站在面前, 也未必能一眼认出他。 杜彧得心情下沉到谷底, 假如重新选择一次, 他绝不会提议来鬼屋。 这地方根本不是什么游戏鬼屋。 他必须找到郁臻, 郁臻一定还什么都不知道…… 杜彧穿过狭窄曲折的墙缝, 看到一扇红色的木门, 他陡然停步,就是这里了。环视四周, 他捡起一块建筑废料的红砖, 砸断门边一段腐朽的水管;扳下那截钢管,杜彧酝酿了两秒, 推开木门。 …… 时间回到漆黑的走廊里,小楠找到电池的前后一分钟—— 杜彧是唯一一个即时发现门关上的人, 他听到声响回头, 视线被黑暗占据,底楼的光与二楼走廊彻底隔绝。 他的左手摸到一处与墙面不同材质的平板, 是门。手掌贴着门下移, 他碰到了冰凉的金属球状手柄。 杜彧只拧了一下,那扇门就开了,此时小楠的尖叫声响起,郁臻赶忙跑过去,而他则被一只突如其来的手拽进了门里! 说没吓到是不可能的, 但考虑到是玩游戏, 不会有真正的危险, 杜彧没有慌乱;他拧动内侧的门把手, 理所当然地上锁了,他又敲了敲门,测出隔音效果相当好,他听不见走廊的动静,外面的人同样发现不了他。 杜彧放弃求救的想法,等待接下来的剧情发展。 可是拽他进来的Npc一直不发声,更没扮鬼吓他,房间安静得只有他的呼吸和心跳。无论多淡定的心态,当置身于不见光的未知黑暗中,都会悄然滋长埋在基因里的对暗夜的惊慌与焦虑。 杜彧清晰地觉察自己的心跳变快,那种在等待着什么,可那东西迟迟不来的焦灼。 约过了三五分钟,房间的灯亮了。 杜彧不自觉紧绷的心情稍稍放松,待眼睛适应了光明,他开始观察这间房的环境。 ——布置得像一间少女的闺房,粉色墙纸印满蓝色小花,撑着白纱帘帐的公主床;床边有梳妆台和圆镜,还有一个立柜,每层放置着不同款式的古董陶瓷玩偶,娃娃们断了手指或掉了睫毛,蕾丝边小裙子点缀着陈年污迹,一看便是从跳蚤市场淘回来的残次品。 床头正对一面照片墙,相片的主人公是名长发少女和她的家人们;但所有人的眼睛都被剪成了两个窟窿,不规则的剪刀痕迹,透露着破坏者恶狠狠的恨意。 房间里没有其他人。——这不可能,他是被一只手拽进来的,所以房里必定有暗门或藏人的地方,他锁定的目标是墙角的衣柜和床底。 杜彧蹲下身查看床底,空的;他走到衣柜前,门被一把铜锁给锁住了。 柜门上用珊瑚色口红写着:【千万不要打开它!】 这么一来Npc不是藏在衣柜里,没有人可以进去后再从外面上锁。 密室解谜? 杜彧兴致不高,菩萨知道,他选择来鬼屋,是想要和郁臻升华感情,结果倒霉地落单了。 一想到郁臻被群乌烟瘴气的人包围着,他就不耐烦起来,怎么约会都不让人尽兴;早知道该去博物馆的,好歹没人能把他们分开。 杜彧神情恹恹,不管怎样,他要先完成当前的关卡,出去再说。 他突然回头看衣柜,既然Npc不在衣柜里和床底,那应该是从隐藏出口离开了。 好吧,看来没有任务线索了,得靠他自己找。 杜彧先是去照片墙边站了一会儿,这些相片都是在乡下拍的,少女永远穿着颜色不一的连衣裙,她皮肤白皙,长发微卷,姿势多是温婉依恋地挽着身边的家人。 她有一个大家庭,从全家福来看,家中/共有11口人。年迈的祖父母,四位分不清叔叔婶婶和父母的中年人,三位哥哥,一位弟弟,以及她自己。可惜所有人的眼睛都被剪烂了,看不出一家人的外貌基因。 然后她还会拉大提琴。 杜彧想到上二楼时见过的那张巨幅油画,画里的少女和照片的主人公应当是同一个人,不过都看不见脸。 他取下全家福,相框后飘出一片碎纸,落到地板上。 杜彧翻看相框,背后没有写字,于是他挂回墙壁,捡起地面的碎纸。 ——运气不错,他获得了第一条线索,一块被撕碎的照片。 寻找剩余碎片的过程枯燥乏味,不外乎是枕头底下、镜子后面、娃娃的裙子里…… 当全新的照片拼凑完整时,杜彧的脸色阴沉下来,他眉宇间充满困惑。 这是一张集体照,照片里的8人他都认识,因为就在刚才,不久前,他曾在城堡外边给这8个人拍过一张类似的合影。 假如这是他拍的那张合照,尚且解释得通,但完全不是。 他拼凑出的照片,拍摄背景在郁臻的公寓,他昨晚去过的地方,照片上的8人是乔乔和她的朋友们。 他们在15楼的公共休息区,聚在一起嬉闹合影。 拍摄照片时,乔乔的头发还是素净的黑色,扎着马尾辫,妆容不如现在讲究,是个相貌清秀的普通女大学生。而叮叮、蓝蓝、小飞等,也比他见到的真人更青涩稚嫩些。 所以这张照片的拍摄时间,至少一两年前了。 他们第一次到访的鬼屋,为什么会有那8个人一两年前的合照? 鬼屋老板或员工是他们的朋友? 其实不排除这种可能。刚开业宣传期的新店,是会召集朋友们捧场,这照片或许是为那8人准备的小彩蛋? 杜彧不再管照片,继续找提示。 这间密室的解谜环节不难,稍微细心些,谜语和线索便一一迎刃而解。 他在梳妆台抽屉中的八音盒夹层里,找到了打开衣柜的钥匙。 杜彧忽略柜门上那句用口红书写的警告,拿着钥匙插进锁孔。 衣柜里是各种颜色的同尺码连衣裙,散发着香水和旧衣服的干燥气息,令人莫名心安。杜彧翻动裙子,试图找出这里隐藏的信息;然而,他的手掀开一排帘幔似的夏季薄裙时,衣服后突然冒出一个戴着兔子面具的人! 杜彧心里一惊,被对方手握的水果刀反光晃了眼—— 他猛然回想起郁臻说过的话:「他那把菜刀,是开锋的。」 这人拿的水果刀,也是开锋的。 游戏?杜彧思索的一息间,反应迟了三分之一秒,刀尖袭来!他反射性地往后仰身,锋刃划过他的左脸颧骨,皮肤一热,一道血线飙出! 不是游戏!杜彧恍然回神,出手攥住对方再次舞刀挥向他的手臂! …… 水果刀直直地插进兔子头的胸腔,地板鲜血横流。杜彧颤巍巍地松了手,他此刻终于有意识从头思考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掀翻兔子头的面具,假面之下是张其貌不扬的脸,三十来岁的男人,皮肤粗糙黧黑,那对浑浊的眼珠子怒睁着,不敢置信自己的死亡。 居然死了。杜彧的思绪被打断,他的第一想法是:不安全,他得离开。 他们打斗时,衣架上的裙子掉得七七八八,露出柜子里那道暗门。 这个房间至少有三个出入口:一是他进来的房门;二是衣柜里的暗门;三是先前拽他进来的Npc离开的通道。 他没去拔那柄水果刀,而是拉开柜中的暗门,钻进兔子头来的密道。 衣柜后面的暗道藏在墙体之中,杜彧顺着墙一路走,终于见到了一扇红色木门。 …… 他酝酿了两秒,握紧钢管,推门进入。 这是一间监控室。 操作台亮着一排排显示屏,椅子上坐了个悠闲的男人,正在喝咖啡。 听有人进来,男人以为是同伴,刚要抬头招呼;一看是杜彧,神情骤变。瞧见杜彧的造型和手里的钢管,男人旋即露出抱歉的笑容,捧着马克杯起身。 “这位客人,您恐怕是走错了……” 杜彧没有犹豫,步伐从容地迫近—— 对方笑意绷不住,嘴角抽搐着后退,“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有什么我能帮助您的——” 实在是因为杜彧太高了,压迫感过甚。他颧骨的刀伤不深,却流了许多血,衣服在打斗中沾了自己与旁人的血迹,整个人和俊美、优雅等词汇再无联系,倒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 男人见躲不开,摔了马克杯,眼神凶光毕露,叫骂的同时手伸到后腰——他刚摸到武器外壳,鼻尖窜来一股铁锈味,下一瞬剧痛侵占了半边头颅!仿佛脑髓俱碎,即刻失去知觉! 杜彧丢开生锈的钢管,走到被敲晕倒地的男人身边,他将人掀翻过去,想搜走枪械,不曾想对方后腰别的一根电击棍。 他失语地笑着,胡乱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还是太紧张了。 杜彧将电击棍据为己有,翻找监控室的置物柜,拿出胶带把男人的手脚捆死,再锁好门,坐下来,在上百段录像中寻找郁臻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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