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我……试一试。” 郁臻拿着手握式的电筒,说:“那我倒数到一:三……二、一!” 蓝玉举起自己的右手,战战兢兢地伸到外面—— 精确间隔15秒后,郁臻往后退一步,变宽的视野里出现了正在瞄准的白衣人,那枪口对准了蓝玉的手。 郁臻持物的单手抬起,他调整角度和力道,然后奋力抡出手电筒!一团黑色物体在空中划过抛物线,朝旋转木马的顶部掷去! 与此同时枪口/爆出火光,子弹飞来! 千钧一发之际蓝玉收回了手,她收手的速度只比枪弹快了那么半秒,再晚半秒弹头便会射穿她的手掌。 蓝玉呼吸急促,将冰凉的手捧在胸前,心有余悸;而郁臻紧盯着手电筒在空中的运动轨迹—— 高处的白衣人不过是歪着上身往旁边让了让,便让他的努力和希望一同落空;手电筒擦着对方的衣襟落到了旋转木马的顶篷上,发出闷响,骨碌碌地滚到边沿。 郁臻连忙躲回卡通熊背后,与大熊背靠背,喘着气说道:“这个Npc有点水平。” 蓝玉:“没打中?” 郁臻:“嗯,再来一次。” 他又拿出腕带式的照明电筒。这个要是还打不中,情况就悬了。 蓝玉护着自己的手,“我、我不敢了……” 郁臻脱下外套,揉成一团递给她,“你举我衣服,这样就打不到你的手了。” 第二次,蓝玉举着衣服吸引枪手的注意力,郁臻掷出另一只电筒。 不料枪响后,子弹打穿了郁臻的外套,焦糊味的衣料冒出淡淡白烟,第二只手电筒依然没能砸中! 蓝玉收回他不能再穿的衣服,说:“第三次他肯定不会再上当了……” 郁臻额前布着冷汗,“没有第三次了,我身上只剩一大串钥匙,不能弄丢。” 蓝玉:“那怎么办……” 郁臻:“看我的。” 这头熊的造型十分卡通,它身材圆滚滚,胖胖的头上顶着两只小耳朵;说小,也有成年人的两只手掌大,由陶土烧制,因为厚度薄,可被重物击碎。 郁臻举高自己的左手掌,在熊耳边晃来晃去,又像躲猫猫似的,飞快藏到熊耳后方;没有等到预想中的枪响,他来回晃动手,还朝白衣人比了个中指。 有水平的Npc果然受不了这种挑衅,他一放下手,便射来一枚子弹击穿了熊耳!碎裂的陶土块纷纷滚落。 郁臻接了一大把堪比石头的碎土块,恨恨地说:“我就不信打不中他!” 小时候孤儿院冬天举行的扔雪球比赛,他年年都是冠军。 这次郁臻堵上自己冠军的尊严,不再跟对方玩声东击西的把戏;他心一横站到卡通熊的身侧,将手中的土块接连不断地向旋转木马的篷顶砸去! 去死去死去死吧你! 作者有话要说: 本次操作没有实践价值,小朋友们不要模仿。
第114章 看见恶魔(二十三) 转生 皇天不负苦心人, 他掷出的碎陶土块中总算有一块砸中了白衣人的头,而且正中眉心,把对方打得歪头后仰, 险些站不稳。 趁着枪手揉搓额头甩去晕厥感和痛楚、不能举枪的时机, 郁臻喊了句“跑!”, 便迈开腿飞速蹿到了自动贩卖机的面前—— 气泡饮料、啤酒、面包、果冻、橡皮软糖……五彩缤纷的包装袋令他眼花缭乱。 别管吃的!电梯在后面啊!啊啊……怎么打开? 杜彧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响起:“在选择商品编号的界面输入密码:3017.” 郁臻伸出指头争分夺秒地在触屏窗口输入四位数字, 随后屏幕上跳出一个黄色笑脸, 附字:恭喜通关。 ——你怎么会知道密码? 杜彧:“你努力的时候, 我也没闲着啊,这里是一间游戏室, 万变不离其宗。” ——算你靠谱! 自动贩卖机实际是一扇可移动的门, 输入正确密码后便应声开启,一部老式电梯出现在墙中。 杜彧:“小心背后。” 郁臻机敏回身, 将手里最后两块碎陶土朝开枪的方向掷出!无需准头,他只要枪手反射性的闪躲动作。 抓住对方侧身躲避无法开枪的分秒间隙, 郁臻摁住电梯的开门按钮闪进门内! 他站到角落里, 对藏在卡通熊背后的蓝玉招手,“快进来!” 郁臻的一系列行动迅速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看见他跟自己挥手, 蓝玉仍有一刹那的恍惚;她连他做了什么都没看清,哪里记得听口令跟他跑。 希望近在眼前,蓝玉一咬牙,冲出了卡通熊的掩护,向唯一的出路奔去! 电梯的内部有三个楼层按钮1、2、3层, 但没有控制门的开关键, 郁臻看蓝玉奔来, 而电梯门即将关闭——他踏前一步一只手挡住门, 感应到阻碍物的门才自动敞开。 他的身影因此离开死角,暴露于枪手的视野和射击范围;白衣人不打算轻易放过他,托起枪管瞄准他的手臂—— 郁臻对着门外大喊道:“你们记住,电梯密码是3017!” 他没法冒着子弹去救其余的人,但愿他们能自己走到这里。 杜彧:“收手!” 郁臻惊醒般地收回了手。 然后一双细嫩莹白的手代替他扒住了电梯门,蓝玉赶到了,她的胸膛随呼吸挺起,勉强地对他笑笑,“谢谢……” 一声枪响! 郁臻站在内部,游乐园的一切声响仿佛被隔绝在外,他好似听见了枪声,好似没有。 他能清楚看见的是,蓝玉胸前的衣服被一片血色濡湿,刺目的猩红晕染扩散开来。 她脸上的笑容凝固,双眼圆睁,被汗水浸透的鬓发粘在脸颊旁,肤色红润鲜活,她倒了下去…… 郁臻下意识地抻手去扶,他搂住尚且温热的身体,将人拖进电梯角落,并用手探查蓝玉颈侧的脉搏。 她死了。 门关闭,郁臻按下楼层键,只有三楼能亮,他和蓝玉的尸体一起乘电梯下降。 郁臻背靠着墙壁发呆,衣服腹部的位置沾到了的鲜血,色泽艳得宛如打翻了红墨水。 杜彧:“算了,生死有命。” 郁臻挠挠头,他没什么想法,更没话可说,单单是觉得很突然。 杜彧:“别担心,我会帮你的。” ——我能逃出吗? 杜彧:“只要你想。” ——好像做噩梦啊。 杜彧:“就是一场噩梦。” 三楼到达,“叮”声后,电梯门打开。 外面是一条走廊,和他之前走过的走廊不同,这里亮着灯,无任何装饰;他没有条件妥善处理蓝玉的尸体,只能把她抱出来,放到墙边。 电梯的地面淌着一滩血,门再次关上了。 郁臻形单影只,在走廊轻悄前行。他不知道有没有人在监视他,倘若现在再来一个枪手,他也会加入“生死有命”的行列。 不过他终究是相安无事地走过了20米。 这条路的尽头是另一条横向走廊,排列着六个房间,无楼梯或明显的出口,郁臻一时间不知往哪儿去,他心情麻木,不做选择题了。 杜彧:“去中间的,里面有东西。” ——你透视眼吗?门关着你都知道里面有东西。 杜彧:“我听到了。” ——那你听得见安全出口在哪儿不? 杜彧:“应该在哪一扇门后。” ——废话。 郁臻将信将疑地推开了中间房间的门,里面灯光暗暧,布局拥挤狭促,因东西堆积过满,带给人铺天盖地的压抑感。不是游戏场所了,更像一间储藏室。 爬行动物和啮齿动物的腥臭味混合着旧报纸发霉的潮味扑面而来,郁臻掩鼻走进去,不敢关门。 房间面积不小,四面贴墙立着尺寸相同的合金置物架,架子上层层叠叠的摆着大型玻璃缸,他凑近一瞧,底部黑压压的全是蛇。 一口缸养十多条,各花色的无毒蛇们蜷缩或拉长身体,在缸底缓慢地扬头扭动着,凉滑的鳞片紧贴玻璃,蛇身交缠时背鳞泛出冷艳的光。 郁臻不怕蛇,仍然不由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置物架的最底层是铁笼子,整个房间的噪音都源于它们,成群结队、叽叽喳喳的小白鼠。显然是养来喂蛇的。 这些爬缸和鼠笼打扫的频率不低,但安置得过于密集,那股气味熏得郁臻想流泪。 杜彧:“这个养殖规模不小,应该不是个人兴趣或观赏物。” ——养来吃蛇肉? 杜彧:“如果不是开餐馆,照这个量和吃法,那一家人早就被寄生虫感染身亡了。” ——哪一家人? 杜彧:“那边的桌子上放了照片。” 原来正对房门的那排架子后留出了几平米的小空间,郁臻绕到那后面,脚步一顿。 墙上贴了无以计数的旧纸张,其文字内容包括但不限于新闻、社会评论、案件分析、照片,以及复印的书页和打印的影像资料……宛如墙纸一样严实地遮盖了整面墙。 墙边的一张桌子堆积了如山高的书本,笔墨杂乱摆放,一幅相框搁在桌角,谁轻轻一碰,它便会坠地摔碎。 郁臻先拿起了相片,那是一张完整有脸的全家福,11个人,站最前面的女孩是更小一些的司雅,她编了两条麻花辫,脸颊圆润饱满,笑容甜得宛如水蜜桃。 这张照片的拍摄时期比杜彧拿到的那张更早,每位家庭成员都笑得开心、满足;这是与亲人关系和睦,生活富足的人脸上才会露出的表情。 这一家人看起来着实不具备变态反社会的素养…… 全家福上,看面相年龄和司雅是同辈的男性有四个,两名青年,一名少年,一个小男孩。但据蓝玉的回忆,司雅只说过自己有两个亲哥哥,一个亲弟弟;分别是:正常人大哥、让她害怕的恶魔、正常人弟弟。 那多出来的一个同辈估计是她的表哥或堂哥?不,是小叔叔也说不定。 首先弟弟最好认,是贴在司雅身边的小男孩;但三位兄长挺让人犯难,两名青年的相貌平平,不容易分辨血缘,仅那名年纪稍小的少年和司雅的长相有几分相似。 长得像的肯定是亲生的,而这名少年的年纪不可能是长子…… 谁是大哥不重要!因为次子才是司雅所说的“恶魔”! 郁臻快把照片盯穿了,难以置信,这恶魔长得太纯良了吧,看不出哪里有先天性残疾啊…… 杜彧:“不要以貌取人。” 郁臻:我最奇怪的倒不是这个。之前你拿来的合影没有眼睛,我不敢百分百确定,现在看到完整的照片,我确定了,我们一路碰到的青蛙头、猎人,他们都不这张照片上。 杜彧:“嗯,想杀我兔子头我摘了他面具,他也不在照片上。” 郁臻:所以他们根本不是司雅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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