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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德漂浮在于川身边，如同落在宝座之上的王，修长的双腿随意地交叠在一起，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面庞。 前方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给于川汇报，像个无情的情报机器人。 于川也就那么听着，只要不危害到他就好了。 萨德斜斜看他。 觉得他这样看开了最好。 可能是走的有些累了，于川的速度明显慢了许多。 “川川，要不要休息会？”男人问。 于川摇了摇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就当锻炼身体了。” “可依我看，无论川川你在怎么努力也没办法跟他们那些觉醒阶级较高的人比啊？” 这句话成功戳中了于川的痛点，“这也不是我想的，我知道就算努力也很难。” 萨德瘪嘴，“那倒不如直接听我的话做，直接把那颗粉色晶石私吞了算了，检测什么的感觉完全没必要呢？” “这要是被抓到，后果是很严重的，不许再说了。”于川说罢，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加快了跟进队伍的步伐。 “真是的……”男人简直快要被人类这无用的条款框死了。 这不就代表想要帮助主人变强的道路并不容易吗？ 于川不愿过多利用自己，就连这晶石他也想还给那臭扑棱蛾子。 图什么呢？ 有什么必要呢？ “川川……我刚刚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些？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话是这么说，可于川的脸色明显沉了不少。 这个要是说不生气萨德都不信。 都快他心直口快，一时间没考虑主人的心情。 前方蝴蝶还在为他们开路。 返程的魔物比来时要多，于川自认没用，索性连忙都不去帮了，这回直接摆烂，看他们努力。 期间有人朝他投来异样的目光，他通通视而不见。 可又碍于萨德在在场，他们也不敢发作，硬生生把指责的话咽回到肚子里。 忽视他人，于川觉得意外轻松。 同样帮不上忙的还有徐泽，看见于川干杵着不动，便来到了他的身边，“我还以为你会帮忙呢……” 于川叹息一声，带着自嘲的意味，“你觉得我帮得上什么忙呢？我觉醒的能力你知道是什么吗？” 徐泽一怔，摇了摇头。 光看等级就知道，觉醒的能力八成也帮不上太大的忙。 可前几次于川分明不是这个样子的。 “于川，昨夜是我话说重了，你现在还好么？” 青年其实并没有把他说得话放在心上，也没图有人能够理解当时他是个什么心情。 真相不能轻易说出，想让人理解只是难上加难，况且也没有必要了不是吗？ “没关系的。” 徐泽越发不知所措，“于川，要不你还是骂我几句吧……这样我心里也舒坦。” “徐泽，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怪过你，真的。”于川语调平静。 闻言，徐泽也没好意思再说什么了，只是安静地站在他的身旁，等待前方战斗结束。 萨德跃向地面，一手抄进兜里，“唉，真是，川川一定委屈坏了，你们这些人啊，是真的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矛头指向徐泽，让他无地自容，“我不是来道歉了吗。” “唉，我也没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心疼川川而已？” 一声声川川叫得太过于亲昵，于川总觉得会被人误会。 他们可是说出去会被人笑的主仆关系，他还不想被人扣上帽子。 上次因为莫如山的引荐，这种事已经发生过一回了，解释都让他觉得累，还有点对话入座的意思。 于是，他依旧选择沉默。 这下两个男人都没话说了，萨德站在于川右边，徐泽站在左边，隔着于川大眼瞪小眼。 气氛变得有些不对劲，徐泽搔搔头，“于川，要是无聊你就来找我和琴琴。” 青年漠然地点了一下脑袋。 眼看着徐泽隐入人群，他靠近河边，往石墩子上一坐，有些失神。 萨德再次漂浮而起，慢慢停在于川身后，环抱住他的身体，将脸轻靠在他的肩颈，“川川，别愁着一张脸嘛，好不好？” “那例如我应该要有什么样的表情呢。”他抬手掩了掩额角，垂眸看了眼抱住自己的胳膊，用力地扒拉了下去。 返程的路途还要几天，于川觉得这次不帮下一次就有所谓的正义人士站出来了，到时候他真的可以做到拒绝吗？ “川川，别想太多。”男人出声提醒。 想多了？或许吧，于川倒是希望只是他想多了，而不是会演变成事实。 他朝前看了看，问，“战况如何了？” 萨德咋舌，瞥眼超前望去，眉头稍稍下压，眼缝眯起，“都是些弱鸡魔物，臭扑棱蛾子占上风，已经连杀好几十只了，马上就能穿过这段路。” “是吗。”于川鼻息沉了沉，“有点累了。” 银眸红光一现，萨德的语气差了许多，“其实复活之后需要好好休息几日，这样着急忙慌的赶路，婻楓总归是对身体不好。” 于川下意识捂上心口，感受这虚假又真实的心跳，“会一直这样么？” “什么？” “我说，将来的我，会一直这样么，死了复活，反反复复。” “按理来说是的，只要我还活着，川川永远都会是这副模样，等用于永生，不死不灭。”萨德说着，还不忘开玩笑，“不过也不一定哈，说不定哪天我就死了？又或许哪天川川活腻了，我自杀也行。” “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不死不灭，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 “川川，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啊？你不必为此而感受到所谓的压力？”萨德再次看向眼前，发现前方以结束战斗，便朝于川绅士地伸出了手，示意他起身。 于川想也没想地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顺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 “运气……这种东西还真的是让人捉摸不透，没觉醒出实用的能力，与你缔结契约之后还又死了一回。” “呸呸呸，川川怎么老是想这些坏的啊？” 于川也不想，但是他真的忍不住。 思想好像有点不停自己使唤了。 臂弯微转，于川拍着黏在臀部的青砺，另一手被萨德牵着往前走。 “我到底该怎么办呢？我总觉得越来越迷茫了。” “顺其自然吧，能变厉害自然是最好的不是吗？对我们俩都是有好处的。” “萨德，你后悔吗，如果当时坠落地下遗迹的是其他比我要厉害的觉醒者……你或许就不用随着我受委屈了。” “这种事情我没想过？反正我都跟了川川你了，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种捧高踩低的魔？”萨德好一阵委屈，“不会吧，不会吧，川川不会真的这么想吧……人家才没有呢。” 于川被他逗得止不住发笑，“没有，我只是怕你不愿意而已。” 两人在后你说我笑的，惹得好几个人眼红。 虽说于川算是帮了不少的忙，但是刚才他居然无所作为，F级到最后居然连样子都懒得装了。 于川的视线淡淡扫过他们，走到了前面。 他们是什么心思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他就是故意的。 不想就是不想了。 那几人是蝴蝶队里的常驻，看见于川这个拽样子火一下就上来了。 其中一个胆大的，上前用力掰过于川的肩，将他面向自己，“你在拽什么？在蝴蝶面前取得了功劳你就装上了？怪不得左副将讨厌你！” 话音未落，萨德猛地擒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他的骨头。 “怎么？难不成你想被我‘喜欢’那么一下？你们不是看不上川川的能力么？现在怎么又扯着想要他帮忙？” 这一疑问发出，那人直接噤了声，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 另外几人上前帮忙，闻声而来的徐泽也赶紧将几人分开了些许距离。 看来“正义”人士比想象中要早出头。 于川发话了，“萨德说得还挺对的，我确实帮不上什么忙，就算去也只能装样子，你们要说就说吧。” “你这就是攀上高层，仗势欺人！”男人气急，斧子蓦然脱了手。 看着那道锐利袭来，脑子做出反应，身体还是慢了半拍，若不是萨德拉的及时，那柄斧头怕是要落在于川的脑袋上。 斧刃猛地扎在于川脚边，他垂眼深深吸一口气，胳膊一甩，直接就挣开了男人的手。 晦暗的眼底充斥着愤怒，他只觉得当初的自己实在是太蠢了。 “川……川……”萨德嘴角噙起一抹诡谲的笑来，感知到主人的愤怒值正在飙升，心情无比愉悦，几近狂喜，比被扑倒更让魔兴奋。 于川拾起地上的斧子，当着众人满是诧异的视线，缓步走向这柄斧子的主人。 徐泽挡在两人中间，试图化解矛盾，“别乱来……冷静一点，于川！”
第37章 川川，到时候……你懂的。 于川伸手将徐泽揽到了一边，望向斧子的主人。 发现那人竟然还好意思做出防备之姿，握斧头的手紧了紧，哼笑出声。 徐泽还试图平息此事，不停将于川的身体往后扯，“于川……” 青年自然不会冲动行事，他只是气罢了。 搞不懂到底为什么只对他有这么多的意见。 于川将斧子朝男人脚下一丢，斧刃险些扎对方脚背。看着秃顶壮汉逐渐扭曲再到灰败的脸，于川只觉得好笑。 明明是他先将斧子丢向自己的不是吗？ 这个时候怎么更像个受害人了？ “杀人是要偿命的，你该庆幸我还活着。”多说无益，于川走到萨德身边，用几乎命令的语气道，“走了。” “就这样？不抽他们？”男人眸子里的兴奋之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失望。 他还以为于川会气得将人大骂一顿，要么就是一个巴掌毫不客气地抽上去，让所有人都看看他不是这么好欺负的，结果居然只是口上警告，白高兴一场了。 “唉，川川，他刚刚可是差点杀了你。”男人眸底划过冰冷的杀意。 “那怎么办？当着所有人的面杀回去？” 萨德一时语塞，“如果对你影响不好的话……” “你这不是知道的吗？不可能没有影响的。” 之后于川便一言不发，惹得萨德闷得慌。 这支队伍的管控能力实在是一言难尽，蝴蝶只顾打杀，根本不顾队员之间诞生的冲突，任由事情愈演愈烈。 说白了，于川之所以忍耐也是因为等级与能力的问题。 就算这个世界没有变成这样，高层与底层终归都是有差距的。 他也不好随意出手，免得让于川感到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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