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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个回答很左涪卿。 …… “你当然就是左蓝一，怎么说都是。”见左蓝一状态有些不对，张云烟马上宽慰道。 …… “小子，别在那瞎琢磨！你不是左蓝一还能是谁！就算灵魂交换了那你也是左蓝一，你…你比左涪卿招人喜欢。” 张云烟打了个愣，因为他发现自己确实也找不出太多能宽慰他的理由，从移花接木的角度上讲，现在的他的的确确只是披着左蓝一的外壳，他的灵魂早已在潜移默化中替换掉了。 在人世上活了二十多年，生生把自己活成了另一个人，这谁能接受的了？ “如果我的灵魂没有被换掉，还会喜欢澹台轩佑吗？”左蓝一的内心犹如被千万斤石头压着，第一次感到如此身心俱疲。 张云烟打了个冷颤。他最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出现了。 从听到左涪卿吐槽轩佑的时候张云烟就有些忐忑了。别的他不知道，左蓝一和轩佑是什么时候认识他可一清二楚，大一临开学的时候——主导左蓝一的已经彻底变成了左涪卿的灵魂。 以左蓝一原本的性格，可能根本就理解不了轩佑，更别提什么感同身受了，所以喜欢上轩佑的其实是披着左蓝一皮囊的左涪卿… “蓝一…” “哈，没事，我就是随口一说，我知道现在该干嘛。” 只是随口一说吗… “左蓝一，”张云烟非常认真地看着他，“性格和兴趣都是可以变的，很多人从生到死经历了无数次变化，但记忆是灵魂最重要的一部分，无论性格怎么变，记忆都是改变不了的。所以只要你的记忆没有变，你就永远都是左蓝一。” “也对。”左蓝一的眉宇间竟生出几分局促，视线飘到其他地方，流露出些许不甘。 趁此机会，张云烟赶紧转移话题，“小子，左涪卿说你有办法，你给我交个底儿，到底请了哪路神仙？” “请是请了的，不过续命的事还得拜托张道长。” 果然，就该猜到这小子没憋好屁。 “你数数你利用我多少次了。” “迫不得已。”左蓝一挤出一抹苦涩的笑。 张云烟可信，尹臣泽不可信，续命的本质是为了骗过轩佑，如果让楚云枭和尹臣泽意识到轩佑对他很重要或者轩佑没有其他靠山，在他死后轩佑很可能成为他们利用的对象，所以不能事事都仰仗他们。 “小子，如果你能把命魂灯取来给我看看的话，我姑且可以一试。” “对了张道长，你知不知道筑基台是什么东西？” “筑基台？”怎么这么耳熟呢…张云烟轻抿嘴唇，稍加思索，“哦，想起来了，筑基台应该是放置你命魂灯的台子吧！” “还有没有其他用途？”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好像也没什么太大用处吧。” 至少对楚云枭有用处。 其实听到左涪卿说出张望月已经被废掉的时候他就在想，如果有人全盘继承了张望月的锻造之术，并将移花接木运用的如此出神入化，这个人会是谁呢？有无一种可能，在双子大厦引用空间的其实就是楚云枭——背后的那位高人？ “别光闷着头想，说出来我也给你参谋参谋。” 左蓝一走神走的相当明显了，若放在平时，他完全不会在张云烟面前留下这么大的破绽，张云烟也知道他还在纠结灵魂互换，这事儿放在谁身上都不好受。 “张道长，你信命吗？” “啊？你小子这不废话吗，问一个算命的信不信命——你说我信不信！” “我觉得你不信。”左蓝一笃定道。 张云烟不解缘由，于是追问，“你怎么会这么想？” 左蓝一打开微信通讯录，翻到秦晓月的朋友圈，第一条就是她和高明朔的“官宣体”合影。左蓝一没有说话，把照片亮给张云烟。 “怎么了嘛？” 这回张道长是真的揣着明白装糊涂。在照片不是很显眼的位置，他看到一个十分熟悉的物件儿——正是几个月前他赠给秦晓月的手串。而现在它就戴在高明朔手腕上。 “我这么记着这条手串牵的是秦晓月和轩佑的姻缘线呢…”左蓝一的语气多少有点阴阳怪气。 “哦——这姻缘线嘛它也有出错的时候，总不能一概而论。”张云烟瞥了他一眼，看似不屑，实则却是在躲避左蓝一的目光。 “这样啊。” 左蓝一看破不说破，凡事都毫不顾忌地讲出来才叫没意思呢。 “小子，该铺垫的也铺垫完了，该给贫道交底了吧？”和左蓝一认识这么长时间，张云烟也逐渐摸清了他的讲话路数。先扯一段别的话题，或者开几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让对方觉得有把柄掌握在他的手里，顺势把主动权转移到自己。 “我…”左蓝一苦笑了一下，目光转回照片，嘴巴动了动，难得地沉默了片刻。“张道长，如果是你，明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怎么做才是对的，可是时间却所剩不多了，你会怎么办？” “那你就不遗余力地做你认为最该做的那件事，然后把剩下的事交给合适的人。” 左蓝一的话云山雾罩的，张云烟觉得他和左蓝一之间还没有达到可以心照不宣的默契程度，左蓝一不想开口说的，他也不方便过问。 “你说，我该相信命数吗？” “不要信那些有的无的。”张云烟脱口而出。 虽然在他的那本记录册上，没有一位跳出命数，逃脱死劫，可张云烟到现在也仍旧抱有一丝希望。如果天命早已已经决定了一切，那么“人定胜天”这个词又是从何而来？ “我真的好不甘心。” …… 本该是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年纪，却偏偏要经历如此劫难，放在谁身上都会心有不甘，更何况他是被篡改命格才落得今天这般地步。 “嘶，张望月有没有对你提过徒弟之类的，或者帮手？” 考虑到把明城集团的事讲给张云烟还为时尚早，左蓝一换了种简单的问法。 “贫道想想…” “他一直都在防着我，我连他研究邪术都不知道，就算有帮手他也不会让我知道。” 张云烟想了一下，道，“不过有个人可能知道。” “谁？” “韩川。”张云烟淡淡道，“虽然我不知道他的路数，不过既然他能如此了解张望月的过往，你去问的话肯定能问出点什么来。” 韩川和左蓝一毕竟是“情敌”关系，张云烟想了想，觉得还是不掺和为妙。 韩川啊，倒也该去会会他了，毕竟还欠他一根玉簪子呢！ …… 当然，以上这些都是左蓝一这些天瞒着轩佑干的，如果希望轩佑没有负担地活着，这些事就要咽下去，让它们永远地烂在肚子里，不光要咽下去，还要把所有知情者变成可靠的人，让轩佑无忧无虑地活，一辈子都没有机会知道这些破事。 “咋样轩佑？你告诉我引用空间的入口，我去把命魂灯拿出来。”左蓝一翘着二郎腿，满心期待道。 “傻叉，你就真这么相信宋却？” 轩佑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把手机推回他面前。 “横竖都得一试呗。最坏的结果就是咱俩都嘎，你不是一心求死么，我本身也没几天了，说不定咱俩到了地府还能有个照应，我让宋飞镜他们多给我烧点纸，贿赂贿赂阴差，好叫咱俩下辈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第38章 新·陨 “说什么晦气话呢，闭嘴。” 轩佑清了清嗓子，声音低沉凛冽，犹如三九之冰。 “好好好，这不开玩笑嘛，我不会让你死的。”左蓝一微敛笑意，拿起酒瓶给轩佑满上，“来，干杯！喝点白的，谁不知道我家轩佑酒量好啊。” “呵，不自量力。” “诶我怎么记得好像有人去年聚餐的时候差点睡在酒桌里…”左蓝一眨着眼睛佯作思考，眉间路过一抹温柔。 “不是去年，是前年。”轩佑仰起头，随着喉结滚动，辛辣的酒灌入喉咙，酒杯落下时候，轩佑的嘴唇多了几分血色，“呼——酒量是练出来的。” “是吗？”左蓝一轻轻抿了一小口，“脸这么红，我怎么感觉你快要醉了？” “我的意识是清醒的。”凝视着眼前幻化出“三头六臂”的左蓝一，口中依旧嘴硬道，“脸红是因为酒精中毒…” “哦~前年啊，记的这么清楚。” “轩佑，你说如果咱俩都喝醉了，一会怎么回去啊？” 轩佑倏尔嘴角牵动，眸间盛起一湾星辰，“那就不回去。” “逃晚休？不怕我报给导员？”眼见轩佑迷迷糊糊，左蓝一起身将外套披在他身上。 “报吧，我不在乎。” 对啊，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轩佑连专业课都旷，怎么会在意晚休是否被查？同样，轩佑也没有让我为他做什么，他想要的从来都只是解脱… “轩佑？轩佑…”是睡着了吗？ 几杯酒下肚，轩佑疲惫地趴在桌子上，皮肤白里透红，眼角也比平时多了几分情意。左蓝一的手停在空中半晌，他扯了扯嘴角，本以为可以用自嘲的笑骗过自己，却发现根本笑不出来。他的心在滴血，面对轩佑的无能为力、面对自己的错愕恍惚盈上心头… 左蓝一很想蒋面前的酒一饮而尽，至少喝醉了可以暂时逃离现实，忘却痛苦。偏偏他不能醉，如果连他也醉了，就没人带轩佑找到回去的路…… 透明玻璃杯上映出一张俊朗清逸的脸，随着杯中液体晃动，这张脸也变得模糊起来，那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仿佛和虚幻中的自己隔着一层纱。 “轩佑，我到底是左蓝一还是左涪卿呢？” …… “韩老师！”左蓝一在校门口追上韩川，“我答应过你，现在这根玉簪也该物归原主了。” 他不是没有家，可出了东门却无处可归。 韩川闻声回首，“嗯？蓝一？”他原以为左蓝一只是说说，不成想都过了几个星期对方居然真的把簪子还回来了。 “韩老师，今天我把簪子还给你，同时也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那晚亲眼目睹了左蓝一与轩佑生死不渝的感情后，韩川想了许多。 左蓝一的一番话彻底点醒了他，没错，他喜欢的人叫韩林儿，他也为了韩林儿苦苦追寻数百年，一缕幽魂般徘徊于世，每次都因怯懦与林儿的转世擦肩而过。他自责过，也后悔过，但唯独没有想过——他要找的人早已死去多年，再也回不来了。 轩佑不是林儿，他也没权利把对方当成林儿看待。 轩佑有自己的人生，无论活成怎样，他都不该去干预。他当在意是在孤寂冷清岁月里与他朝夕相伴，替他疏解情绪，排解忧愁的人，他已经亏欠杨桃太多了，难道还要继续躲下去吗？杨桃让他离开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逃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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