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舌头舔掉刀面上淌下的血迹,森森然笑道,“午餐时间到了。” 只见他身形如风,轻盈快速地划过,刀刃直直朝向啊肆的心脏。 余自生和裴茗牵着绳子的两头,将他揽住、捆绑,巨大的冲击力让人难以站稳脚跟,啊肆一转身抬起匕首抗下重重地一击。 提刀哥被迫撤回了步子,不明就里地看着他们,神情变幻莫测。 “他是这么死的吗?”他突然问出声。 啊肆下意识追问,“谁?” 提刀哥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他似在回想,“没头的那位。” 几人没有给予他任何回答,反而戒备地盯着他。 “对准他的脑袋。”裴茗冷声下令。 一声枪响,子弹正中提刀哥的眉心,他闭上了眼,没有做出任何反抗。 叮咚——请任务接收者及时捡起角色碎片。 裴茗走上前,提刀哥的身体还未消失,他伸出手尝试地触碰,一段投影映射在空气中。 入眼,一个阴郁的少年站在打饭队伍的前头,这不难认出是学生时期的提刀哥,还有一个人就可以轮到他了,他低着头,任由过长的刘海遮住他大半张脸。 他双手托着盘子像是在发神,突然间,眼底出现一双亮眼的鞋子,想必价格不菲,他想着。 “喂,你排到后边去。”那人的语气可谓是极其不礼貌,趾高气昂地冲着少年喊。 少年终于意识到那人是在跟自己说话,木楞地抬起头看向他问,“怎么了?” “我让你到后面去你听不懂人话?”那人感觉自己被下了面子,脸色难看得像一盘放久了的菜叶子,教人看了发怵。 少年撇开视线,径直略过他走到阿姨面前,“阿姨,我要这个和那个。”他抬起手指了指自己想吃的菜,在阿姨打完之后接过餐盘。 “我让你吃了吗?” 餐盘被打落在地,少年的领子被人揪了起来,那人挥起拳头重重抡下,火辣辣的疼痛从脸颊上传来,少年皱着眉,阴鸷地看着他,“你在干什么?” 周围窃窃私语的议论声在耳边放大,像是情绪的催化剂一般让人急躁和难堪,那人被少年冰冷地态度惹恼了,再一次挥舞起自己的拳头。 “住手,你想被老师惩罚吗?”班长走了过来,一手按在闹事者高举的胳膊上,另一只手将被拎着衣领的少年从闹事者的手上解救出来,“你跟我走。” 少年轻轻蹙起眉头,他不喜欢这个班长,因为他能在他的身上闻到虚伪的味道。 过不了几天,食物开始短缺,所有人都沉默在一场对于饥饿的恐慌之中,他看到了,班长用刀刺入了一个人的心脏,目击到杀人现场本身就是一件危险的事,而更危险的是班长发现了他的存在,班长漫不经心地擦拭手中的刀对他说,“要一起享用我的猎物吗?” 他点了点头,答应了他。 画面一转,少年的视线尤为冷冽,他低着头看向躺在地上尸首分离的班长,脸上的表情说不上伤心,但也谈不上喜悦,只听到他垂下眸子低声呢喃,“你和我总有一天会面临着一刻,只不过是你死我死的区别。” 投影从空消失,啊肆愣了愣才像是找回自己声音一般开口,“这俩人是变态吗?” “应该是心理变态吧。”伍兹将他翻了个面,语气里带着点怒意,“你不知道危险吗?就不管不顾地冲上来。” “我要是晚一步就可以给你收尸了大哥!”啊肆瞪着眼睛,作势哭闹,“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欸!救命恩人!懂不懂什么叫做救命恩人的分量?!” 伍兹推开啊肆使劲凑上来的脸,自己也往后倒退了几步,连声缴械投降,“好好好,我以身相许好不好?” 啊肆沉默,猛地退开抱住自己,挑眉故作娇羞模样,“死鬼,哪有恩将仇报的道理。” 伍兹:我他妈的...... 一番整顿之后,几人才打上了一顿热腾腾的饭菜,伍兹像一块木雕一样一动不动地盯着碗里黑不溜秋的东西,眉头紧拧,忽然抬头吁气,视死如归地端起那碗卖相不怎么样的不明物体,“壮士们,干了这碗......” 他顿了顿,似乎没有想到什么合适的形容词,而后低头又往里瞧了一眼,继而补充,“这碗恶心的东西,从此以后我们就是过命的兄弟。” 伍兹咽了下去,快速地抬起手捂住嘴强行抑制住想要干呕的心思,“我去,真难吃。” 啊肆将碗往伍兹旁边一推,决意不吃了,他脸上带着谄媚地笑,“再来点?” 不是他不想扔,着实是因为现在食物短缺,年级长下了命令,所有人都不许浪费食物,他见着伍兹埋怨的眼神直勾勾地瞧着他,兀然脸上一热,不自在地轻咳一声给自己找补,“我肠胃不好,吃不了这个。” “前几天是谁和我一起去的自助餐?”伍兹半眯着眼,咬着牙关从嘴里挤出一句话。 啊肆挪开视线,再次把碗往伍兹面前推了推,小声辩驳,“横竖不是我。” “不吃。”伍兹扭头拒绝,“你怎么劝我都不会吃的。” “是谁!在天寒地冻的时候把你带进夜莺!是谁!在你生命危亡的时候挺身相救!”啊肆抹掉眼角不存在的眼泪,解开上衣露出背后骇人的刀疤,声情并茂地朗诵着他的诗歌,“是我啊!是我!”他边说,边把脑袋凑到伍兹侧脸,几乎要贴着他的耳朵高喝。 “我吃,我吃还不行吗!”伍兹把身子往另一边倾,努力避开耳边烦人的大喇叭。 “好的呢。”啊肆满意地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双手放于自己的膝盖,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让人看了气得牙痒痒,“您请。” 伍兹:呵呵。 裴茗笑着观看这一小插曲,转头就发现余自生早已经悄无声息地吃完了一整碗,他侧过头,用手指揩掉粘在余自生嘴角上的一点残渣,乐道,“怎么吃得那么着急?” “吃得快就不会感到恶心,这玩意儿没办法细品。”余自生摇了摇头,解释道。 裴茗把手指放进嘴里吮了一下,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还行。” 余自生脸上燃起火辣辣的热,他轻轻地用鞋尖戳了一下裴茗的鞋子,意思是让他别骚,裴茗不知道是不是装作不懂他的意思,抬起脚拨开余自生的裤腿。 “咳。”苗霖用手抵在唇边,眼神飘忽地看着两人,才慢悠悠地开口,“你俩差不多得了。” 裴茗脸上一哂,没脸没皮地笑出了声,“大人的事,小孩子管这么多做什么?” 小朋友苗霖眼神变得呆滞:小朋友?我吗? “啥?啥小朋友不能管?”啊肆不明就里地抬起头,眼神里皆是询问。 余自生噎了一下,木着张脸睨了他一眼,“小孩子别多问。” “凭什么?我成年了!”啊肆不满地哀嚎。 众人没搭理他,吃完饭后各自回房间午睡,裴茗没走,他站在原地目送着其他人,余自生就站在身侧,也没离开。 “要走了吗?”余自生问。 裴茗轻声地嗯了一声,似是不舍,他转过身,双手环住余自生的腰身,将脸埋进余自生的胸前,用力地蹭了蹭。 他最终松开了手,扯住余自生的衣领往下拉,蜻蜓点水地吻落在余自生的唇瓣,余自生熟稔地撬开他的唇,湿润的舌相互抵在一块,暧昧的气息飘浮在空中。 裴茗推开了他,脸上的透出淡淡的红,笑了笑,“走了。” “嗯。”这下余自生没留他,他知道自己留不住裴茗,想说的话留在嘴里伴着津液咽了回去,淡然地看着裴茗离开。 树林里,格蕾已经等候多时,她表情看起来很难看,甚至还有些不耐烦,只见她摆了摆手,骂了声滚,站在她旁边的人不怒反笑,两人明显是老相识,裴茗走上前对格蕾点了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转而对旁边嬉皮笑脸的皮尔斯说,“走吧。” 皮尔斯掀开车帘等裴茗上了车之后自己才进去,他朝外面吩咐了一声,乌鸦得了令,扑簌着翅膀飞起,皮尔斯翘着二郎腿靠在车厢内,细细地瞧着裴茗的脸色,“今天心情不好啊。” 裴茗闻言睨了他一眼,没接下这句话,反而说,“翘二郎腿对身体不好。” 皮尔斯神情古怪地小声嘟囔着,“我又不是人。”但还是乖乖地把脚放了下来。 “哥哥的身体怎么样了?”裴茗偏开头望着窗外,僵硬地语气中带着些许疏离,好一段时间没见面了,每一次见面都会伴随争吵,像是没有尽头的迷宫,教人心生厌烦。 “我以为你不会问。”皮尔斯打开电子光环,淡蓝色的光屏投影在车厢一侧,有关裴衍的照片像幻灯片一样转动,有睡着的时候、发愣的时候、生气的时候...... 裴茗难以言喻地看着这些照片,在心里反复斟酌之下开口,“你偷拍这些照片他知道吗?” 皮尔斯冲裴茗眨了眨眼,随后一脸正色地关掉投影,“你不说他就不知道,我特地拍给你看的。” 作者有话说: 我快疯了,我的身我的心我的肝我的脾我的肺都快要麻木了,这杀千刀的期末考像是站在刑台上的刽子手,香火快要燃尽,我不知道能不能学完欠的那一堆“债”。
第97章 往事 裴茗跟着皮尔斯落了地,一栋精致别样的小洋楼出现在视野里,与儿时的记忆别无二致,他迈开腿进入大厅,大厅空无一人,他眼里带着询问地意味看向皮尔斯,皮尔斯微微一哂,示意他跟着自己走。 穿过走廊,来到拐角,皮尔斯站定脚步,打开了门,这是裴茗之前居住的房间,裴茗停下脚步,没往里看,他知道裴衍不在里面。 “他什么时候来见我?”裴茗问。 皮尔斯也拿不准老板的意思,斟酌之下开口,“这得看老板的心情。” 裴茗黑了脸,从鼻腔中哼了一声,心里暗道那个阴郁的神经病怎么会有心情好的一天。 他走进房间的那一刻,房门被皮尔斯关上,顺带落了锁,许是担忧他再次跑出去。 裴茗摊在床上,熟悉的摆设和温暖的气息,这里没有被人抹掉他曾经生活的痕迹,衣柜里的衣服仍然完好地挂着,房间里没有灰尘,可能是皮尔斯那个倒霉鬼每天都被使唤前来打扫的缘故。 门被敲响,声音不急不慢,没有催促地意味,裴茗翻身开门,落眼处不在皮尔斯身上,而是皮尔斯手里的蓝色脚环,裴茗的嘴角紧绷,无声地表达自己的抗议。 “亲爱的,你别这么看着我。”皮尔斯甩了甩手里的脚环,幸灾乐祸地说,“这是老板的命令,为了防止你二次逃跑。” 裴茗沉着脸正欲关门,想把这尊大佛以及大佛手上的法器一同关在门外,好让他眼不见心不烦,刚要掩上,却被皮尔斯伸出脚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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