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了看,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生死不明的兔子说,“我给你找个地埋了吧,死外边也太惨了点。” 于庆刚准备把它抱起,那只灰兔子像是诈尸了一般突然从地上蹿起来,红石榴般的眼睛看起来格外漂亮,它注视着于庆,暗示性地跳着往前几步,又回过头来看着他。 是让我跟上吗?于庆迟疑地迈开步子,他每走一步,兔子就往前蹦几步,于庆的步子变慢时,它还会回过头来用眼神促催他。 到底要去哪?于庆心里纠结到底要不要继续跟着它往前走,万一有危险呢?又万一有安全屋的线索呢? 他心下迟疑了片刻,还是不想冒这个险,转身打算往回走,熙熙攘攘的人流声嘈杂,在他耳边过滤成一道模糊的背景音,他眼神开始迷离,动作像是提线傀儡一般僵硬。 “你就是新来的饲养员吗?”一道甜美的女音传入他的耳畔。 于庆恍然惊醒,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似要把所有的空气都吸入肺中。 “你怎么了?”那道女音听起来有些紧张,她走到于庆身旁,轻轻地拍打着于庆的背,温声询问,“你还好吗?” 于庆的视线逐渐清晰,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这里是一间被玻璃罩住的房屋,头顶的空调吹得人发冷,他瘫坐在锈迹斑斑的铁床上,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的女生。 女生大概二十三岁左右,样貌可爱,身材小巧,嗓音听起来甜腻腻的。 于庆发觉自己盯了对方太久,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磕磕绊绊地询问,“请问这是哪里?” “这里是专门饲养兔子的场馆。”女孩耐心地解释,“你来之前他们没和你说吗?” 她皱着眉头,似乎对安排工作的人这不称职的行为感到不满,“真是的,怎么能让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来这工作呢。” 于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抿着唇装作一个透明人。 女孩好似察觉到自己的态度让于庆感到了急促,她陡然笑了起来,语气带着点难为情地愧疚,“抱歉,我刚才说的话不是冲着你说的。” 于庆小心翼翼地抬起头露出惨白的脸色,他摇了摇头,“没关系的,我知道你没有恶意。” “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女孩的性子大大咧咧,走到柜子前拿出一套工作服丢在于庆身上,“我叫王婉,以后遇到不清楚的问题可以随时来问我。” 于庆愣愣地拿着衣服,“我们的工作是做什么?” 王婉的眼尾挑起一抹笑意,她举起手里的笔记本放在于庆眼前,“我们的任务是照料好每一只兔子,不能让它们挨饿。” 于庆看着王婉手里拿着几根胡萝卜,略微地抿了抿嘴,心生疑窦:不是说不能吃吗? 王婉递给了他几根胡萝卜,语气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命令,“你愣着干嘛?快工作呀。” 于庆表情迟疑,面带尴尬地摆手,“我能不能做点别的?” 王婉的表情瞬间黑了下去,她眼神森然,嘴角扯起一丝不悦的笑容,“怎么?觉得这个工作很差?” 于庆连忙摇头否认,直觉告诉他,如果不按照她的要求去做就死定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一觉睡到十二点,简直不要太爽,嘿嘿
第82章 动物园法则 狮群的嘶吼声如同雷鸣般轰响,隔着围栏的人群站在高处,眼底闪烁着戏谑和兴奋的光彩,他们朝狮群喝彩,有人学着狮子的叫喊发出一阵低弱又滑稽的声音,引得其他人哄笑。 裴茗站在外围,拥挤的人群几乎把他挤到了隔栏外圈,一道阴影以抛物线的形式从头顶上划过,他反应不及,视线跟随那道物件,一大块面包正好砸在狮子的头上,裴茗脸色一沉,暗道完蛋,他拿起手里的喇叭大喊,“请不要擅自给动物喂食!”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瞬时议论纷纷。 “到底是谁那么没素质?” “不是贴了标语了吗?看不见?” “可能是眼瞎吧。” 同时也出现了许多反对的声音,对方语气恶劣,“你管得着吗你?” 他手上的动作越发大胆,仿佛众人的怒骂与不满是促使他更加兴奋和张狂的催化剂。 “保安,这里有人闹事。”裴茗把对讲机拿到嘴边,他站在远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对方听到。 不一会儿,身着保安制服的工作人员气势汹汹地走来,他面容严肃,语气强硬地对闹事的人说,“抱歉,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你谁啊?凭什么管我小心我告你们。”那人猛地扭转胳膊,躲掉了保安的触碰,他骂骂咧咧个不停,浑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任何问题。 “您违反了我们动物园里的规定,请跟我们离开。”保安言语尽可能和蔼,态度依旧是不容置否的坚决。 那人不服气,脸和脖子都充着血,看起来格外可笑,他像只战败了的公鸡,耷拉着鸡冠灰溜溜地跟在保安身后。 裴茗松了口气,眼见着闹事的人离开,张强的声音陡然从对讲机里传来。 “嘀——裴茗,听到请答复。” 裴茗默了几息,老实说他真的不想给任何回应,张强的声音再次催促了几句之后,他妥协地回答,“我在,请问有什么事吗?” 张强语气冰冷,能想象得出来他此刻肯定是皱着眉头一脸不满地训斥他,“你不知道要禁止游客投喂动物吗?” 裴茗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我知道。” “那你怎么没阻止?”张强冷哼一声,语气充满了讥讽和恶意。 “我没来得及。”裴茗回答。 张强没好气地怼他,“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今晚你一个人巡查海洋馆。” 这人真是没事找事,裴茗仗着他不在身边,白了他好几眼,但他语气还算是温和,带着歉意的语调应答,“好的。” 裴茗——卑微打工人,有气只敢往肚子里吞。 他疲惫地塌下肩膀,百无聊赖地转着对讲机往人群里瞟,众人的视线早已从闹事的人身上离开,他们再次投入到对狮群的狂热中去。 与此同时,水獭馆,余自生今天的任务是给来这春游的幼儿园小朋友讲解。 他举着麦站在一旁,表情生动语言幽默,引得孩子哈哈大笑不止,孩子们的脸上洋溢着对知识的渴望,他们睁着闪亮亮的大眼睛,聚精会神地听着,看得余自生都有些不好意思,为了祖国的花朵健康成长,这点辛苦都是值得的。 此时,在余自生心中有一个带着红领巾迎风飘扬的小人站在潮水奔涌的岸头,简直不要太高尚。 他感慨着,突然看到有个小男孩正呆呆地站在玻璃前看着水獭,眼神是让人捉摸不透的深邃。 余自生走上前,蹲在他的身边,耐心地询问,“请问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为你解答的事情呢” 小男孩愣愣地转过头,眼里蓄着泪水,再听到余自生询问的一瞬间泣不成声,他指着被关在里面的水獭喊着,“爸爸,呜呜。” 这回轮到余自生发懵了,他偏过头看着那个困得眼睛都快闭上了的水獭,再看看嚎啕大哭的孩子,一时间手脚慌乱,“别哭别哭,你爸爸怎么啦?” 小男孩哭得更大声了,他嘴里一直喊着爸爸,眼里的泪水像是开了闸的水龙头般咕噜咕噜的往外冒水,止也止不住。 好在幼儿园的老师听到声音赶忙走来,眼里带着愧疚,“实在是不好意思,这孩子的父亲这几天都没回家,给他吓到了。” “几天都没回家?”余自生下意识问出口。 老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找补,“可能是出差了吧,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是很了解。” 那老师的眼神躲闪,一看就知道是在说谎,余自生还想继续追问,但意识到在孩子面前谈这个不太好,只能就此作罢。 水獭好像感受到了男孩的哭泣,它缓慢地拖着身子来到玻璃前,可惜男孩早已经被老师抱走,它眼神里带着不舍和眷恋,像是藏着淡淡地哀伤。 “怎么?你也觉得那孩子很可怜对不对?”余自生叹了口气,冲着水獭问。 水獭没有任何回应,余自生觉得没趣,起身跟上队伍。 “他没事了吧?”余自生站在老师身旁,略微关心地瞥向还在抽泣的小男孩,男孩眼眶发红,水灵灵的大眼睛蕴着水汽,看起来楚楚可怜。 老师无奈地摇了摇头,“孩子忘性大,一会就没事了。” “他父亲呢?”余自生佯装不经意地问。 “失踪了。”老师的视线也跟在男孩身上,语气唏嘘不已,“半个月前就失踪了。” “没报警?”余自生诧异地挑眉。 “据说是没找到,他父母前些年离婚,现在只有爷爷奶奶在照顾他。” 余自生沉默住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干巴巴地开口,“会找到的。” “但愿吧。”老师长叹一口气,余自生莫名听出一丝苍凉的感觉。 他不再多问,专心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同时也格外照顾那名男孩的心情。 “您好,请问您有没有见过照片上的这个人?”一名身着警察制服的人拿着一张照片展示在余自生面前,照片上的男人怀里抱着孩子面带笑容,余自生定睛一看,瞳孔蓦然放大,照片上的男孩不就是刚刚看见的那个孩子吗? 他的眼神中极快地掠过一丝震惊,又很快地敛好了表情,“不好意思,我没见过。” “真的没有见过吗?”警察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确实没见过。”余自生肯定地答复了他,紧接着问,“可以问一下那个人在哪失踪的吗?” “最后一次见是在这家动物园。”警察又陆陆续续掏出好几张照片给余自生,让他仔细认认有没有见过的人,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还真有几个见过的。 余自生指了指照片里面的几个人说,“这几个我昨天见过。” “他们有说去哪吗?”警察看到了线索,语气有些激动。 余自生想了一会儿,方而回答,“他们都问了我北极熊馆的方向,可是我们动物园根本没有这个地方。” 警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他拿起手中的笔在纸上写了些信息,“谢谢您的配合。” 北极熊馆到底是什么地方,这些人的失踪会不会与它有关系?余自生不断在脑海中思考,以至于老师叫他都没有听到。 他怔怔地回过神,脸上浮现出充满歉意的笑容,他抬起步子走了上去,继续带领着队伍参观 今天的夜晚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也许是这个地方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缘故,于庆裹紧了蓝色的牛仔外套,冷风不停地从铁丝网里穿过,他焦虑地抖着腿,大脑里的神经像是一条被绷紧了的弦,一刻也不敢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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